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競賽
一路小跑着跳到床上，被子一扯将自己裹起來，他瞪着那個在一步步靠近的人：“你你你你你別過來啊！！！”
“叔叔阿姨等挺久了，你別鬧。”蕭煜在床邊站定，作勢要去拉他，蘇西連忙往後蹿了蹿，啊啊啊的叫：“誰鬧啊！”
咱倆到底誰在鬧！
蕭煜慢慢勾起唇角，将衣服遞給他：“那你自己穿。”
“……你先出去。”
蕭煜的回答是将衣服給他放床上，向後退了兩步，靠在衣櫃上，雙手插兜，随意的擡了擡下巴催促他：“你快點兒。”
蘇西：“……”
我可能攤上了一個假的男神。
他沖蕭煜比了個中指，心裏想着誰怕誰啊，老子爸媽就在樓下呢，你丫要是還能幹點啥我叫你爸爸！
甩開被子，蘇西挑釁的揚着臉，坐在床上雙臂展開：“給爺更衣！”
驕傲的少年，側對晨曦的光芒。半邊臉龐被細碎的微光點綴，有些虛幻的朦胧，眼底淺淺的青色幾近透明。
累着他了，這幾天肯定都沒怎麽睡好。
蕭煜上前，微微彎腰，微涼的指尖在他眼下點了點：“要不要再睡會兒，早自習可以不去。”
撺掇我逃學男神你棒棒的！
蘇西搖搖頭：“不不不今天自習是班主任的，昨天才教育過我，今天再不去她又要請我去辦公室喝茶了！”
“嗯。”指尖向下，劃過臉頰，在唇角輕輕勾畫一下，見他又要炸毛，蕭煜輕笑一聲手指落在睡衣扣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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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輕松挑開一顆。
兩顆。
白皙細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蕭煜目光一寸寸在上面梭巡。
“你快點啊！”這麽慢，待會兒要遲到了！
蘇西瞪眼。
他的目光未免太□□裸了，刺在身上的感覺太明顯，讓他心裏毛毛的。蘇西抓住蕭煜的手撇開：“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太慢了。”
下一秒手腕被捉住，他看見蕭煜又彎了點腰，雙手觸上他的腰身，抓住衣擺往上一捋，淡淡道：“手舉高。”
蘇西乖乖舉高了雙手，衣擺向上遮住了腦袋，露出清瘦的上半身，兩顆紅豆顫顫巍巍的暴露在空氣中，卻并沒有被完全剝落，整個将他頭部以上的部分捂住。然後一只手在他身上一推，他毫無防備的就躺倒下去。
“幹嘛呀！”
他驚叫一聲。
衣服遮擋了視線，黑暗中，有人在扒他的褲子。
蘇西慌亂的将還套在手上腦袋上的睡衣扯下來，開了兩顆扣子的睡衣很容易被拉下甩到一邊。他撐起身子，怒視着已經将他睡褲扒拉到膝蓋的人。
“你你你！”
“我什麽？”蕭煜問他，伸手替他将剛才脫睡褲時帶的有些下來的內褲整理好。全程目不斜視，特別的正人君子。
蘇西兩腿一蹬，本意是想踹他兩腳發洩發洩的，卻被蕭煜握住了膝窩，往上一擡，順勢就将他的睡褲褪了下來。
兩人的姿勢就變成了蘇西仰躺着，蕭煜單腿跪在床上，俯身往前，一手撐在他身旁，一手捉着他左腿，兩條腿一上一下的打開着，露出引人遐思的私密地帶。
而他，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內褲。
這畫面，可以說是分分鐘能上車的節奏。
蘇西紅着臉哀嚎一聲，抓起散落在一旁的衣服朝他丢過去：“看毛線看啊！”
“唔，昨天太黑了，沒看清。”
蕭煜歪了歪頭，笑着說。
蘇西感覺臉又快燒着了，我信你有鬼啊！！！！昨天不光這樣那樣了，你丫不還給老子洗了澡麽，沒看清？你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的嗎？！！！！！
