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咔嗒。”

房門被帶上,朵朵拉開自己的小盆子,腦袋跟平方根湊到一個食盆底下,好奇的嗅嗅,試探的舔了舔。

“汪?”

跟本寶寶吃的不一樣!

“喵!”

搶吃的來的?

平方根爪子摸上朵朵的腦袋,利落的往食盆裏一摁!朵朵連忙甩頭,掙脫之後不高興的吼了一聲,見平方根慢條斯理的把食盆拖遠了些,轉個身背對着自己,它繞過去,然後一揮爪子——

“哐!”

食盆被掀翻。

平方根叼着一根小魚幹被突如其來的一招‘惡狗撲食’頂在地上,朵朵沖着它低吠,牙露出來,汪汪汪的叫,好似在宣示些什麽。

柔軟的身體一擰,平方根翻了個身,四腳着地。

反身就撲了過去。

“喵!”

動你貓大爺,找死!

背部高高拱起,爪子照着眼睛就開撓。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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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規矩的小婊砸哪來的?媽咪有貓欺負狗!

平方根一爪子下去好險沒給朵朵破了相,可是将它早上精心紮好的小辮子都毀了,平日裏都是被嬌生慣養長大的,愛美的小公主受不了這委屈。

舒女士送完安裝的小哥,囑咐他天黑路上小心,回到客廳聽見寵物房那邊傳來一陣東西倒地動靜。

???

剛裝好的貓爬架又被折騰散了嗎?

質量這麽差的嗎?

懷着要真是這樣就得投訴了的心情,剛一打開門,貓叫伴着狗叫,兩條敏捷的小身影刺溜從她腳邊蹿過。

吓得舒女士跳起:“呀?!”

定睛往房間裏一看,裏面一片狼藉,舒女士卡吧卡吧眼,許久沒回過神來,突然手掌往門上一撐發出巨響。深呼一口氣——

“蘇大志!!!!!!”

在書房辦公的蘇先生疑惑的擡頭。

有人叫我?

搖搖頭,又埋首處理公務去了,完美錯過了接下來的一場精彩的拆房子大賽。

“朵朵!”

“平方根!”

舒女士站在客廳中央跺腳,然而并沒有動物聽她的。

“汪!”

小婊砸你給本公主站住!

“喵?”

煞筆玩意追我啊!

平方根仗着自己跳躍能力完勝朵朵的優勢,往茶幾上一躍,在朵朵探着前爪趴上茶幾的時候,後腿悠悠然一踢茶幾上今早剛換的花瓶,裏面插着舒女士精心修剪的花卉。朵朵連忙伸爪子扶住,邀功一般的看了眼舒女士:“汪~”

“別鬧了。”舒女士看的又好氣又好笑的,走過來要抓它,至少先制住一個。

朵朵把花瓶往裏推了推,一轉身繞過舒女士又追貓去了。

“汪汪汪!”

別跑!

平方根一溜煙鑽窗簾後面去了,一貓一狗就隔着窗簾打架,朵朵被卷進簾子裏轉悠了幾圈,懵懵的掙脫出來的時候平方根已經再次跳上了茶幾。

舒女士伸手去抓,抓了個空。

“嘿!”她叉着腰。

“喵~”平方根看她一眼,見朵朵又追過來了,三下五除二就跳到沙發上,靈活的爬到沙發背上,縱身一躍,準确無誤的跳到了博古架上。

“嘭!”

“啪嚓!”

一只白底青花的盤子晃晃悠悠的,粉碎碎骨。

“完蛋!”舒女士捂住自己的臉,表情糾結了一瞬,立刻暴躁:“你給我下來!”

朵朵立刻興奮。

“汪汪汪!!!”

媽咪幫我了!

它像是在幼兒園打架之後終于找到靠山的小孩,狐假虎威的嚷嚷開來。迅猛地拍櫃子,殊不知把舒女士吓得魂都飛了——

“朵朵別撞!”

