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不是下周一才回來嗎

其實在最開始知道江珩出差的時候,吳徵心裏不是這樣想的。

他歡呼雀躍, 心想馬上可以肆無忌憚翹班了, 愛誰誰吧。

誰知道很快他就被事實狠狠打了臉。

前三天, 吳徵每天被工作纏得想原地跑路。

可是一想到還有這麽多活, 他心裏居然會産生一種詭異的責任感。

發現這個事實時,吳徵一臉問號, 但想想現在江哥不在, 他就是會展的門面之一, 吳徵不情不願地收拾東西, 委委屈屈去幹活。

第四天終于有半個沒會的上午,雖然下午就是那場吳徵跟江珩吐槽過的撕逼大會,前一天晚上, 吳徵還是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翹班!哪怕就翹半天也行!

次日早七點, 在鬧鐘響起之前睜開雙眼的吳徵:“……”

為什麽會這樣。

他難以相信自己已經堕落如斯,雖然之前休年假的時候, 好像就已經顯出了轉變的端倪, 但事情真的發生, 吳徵還是不肯相信。

吳徵閉上眼睛, 強行繼續睡,勉強睡了個回籠覺, 夢裏吃了頓豐盛的早餐,然後吳徵期待地睜眼看手機——

七點半。

吳徵:“……”這踏馬是怎麽肥四。

吳徵大睜雙眼,仰面望天。

一小時後, 大大的眼睛底下浮出淺淺一層黑眼圈。

真,的,好,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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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這個時間點,九院要開始上班了,平時如果吳徵打算翹班的話,這時候江珩已經在給他發消息,問他起床了沒,幾時來單位。

吳徵往上翻聊天記錄,除了談工作和拿小浣熊表情包鬥圖之外,基本就是江珩和他鬥智鬥勇,判斷他到底有沒有翹班,并且試圖将他緝拿歸案。

而現在,江哥在出差,這些都沒有了。

于是翹班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失去了原本的樂趣。

尼瑪,以前不是這樣的。吳徵絕望地想,以前我明明是為了翹班而翹班的。

于是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打開電腦,看了半集番。

番劇很可愛,輕松廢萌,恐怖的是吳徵看的時候,腦子裏居然全是世貿展的事。

擔心他手底下的小姑娘們有沒有被其他部門的人欺負,擔心他不在的這一會兒有沒有出什麽岔子。

我的青春結束了。

二十分鐘後,吳徵認命地洗漱完畢坐進車裏。

九點,吳徵到辦公室,走到工位上時丁然還打趣了一句:“今天遲到了啊。”

“啊哈哈,起晚了。”吳徵幹笑。

我已經進步很大了,差點你就連我人都看不見了好嗎。

今天上午沒什麽大事發生,吳徵想找江珩彙報工作都沒話可說,就在休息時間給江珩發了個[小浣熊敲門]的表情,試圖逗江珩跟他說兩句。

可惜,江珩沒回,看來在滬市出差他也很忙。不過下周一他就回來了,指日可待。

午後,就是吳徵昨天跟江珩抱怨的那場大會。

全名為第九研究院世貿展巴拉巴拉協調讨論會議,吳徵簡稱其為撕逼會。

這種會議就是各路大佬唇槍舌劍,見招拆招的舞臺,經常吵到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對方從座位上揪下來的程度。

要是平常吳徵還是挺樂意去看熱鬧的,畢竟看熱鬧很快樂。

但是戰火燒身就不香了,吳徵一想到這次撕逼會是為了吵到底選哪個方案,最後定下來說不定還得加一堆無理要求,他就不想去。

可惜不行。

院領導為了充分展現對這次撕逼會的重視,将開會地點選在了科技樓會議室,會議一點開始,十二點五十,吳徵去簽到。

在簽到表上,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名字下面那個名字是:江珩。

“?”吳徵簽完名問管簽到的小哥,“這個名單弄錯了吧?他出差了,應該是我們王所來開會。”

“??”小哥的表情比吳徵更迷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負責簽到的。”

吳徵聳肩,那就這樣吧,反正他自己的名字沒錯就行。

這種會議都有座位表,吳徵去看了下自己的位置,還不錯,在角落裏,宣傳所這次一共就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個是“江珩”,“江珩”的位置在他左邊。

要不是不準拍照,吳徵真想把座位表和簽到表都拍下來,晚上跟江珩吐槽說你看行政這什麽工作效率,名單都搞錯。

進了會議室,上座率差不多有五成,但王所還沒來,所以左邊那個位置還是空的。

吳徵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打開小本本,記上日期,把會議标題記下來。

然後開始在空白頁上畫小人兒。

摸魚星人就是這樣,尤其想到一會兒王所坐過來,在王所的恐怖威壓下他不可能接着畫,吳徵就抓緊時間,下筆如飛。

他畫了個三頭身Q版小人,小西裝,戴眼鏡,是個一臉嚴肅的小正太。

然後在邊上寫了個萌萌的名字:江小珩。

嚴肅的小正太江小珩手裏拿着塊小蛋糕,正作勢要吃,吳徵認認真真在那塊小蛋糕上畫奶油花、櫻桃還有巧克力裝飾牌。

旁邊椅子“吱”地響了一聲,左邊有人帶着笑問:“畫什麽呢?”

