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ARRY全場江小珩
現在江珩一點也不緊張了。
甚至很想笑。
江珩擡頭看顯示屏。
顯示屏的畫面是舊電視那種黑白帶着噪點的畫質,自帶恐怖氣氛。
畫面正中有一個穿病號服, 披頭散發, 化着鬼臉妝的女人。
江珩像個護崽老母雞一樣被五個人層層疊疊抱着, 默默地看着女人。
女人也默默地看着江珩。
然後噗地一聲笑場了。
江珩:“……”
這種請真人NPC來演戲增加互動體驗的玩法雖然更加沉浸, 但果然有弊端啊。
好在NPC還是身經百戰,迅速把笑場改成了一陣喪心病狂的尖笑。
于是袖袖和那小姑娘繼續尖叫, 吳徵倒是沒再叫, 卻把江珩抱得更緊, 毛二果抱得比吳徵還緊, 陌生路人男都快把江珩袖子扽掉了。
江珩想問NPC,你現在到底是在真笑還是在假笑?
NPC很有職業素養地以病房怨魂的身份敘述完病院的劇情,接着電梯門從原來的位置打開, 看來這裏只是個增加恐怖氣氛的小房間,江珩想想也對, 恐怖體驗館裏要是真有電梯,還挺是安全隐患的。
原本右手邊有一扇鎖着的門, 現在門已經打開了, 前方是一道廢棄走廊, 走廊兩邊是虛掩着的破舊的門, 寫着各科室的名字。
走廊很長,站在門口看過去, 前三分之一的部分都隐沒在黑暗中。走廊的地板是淺棕色,帶着雜亂斑點,地磚上還有歲月留下的裂縫, 走廊一半的地方有一張小課桌,課桌上有一盞油燈。
燈火像豆子似的搖曳,陰森森的,他們幾個的影子都被拉長映在地板上,像群魔亂舞。
“媽媽呀。”路人男聲音發抖,“我不想走了啊。”
“爺們點朋友。要在你女朋友面前樹立一個好形象。”毛二果說,好像剛才吓得摟着江珩的人裏沒有他一樣。
“現在有好形象的也就這個哥們了。”路人男強笑了一下看着江珩,“可惜哥們沒帶女朋友。”
“是。”毛二果沒說什麽別的,“蠻可惜的。”
廣播裏,NPC開始催促探險者盡快前進,其實實在頂不住也可以撤退,但恐怖體驗館不便宜,而且還沒到極限,誰都不想跑路。
“江江你還是走前頭吧。”毛二果熱情地說,“你拉着徵少,帶我們飛。”
徵少這稱呼讓江珩愣了下,但想到自己上學時寝室也有互稱X少X爺的,好像沒什麽奇怪。
于是江珩沖吳徵伸了下手,吳徵伸手拽住他。絕境之中,人與人的關系總是親近一點,鬼屋裏也一樣,這種平時看着給裏給氣的動作,現在一點兒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現在其他五個人俨然已經把江珩當成帶頭大哥,就連那對路人情侶看着他眼睛裏都是星星閃閃。
吳徵就更不用說了,他都快要成為江珩的腿部挂件,一直連在江珩身上。
這時候江珩心裏倒是不會有太多暧/昧的想法,像是帶着只小貓,怪可愛的。
出發的地方給玩家準備了道具,是兩個手電筒,江珩拿了一個,并且建議再來一個人拿着斷後,另外一個居然沒人敢拿。
最後這個手電筒被塞到毛二果手裏,毛二果鬼哭狼嚎地慘叫:“你這是為難我!到時候鬼出來肯定先可着有手電筒的吓!”
江珩說:“你現在吼這麽大聲,鬼都認得你了,到時候怎麽都得可着你吓。”
毛二果一聽,居然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就左手袖袖右手手電筒,帶着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壯心情開始斷後。
連着往上闖了幾個房間之後,因為被接連不斷跳出來的神經病患者、失戀跳樓小護士、夙願未了鬼魂等各種NPC接連不斷的吓唬,再加上種種聲效光效,衆人反倒已經變得精神麻木,走進一個新房間沒點刺激都覺得索然無味。
在看到洗手間破碎鏡子上噴濺狀的血跡時,吳徵認真地研究這到底是顏料還是油漆。
毛二果則在一個白衣女NPC沖到他面前時,言辭懇切地說:“姐姐,你假發沒戴好,額頭的發網都露出來了。”
NPC:“……”我們剛才在顯示屏裏見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氣氛輕松了很多,在響着恐怖音樂還挂着兩盞紅燈籠的樓道裏走路時六個人甚至開始扯淡。
毛二果很擅長插科打诨,只要他擺脫了恐懼,很快就能說起單口相聲。
到了病院最後一層,氣氛開始由單純的恐怖轉向探險,因為病院也是有情節的,一句話形容就是探險者誤入充滿靈異事件的恐怖醫院并想辦法逃脫。
衆人集思廣益,很快先解開了一個病人日記本的密碼,接着通過閱讀日記得知,這間病院是被一個吸血鬼伯爵占據,正是因為吸血鬼伯爵常年侵占病院導致這裏缺少陽光還陰氣彌漫,才會發生這麽多異變。
衆人:“……”
一個現代廢棄醫院怎麽突然又冒出來西幻人設了啊!
