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一次約會

吳徵的目光掃過來時,江珩第一反應是藏了下手機。

畢竟現在他的搜索欄裏正打着“第一次約會需要注意什麽”。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吳徵說的話。

“搬過去跟你住?”江珩問,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應該是吧。”吳徵提出這個邀請之後不敢再看江珩那邊了, 直勾勾盯着前面路況。

江珩沉默了一會兒問:“你不會覺得太快了嗎?”

吳徵頓時尴尬起來, 看來江珩這是不願意, 他趕緊笑了兩聲:“好像是有點,哈哈, 我就那麽一說, 開個玩笑, 別當真。”

“不是不是。”江珩立刻說, “我願意,我求之不得。”

……

被江珩輕而易舉看穿內心戲的吳徵再一次戴上墨鏡,試圖為自己武裝冷酷的外殼。

其實也只不過是從小奶貓變成了小奶狼而已。

“我只是覺得, 咱們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江珩說,“比如說我先每個周末去你那住, 咱們也互相習慣一下彼此的生活節奏。畢竟年紀大了,适應起來比較慢。”

“……”吳徵超委屈的, “誰年紀大了!”

“我。”江珩立刻說, “我們徵徵肯定是青春正當年啊。”

吳徵這才勉為其難地接受了江珩的說法, 沒有把他半路從車上丢下去。

他們很快開車到了那家居酒屋, 這個時間吃飯的人已經不多了,店面隐藏在連着的幾家酒吧中間, 在左右喧嚣的歌聲中,如同鬧市裏靜谧的一個小花園。

停車在路邊,兩人肩并肩走到門口, 大門外沒有服務生,于是江珩拉開門,沖吳徵比了個“請”的手勢。

吳徵進門時,江珩笑着對他說:“第一次約會快樂哦。”

吳徵瞬間就走路走得同手同腳。

是約會啊。

第一次和喜歡的人約會。

這樣的想法讓吳徵突然就不好意思起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儀式感吧。

推開門環境很安靜,服務生很快過來,居酒屋裏人不多,燈光是米黃色,正中有一個U型的吧臺,很多客人都圍坐在吧臺,邊看廚師料理食材邊吃飯,很有日劇的感覺。

但江珩和吳徵既然是來約會的,肯定不會坐吧臺,他們挑了個卡座,入座之後點單。

“江哥你有什麽想吃的嗎?”吳徵翻着菜單問。

“點菜這種事你比我擅長。”江珩笑着說,“你點就好。”

于是吳徵選了遍菜單,讓江珩從備選裏挑了幾樣他想吃的,自己又選了點,然後看酒水單,有點犯難。

“怎麽了?”江珩敏銳地察覺了吳徵的反應。

“想喝酒。”吳徵如實相告,“感覺吃日料不喝點酒總是哪裏不太對。”

“那就喝嘛。”江珩說,“等會兒,你不會是想喝單子最後那個五位數的吧,那個我确實是不太請得起,建議換一個,适應一下我們工薪階層的消費習慣。”

吳徵一下被逗樂了,笑了一會兒他才說:“不是這個問題哥哥,喝了酒沒法開車啊。”

“沒關系,哥哥會開車啊。”江珩說。

吳徵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以至于都沒注意到江珩的一語雙關:“你還會開車?之前怎麽沒見你開過。”

“我可是主任诶,平常出外勤怎麽能自己動手開車。”江珩一臉高貴冷豔,“放心啦,我跟萬所出差的時候經常給他開。”

吳徵于是放下心來,愉快地點了酒,又核對了一遍點的菜之後準備叫服務員,這時候他發現江珩正認真地往備忘錄上記東西。

“江哥你又在記什麽啊?”吳徵問。

“記你點的菜。”江珩說。

“?”吳徵一臉懵逼,“你是服務員嗎?”

“不是,但是這次我記下來,以後咱們再來吃日料,你就不用費勁點菜了。”江珩說。

吳徵瞬間低下頭不說話了。

雖然跟江珩相處的時候一直是被動方,但實際上吳徵獨立生活很長時間,生活能力也很強。除了不會做飯之外可以一個人幹各種事,也不怎麽需要人陪伴。

什麽一個人吃火鍋、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唱K之類的操作他都有過。

對此,身邊沒有伴就不能活的毛二果曾表示由衷的佩服。

但現在江珩說以後可以給你當司機,一起吃飯可以替你點菜。

這和親熱時或者工作時還不同,讓吳徵真實地有了一種生活中也會被人照顧的感覺。

不是生活必需品,但這種感覺确實很讓人心動。

——

點完菜之後,打扮很日系的服務員小姐姐收走了菜單,很快又給兩個人上了飲料和酒,她好像是很懂的樣子,還拿了一枝小玫瑰放在桌上,于是約會正式開始了。

一想到是在“約會”,吳徵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麽話比較好。

關系成了戀人,氣氛變得浪漫,于是張開口就臉紅,他只能拿着小酒杯,一點一點地啜飲。

關鍵是江珩也不說話。

店裏的BGM變成了輕柔浪漫的音樂,聽起來就讓人想到愛情。

這感覺很奇怪,是朋友的時候,随便說什麽都可以,可是一想到成了戀人,竟然就會緊張到連話都說不出。

就在這時吳徵手機亮了起來。居然是江珩發來的微信。

-江珩:……天吶,我不知道說什麽。

吳徵:“……”你還把ID從九院江珩改成了江珩,也太講究了吧。

吳徵立刻回複。

-我也不知道說什麽!這就是約會的感覺嗎!

