第34章

像這樣野餐的快樂時光總是短暫的, 僅僅一天過去,大家又恢複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媛子為了避免無聊,将之前耍賴偷懶交給淺草參、桂木桂馬的文書接管過來自己批閱。雖然有時會感覺痛苦,但是身邊随時有兩個可以交流的人一起批閱文書, 這讓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冬之祭……?”媛子拿着一本卷軸, 看着上面的字眨了眨眼。

桂木桂馬一聽到自己想的名字被念出來, 立刻從案桌後走了出來。

“這是為了以更好的方式為雪之國的民衆祈福而特意提出來的祭典。這些日子空閑下來,我查閱了往年的一些資料, 您每年的冬季、春季都會去耕種的村莊為他們的田地祈福,實則是利用自己的力量讓他們的作物生長的更好一些。”

媛子點了點頭, 姑且不去想他那句‘這些日子空閑下來’是什麽意思。

“是這樣沒錯, 這個已經有了規章制度,為什麽要提出冬之祭?”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讓雪之國的子民感受到您的力量。”桂木桂馬深知民衆力量的重要性,他說:“當然做法跟往年其實也差不多, 只是在形式上我加入了神話色彩, 近些年加入雪之國的忍氏族群越來越多, 但他們的歸屬感和國家感卻未必有那麽高。”

“冬之祭既可以增加您的聲望, 也可以加重您在民間的信仰。”

……

…………

桂木桂馬在說這些的時候,仿佛不是在說一件國家的要事,而是在說什麽奇怪的封建迷信活動。

長篇大論下來, 他喝了口茶。

“簡而言之,就是造神計劃。”

媛子指了指自己,“那個‘神’, 難道你在說我嗎?”

桂木桂馬反問道:“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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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子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上出現了清晰的六個點,渾身被尴尬感充斥,“這……不好吧。造神什麽的……”

“當然不是直接跟他們說您是神,而是給他們營造這種氣氛, 讓他們從心底裏就認為您是雪之國的神,如果您不存在了,雪之國也将不複存在。”桂木桂馬認真的說:“實際上貴族中有人與外來的忍者族群有結合,前段時間佐田姓的那位還将自己一位女兒出嫁了……”

最後在桂木桂馬的勸說下,媛子還是同意了。

但同意歸同意,媛子還是沒想到,桂木桂馬會搬出‘巫女’那一套。不僅衣服誇張,沿路還有人沿街撒花搖鈴,而媛子本人就站在被高高擡起的轎子上,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

桂木桂馬,你真行。

她忍住身體的寒意,這件衣服為了弄得飄逸好看,雖然選了保暖的料子,但身處這樣四面漏風只有薄紗裝飾的轎子上,還是令人瑟瑟發抖。只是為了不在衆人面前露出怯意,媛子只能更加的挺直腰板。

可是今天的天氣似乎并不打算給媛子一個面子,已經開始落下了雪。

飄落的白雪、神情矜貴氣質清靈的巫女、随處響起的響鈴,還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落下的花瓣……

殺生丸坐在遠處的屋檐之上,靜靜的看着這幅景象,長長的銀發随風而散。

桂木桂馬的确策劃了一場很棒的冬之祭。

雪之國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來,為這幅景象,為了自己本身。

冬之祭持續了兩天,最後的終點在雪之國的‘聖地’,也是淺草一族的族群栖息之所。

“阿怯!”媛子披着雪狐裘,吸了吸鼻子。

桂木桂馬正在指揮侍女去熬驅寒的湯藥,在保暖方面的确是他疏忽了,現在也只能希望媛子的體質能夠抗住,不然生病了就麻煩了。

“感覺還好嗎?”他擔心的跪坐在媛子的身邊。

“……你穿那件衣服吹臨一天的雪試試。”媛子裹緊了衣服。

“抱歉,是我疏忽了。”桂木桂馬認真的道歉,這的确是他做的不對。

媛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怪罪他,轉而語調輕松的說:“這是桂馬是第一次來聖地嗎?”

