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夜談
莫在望冷淡的轉過臉，看着它一張一合的魚嘴，
“那您現在也變成這樣了，而且.....”
他不客氣的，一把就捏住了河豚的羽翼，
“而且，你變成了這幅魚不魚，鳥不鳥的模樣。”
河豚再次受到了冒犯，全身都生氣的鼓起來，莫在望手指戳了戳，圓溜溜的肚皮裏全是氣，
“你這個沒禮貌的侍從！你不是我們天家人嗎？誰教的! 敢這麽随意對我!”
河豚想起之前，也是這人像拎着雞仔一樣拎着自己，那屈辱的姿勢，
丢死豚了好嗎？
莫在望不理它的話，
“我知道您是先王，甚至知道芊芊的真身.....”
河豚劇烈晃着的魚鳍停住了，它沒脖子，看不到身邊人的表情，
莫在望的眼神望着遠方，按照腦子裏如潮水般湧來的記憶，回答道，
“我是誰教的？我是那櫃子裏的人教導着長大的。”
他似乎輕笑了一下，
腦海裏，女人纖細的身影矗立着，女人溫柔的握住他年幼的小手，他還怯怯的跟在她的大裙擺後，卻忍不住好奇，偷偷看向那同樣稚嫩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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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對他笑着，又揚起臉來，對女人說，
“母後，這就是我的玩伴嗎？”
柔和的女聲從頭頂傳來，“是啊，他叫天望，是你弟弟。”
莫在望閉了閉眼，系統給他直接輸入的天望回憶有些冗長，他來不及消化，頭開始疼起來，
他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
又對着手裏的河豚，這回的語氣稍微好了點，
“陛下，我知道您的意圖，既然真的跟了上來，那您應該先跟殿下親近親近，畢竟，只有他可以拯救這個國家。”
河豚的氣放出去一半，
“親近我孫子嗎？還用你說, 我本來都準備好今晚飛他床上來着。”
“誰知道，那女子竟然先行動了。”
河豚趁着莫在望伸手掐自己，猛吸溜了一口氣，把身體壓縮到最扁，就逃出了他的手掌心，
“哈哈哈哈你抓不住我吧。”
它像個老頑童一樣，又或者，是已經習慣了多年的河豚生活，
在空中短暫的飛翔之後，它降落到了水面上，
盯着眼前的年輕男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子，跟當年那個人魚妖女也是同一種族，真是命運捉人啊，我孫子...啊小白他，也是逃不過這孽緣。”
河豚似乎是累了，說話已經讓它消耗了那小小身子的所有體力，逐漸的，它的翅膀又往身體裏縮去，重新被覆蓋住了，它陷入了沉睡。
留在池塘邊的莫在望只是看了看它，
便往原越進去的方向走去，
“陛下你別忘了，殿下本身就有人魚混血，結局，要看他怎麽選了。”
這個世界裏，人類的滅亡是注定的。
希望小越能做出正确的選擇。
靜悄悄的寝殿裏，原越剛從芊芊的房間裏出來，當他還東找西找時，
哐啷一聲，一個新鎖就落在了門把上，
原越擡頭，就看到了月光下的莫在望，
莫在望還是尊重着人設，笑眯眯的看着他，手裏玩味的轉着那鎖的鑰匙，
“怎麽了殿下？我鎖好了，您不誇誇我嗎？”
他慢悠悠的聲音傳來，原越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着那丹鳳眼裏輕佻的目光，
“你能別這麽說話嗎，反正我也知道你是誰了。”
莫在望像是沒聽懂，歪了下腦袋，
“殿下，人設是我的本分，我可是要賺積分養家的人呢。”
原越白了他一眼，
“算了吧，你前一輪游戲，阿咕暴露的比誰都快好嗎？”
莫在望笑了一聲，看着原越倚上了欄杆，也跟了上去，
他線條流暢的側臉看着天上，皎潔的月光裏，傳來遠處一聲聲海浪的聲音，
他的眼睛閃着光，靠着原越，就算還身在游戲裏，莫在望的心情，卻也變得輕松起來，
“這麽說，我在你面前，可以肆無忌憚的了？”
原越嗯了一聲，沒有多想什麽，反正系統現在都對他們的崩壞無語了，完全沒有任何警告，而且.....原越不得不說，
自己一個人在這游戲裏，被和小圓他們分開，一直沒有着落的心，現在卻終于落了下來。
別的不說，莫在望給自己帶來的安全感，真的很大。
自己終于不是孤身一人了。
夜談結束，原越對芊芊的事還是比較上心，他貼上房間的門，靜靜的聽着房裏的動靜，
沒有絲毫聲響，
想起女孩失魂落魄，進去就側身躺床上的模樣，看樣子，芊芊應該已經睡着了。
他真的就不是天白，雖然能感覺到這身體的痛楚，
等等，這身體經歷了那些，會自己心痛，是不是就表明，
天白他根本就沒有被消除記憶？
他知道事情的一切。
莫在望看着原越蹲起又蹲下，一腳上前，就拉着原越的胳膊，拽着他回房間，
“小越我們先回房，別又把芊芊吵醒了。”
原越剛想反抗，聽到這話，
“嘴也閉上。”
原越剛要張開的嘴，硬生生閉上了。
他郁悶的被莫在望拖回自己的房間，一路安靜，唯一的觸感就是男人拉着他的手的溫度，
我這王子當的也太憋屈了吧？這還不如他別暴露身份的時候呢。
終于回到最初被芊芊追的房間裏，剛被莫在望松開手，
原越看着自己一直松垮垮的裏衣，這才發現領口敞了一大片，比他高的莫在望可以輕而易舉看到他胸口，
不過都是男的，怕什麽。
莫在望嘆了一口氣，芊芊不在，他便拿起衣架上的外衣，給原越披上，
“啊，謝謝。”
原越剛觸碰到外衣，便摸到了藏在袖中的畫像，他突然想到什麽，把畫像抽了出來，
在莫在望面前攤開，
“話說回來，芊芊來自大海，是不是跟我母親一樣，都是人魚？”
那……
芊芊化作的怪物，跟那櫃子裏的幹屍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迄今為止人類記錄裏面，發現的人魚，只有母親一人。
而她在父王嘴裏，已經去世多年。
雕花櫃裏的……難不成就是他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