蘇西沒接他的茬，他感覺他家男神現在很危險，一言不合就能開車。
宛若一條死魚躺在那裏，他手指頭勾起旁邊的被子就想往身上蓋，被蕭煜眼疾手快地扯着甩下了床。
“快穿衣服了。”
“……你倒是讓我穿啊。”
蘇西再次蹬腿兒，這次蕭煜倒是任他掙脫，看他一骨碌爬起來貼着床頭站着。朝他招招手：“過來，我給你穿。”
“我不，我要自己穿。”蘇西手指緊張的摳着牆壁。
蕭煜拎起他的褲子，淡淡道：“過來。”
“……”
“擡腿。”
蘇西手虛虛的撐在蕭煜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擡腿，伸進褲腿兒裏，兩只腳都塞進去了，蕭煜抓着他的褲腰往上提，由于是長褲，腳還沒完全支出來，踩住了一半褲腳，蘇西就蹦噠了一下，方便他動作，配合度極高。
只是向上跳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的姿勢出現了問題，微微俯身的蕭煜，整張臉撞上了他的不可描述。
蕭煜下意識的将他抱住，免得他栽倒。
“唔！”蕭煜悶哼一聲，沒動。
“啊！”
反應過來的蘇西一驚，穩住身體後猛地推開他，踉跄着往後退，把自己絆倒在床上。眼神左瞟右瞄的亂飛就是不敢去看蕭煜，極力的想要忽略方才那個部位上被噴灑到的濕濕熱熱的氣息。
蕭煜倒是很淡定的揉了揉鼻子，将t恤丢給他：“穿上，我先下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好像剛才那個磨磨唧唧的人不是他一樣。
“……”蘇西看着他的背影久久無語。
早這麽爽快讓他自己穿不就好了？
媽的！
蘇西狠狠砸了下床。
感覺自己好憋屈。
QAQ
這個壞人！
太壞了！
……
“後天就競賽了，你這幾天就在我家住呗。還能臨時幫我抱下佛腳。”蘇西啃着包子跟蕭煜商量。
他們那一通鬧騰之後哪還有時間在家裏把早餐搞定，蕭煜倒是在他收拾好下樓之前跟蘇先生和舒女士一起吃飽了，只有他，被舒女士塞了兩個大包子和一盒牛奶就被趕出來了。
見他吃完包子，蕭煜把牛奶插上吸管遞給他：“沒關系，你只要正常發揮就可以了。”
這是，拒絕他了？
蘇西咬着吸管磨了磨牙。
“我去李斯羽家住。”蕭煜攬住他的肩膀，垂眸看着他，見他有些不高興，便将他攬緊了些：“給叔叔阿姨說一聲，放學跟我去那邊複習，天黑我再送你回去。”
“好啊！”蘇西一秒鐘高興。
他也知道現在就讓蕭煜在家裏住下不太現實，不說蘇先生舒女士會不會同意，就是蕭煜他爸媽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他就是想待在一起。
嗯，一直待在一起。
“那晚上我們吃……”
兩人閑聊着，慢悠悠的往學校走。
走進校園，蘇西丢掉終于喝完的牛奶盒子，接過蕭煜幫他拎着的書包背上。
吐槽一句：“純牛奶真是難喝死了。”
“長高的。”蕭煜拍拍他的頭，換來一個大大的瞪視。蘇西哼了一聲：“我約等于一米八！不接受反駁！”
“……好，一米八。”
蘇西滿意了。
校園裏到處湧動着一種假期前的躁動，所有人都挺高興的，焦急的等待今天結束，就可以好好的浪上三天！
蘇西也想起了他之前的假期計劃。
“對了，競賽完我們去哪兒玩吧？我之前還定了去B市的機票呢！”
“去B市做什麽？”
“見司宇。”
蘇西幽幽道，充滿了怨念。
想起這個，他就覺得好氣。都粉轉黑了，他還去B市幹嘛？票能不能退啊！漫展本市也不是沒有。而且本來就是為了見司宇的，現在提前見到了且幻滅了。
呵呵。
所以說，偶像還是就活在想像中的好。
容易見光死的！
“那別去了，想見他，在這兒就可以了。”
“并不想見他，謝謝。”
蘇西翻了個白眼。
“小西西！”
有人大聲喊他，蘇西循聲望去，袁曉梅帶着一衆女生浩浩蕩蕩坐在教學樓旁供人休息的長廊上沖他招手。
不。
不是坐。
