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由貴小姐神色一閃。

她深吸了一口氣, 緩緩說出了一些,媛子不太想聽的內容。

諸如陰謀、叛國、弑父之類的話,被由貴小姐當做稀松平常的事情說出,她甚至還笑着說:“我想佐保姬也一定對自己的父親有諸多不滿吧?如果我有您這樣的能力, 一定不會讓那種懦弱無能的人騎在頭上耀武揚威。”

“這就是我的全部誠意, 如何?”

由貴小姐目光灼灼的看着媛子。

媛子半響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往下,注視着茶碗裏直立的茶梗。

是個難得的好兆頭。

她說不上對由貴小姐有什麽看法, 只覺得作為一個游戲人物,她過于的刻板。像一個被複制的三流反派, 多給一分注意力覺得浪費, 不看着,又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捅自己一刀。

媛子一面想着沒有邊際的話,一面當做什麽都沒有聽明白似的扯開了話題。

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被拒絕後, 由貴小姐又不死心的多次直言, 可媛子就是一副死活聽不懂的模樣, 最終讓她洩了氣。

“既然佐保姬無心于此, 那就繼續原本預定的行程吧,讓由貴帶您去土之國有名的武鬥館,作為今天最後的目的地。”

媛子如善從流的站起來。

等參觀完這個, 就終于可以回去了,這樣又一天過去,想來回國之日指日可待。

想象是美好的, 現實是殘酷的。回去的時候跟來時一樣,只有媛子和由貴小姐單獨在車架裏,宇智波斑和惠理在車架旁跟行,這樣一來即使有什麽事情也來得及。

“我有時候真羨慕你。”由貴小姐注視着車窗外行進的風景, 淡淡的開口說:“我夾在母親的家族和父親之間,除了身上留着的血液,幾乎沒有一點可以被看重的地方。”

“不像佐保姬一樣,不僅樣貌絕色,還身負這樣的能力。剛剛在母親家裏的時候,雖然看上去房間裏沒有人,但周圍全是舅舅的暗線,我也只是說他們希望我說的話。”她臉上僞裝的野心和謀略,熱情與親近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悠然的平淡,似乎真的只是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說說自己的心裏話一樣。

“我生母出生高貴,從小就自覺高人一等。”由貴小姐說到這裏時,還有幾分自得,但很快就落寞下來:“但年歲漸漸長大之後,父親大人卻始終沒有給我應有的尊榮。”

“往日交好的貴族小姐也偷偷在背後笑我。”

媛子默默的聽着,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有炫耀的嫌疑。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對我好是希望我能夠給予回報。我之所以對你百般讨好,就是為了希望你能夠對我有良好的印象,為舅舅談成這件事情。”

由貴小姐面無表情的看向媛子:“但你拒絕了。”

“也許在你走後,我的人生就是頂着這個空有血統卻沒有封號的尴尬身份,被嫁給哪一位貴族的兒子,當做聯姻的工具。”

這段充滿怨怼的話,媛子聽了也有一些不是滋味,但是她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總不可能就為了由貴小姐,就去弄什麽謀反的事情吧?

雪之國的大名執政能力不說,至少對她還是很好的。

抱着這樣想法的媛子,不太可能跟由貴小姐再有什麽愉快的聊天體驗了,兩個人一路沉默。

土之國的武鬥館本來是陰暗的地下産業,但因為這一任的大名好戰好鬥,所以竟然漸漸被發展成了土之國名都的一大特色。裏頭不止有武者生死相鬥贏得喝彩與賭金,還有更上一層的忍者鬥角。

由貴之前介紹時有說過,忍者的對決對比起武者的生死鬥,不如說是華麗的忍術鬥角。

因為越招搖的招式,越能吸引觀衆的喝彩。

有不少忍者家族也有派族裏的人過來當作鍛煉一般參加,這裏生死勿論,但獎金也高的吓人。

對于以傭金為生的忍着來說,是個好選擇。

“這裏是我常年包下的看臺。”由貴小姐似乎是這裏的常客,一來就被負責人迎了進去,随後他們走過陀螺一般的旋梯來到了二樓看臺。這裏是單獨隔出來的一個區域,外頭又簾子遮着,但并不會影響裏頭看臺子的視角。

除了這地方實在有些狹小,導致兩個人落座後其他人就不太方便站進來,只能待在用木板和簾子隔開的一旁。

媛子進來前猶豫的看了一眼宇智波斑,只見他給了自己一個安心的笑容,才靜下心來落座觀看比賽。

“這個武鬥場,以前是戰用的。”由貴小姐似乎又恢複了平日的狀态,開始笑着給媛子介紹這裏,“之前還沒有在明面上的時候,武鬥場的死鬥都是在地底下的。上一任大名不喜這些已死為鬥的賭局,這裏為了躲查,還建了不少錯綜複雜的密道。”

“只不過現在都給廢棄了。”

