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世 解救将軍 — 燕焜

莫菲躲在馬車底下，有些擔心玉兒，想出去看看，回頭望望玲珑那緊緊抓着她的衣服，缺依然抖個不停的兩只手，只得作罷。

好在沒過多久，外面的打鬥聲漸漸停歇，戰鬥結束了。

玉兒一個閃身又鑽了進來，邀功道：“小姐，打完了！我好厲害！”

莫菲伸手摸摸玉兒那因為激動和打鬥而紅撲撲的小臉，真不知這孩子殺人咋能殺得這麽高興。回頭再望望玲珑，忍不住感嘆道這人跟人真是不一樣。

莫菲和玉兒攙着已經站不起來的玲珑，三人從車底鑽了出來。

莫菲示意玉兒把玲珑扶上車，玉兒應聲好，十分幹脆利落地，直接把玲珑抱上去了。

外面商隊已經在打掃戰場，清點人數。商隊死了三人，重傷一人，其他的都多多少少挂點彩。

而襲擊的那隊人馬，二十多人，除了跑了的兩人，和被抓住做活口的三人外，其他的都死了。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淋漓，屍體也是東倒西歪的橫在地上。

莫菲面不改色，如履平地般地到處走着，查看着。她這是職業病犯了，想看看有沒有需要處理傷口的人。

正走着，就聽見商隊的人在說誰誰傷得那麽重，這趟又沒有随行大夫，怕是要不行了。

莫菲一聽，走上前去問怎麽回事，商隊的人一看是那随行的小公子，看他年紀輕輕，卻依然鎮定自若，都很佩服他的膽色。

更何況，剛才他那丫鬟也出了很多力，也算是幫了很大的忙，大家這也算是患難與共，同生共死過了，于是也就不再隐瞞，把情況給莫菲說了。

剛才幾個高手圍攻那輛馬車的時候，一個護衛被暗箭射中胸口，傷勢很重，又沒大夫，怕是要沒命了。

莫菲作為醫者那見死就救的毛病又犯了，于是毛遂自薦，說自幼和家中請的大夫學了一些醫術，可否讓他前去看看，興許能幫上什麽。

衆人一聽，那感情好了，就等着救命哪，快請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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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被引到那輛馬車旁邊，看到胸口中箭之人躺在地上，蹲下去仔細查看了一番，心中有了計較。

站起身來說道：“如果各位信得過，我可以給這位壯士醫治，但是在這缺醫少藥的，又是荒郊野外，想必接下來還要連着趕路，所以在下實在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救活，不知衆位如何決定？”

不待衆人答話，一聲不容置疑的“治！”字傳來，随着聲音，馬車裏走下來一位高大魁梧的青年男子，約麽二十出頭，披散着一頭黑發，梳着幾根小辮子，一身的異族裝扮。

穆青青很肯定這是她第一次到此人，想必此人和她們一樣，前面幾天有意的沒有現身。

現在救人要緊，也顧不得許多，見他是個能說話的人，于是上前再次确認，說萬一治不好可不能怪罪于她。男子說可以，治好了重謝，治不好只當他命數到了，斷不會為難與他。

有了這個承諾，莫菲放手開幹，就在地上讓人拿木板臨時搭了個手術臺，拔箭，拿酒消毒，處理傷口，止血，縫合，上藥，一系列動作下來，從容流暢，看得衆人連連佩服。

那個異族男子眼底也閃過一抹詫異的贊賞之色。

待莫菲一切忙完，又細心交代要好生照料，有情況随時叫她，随後準備回馬車去休息。

異族男子伸出手攔住了她，邀請她上了他的馬車。

莫菲一坐好，異族男子開門見山地道：“在下燕焜，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莫菲一聽姑娘兩字，下意識的就拿手擋住了胸前，想想不妥又把手放下。

既然別人已經看出來，她也就不用裝了，于是大方的道：“燕公子好，在下莫菲。”

燕焜聽到在下兩字，忍不住嘴角微翹。想到近日來他隐在馬車裏看到的一幕幕，尤其是那天莫菲吃燒餅的情形，心想這姑娘當真是個妙人兒。

因有事商量，燕焜收斂思緒接着道：“想必莫菲姑娘也猜得到，今日這事兒是沖我來的。具體緣由不方便與姑娘細說。只是後面這種情況怕是會接二連三的發生。因此我準備和商隊分開走，我們一行人騎馬先走，商隊在後面慢慢前行。”

說着目光直視着莫菲接着道：“因着我看莫菲姑娘近日來總是站在馬車上遠眺，想必也是有急事到漠北去。所以我是想問問姑娘，你是和我們一起先走，還是和商隊一起？”

燕焜知道莫菲是個聰明人，所以有些話并不說破，點到為止。

莫菲一聽，如果先走的話，那她就可以早一點兒見到皇甫軒。

但是轉頭一想，和這個叫燕焜的一起走怕是一路上不會太平了。

但是管他呢，富貴險中求。她這不是求富貴，她是求她後世的幸福，所以得趕緊在皇甫軒還活着的時候見到他。所以莫菲一咬牙，一握拳，斬釘截鐵回道：“我跟着你們走。”