其他人正常些，不是站着就是坐着，只有袁曉梅一個比較特殊，占了整個長椅，雖然是坐着的，但一條腿屈起踩在椅子上。校服也沒穿，火辣辣的背心短褲，跟個小太妹似的雙腿叉開，手臂随意的搭在膝蓋上，就差夾根煙了。
社會我梅姐！
“你先去教室吧。”蘇西跟蕭煜告別。蕭煜看了眼那些女生，站着沒動，擡手輕按了下他的頭：“我等你。”
“好。”
書包再次丢給蕭煜，蘇西小跑着過去了。
“什麽事兒？”他問。
“你什麽情況？”袁曉梅沖蕭煜那邊使了個眼色。
蘇西聳聳肩：“就這麽個情況呗。”
見蕭煜一直盯着這邊看，目光漠然但不帶一絲友好。袁曉梅不由回頭上下打量了蘇西兩眼，突然一伸手拽着他在身邊坐下，親昵的摟着他：“嗯哼，這是跟我男神有情況啊？”
“男什麽神，袁曉梅我告訴你，你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眼珠子別亂放！”蘇西翹了翹唇角：“有主了，知道嗎？”
袁曉梅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拖長了音。
然後其他女生也跟着——
“哦～～～～～～～～～～～～～”
蘇西：“……”
“你是說我們小梅姐有主了，還是說男神有主了啊？”女生們明知故問。
“肯定是小梅有主了啊。”
“對啊對啊，男神一看就是注孤生級別的單身狗。”
“……”
蘇西：“……”
呸！
你才注孤生！
你全家都注孤生！
詛咒男神，你問過我了嗎？：）
“哎呀呀，小西西這眼神，好萌啊！”
蘇西：“......”
請用兇形容我，蟹蟹！
他一個個白眼挨個送給她們，問袁曉梅：“叫我來到底要幹嘛？沒事我走了啊，馬上打鈴了。”
“漫展啊，我把你的衣服給你送過來。”袁曉梅彎腰從長椅底下拖出一個大盒子來，打開，展示給他看：“喏！”
做工還挺精致的麽。
蘇西上手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麽，我漫展不去了。”
“你，再說一遍呢？”袁曉梅微笑着，十分友好的，與蘇西對視。
蘇西連忙投降：“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衣服我收下了，待會兒把錢打給你哦！祝你們在B市玩的開心。”
蘇西說着就想開溜，袁曉梅睨着他，一個響指，他就被女生們呼啦一下圍住，堵了回去。眼前籠罩下一片黑暗。
“......有話好好說啊姐姐們。”抱着盒子往椅子上縮，蘇西拿盒子擋住自己的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望着她們：“君子動口不動手的。”
“我是女子。”袁曉梅捏着嗓子細聲說。
胳膊肘搭上他的肩膀，瑩白纖細的手指就在他眼前活動着，傾身湊近他，打了口紅的唇雖然小巧，但此時在蘇西看來就宛若一張血盆大口，莫名覺着下一刻她似乎就能張嘴把他給吞了。
吓人。
袁曉梅漫不經心問他：“姐差那點錢麽？”
“不不不不差。”我梅姐人不傻錢還多！
袁曉梅又問：“姐對你不好麽？”
“好好好好極了。”有梅姐吃肉就有小的喝湯！
他都把頭搖成撥浪鼓了。
大姐求放過啊！！！
袁曉梅再問：“一起去玩是不是之前商量好的？你答應沒？”
“是是是我錯了姐姐！”
蘇西連連求饒。
“那你還放我鴿子！”袁曉梅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氣勢十足的給他講道理：“君子還說了，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答應我的，怎麽可以反悔？”
“是啊是啊，小西西你這就做的不對了啊！”
“要做個有誠信的孩子。”
“西西，去嘛去嘛~”
“陪我們玩最後一次啊，這次結束，大家都各奔東西浪大學去了，很難有機會再見面了。”
“......”