平方根被這不友善的一人一狗吓得在那一小格裏原地轉了一圈,在朵朵跳躍着要來夠它的時候,敏捷的往上攀爬,前爪子一揮,後蹄子一踢,跌跌撞撞的……

舒女士尖叫着接住被踢下來的一個小罐子,左手一擡穩住搖搖欲墜的,由于平方根在上面亂竄,根本就是顧了這頭那邊又出事。她迅速将其中幾個小玩意兒搬下來放到地上,然後抱着胸看着已經蹿到架子頂上趴着的小東西。

微笑着勾了勾手指:“來,下來。”

“喵~”

平方根懶洋洋趴那舔了舔毛。

蘇西和蕭煜被舒女士一則微信叫下樓的時候,舒女士端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着一堆小物件,朵朵乖巧的坐在茶幾另一面,而平方根——

舒女士指指身後。

蘇西:“......”

他避開地上的碎片,站在博古架前仰頭,朝平方根伸手:“下來!”

“喵!”平方根往外探了探身子,又立刻縮了回去。

“你下不下來!”

“喵喵!”

蕭煜拉住撸袖子作勢要爬上架子的人:“我來吧。”

蘇西往後退了一步,一腳踩上幾片瓷片,不甚在意的踢開,後腰靠上沙發背。

舒女士已經在沙發上轉了個身,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怼了怼他:“還好上面沒放什麽值錢的東西,不然你爸能把這貓宰了炖湯。”

蘇西小時候很皮,胖是胖點,卻也跟個小猴子似得到處亂跳,自從他把蘇先生的心頭好都洗白過一次之後,博古架上就再也沒放過太貴重的東西,都是一些蘇先生從古玩街淘回來的,看着挺有年代感,實際上都是二零幾幾年制造的水貨。也就她搶救下來的這幾個小玩意兒值些錢了,都還完好無損。

真正的好東西,都擺書房裏了。

好笑的是,許多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來家裏的時候,就指着博古架上的這些東西猛誇,一個勁兒說蘇先生眼光好什麽什麽的。跟他們解釋,他們還說蘇先生謙虛。

也是real尴尬。

天地良心,他們家也就是一個瞎幾把跟風玩收藏的暴發戶。

蘇先生搞點古玩啥的。

舒女士搞點玉石啥的。

蘇二毛搞點手辦啥的。

沒那麽高大上!

被逮下來的平方根像一灘水,被蕭煜拎着的時候身子拖得老長,跟沒有骨頭一樣的。

蕭煜将它放到朵朵旁邊。

一狗一貓許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呈失意體前屈狀趴在那。

舒女士:“知道錯了沒?”

“喵~”平方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汪~”

朵朵到底是在這個家裏待了這麽多年的,關鍵時刻不虛,它蹭到舒女士腳邊,圍着打轉,時不時抓兩把她的褲腿。前腿一擡搭上舒女士的膝蓋,下巴放在上面賣萌:“汪~”

舒女士拆掉它頭頂的小辮子,用手指梳理:“能不能跟新朋友好好相處了?”

“我看相處挺好,你不說我跟朵朵也這麽着的麽。”蘇西看他媽三下兩下給朵朵重新紮了個揪揪在腦袋上,不由說:“你能給它把腦門上那些毛也剃了嗎?我昨天又在我床上看到了它的毛發。”

“你懂什麽,女孩子長頭發才好看。”梳好之後,舒女士捧着朵朵的臉盤子端詳一番,滿意極了:“是吧朵朵?”

朵朵十分配合的叫了兩聲。

“是吧蕭煜?”舒女士又問。

“嗯。”蕭煜也點頭:“我家裏有些老物件,丢地下室沒用,明天我拿來放……”

“诶不用不用。”舒女士打斷他:“這些東西咱家多着呢,蘇西和朵朵弄壞的加起來都夠開個小店了,不礙事兒 。”

蕭煜彎腰,屈指彈了下朵朵的小腦袋:“你倆這麽調皮啊。”

說這話時,卻看着蘇西。

蘇西理不直氣也壯,回看過去。他以前确實摔來聽響來着。主要是蘇先生一拿就一後備車箱的往家裏拉,他和朵朵這是幫他騰地方好放新貨呢!