聽着意料之中的回答，燕焜點點頭，唇角勾起，心想果然。

玉兒拉着玲珑上了一匹馬，甩起鞭子就縱馬跑遠了，吓得玲珑連聲驚呼。莫菲看得直樂，心想玉兒這孩子咋啥都會呢，當真是個寶兒啊。

看着玉兒那娴熟的馬技，回想之前打鬥時她那略有些熟悉的招數，燕焜若有所思。

其他人也都打馬上路，唯獨莫菲僵直着脊背騎在馬上一動不動。燕焜疑惑的看過來，莫菲尴尬的笑笑：“我不會騎馬這件事兒，好像讓我給忘記了！”

燕焜勾唇嗤笑一聲，說了句：“那就得罪了！”一個鞭子甩過來，再一拽，眨眼間莫菲就坐在了他的前面。

莫菲吓得心砰砰直跳，心想你能不能先打聲招呼呢，這在空中飛來飛去的，着實吓人的緊。

燕焜打馬往前追去，慣性使得莫菲猛地靠在了燕焜的懷裏，莫菲坐穩之後極力把身體前傾，盡量減少和身後男人的接觸。

想必是有人一直追着他們，燕焜手下的一個人時不時地放出一只蒼鷹。蒼鷹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之後，又落下來。有的時候馬隊會繼續前行，有的時候跑着跑着會突然改變路線。

馬不停蹄地連着跑了兩日，一行人進了草原。

莫菲也不想管了，睡不好不說，連吃都沒吃上兩口，她現在已經被颠的七葷八素了，兩條大腿裏側火辣辣的生疼。渾身軟綿綿的靠在燕焜懷裏，矜持什麽的，就讓它見鬼去吧。

玲珑那裏也不好過，前一天被玉兒帶着，坐在前面，玉兒小身板小，老是被擋住視線，坐在後面，玲珑手腳無力自己又扶不住。沒有辦法，莫菲請燕焜安排手下護衛帶着她。

玲珑雖不願，但為了不拖小姐後腿，咬牙答應了。

好在護衛燕九看着粗魯，卻很體貼，也很正人君子，一天下來，玲珑才漸漸放下心來。

而玉兒那丫頭沒了負擔，就撒了歡地跑起來，藝高人膽大，仗着身手好，時不時地還在奔跑的馬背上站起來。

莫菲吓得連連驚呼，尖着嗓子吼着說玉兒你給我好生騎馬，莫嘚瑟了，你家小姐我不經吓啊！

燕焜聽得哈哈直笑，心想這主仆如此相處地倒是頗有意思。

他看出玉兒身手好，也看出這孩子怕是和漠北有着什麽不可知的聯系，才會在這草原上如同如魚得水一般的快樂。

燕焜也連揮幾鞭，縱馬追上前去，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惹得懷裏的莫菲連連尖叫，燕焜開懷大笑着。

接下來的幾天，沒有再碰到刺殺，也沒有再變換路線。馬隊時不時停下來休整一下，輪換着打個盹。睡不夠，趕路的時候，莫菲有時候就在燕焜的懷裏睡着了。

越往北走，風光越好，茫茫的草原，藍藍的天空，低的仿佛伸手就能觸到的朵朵白雲。春末剛發出芽的草，使得整個草原看起來像鋪了一層嫩綠色的地毯。

忽略身體的疲憊和火燒火燎的大腿，莫菲找到了自駕游的感覺。原來在草原上可以如此暢快，可以縱情的奔跑，可以恣意的歡笑。

莫菲興致來的時候，坐在馬上還會高歌一曲。

燕焜低頭看着那嬌小玲珑的身影，高高揚起的一張明媚無比的笑臉，像一輪火熱的太陽照在人心上。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在莫菲已經愛上大草原的時候，他們到了漠北邊關——墨城。

進了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行人尋了一家客棧，莫菲主仆三人要了一間。

在客棧要了飯菜端到屋裏，兩夥人各自吃了休息。

莫菲房裏，沐浴過後，玲珑先幫莫菲擦藥。

這藥膏是燕焜給的，當時莫菲想着拒絕來着，但是燕焜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莫菲的腿，挑挑眉問道：“這藥對外傷療效很好，你确定不用？”

莫菲兩腿一緊，想想還是接了。還別說，抹上去，涼涼的，那股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減輕了許多。

莫菲抹完，讓玲珑也給自己擦擦，玲珑應是，背過身去給自己擦藥。

玉兒這丫頭剛吃過飯，還在那裏吃點心，莫菲問她要不要擦藥，她說不用，她好得很，說着還蹦跳了幾下，莫菲看她嘴裏還有糕點，讓她莫跳莫跳當心噎住。

莫菲吩咐兩個人收拾完也趕緊睡，然後自己撐不住先倒下去睡了。

迷迷糊糊中，莫菲想着明兒一早就要打聽打聽，看是去軍營，還是要去守将府才能找到皇甫軒。

也不知明兒見面是個什麽場面，莫菲腹诽着，心懷忐忑，但耐不住身體的疲憊，漸漸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