女生們你一言我一句，蘇西有點招架不住。
好好好！！！去去去！！！大不了多買張票帶男神一起去。
就在他快要舉手投降的空檔上，袁曉梅突然笑的猥瑣，大拇指與食指摸着自己的下巴摩挲，慢悠悠拖長了聲音道：“除非......”
“除非......”
“除非......”
女生們一個個跟着袁曉梅的調調，不懷好意的看着蘇西。
蘇西：“......除非什麽？”
他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
“除非你能給出什麽正當理由！”袁曉梅拍拍他的臉蛋，威脅道：“不然我就把你綁上飛機！”
眼睛卻特別明顯的往蕭煜身上瞟，生怕蘇西看不懂她的暗示一樣。蘇西無奈，大姐你眼裏的八卦之魂燃燒的之火熱，快閃瞎眼了好嘛，我想看不到都很難啊！
“就這樣啊，請叫我男神收割機，謝謝。”蘇西沒什麽掩飾的點頭承認：“怎麽樣，我沒有辜負你們的期望吧？”
“……”我們有個鬼的期望！
女生們齊齊給他一個白眼。
男神收割機是什麽鬼，大言不慚，才一個就敢說是男神收割機？
“……你不掙紮一下子嗎？”袁曉梅對于他的爽快也有些瞠目結舌，說好的調戲呢？我這才進行到一半，你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蘇西‘唔’了一聲：“掙紮什麽，就許你談戀愛不許我談？”
“許……”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不去了，你們好好玩。”
蘇西抱着盒子跑回蕭煜身邊，嘿嘿的笑：“等煩了吧，我們上去吧。”
“朋友？”蕭煜問他。
“嗯。小梅姐人很好的。”
人好？蕭煜回頭看了眼，染發，波浪卷，打耳洞，大濃妝，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穿那麽暴露，還動手動腳的……
“喂！小西西交給你了，你要是敢對他不好，揍你哦！”
袁曉梅察覺到他的視線，站起來，單腿踏上椅子，沖他揮了揮拳頭。
女生們在她身後一呼百應。
一齊喊——
“照顧好我們西西！！！”
“瞎喊什麽瞎喊！”蘇西恨不得把手上的盒子一把扔她們臉上去。
大庭廣衆之下的！！
周圍路過的同學眼神都不對勁了好嘛！！！！
蕭煜倒是挺淡定的沖那群女生點了點頭。
心說：……還挺可愛的。
和蕭煜在樓梯口分開，大盒子交給蕭煜讓他幫忙放樓上辦公室去，教室裏放着太不方便了。反正蕭煜在老師那自帶光環，放個東西而已，老師會很樂意幫忙的。換他就不行了，一定會被批評帶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學校來，是來上學的還是來玩的？
蘇西腦子裏想着班主任的碎碎念，笑着往教室走。
“班長生日咱們去哪兒嗨啊？”
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聽見李俊的大嗓門在那興奮的喊：“電玩燒烤KTV一條龍走起，沒意見的話我就打電話定位置了！”
“新世紀那邊新開了一家旱冰場，去那怎麽樣？”
“溜冰不會！去真人cs吧？”
“诶，這個好嘿，密室逃脫也可以順便來一局。”
“怎麽都是你們男生玩的啊......”
果然，一到放假，這群人就跟剛放出來一樣。
浪到飛起。
“蘇西！”
班長以往在班裏宣布個班主任命令什麽的，大多收到的都是白眼，這是他老人家頭一次享受到被衆星拱月的待遇，有些慌。大家一人一個意見，他都不知道聽誰的了，病急亂投醫一樣的，看見蘇西就喊：“蘇西你覺着呢？”
“我？”蘇西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見班長認真點頭，就擺擺手：“我沒意見，你生日不是二號嗎，二號我要競賽啊。”
“這可不行啊！”
一聽這話，剛才還興奮着去哪兒嗨皮的人立馬調轉槍口。
“白天我們自己玩，你晚上過來呗。”李俊一屁股坐上蘇西課桌，和他說：“上次我生日你就是晚上開溜了，這次可不行啊！”
“生日啊，一年一次，你怎麽好缺席。”扭頭就沖班長吼了一聲：“班長你說是吧？”
“就是的！”班長配合的點頭：“一起打球的情誼呢？散了嗎？”
蘇西：“......”