聽她的意思,似乎還有些可惜。

媛子想了想說:“只要沒有強迫一說,那這裏的人也算是找到了一份符合自己心意的‘工作’。”

她是真的這樣想的。

畢竟這一開始就擺明了告訴你就是死鬥,要簽生死契。你贏了,萬貫家財,輸了就是萬丈深淵。

是進是退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由貴小姐卻覺得媛子的想法天真的可憐,天底下哪有那麽公平公正你情我願的事情?她略帶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說:“看來雪之國的大名的确像傳聞中一樣寵您,如果不是我土之國的人柱力親自去請,恐怕佐保姬也不會來吧。”

媛子沒說話。

武鬥場上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媛子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比賽上。不然如果一直跟由貴小姐聊天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被帶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題上。她實在是懶得消耗一些不必要的精力去聊這些事情,本身由貴小姐的命運固然可悲,但她也因此享受了別人不能享受的東西。

正當比賽精彩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就連媛子也專心致志的看着看臺上的瞬息萬變。就在此刻,一位參賽忍者用了範圍巨大的忍術,将整個角鬥場的地面都掀翻了,又不少沙塵石碩往觀衆席抛去,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就當此刻,由貴小姐以一種媛子想象不到的速度站起來往背後的牆上一按。媛子甚至沒有思考的空間,就随着坐着的石椅一起被帶到了牆後的密道,随着咔嚓一聲,看臺上只剩下了滿臉快意的由貴小姐。

宇智波斑即使察覺了不對勁,但卻被由貴小姐幾個侍女攔了一手,就錯過了救媛子的最佳時期。

“慢着。”土之國的人柱力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這個場所,他朝着宇智波斑咧嘴一笑:“要對由貴出手,也要先問問我啊。”

被破門而入的宇智波斑吓了一跳的由貴松了口氣,她在侍女的幫助下迅速遠離了這裏,臨離開前她回頭看了眼,兩個人已經打起來了。

宇智波斑解除了變身術,但打的并不激烈。他的目的不是打過土之國的人柱力,而是馬上找到媛子。電光火石之間,他腦中忽然閃過一段畫面,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對話。

區別只是他沒有變身成侍女貼身保護,而是呆在了外頭。

同樣的被人阻止,最後他晚到一步,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佐保姬,和試圖伸手對她屍體做些什麽的土之國大名。

突然而來的記憶片段讓宇智波斑的動作更加狠辣起來,他利用宇智波一族特殊的血繼界限的優勢先手将人柱力甩在一旁,又猛地将面前看臺裏頭的牆壁打碎,裏頭果然是一道密室。

他剛剛跑進去,就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

“宇智波斑——!”

忍者的速度不容小觑,下一秒宇智波斑就順着聲音趕了過去,正好救下了媛子将她帶到了自己身旁。

他掃了一眼這裏的情況,大名身上有血跡,似乎是被刺傷了。周圍的忍者實力無法評估,硬碰硬肯定沒有指算……他當機立斷的将媛子抱在懷裏想要逃離這裏。

土之國的大名捂着自己的□□,憤怒的跳腳:“給我追!把佐保姬給我帶回來!快給我去追!!!”

他身邊的忍者立刻追上去了一大半,剩下的繼續負責他的守衛。

媛子低低的抽泣着,即使被宇智波斑緊緊抱着,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也無法停止她身體的顫抖。

“宇智波斑……宇智波斑!”

帶着哭腔的叫喊讓宇智波斑心裏一緊,他不斷地安慰媛子,又同時要躲避追上來的忍者,難免就容易走錯路和受一些不必要的傷。特別是當土之國的人柱力追趕上來的時候。

如果是平時一對一的公平對決,宇智波斑不說完敗對方,一戰之力還是有的。

但是帶着媛子,他連逃跑都顯得狼狽起來。

可是一股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裏倒下的信念,支撐着他即使身受重傷也千方百計的将媛子帶離了危險的地方,藏匿在一處郊野。他深深地喘着氣,黑色的衣服上浸潤着血液,粘稠厚重的貼在肌膚上。

“媛子,別哭了。”他手放在媛子的臉龐上,憐愛的看着她低垂的頭,“我趕上了,我沒有讓你一個人……”

這一次,他趕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湧上了滿足感。

媛子低着頭說:“謝謝你,宇智波斑。”

她的手胡亂的摸在宇智波斑的身體上,不經意碰到了他的傷口,引發了他的一陣痙攣。

“你傷的好嚴重……已經動不了了吧?”

宇智波斑無暇思考媛子想要做什麽,他只是深喘着氣說:“後頭的人應該被雪之國的忍者和宇智波一族的人攔住了,你暫時不用擔心。我在一路上都留了記號,我們只要在這裏等着就可以。”

“我的傷不要緊,你別擔心,只是暫時可能用不上力氣了。”

他呼吸困難起來,但仍然不想媛子難過,假裝輕松的說。

實際上身上多處傷口,已經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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