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河之危

離歌院隐暗處,一道身影在沐君媱随老頭離開之後,陰骘的眼神看向月河的房間,悄悄往景和院而去。

院裏一向相處的猶如姐妹的柳栎兒和姚曲玲兩人談笑風生,圓木雕花錦桌上擺着各種顏色的蔻丹,塗在指甲上美得烨烨生輝,嵌盡風華。

“姐姐這顏色甚是好看,早知妹妹也一道上這顏色了。”柳栎兒話是這麽說,語氣卻沒有半分羨慕,反而帶着一些炫耀。

她将早早塗好蔻丹的手指擺在與眼同高的位置,不停的轉動,鮮紅色的蔻丹與她白皙的肌膚相互映襯,整體看上去更要修長纖細。

姚曲玲看着與指甲本身顏色相近淡粉色,看起來要精神很多,與她本身掩藏下的性格相符,她莞爾一笑,并未将柳栎兒的話放在眼裏。

“妹妹說笑了,姐姐覺得妹妹選的顏色襯得妹妹更加美豔動人了呢!”姚曲玲塗着蔻丹,溫婉的氣質就像從骨子裏散發出來一般。

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姚曲玲将手指對着陽光曬了一下,瑩瑩的光芒躍入眼睑叫人羨慕,柳栎兒看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自演自愉一樣。

這時院外姚曲玲的貼身侍女來到她身旁俯身在她耳邊輕言,對面柳栎兒看姚曲玲臉色難看的神情,好奇的想要伸長脖子窺聽,卻讓姚曲玲瞧了個正着,她擺手讓侍女下去。

“妹妹想知道?”姚曲玲心思百轉,眼前不是正好有把刀嗎。

“妹妹只是好奇而已。”柳栎兒勾唇一笑,眼裏笑意不達眼底卻淺浮在神情上,虛僞的面容讓姚曲玲厭煩卻又不得不逢場作戲陪她演下去。

“妹妹想知道也無可厚非,告訴妹妹也無妨,只求妹妹能替姐姐保密便可。”姚曲玲心思深藏,故皺眉頭擔憂不已。

“我聽下人說,今日王妃将染了瘟疫的一個孩子帶回了府裏。”

姚曲玲說完,柳栎兒卻震驚瞪大了眼睛旋即一拍桌子,将蔻丹的顏料震的大部分落在了地上。

“王妃好大的膽子,竟然趁王爺不在,帶回一個染了瘟疫的孩子,是想置王府于危險之中嗎。”柳栎兒深思想到後面的結果就覺得害怕,渾身冒冷汗。

“不行,必須找她要個說法去。”柳栎兒起身,氣勢洶洶的就要找沐君媱麻煩。

“妹妹急什麽,王妃不在府裏。”姚曲玲幾步上前攔下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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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府裏?”柳栎兒腳步頓了一下,看着攔在自己對面的姚曲玲,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眼,眼裏都有着相似的謀劃。

“來人呢!”柳栎兒唇角微彎,眼裏的狠辣将進入院裏的院衛吓了一跳。

“跟我走。”柳栎兒帶着一幫人聲勢浩大的趕往離歌院,姚曲玲則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透着淺淺的不屑。

她平視對面院牆,對着空氣道:“派些殺手去劫殺沐君媱。”

說完,姚曲玲便緩緩出了景和院,跟在柳栎兒和一幫院衛的身後,臉上神色自若的似乎剛才所做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件事情一成,任誰都沒有辦法查到自己身上,剛剛那些暗衛可是她自己私自豢養出的殺手,一些只認她為主的殺手。

離歌院這旁月河才剛剛醒來,清檀戴着面紗,端着飯食走了進來,見她醒了便柔聲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點?”

“月河很好,清檀姐姐有心了。”月河強撐坐起來,接過清檀遞過來的飯碗,目光平靜無波,看似對沐君媱清檀等人的舉動不為所動,實際心裏卻是泛起陣陣漣漪。

“清檀姐姐若是無事就出去吧!”月河吃了幾口飯後,看到清檀還坐在她身旁,不想将瘟疫傳染給她,便開口下了逐客令。

“好吧!”清檀嘆了口氣,小小丫頭經歷那些事情确實需要清靜一下,清檀走出房門。

月河目光黯淡一下,她現在的情況并不想連累那些對她好的人。

門外清檀關上門轉過身來,卻見院外柳栎兒帶着院衛,來者不善的闖進了院裏,甚至腳步不曾猶豫一下,就直接往這邊而來。

“見過夫人!”清檀微微行禮,神色不卑不亢。

“嗯!”柳栎兒卻是應了一聲故意為難,并沒讓她起身。

清檀曲着身子,也不覺着什麽,只求眼前這位煞星趕緊離開,可別發現了月河,否則她一旦發難,小姐不在她們身為丫鬟也是無可奈何的。

“裏邊可住着什麽人?”柳栎兒故作不知道的問,說話間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

看她舉動,莫不是已經知道了,盡管心裏有些慌亂,面色卻是不顯:“夫人多慮了,裏邊無人。”

“無人,是嗎?”柳栎兒嗤笑一聲,神情突然變得兇狠了起來。

“無人,虧你還是王妃的貼身侍女,竟任她留着一個禍患在府裏。”

柳栎兒語氣不善,毋庸置疑她定是知道了月河的存在,清檀站直了身體來。

“王妃做什麽事情何時輪到夫人來說教了。”

“啪……”

柳栎兒眉毛一挑,惱怒的賞了清檀一巴掌,一個小小婢女竟敢忤逆她。

“本夫人做事又何時輪到你來說教。”

“來人,将屋裏那個小賤貨給我拉出來。”柳栎兒的話落,身後的院衛猶豫不決,路上來時他們可聽說了,是個染了瘟疫的孩子,誰敢進去。

“你們還不快去!”柳栎兒一看沒人把她的話當回事,她回身來到一名院衛的身後,便是一腳。

只見院衛踉跄就要跌入屋裏,清檀在電光火石間一腳,便将院衛踢至一旁。

“我看你們誰敢,王爺不在,府裏做主可不是一個小小夫人,想清楚了再行動,否則王妃回來定饒不了你們。”清檀厲聲喝道,身上氣勢禀冽而出,剎時間鎮住了那群蠢蠢欲動的人。

“放肆!”姚曲玲站在人群後,有些看不過眼了,便上前呵斥道。

“王爺不在,我們作為他的寵妾,自然有權力可以相互監督,若是王妃只是帶回一個普通孩子就罷了,可偏偏是個染了瘟疫的孩子,試問王妃是想要将整個王府攪得雞犬不寧,才甘心嗎?”

姚曲玲一番話下來都在提醒着衆人,瘟疫的厲害。

衆人一聽都凝重的沉着臉,瘟疫會傳染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而且在他們看來瘟疫兩字就是死亡的代表,寧願得罪王妃也不能容忍這麽一個禍患的存在。

個個摩拳擦掌,似有要硬闖的趨勢,清檀冷漠的看着衆人,心中暗自焦急祈禱希望小姐能盡快回來,她一個人并不是這些院衛的對手,她悄悄看向一旁,一向與她關系算好的鏡香輕聲說道:“去找王妃。”

“給我抓住她。”姚曲玲注意到了清檀的舉動,立馬下令抓住鏡香

“快走!”清檀見勢不好,護着鏡香道。

院衛一擁而上,團團圍住清檀和鏡香兩人,靠她三腳貓的功夫定是沒有辦法全身而退的,只要護住鏡香讓她逃掉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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