散是肯定不能散的。
那就去呗？
躲過了袁曉梅，栽到了大班長的手上。
真是！
蘇西嘆了口氣：就想跟男神二人世界一下，這些人，這麽不懂事呢？
晚上跟蕭煜說起這事兒的時候，蕭煜反而安慰他。
“沒關系，正好我競賽完有點事要辦。你去跟他們玩，你們快結束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蕭煜将他送到家門口，蘇西就黏黏糊糊的膩了過來，蕭煜就一把抱在懷裏，一下一下給他順毛：“好了，進去吧。阿姨在門口看好久了。”
“哼！居然偷窺！”蘇西回頭瞥了一眼，見舒女士果然扒拉着門框在那探頭探腦的。頗有些有恃無恐，他賴在蕭煜懷裏問，小狗一眼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他：“你有什麽事啊？”
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蕭煜拍了拍他的背：“放心，我爸媽公司裏出了點事兒，沒空管我。是李斯羽的媽媽找我，那天剛好也是她的生日，我得過去一趟。”
“那你媽媽跟他媽媽不是親姐妹嗎？她生日你媽媽會不去？”蘇西追問。
“去是會去，但時間撞不倒一塊去，沒事的。”
接下來的一天兩人在一起認真複習，第二天蘇先生親自開車送兩人到考場。
舒女士不放心的檢查兩人帶的東西。
“兩支筆夠不夠啊？”她翻了翻蕭煜的筆袋，見裏面東西少少，不由從她給蘇西準備的筆裏拿了兩支過來，還不停念叨：“準備工作怎麽能不做好呢！”
“應該夠了。”蕭煜含笑看着，他成績從小就不錯，自律性自理性都很好，這些從來不需要別人搭手，還是第一次有人為這些小事上替他操心，感覺有點新奇，有些喜歡。
蘇西無語，就舒女士給他塞的那些，數量多的可以拿去賣了！
“行了，你差不多一點。”蘇先生也說。
舒女士頭也不擡：“你懂個屁！”
攤攤手，父子倆對視一眼，給蕭煜投去一個‘你多擔待’的眼神。
蕭煜搖搖頭，這很好，真的很好。他湊過去和舒女士說：“阿姨橡皮有嗎？我好像只帶了一塊橡皮。”
“怎麽能只帶一塊，萬一掉了呢？”舒女士掏出兩三塊來給他，卡通圖案的，很是可愛：“喜歡哪個？要不都裝上吧，答題卡萬一填錯了要用橡皮擦的。”
她說着，一股腦塞給蕭煜。
蕭煜乖乖接着了。
蘇先生：“……”
蘇西：“……”
五月的天氣不算炎熱，春末夏初，很是溫和宜人，盡管如此蕭煜和蘇西也沒讓蘇先生和舒女士在考場外等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大人接。考完出來，有一絲絲風吹在身上，精神也一下子放松下來，舒爽極了。
“餓了。”
“那先去吃飯。”
蕭煜帶着蘇西在附近找了家餐館解決午飯，然後把他送去了班長他們在的□□，看着他與同學們彙合才招手攔了輛出租車。
坐進車裏，臉上蘇西在時才會有的溫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對司機說：“去白安小區，謝謝。”
“诶，是蕭煜送你來的？”有同學好奇的朝馬路上看了兩眼。
蘇西敷衍的點頭：“嗯嗯，不是一起競賽嗎，順路，就擠的一輛車。”
推着他們往裏面走，蘇西回頭看了眼，出租車已經沒入車流，尋不見蹤影。
白安小區，雖然與那些新小區的設計相比要老舊一些，但耐不住地段好，有底蘊，大片大片的綠化，重重防護的安保措施，十多年前便是高端小區，現在自然也是寸土寸金的。當年蕭煜的外公在這裏買下房子，就是看中了白安小區的靜谧，再加上許多老朋友都在這一塊兒養老，來往也方便，便也在這兒住下了。
出租車在小區門口被攔下，蕭煜搖下車窗。
保安認得這張臉，很快放行。
“一直往前開，最裏面那一戶。”蕭煜說。
林蔭掩映下，一座座充滿了古老氣息的宅院，承載了蕭煜從五歲到十五歲的回憶。從B市到外公身邊以後，他就一直在這兒生活，後來外公去世了，他就一個人住在偌大的老宅裏，陪伴他的僅有教他拳腳的老軍人，和一個管家，兩個阿姨，還有一條大狗。司機都讓老軍人充當了，他以前是開坦克的，穩得很。