反正真的好東西他爸一直都是藏着的咯,怎麽會讓他這個毛手毛腳的碰。

“喵~”不知道什麽時候,平方根輕手輕腳的跑上了沙發,小胡子顫了顫,緊貼着舒女士的大腿窩在那。

舒女士順手撸了把貓:“咱家這三個,都這德行!”

犯完事兒就開始慫。

三個?

蘇西抖抖耳朵,知道這裏面得有他一個,老大不高興:“它倆能和我相提并論嗎?”

“是,你破壞力更高一籌。”

蘇西:“……我上樓了你自己收拾吧!哼!”

“說得好像你本來準備幫忙一樣。”舒女士深知自家兒子尿性,看他跺着腳上樓,對蕭煜說:“你也去吧,這兒留着,等你蘇叔來。”

正在樓上努力賺錢養家的蘇先生:“……阿嚏!”

誰念叨我呢?

蕭煜為蘇先生掬了把同情淚:“我……”

“不用。”舒女士趕他上樓:“快睡去,明早不用上學啦?”

把蕭煜推到樓梯邊,看他上了樓,舒女士帶着兩個小跟班溜達進寵物房。

朵朵十分自覺,啪嗒啪嗒自己就把散落在地上的洋娃娃一個個銜回原處。平方根繞着自己的尾巴轉了兩圈,也跑過去用腦袋把翻了的食盆頂到角落裏藏着,另一種形式上的毀屍滅跡 。

一人一狗一貓将能收拾的地方收拾好,看起來還挺像回事兒的。

等蘇先生下來,本來是準備喝點水然後摟老婆睡覺的,結果客廳裏空無一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在寵物房裏三個越收拾越亂的家夥,聽舒女士說完全部過程之後,按着額頭将她們轟了出去,看了一會兒,也轉身出去了。

“咔噠。”帶上了門。

睡覺睡覺!

晚十一點。

蘇西背着個書包,偷偷摸摸從自己房間出來,與此同時,蕭煜客房的門也被輕輕打開,兩人打了個照面,心照不宣的往樓梯口走。

摸黑出了門。

靜谧的小區,重重樹影交疊,被包裹在夜色下。出了小區,昏暗的路燈下有一人蹲在那數螞蟻,聽見腳步聲,張望擡頭:“你們可來了!我在這兒都快喂飽蚊子一家子了!”

蘇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們瞞着蘇先生和舒女士出來的,動作慢了點。

“不是說帶我嗨?去哪兒啊?”張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困了?”

“不不不電子競技,沒有白天,只有黑夜,我現在精神好着呢,去哪玩?”收到蕭煜短信的時候他抱着電視無聊着呢,一下一下漫無目的的換臺也沒找到好看的,放下遙控器就出來了。

“吃燒烤。”蕭煜說。

蘇西猛點頭:“和幾個學姐一起。”

昨天跟袁曉梅她們約好的。

但是她大小姐說放學吃要長胖,非讓他們大晚上出來,蘇西一頭霧水,這跟舒女士灌輸給他的女孩子晚上喝水都要胖的常識可一點也不符合。

還說讓他們在家待着,要來接。

“學姐?”張望眼神bulingbuling亮起,然後想到什麽一樣,又滅了:“不會是你傳說中的護草使者,wuli梅姐吧?”