桂木桂馬恩了一聲,“四年來的确是頭一回,畢竟之前的工作量着實有些多。”

媛子:……

怎麽這個隐晦的暗示她偷懶的梗是過不去了嗎。

看到媛子瞬間怨念的表情,桂木桂馬見好就收的笑了一下。

“來,把藥喝了。”桂馬桂馬舀起一勺藥喂到媛子嘴邊。

“……這樣喝你是想苦死我對吧。”媛子苦着臉接過了藥碗,盯着許久才下定決心一口喝了下去,喝完立馬皺起了臉,吃下了桂木桂馬及時遞過來的平糖。

“有這麽苦嗎?”雖然體質也不怎麽樣,但是還沒有生過病的桂木桂馬收起碗,好奇地問。

“苦死了。”媛子痛苦的點頭,淺草一族的藥從來都沒有好喝過,雖然佐保姬的能力很強,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說對自己基本沒有什麽用處。

想着下次或許可以跟淺草參交流一下做點藥丸之類的東西,桂木桂馬給媛子提了一下被子。

“快休息吧,第二天就好了。”

媛子閉上眼睛嗯了一聲。

因為生病的人需要休息,桂木桂馬并沒有待太長的時間,等媛子閉上眼睛後又試了一下溫度,确定暫時沒有發起熱來便離開了。

即使在祭典結束之後馬上換衣服服藥休息了,但媛子在當天夜裏還是發起了高燒。

她躺在被子裏,臉被燒的通紅,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只是模糊的感覺到有一只冰涼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太弱小了……”殺生丸似乎絲毫沒有深夜闖入一個少女寝室的自覺。

他走到媛子的旁邊,将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不能理解。”

殺生丸将手移到了媛子的脖頸處,五指微微收緊。

睡夢中的媛子感覺到了冰涼的觸感,皺緊的眉頭微微松開,她往令人舒适的涼意上靠近。

原本在慢慢縮緊的五指松開,任由媛子厮磨在臉上。

“人類與妖怪不同,無法忍受寂寞,無盡的輪回很痛苦吧,媛子。”殺生丸抽出手,站起來高高在上的看着因為病症而昏迷着的媛子,輕聲說:“如果實在無法忍受的那天,就祈求我吧,讓我斬殺你的靈魂。”

如果媛子現在醒着,一點會很驚訝殺生丸居然說了那麽多話,但可惜她現在只是迷迷糊糊的覺得耳邊在吵。

“誰……?”她困惑的呢喃出聲,卻很快又被席卷而來的睡意侵蝕,眼前漸漸被黑暗覆蓋。

桂木桂馬半夜覺得心口燒的難受,他本來覺得奇怪,卻突然想起來這個世界的設定是身為召喚者的佐保姬如果受傷,被召喚的人也會有一定程度上的感同身受。

他立刻起來穿起了衣服,沒想到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殺生丸大人啊……和他一樣是被召喚而來,并且已經陪佐保姬度過了一周目。

他靠在牆上,思索着這個世界的本質。

擁有神秘力量和悲慘過去的公主,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卻備受歧視的忍者,還有大名制……

怎麽看都是個扭曲的世界。他來這裏四年當然不會什麽都不做,策略向的游戲他也玩過很多款,雪之國能維持現在的模樣很大程度是因為權利和力量的集中。

而近日來的情報來看,慢慢的有他國的忍者感念雪之國的繁榮而入,但卻又成了貴族的爪牙。

真是一群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啊。

不管在什麽時代,什麽世界,人類這種東西。

桂木桂馬推了一下眼鏡。

佐保姬14歲的死亡節點不知為何遲遲沒有發生,他對游戲的預感向來很準,但這次不知道為何卻失靈了。

……明明佐保姬離開殺生丸的那一天,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他預測的節點卻沒有來。

奇怪。

沉浸式游戲和傳統Gal Game果然level不一樣嗎。

忽然回廊的盡頭有些動靜。

“惠理?你怎麽來了。”桂木桂馬保持着靠在牆上的姿勢,看着深夜突然來到佐保姬門外的侍女。

“桂木大人……您怎麽在這裏。”惠理一副驚訝的樣子,她遲疑了一下說:“我擔心佐保姬殿下的身體,想來看看是否有發熱,好向淺草大人彙報。”

“是嗎?”

“是的。”

桂木桂馬注視着惠理,一直到她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你退下吧,這裏有我看着。”

他淡淡地說。

惠理胡亂點了下頭便邁着小步,迅速離開了這裏。

雖然說佐保姬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事,身邊也有數位忍者和殺生丸的保護,但只要一天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被信任的人殺死的真相,就不能對大名府裏的任何一個人放松警惕。

“讓水無月大人再派些人過來,另外囑咐大名府不要用新來的忍氏族群。”

空無一人的回廊在桂木桂馬的話音落下後有一個黑影極快的掠過。

吩咐完之後桂木桂馬就會到了自己的房間,今夜看房裏的情況應該是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媛子醒來的時候淺草參看診了一番,果然已經不發熱了。

媛子摸了摸自己溫熱的額頭,昨夜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只是身邊好像有個人一直陪着自己。

是錯覺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家裏有人,碼字不太方便,周日就會早點更新啦。

另外你們都好聰明……怎麽什麽都猜得到,我哭了。

感謝谷粒收割機和團扇123的地雷,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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