吳徵一個激靈,先收本子再轉頭,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王所,我……”

後半句話全都被卡在了嗓子裏。

正在他左邊坐下的這位西裝革履,眉目清隽的帥哥,似乎剛好是自己正畫的這個小正太的原型诶。

“江哥?”吳徵拼命壓低了嗓子,以免自己的震驚和興奮流露得過于明顯,“你怎麽來了?”

“?”江珩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座位表上不都是我的名嗎,你這麽驚訝幹什麽?”

“我……”吳徵無語凝噎。

這就是典型的我已經自作聰明想到了第三層邏輯而你其實就在第一層。

江珩無辜地眨眨眼睛。

“江哥你不是說下周一才回來嗎?”吳徵依然難以置信。

“不是有人說想我了嗎。”江珩語氣輕描淡寫。

他從包裏取出随身帶的筆和本,包的夾層裏露出飛機上發的一小袋堅果,這讓吳徵反應過來,江珩恐怕一下飛機,家都沒回就先跑來開會。

吳徵頓時感動的一塌糊塗,但與此同時他又感到哪裏不對。

這話的意思是他想江哥,江哥才回來了?事情不是這麽說的啊,這種展開令人感覺很不和諧,或者說太和諧了,容易讓人想歪,那就太對不起江哥那位“心上人”了。

“開玩笑的。”江珩又适時開口,“現場的事差不多搞定了,我打聽了下這場會規格有點高,怕你一個人搞定不來,王所可不會像我這麽罩着你。”

這話說得倒很有道理,王所肯定只會把吳徵推出去讓他面對風雨。當然了,從工作角度來說,這也沒什麽錯,只不過讓吳徵選他肯定還是願意縮在老母雞江珩的翅膀底下。

“江哥辛苦了。”吳徵真情實感地說。

又在心裏補了一句:下次調戲我就不必了,很容易讓人想多的。

江珩又笑笑,在會議室裏他整個人的氣場就顯得很端莊,所以笑也是很營業那種感覺。

帶着這樣的笑容江珩看向吳徵:“剛才畫的畫給我看看。”

吳徵:!

吳徵警覺地蓋住小本本的封面,這可不能給江哥看,江小珩,害,太丢人了。

結果眼看江珩唇角又勾起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這個和營業的笑容又不一樣了,帶着一種居心不良的味道。

“不就是江小珩嗎,我都看見了。”江珩挂着這絲笑意,看着吳徵,伸手,“來讓我仔細看看我兒子。”

吳徵:“……”

江珩都說江小珩是他兒子了,那吳徵只能給他看,要不自己豈不是成了隔斷父子親情的惡毒老母親。

于是吳徵不情不願地把筆記本遞給江珩,為了避免讓他看到自己之前在其他會上的塗鴉,還不得不自取其辱地直接翻到了江小珩那頁。

江珩一接過本子就笑起來,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這是他以前在辦公室絕不會有的形态。

平心而論,江小珩畫的是真可愛,可愛之餘又因為眼鏡加西裝的打扮有點帥,要是發網上估計也會有小姐姐追着留下“啊啊啊啊兒砸媽媽可以!!!!”這樣的評論。

江珩伸手摸摸江小珩的臉,這才轉過頭:“畫得這麽好看,你畫過漫畫?”

“沒。”吳徵說,“我也就是随便發發電,精細度離專業水平還差得遠。”

江珩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合上小本本遞給吳徵。

雖然江珩的出現讓吳徵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但客觀來說江珩的存在并不能降低會議的魔鬼程度,會上各方大佬的撕逼比吳徵的想象有過之而無不及。

撕逼的核心環節圍繞吳徵提供的四套方案展開。

大家都知道,吵架的基本原則就兩條,第一擡高自己,第二貶低別人。

現在幾位大佬就按照這個準則,言辭委婉語義犀利地把自己不支持的方案貶得一無是處。

吳徵:……媽的好氣。

雖然他只是個沒有感情的設計機器,雖然幾位大佬互相攻擊也只是為了維護自己支持的方案。

但畢竟都是吳徵的作品,任何一個創作者都不可能想看見自己的作品被人瘋狂挑刺,而且還是一下四套,全方位攻讦。

吳徵默默地聽着,道理他都懂,但不妨礙他不爽。

臺上大佬侃侃而談,臺下吳徵氣得打開小本本,在江小珩邊上畫了個頭上冒火,表情猙獰的三頭身吳小徵。

這時大佬講完話,衆人開始禮節性鼓掌,吳徵憤怒地不想鼓掌,決定用這種小動作表達自己無聲的抗議。

現在這一臉不爽,被人看到就看到吧,瑪德,不管了。

就在這時,旁邊江珩輕輕捏了下他胳膊,低聲說:“別賭氣,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兒子來了QuQ

明天情人節,雙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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