“答對了,可惜沒獎。”蘇西東張西望一陣子:“怎麽還沒到啊,不是說十分鐘麽。”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聲摩托車轟鳴的聲音,車燈猛然照射過來,蘇西眯起眼睛,轟鳴聲與興奮的叫喊聲,宛若一把刀,割開了夜晚,露出藏在裏面的斑斓色彩。

“嗚哦哦哦哦哦~~~~”

十幾輛摩托風馳電掣,有人在車的後座站起,揮舞着外套。

打頭的那一輛剎在幾人面前。

“西西。”

袁曉梅打了個手勢讓多餘的車都先走,只留下三輛。一水的皮衣,烈焰紅唇。袁曉梅将大半夜還戴在頭上裝逼的墨鏡取下來,丢給蘇西:“來上車,帶你們去個好地方。阿蘭,你去和阿玲一輛。”

“男神,會的哦?”她勾了勾唇。

蕭煜接過叫阿蘭的女生遞過來的頭盔,給蘇西戴上,大長腿一跨,熟練的發動車子。排氣發出的聲音告訴她——

我會。

袁曉梅沒趣的翻了個白眼,視線落在沒見過的張望身上,媚眼不要錢似的往外抛:“小帥哥,我載你啊。”一點都對不起她有夫之婦的身份。

張望迷之沉默了一下,袁曉梅,果真名不虛傳。此後他試圖樹立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形象:“我……”

他想說我來開吧……可我他媽不會啊!!!

張望看了眼已經爬上蕭煜後面坐下,抱着蕭煜腰的蘇西,認命的坐上了袁曉梅的車子,手猶豫了半天沒敢摟腰,抓着自己的大腿:“大姐,開慢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風灌進嘴裏,那一瞬間什麽紳士手都忘腦後去了,死死抱住袁曉梅的腰,趴她肩上喊:“大美女!大美女!我的大美女開慢點喂,一屍兩命你懂不?”

袁曉梅噗嗤笑出聲,長發被風吹起甩了張望一臉。

“膽兒那麽小,是男人不?”

還一屍兩命?

是這麽用的嗎?

她車速不減,甚至更大力的轉動油門,大聲道:“兒子诶,可坐穩了!”

車子開過平坦的水泥路,繞進了一條土泥小路,屁股下面一顫一顫的的,感覺就要起飛。張望抓緊了前面這位女壯士,生怕一個不慎就被甩飛出去,這黑天黑夜的,荒無人煙的僻靜地兒,一路過去大大小小的石塊,坑坑窪窪的路面,摔下去可不得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

蕭煜緊跟着袁曉梅,在轉進小路的時候放緩了車速,大概猜到袁曉梅準備帶他們去哪。那邊有S市最出名的死亡賽道,是飙車黨,富二代們尋求刺激的地兒,新開了個俱樂部,各種休閑娛樂項目齊全。

手臂上有一點點冰涼的感覺,蘇西擡起頭,掀了掀頭盔,雨點就落在臉上。

“下雨了。”把頭盔取下來,抱懷裏,臉貼在蕭煜的後背上。

風簌簌,雨絲絲。

豆大的雨點頃刻而至,啪嗒啪嗒落下來,車子從斷開的公路防護欄竄了進去,終于開上了正常的路。往山上去了。

“把頭盔帶上。”蕭煜說。

“我不!”蘇西在他背上蹭了蹭,濕潤的雨水混合着衣物洗滌過後的清香以及蕭煜本身的氣味竄進鼻子裏。聲音從後面悶悶的傳進蕭煜耳朵裏:“沒事,這點雨不會淋感冒的。”

這……點?

剛說完這話蘇西就被老天爺啪啪打臉了,啪嗒啪嗒的小雨珠子彙成了嘩啦啦的傾盆大雨,颠倒了整座城市。

蘇西面無表情的把頭盔扣回頭上。

“明天還上學呢。”蘇西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個問題,摸了摸身後的書包,将它抱身前去了。這書包不防水。

蕭煜沒聽見他這句話,有頭盔的阻隔,風雨裏聽不太清。已經可以看見半山腰上的燈火通明,雨霧籠罩着那一片熱鬧的天地。

如果說市區裏的高檔度假山莊是鬧中取靜,放着鳥不拉屎沒人打擾的郊區不來建設,非在人聲鼎沸的嘈雜地方劈出一塊世外桃源來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那麽這一片生态區,就是一群吃飽了沒事幹閑的發慌的人在燈紅酒綠的地方呆多了,要換個地方繼續折騰,誓要打破原本靜谧安詳的天地。

“梅姐!”