“汪汪汪！！！”
似乎知道今天小主人要回家一樣，大狗老早趴在院子裏。大狗是一條黑背，有個十分霸氣的名字——艾布拉姆斯！
和美國坦克‘艾布拉姆斯’同名。
老軍人給起的。說是聽起來洋氣，能唬人。
今年十一歲的艾布拉姆斯還是很健康，被他留下的阿姨照顧的膘肥體壯，油光水亮的。一看見蕭煜就歡快的圍着他蹦噠。
“汪汪汪！！”
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犀利的狗眼委屈的看着蕭煜。
蕭煜蹲下去熟練的按着它的頭，撫摸它的背脊，從狗頭一直呼撸到尾巴上。另一只手撓它的下巴。
“小煜，一猜就是你。一聽大黃這麽叫，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回來了。”
嗯，家裏人更喜歡叫它大黃。
蕭煜最後摸了把艾布拉姆斯的狗頭，站起來，門邊靠着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一頭板寸桀骜不馴的直直立着，正經的軍裝穿在他身上襯得他身姿筆挺，武裝帶勒出勁瘦的腰身。挽起衣袖露出健碩的手臂，古銅色的肌膚，與他黑亮有神的雙眼，都透露出一個兵哥哥的英姿來。
“斯年哥。”
蕭煜打了聲招呼，問：“斯羽呢？”
“樓上，睡着呢。”
李斯年兩指屈起放嘴邊打了個口哨，艾布拉姆斯耳朵立刻支起，兩條前腿前伸，身體壓低，下伏，随着又一聲哨響，倒騰着四條腿風一般的就跑到了李斯年面前。
離了三四步的樣子警惕的對着李斯年叫：“汪汪汪汪汪汪！！！”
“呵，這狗怎麽訓練的？”李斯年拍了拍手，艾布拉姆斯就往後退了幾步。他笑說：“我給你拉部隊練上兩天呗。”
“不了，這樣挺好的。”
蕭煜搖搖頭與他一起進屋。
老宅布置的挺簡單的，裏面的家具都是按照當初老爺子的喜好。木制的桌椅，連沙發都是很久以前那種輪廓冷硬的木頭長椅，長椅上鋪的是獸皮，幾個大大的花瓶伫立在牆角，牆上挂着不知道哪位老友贈送的國畫圖，被裝裱好，高高挂起，踩在地板上還能發出吱呀的響聲，與翻修過的宅子外表相比，裏面的陳設更顯陳舊。質樸極了。幾乎和老人在時一樣，沒有改動過。
幾個大人坐在屋裏似乎在讨論什麽，蕭昇名臉色不怎麽好，蔣玉蓉甚至紅了眼眶。
見倆孩子進來，臉色都有些許的不自然。
蕭煜像是沒看見一樣，平靜的跟他們打招呼：“爸媽，小姨，小姨夫，我回來了。”
“怎麽這麽晚才過來。”
小姨夫大刀闊斧的坐在那，聲亮如鐘，配上兇狠的一張臉，自帶三分匪氣，軍裝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一點也不嚴謹。父子倆應該都是從部隊趕回來的，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到老宅來了。
蕭煜對這個小姨夫還是比較敬畏的，雖然他看起來不像個軍人倒像個強盜，但一身铮铮鐵骨，肩頭上扛着的，能令人由然起敬的東西，可都是拿實實在在的軍功換回來的。
而且，蕭煜小時候沒少被他操練，已然養成了見面就背挺如松的習慣，認真回答：“有個競賽，才結束。”
“讓你說話小聲點，震的我耳朵疼。”小姨是個溫柔如水的人，字面意思，真，溫柔如水。永遠不生氣，與蔣玉蓉從小就要強的性子不一樣，她從小安安靜靜的，美好的就好像仕女圖裏走出來的大家閨秀。
一個秤砣服一杆秤。
就這樣一個特別容易被欺負的女人，卻把那個在外永遠把別人欺負的哭爹喊娘的男人訓得服服帖帖的。
李肅被蔣玉菡小聲說了一句，立馬收斂了音調。
“競賽啊，競賽好！”李肅自己兩個兒子學習都是吊車尾的，所以格外喜歡蕭煜這個外甥。他大手一揮：“考的好姨夫破例，讓你斯年哥領你去隊裏玩兩天。”
蕭煜：“……”我真是謝謝您了！