-可能是的吧,我也沒有約會過。

-[小浣熊哭哭]

-[小浣熊親親]

一波微信互動之後,吳徵總算稍微好像找回了發聲能力,但是他剛要開口,江珩又發來一條。

-江珩:真想親親你。

好的。

吳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的聲帶不存在。

一句話就讓吳徵想起上個周末在自己卧室裏發生的連環受罰事件。

自從周一被萬所敲打過後,這一周他們都特別保持距離,肩膀都沒搭一次,突然回想起那麽刺激的場景,他有點遭不住。

很明确地感覺到自己耳朵又開始發紅。

——

吃好喝好之後,就到了一起回家的環節,第一次坐江珩開的車,吳徵還有點忐忑,但随着車子啓動,吳徵就發現江珩沒有吹牛,他給油減速都很穩,一看就是熟手。

這個天氣車裏已經可以開暖氣了,熏得人從骨頭裏散發出暖洋洋的感覺,江珩連了手機藍牙放歌,都是爵士樂。

爵士有種很特別的魅力,會把周遭一切都染上慵懶随意的氣息,再加上原本就已經有的五分酒意,吳徵沒醉也感覺像是醉了一樣,頭暈暈的。

他一直盯着江珩看,江珩開車時黑色西裝袖口下面露出一點白襯衫的袖邊,然後是清瘦的手腕,凸出的腕骨很明顯。

江珩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把二十萬的車襯得像是二百萬。

車窗外夜幕也醉人,夜色漸深,慢慢沒有那麽多車了,路燈把整條寬闊的道路暈染成橘黃色,好像行在一場懷舊的夢境裏,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

如果真是這樣也不錯啊。吳徵想,我們就可以去天涯海角了。

到小區之後江珩問吳徵車停在哪兒,吳徵說車庫,江珩于是開到地下車庫,又問:“具體什麽位置?”

吳徵也說不清楚,他總不能就告訴江珩一個車位號吧,于是他說:“要不我來開吧,反正已經在小區裏了。”

“不行。”江珩笑了笑,“喝酒不開車,你給我指路吧。”

吳徵嘆了口氣:“行吧。”

小區的地下車庫很神奇,全小區的車都停在一起,構造非常錯綜複雜,要是有偷輪子的晚上進來天都亮了還不一定能摸得出去那種,吳徵又喝得有點暈,三個彎能指錯倆,搞得江珩哭笑不得。

反正現在也沒人,江珩就慢慢悠悠地開,倒是不急。不過在第三次看見同一根柱子時江珩忍不住說:“你确定是從這兒往右拐嗎?”

“我……”吳徵被他這麽一說,才感覺好像哪兒不對,“我真記不清了。”

“要不我上去叫門衛來幫着指一下?”江珩停了車,解安全帶。

“別。”吳徵立刻伸手按住了他放在安全帶扣上的手,“不叫他。”

江珩愣了愣,這個要求很奇怪,他把注意力從柱子轉向吳徵,發現吳徵眼睛又是波光盈盈的,不過這次倒不是眼淚了,就是喝得有點多,顯得眼睛濕/漉/漉的。

江珩心被撩得一蕩,不自覺把聲音也放低了:“行,那不叫他,你給我指路。”

清酒後勁略大,但更重要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爵士樂和暖氣的配合下,吳徵覺得自己已經上頭了,要不也不能指路指錯那麽多次。

磨蹭了十來分鐘,總算是找到了停車位,原來一開始死活找不到地方的原因是吳徵搞錯了層數,他的停車位在B2層,但是他們在B1轉了二十多圈。

終于把車停好,江珩都無話可說了,他拉手剎然後熄火,摸了摸吳徵頭發:“你是不是小傻子。”

“不是。”吳徵含含糊糊地說,伸手解安全帶。

熄火之後車裏沒燈了,半夜十二點的車庫只有那麽幾盞指示燈亮着,和全黑沒有什麽區別。

江珩覺得吳徵應該是喝暈了,手指在安全帶搭扣上按了幾次都沒解開,他轉而看着江珩,一雙眼睛因為酒意有些迷離,潤潤地閃着細碎的光。

“我解不開。”吳徵聲音軟軟的,“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江江:喝酒不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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