俱樂部門口,袁曉梅剛一把車停穩,兜頭罩過來一根大毛巾,她擦了擦頭發,把後座丢了半條命的張望拎下來。

“準備幾個房間,我們先洗個澡。”頭發都能擰出水來了。

張望甩頭:“倒黴,天氣預報沒說要下雨啊。”

稍晚一些到的蕭煜拿起多餘的毛巾給蘇西擦了擦身上,蘇西自食其力,讓蕭煜趕緊把自己收拾一下,問:“不是說吃燒烤?”

他可不想在淋雨之後還在俱樂部裏喝什麽勞子香槟紅酒。

“燒烤有啊。”

一行人呼啦啦湧進俱樂部大堂,走進休息區,袁曉梅指了指一面巨大的玻璃落地窗。窗外是一大片的草坪,一個個大雨傘有序的排列在草坪上,每一把傘下都桌子椅子燒烤架齊全,霓虹燈纏繞着,發出七彩的絢麗光芒,雨在下,酒在喝,瘋狂的男男女女特意走出雨傘的保護,沖進雨幕裏起舞,雖然聽不見聲音,卻能從他們擺動的肢體中想像出這是一曲重金屬音樂的狂歡。

“……”空虛的年輕人。

“卧槽!這後面不是高爾夫球場嗎?誰那麽壕,包這地方這麽糟蹋!”張望一屁股坐休閑區的沙發上。

“是我們俱樂部的小老板辦的露天趴。”有服務員端來了熱姜茶,柔聲解釋:“幾位也都是受邀前來的吧?休息一下,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玩玩,如果不喜歡,也可以去三樓,小老板還為客人們安排了其他項目。”

淋雨的幾個一人喝了一杯,怪異的味道在口腔裏,蘇西皺着臉被蕭煜塞了顆糖。

“房間開好了,洗澡去吧。”袁曉梅将房卡給他們,自己率先去了。濕答答一身,太難受。

蕭煜也拉着蘇西上樓了,張望仗着自己體質好,不屑這點雨水,灌了杯姜茶就有點想跑出去造作。

小老板……

他想了想,站起來晃晃悠悠往草坪上走,熟門熟路的找到地方,顯然是以前來過的。艱難的在群魔亂舞似的人群中尋找,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跑過去猛地往他小身板上一壓:“斯羽小弟弟!你不乖哦……”

李斯羽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個猛虎下山式撲的往前一栽,剛喝進去的一口啤酒差點沒嗆着。回頭對上一張笑嘻嘻的臉,沒好氣的扯開他:“你幹嘛來了?”

“來玩啊!”張望锲而不舍的攀上他的肩膀。

他左右看看:“我淩哥呢?不夠意思啊,開趴體居然不告訴我!對得起這些年我讓給他的人頭嗎?!”

還有李斯羽這個小跟屁蟲,沒守着他淩哥嗎?

李斯羽嗤了一聲,舉起手裏的啤酒罐子:“孩兒們,告訴他,今兒誰請客?”

“斯羽!”

“斯羽!”

“斯羽!”

一呼百應!

呼喊的聲音甚至在雨夜裏蓋過了爆炸式的音樂聲。

張望驚訝的瞅着周圍這些因為一個名字就興奮的男男女女:“剛才服務員說是小老板請客啊,這地兒不我淩哥開的嗎?”

“準确來說,是你淩哥,和我哥,一起開的。”李斯羽糾正他。有穿着火辣的服務員端着托盤經過,就順手取了一杯啤酒塞給張望:“既然來了,就一起玩玩。”

玩玩?

小弟弟,你玩大了!