李斯年在一旁憋笑：“沒問題，我們小煜準準的第一名！什麽時候去？暑假？”
蕭煜：“不用了，我暑假有安排了。”
蕭煜立馬拒絕，他不想天還沒亮五點多就爬起來，也不想在烈日炎炎下負重跑，更不想和那群兵痞子對練被完虐，他幾斤幾兩自己知道，和那些人玩，只有□□練的份。最最重要的是，李斯年的地盤，不去！這個人壞出水了都。
“不去就不去，軍隊裏太累了，不适合你去。吃飯了嗎？”蔣玉蓉問他。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子競賽這麽大的事兒，她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想問他暑假有什麽安排，準備去哪兒，要幹什麽？放假了去爸爸媽媽那裏玩好不好？話到嘴邊卻只能說：“廚房裏有給你留的飯菜，餓了吃點吧。”
目光停留在蕭煜的臉上，兩天過去，孩子臉上的傷也看不見蹤影了。可她只要一想起那天蕭煜嘴角帶血，目光冷淡的樣子，就覺得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吃了才來的。”蕭煜說。
他知道她在看什麽，也看見了她眼神裏的疼惜。舌尖在口腔裏往唇角抵了抵，眼裏有微微笑意，他傷口好的算快，但也沒那麽快，蘇西的媽媽給他化了點小妝，不至于讓他頂着明顯被人甩了巴掌的臉在同學面前被人東看西看的。
他習慣了被注視，不代表他喜歡被人指指點點的。
舒阿姨說，這個并不影響傷口。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蔣玉蓉掐了把蕭昇名的大腿，感覺手指下的肌肉繃緊了，卻沒聽到蕭昇名開口。
這人，頭撇一遍就沒事了？
之前怎麽商量的來着！
“我去給外公上柱香。”蕭煜起身說。
眼睜睜看着兒子進了一樓佛堂，蔣玉蓉狠狠給了蕭昇名大腿一巴掌：“說話啊你！”
蕭昇名：“你不也沒說！”
“你！”
蔣玉蓉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姐，別急。”蔣玉菡坐在蔣玉蓉旁邊，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小煜性格是這樣的，你和姐夫別太着急了，慢慢來，孩子會原諒你們的。”
她柔聲慢語：“就是他自己的事兒，你們也別太幹預他，小煜是個大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可是……”蕭昇名張嘴想反駁。
“沒有可是，孩子喜歡才是最重要的。我昨天勸你們的，你都沒聽進去嗎？”蔣玉菡打斷他：“這個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我相信小煜，他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他分的清什麽是一時糊塗，什麽是自己想要的。你就當他談了場戀愛，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手，小年輕不都是這樣的嗎？誰能保證他帶着這個人就真能一條道走到黑了？以後會發生什麽，誰知道呢。”
“哎，那可不一定，我看表弟挺認真的。”李斯年在一旁插了一嘴。
蔣玉菡輕飄飄瞪了他一眼：“上去叫斯羽起床。別在這兒添亂。”
李斯年聳聳肩，上樓了。
樓下就只剩幾個大人，蕭昇名嘆了口氣：“這事兒換你們，換成斯年斯羽，你們能就這麽接受了？”
李肅板着張臉：“有什麽好不接受的，小兔崽子自己的路，自己走去！摔跟頭了別哭就成。”
蔣玉菡認同的點頭：“是啊，孩子大了嘛。”
蕭昇名&蔣玉蓉：“……”
沒看出來，妹妹妹夫覺悟這麽高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