這要是小說吳徵不但要棄文還得刷負,好在對于恐怖體驗館來說,劇本并不重要,視覺刺激還有互動才是王道。
解開日記本之謎後衆人在這個西幻混合現代靈異的恐怖體驗館繼續尋找線索,很快得知一行人需要分為兩組,一組繼續留在三層,一組回到一層尋找一間廢舊病室。
“這樓比較燒腦啊。”江珩沉思了下,“要不你們誰下去?”
“不不不,我們可以的。”毛二果非常堅定地說,“反倒如果樓下要做什麽決斷的話,我們不行,還是你下去比較合适。”
“?”江珩一眼看穿他的潛臺詞,“你不是已經不怕了?”
“回到一樓還是不行的。”毛二果說,“那個綠色的黴菌怪真的太頂了。”
“行吧。”江珩有點想笑,側過臉看了看吳徵,“還有誰要跟我們一塊兒下去嗎?”
當然沒有人舉手,甚至江珩還看到吳徵微妙地瑟縮了一下。
“?”江珩眯起眼睛,“你不會也不想下去吧?”
“我……可以的!”吳徵遲疑了半秒之後大聲回答。怎麽能讓江哥一個人下去呢。
江珩滿意地點點頭:“走吧。”
于是吳徵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毛二果、袖袖還有那對路人情侶在整個體驗館最溫暖明亮的房間裏解密碼,自己則被江珩拽着,向充斥着黑暗和恐怖的一層走去。
房門在身後關上,環境一下又黑下來,剛剛邊開玩笑邊走不覺得,現在吳徵簡直好像能聽到惡魔在他耳邊低語。
剛才上來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麽來的……
“怕嗎?”江珩問,“你手心都出汗了。”
“我……還行。”吳徵硬着頭皮說,男子漢大丈夫,在喜歡的人面前不能慫。
“實在怕的話可以回去,我應該一個人可以的。”江珩說。
吳徵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順便唱了一句:“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啊!!!”
突然剛剛那個被毛二果指出掉了發網的白衣NPC飄過,吳徵的歌愣是沒唱完就變成了扭曲破裂的慘叫。
江珩笑得捂着肚子彎着腰,吳徵緩了好幾秒才緩過來,心有餘悸卻惱羞成怒,錘了江珩後背一拳:“不許笑!”
“不笑不笑。”江珩硬生生板着臉直起腰,很自然地把吳徵手又緊了緊,“別怕,我在呢。”
白衣女NPC發出努力顯得恐怖但實際還是很蕩漾的小聲尖叫。
江珩:“……”
吳徵:“……”
你們年輕女孩怎麽回事!
後來看吳徵實在太緊張,江珩改成摟着他肩膀,這樣等于把吳徵護在他懷裏。不管發生什麽,吳徵把臉往江珩身上一埋就完事。
這個姿勢真的超暧/昧了,但過于緊張的氣氛下,不至于讓人想得太多,反倒只覺得親近。
對吳徵來說,腳下咯吱咯吱響的樓梯板好像都沒那麽恐怖了,視線裏時隐時現的紅燈也慢慢不再吓人,跟江珩一起走的話去哪都還好。
“你剛才唱歌挺好聽的。”江珩說。
“……這是在黑我嗎。”吳徵無奈地說。
“不是。”江珩笑起來,“雖然最後結束的有點突然,但是真的……挺好聽的。你是校園十佳歌手是吧?”
“以前的事兒了。”國慶值班的時候吳徵随口提了句,沒想到江珩就記得了,吳徵還挺不好意思,“很久沒好好唱歌了。”
“那也比我強多了。”江珩笑了笑,“我五音不全。”
“你要是唱歌再好聽的話那不就完美了。”吳徵說,“人還是要留給其他人一點和你比較的空間。”
“想什麽呢。”江珩輕掐了把吳徵肩膀,“也就你會這麽吹我了。”
這個動作很親昵了,但江珩又覺得現在他們完全可以這樣親熱。
他清楚得知道自己的告白禮物就在包裏,距離告白的時間只剩下幾個小時,很快他們就可以在一起,那麽提前一點變得親熱,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告白詞已經在備忘錄裏寫好了,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好,我會盡量給你讓你滿意的生活,這種誓言無論對哪個性別的對象都一樣,重點是負起責任和對方一起共度人生路的決心。
也挺奇怪的,下樓時一路暢通無阻,印象中的各種妖魔鬼怪都沒出現,兩個人很順利地回到了一樓那個目标病房。
“看來那些NPC都只出現一次啊。”江珩沉思着分析道。
“應該是這樣。”吳徵表示同意。
實際上,此時黴菌怪、神經病人、跳樓護士等一堆NPC正擠在一個有小監控屏的房間裏,白衣女鬼坐在最中央。
一群人都推推搡搡把對方往外擠,叫嚷着類似“是我先來的!”“讓我看小貓咪!”之類的狼言狼語。
白衣女鬼看了一眼麥克風,确定它是關閉狀态後一拍桌子:“都給我排隊!嗑CP也要守秩序!我靠你們怎麽都跑過來看監控了,去個人吓唬他們啊!那個小貓咪一緊張就會抱大哥腰,知道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六點還有一更。
鬼屋+獨處,你們懂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