張望喝了口泡沫,好心提醒道:“你表哥也來了。”

李斯羽瞳孔猛地一縮,手擡起往下一壓制住還在叫他名字的那些人,然後嘴角一抿,眉眼彎彎的将手裏的酒放旁邊的桌子上,飄到酒水擺放區摸了一杯果汁,乖巧的咬吸管。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好像剛才那個在午夜場派對裏游刃有餘的小混蛋不是他一樣。

“......”演技派。

“你可以啊,幾年不見,你就浪的飛起。”張望由衷感嘆,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大也不遑多讓嘛。他記憶裏,李斯羽還是個只會跟着淩哥屁股後面轉悠的小破孩,這才多久啊,小破孩從小綿羊變成披着羊皮的狼了,看他混的風生水起的樣子,平時沒少這麽玩吧!

也許是以前見面總有蕭煜在的緣故,所以他才格外聽話?其實骨子裏就是這樣一個不安分的人?

李斯羽沖他假笑一下:“沒你浪,前幾天才和女粉絲玩絲襪套頭,今天又出來玩,怎麽着,我這兒美女多吧,有看上的麽?我給你介紹介紹啊。”

“呸!”

張望表示他冤枉死了:“我才沒有,那些娛樂營銷號的話你也信啊!”

“嗯哼。”李斯羽不置可否。

“你別誤會啊,我們真沒有,那天隊裏有人過生日,淩哥請客去慶祝的,遇上了別的戰隊的人,那些粉絲跟我們可沒關系,我們家女粉可矜持了,才沒這麽大尺度呢,都是別人叫來熱場子的,也不是粉絲。而且絲襪套頭你也信啊?那麽low的事兒我們會做?第二天有表演賽,我們連酒都沒點,光唱歌了!”張望咂摸出點味兒來,小心的瞧了他一眼,裝模作樣咳了一聲:“那啥,我淩哥說了,我們YQGL戰隊是要在LPL拿獎杯的人,要清心寡欲。你還不知道麽,他過的就跟和尚一樣的,連帶着整個基地都成了和尚廟。”

李斯羽:“哦。”

張望:“……”

哦是幾個意思?領會到我傳遞的精神沒?

我淩哥潔身自好的一比。

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啊!!!!!

“不近女色,所以內部消化了?”

張望:“......一群大老爺們消化毛線啊!”

李斯羽看他一眼:“哦,巧克力好吃麽?”

“!!!!”

張望:“我要告訴你表哥你喝酒了!!!!!!你思想跟你表哥一樣很有問題!!!!!都說巧克力是粉絲送的了!!!!!!你們兄弟倆還有完沒完了??????怎麽能動不動就定義別人的性取向!!!!!!”

“就,gaygay的啊。”李斯羽将他衛衣的帽子掀起來罩住頭。

張望氣呼呼的惦記着要打小報告,誰料李斯羽把杯子放下,順了瓶酒就準備走人。

“喂!”張望叫住他:“去哪啊?”

“你管我!”

喲呵!

長本事了?

張望沖着他的背影揮舞幾下拳頭。

李斯羽晃晃悠悠走到大堂,從玻璃窗看出去,張望已經混在人群中嗨了起來。他往休息區的沙發裏一躺,雙腿搭在沙發扶手上,手垂下,酒瓶磕在地毯上并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腦袋昏昏沉沉的,也許是酒喝多了,也許是淋了雨,他往下扯了扯帽子将半張臉都遮住,大有就睡這的意思。

突然想到什麽,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表哥……真是!不用上課的嗎?這麽晚了出來浪什麽浪!”

“我也想問,你浪什麽浪。”

李斯羽:“……”

頸部的肌肉像是打了僵硬劑,他如同年久失修,沒有上油的機器一樣,緩慢的轉頭。然後整個身子都轉過去,盤腿坐上沙發,手裏的東西欲蓋彌彰的往後面一藏,企圖塞沙發縫裏。

“哥……”

蕭煜掀開他的帽子,看他臉頰酡紅,一身酒氣的樣子嘆了口氣:“你做什麽?作死麽?”

“我沒。”

他低聲嘟囔:“你們怎麽來了?”

“來抓你的!”蘇西繞到後面把他的罪證搶過來,搖了搖只剩一半的酒:“你喝了多少啊?我們都站這兒看你好久了,你也不怕睡着了被那個怪蜀黍撿回家去?”

張望打電話過來告狀的時候他們正好洗完澡,本來是準備找人的,結果下樓就看見沙發上癱了一坨。

“誰會那麽無聊啊!”李斯羽瞪眼。

“那可說不定。”蘇西笑嘻嘻的:“說話挺清楚的麽,你沒喝醉啊?”

李斯羽睜眼說瞎話:“本來就沒喝多少,就這一瓶,都還沒喝完呢。”

蘇西懷疑的看着他:“……我怎麽不信呢?”

“愛信不信!”李斯羽站起來,身體晃了晃,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擡頭對上兩雙似乎已經洞察一切的眼,還要死撐:“唔,我好像感冒了。”

吸吸鼻子,‘阿嚏’一聲,裝的可像。

蕭煜也不拆穿他:“回房間睡。”

“嗯。”

李斯羽乖乖巧巧應了一聲:“哥你們慢慢玩。”

“喂,他真沒事嗎?”

蘇西看他腳步虛浮的樣子,有些不放心:“我們送他一下吧,總感覺他能進錯房間的樣子。”

“我去就行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蕭煜把李斯羽安頓好,然後去前臺打了個招呼,讓他們準備醒酒湯送上去,回來時袁曉梅也已經出來了,正跟蘇西介紹這個俱樂部呢,剛好介紹到俱樂部那個撒fufu的小老板。

“……啊,我也不知道,就是聽說這裏有免費的燒烤吃,就帶你們來了。”袁曉梅指指玻璃窗外的紅男綠女:“看着好像挺熟的是不是?其實誰也瞎幾把不認識誰,都是朋友一個帶一個的過來蹭吃蹭喝的。反正有人請客,人傻錢多,随便鬧騰。”

蘇西并不知道李斯羽就是那個人傻錢多,聞言感嘆:“有錢真任性。”

“是啊,任性,聽說這家俱樂部的小老板上面還有個哥哥,家裏跟個寶貝蛋子一樣疼啊寵啊的,這輩子能就這樣當一個快樂的‘小傻逼’,衣食無憂,吃喝不愁,揮金如土,紙醉金迷,什麽也不需要操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袁曉梅聳聳肩,她家那幾個,見面恨不得那把機關槍把對方突突了,可沒這麽和諧。

頓了頓,她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其實我感興趣的不是燒烤,這個小傻逼他哥給他弄了幾輛改裝機車。我聽說他今天也來了,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買下一輛。”

她拍拍褲兜,姐今兒把棺材本都帶來了!

蕭煜:“你喜歡?”

袁曉梅一臉向往:“當然!”

任何追求速度的飙車族,都會被這種定制的改裝重機車吸引,造型獨特,未來感十足的外觀,就好像好萊塢大片裏的那種變形金剛,只需一眼就能讓愛好者為之傾倒,而且性能超強,如果她能擁有一輛的話,絕對比愛護自己眼珠子還要小心。

之前傾家蕩産用零花錢買了一輛杜卡迪大魔鬼,興奮了好幾天,後來被她稱之為‘老婆’,可惜一次意外事故,廢了,她傷心了好久。

而這個小傻逼,有堪比暴龍v-rex的這種極品在手,新鮮勁一過居然讓它們在俱樂部的地下室裏落灰。

不能忍!

要知道,它們可是能帶來頂級速度與激情享受的好東西,瘋狂與危險向來是如影随形,這才是存在的意義。它們的舞臺,應該在賽道,在不遠處的死亡彎道,絕不是這樣委委屈屈的待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所以,當蕭煜帶着她見到這些小寶貝兒的時候,袁曉梅整個人都趴了上去。

“你要是喜歡,可以低價轉讓給你。”蕭煜說。

這裏有四輛,李斯年一輛,李斯羽一輛,淩越一輛,他一輛。是這家俱樂部成立之初,李斯年送的,他平時不太用,不如讓給真正愛這個的人。

袁曉梅:“真的嗎!!!!!”

袁曉梅激動的聲音都劈了叉:“原來你是這家俱樂部小老板嗎?!!”

那個小傻逼?

挖槽不像啊!

蘇西也猛地看他。

蕭煜默了一瞬,顯然是想到了袁曉梅那一套傻逼理論,搖頭:“不是。”

“多少錢啊?”袁曉梅愛惜的摸了摸車身,親眼看到,才覺得自己好像買不起。太漂亮了!

蕭煜報了個最低價。

蘇西倒吸一口冷氣,哇塞塞!

袁曉梅:“……”

賣了姐姐也買不起QAQ!棺材本估計只能買個排氣管。姐好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身價他媽還沒輛車值錢!

“你可以分期。”蕭煜又說:“謝謝你照顧西西。”

袁曉梅尖叫一聲:“啊啊啊啊我就知道男神你仗義!!!我怎麽那麽喜歡你呢!呵呵呵呵!!!!”

她跳起來,敞開的懷抱在要撲上蕭煜的那一瞬間轉了個彎,抱住蘇西猛親。

蘇西猝不及防被這個瘋婆子印了一臉。

淩晨兩點,雨已經偃旗息鼓。

這座山并不高,從山腰開到山頂也就二十多分鐘,袁曉梅得了她的心頭好就按耐不住的騎出去撒歡兒了,說是要跟她的新老婆培養培養感情,他倆則坐車到了山頂。

夜風帶起的涼意裹挾着濕潤的氣息将睡意趕跑。

蘇西被蕭煜從後面抱進懷裏,聽他說之後忍不住笑出聲:“噗,居然是斯羽嗎?”

那個快樂的小傻逼?

“嗯,俱樂部是斯羽他哥和另一個人合開的。”蕭煜用外套将蘇西牢牢裹住。

山間景色如同一幅潑墨畫卷在眼前展現開來,好像籠罩着一層雨後朦胧的輕紗,似有似無,若遠若近。

突然,一陣光,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煙花!”

蘇西驚喜的擡頭,蕭煜順勢在他仰起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看麽?”

“好看。”蘇西往他懷裏又窩了窩:“你知道有煙花才帶我上來的嗎?”

蕭煜一低頭就能與他臉貼着臉:“李斯羽說的,他本來準備在十二點放煙花,可惜下雨了,他又不想放了。”

“不下雨就又放了?”

“沒有,他都睡了,放了也看不見。”蕭煜蹭到他的頸窩,輕輕的笑:“阿姨說你喜歡焰火。”

絢爛的煙花劈頭在頭頂綻放,照映的蘇西的臉橘紅橘紅的,他小聲嘟囔:“我媽怎麽什麽都告訴你啊。”

他從小就喜歡煙花,以前坐在蘇先生肩膀上看,長大一些了就自己玩,每年過年他都和蘇先生和舒女士回鄉下,可以肆無忌憚的點炮仗玩,他喜歡看煙花綻放時的剎那芳華,喜歡聽啪啪啪爆炸的聲響,特別是那種大朵大朵的煙火盛會,在天空中爆炸的那一瞬間,美極了。

現在在蕭煜懷裏看煙花,感覺更美了。

“就是喜歡玩。”蕭煜捏捏他鼻子。

蘇西‘唔’了一聲,覺得自己喜歡的理由還是得高大上一點,于是清了清嗓子,嘆:“最美的就是煙花易冷,朝華瞬凋,拼盡一生,只為那一刻的燦爛。”

說的多好!

他在心裏為自己鼓掌。

蕭煜:“哪看的?”

“我自己想的……”耳邊輕笑撩人,蘇西撇撇嘴:“唔,某首歌下面的樂評,某易雲的評論都挺有意思的。”

“轟!”

“轟!”

“轟!”

“……”

沉悶的炮聲過後,一團團彩色的光芒緩緩升空,綻開無數光點,彙聚成五彩斑斓的顏色,将夜空照亮,它們一個接一個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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