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世 解救将軍 — 将軍
莫菲沒想到,她剛一提起皇甫軒,就被衆軍士齊齊拔刀給圍住了。
“且慢,且慢!有話好好說!”莫菲連連擺手示意大家冷靜!
玉兒嗖的一下又抽出匕首,莫菲趕緊把她給扯住了,匕首搶了下來丢地上了,以此表明她們真的是毫無惡意。
那領頭的軍士一揮手,衆人又唰地一聲,整齊地把刀插回刀鞘。
“姑娘是何人,為何要找皇甫将軍?”
玲珑望了一眼莫菲,壯着膽子上前:“我家小姐是皇甫将軍的家眷,從京城趕來,有事找将軍相商,不成想和将軍錯過了,将軍出了城,我家小姐擔心将軍安危,是以我們追到了塞外。夜裏遇到了狼群,幸而遇到各位,才得以脫身。”
“将軍家眷可是莫家小姐?”領頭軍士狐疑地問道。
“正是!”莫菲答道!
“我家将軍前日裏收到一封家書,看過之後勃然大怒,不知莫小姐可知其中內容?”領頭軍士冷聲問道。
莫菲不敢再像先前在軍營那般忽悠,坦誠答道:“這個,我應該能猜得到。”
“既然莫姑娘已經猜到,為何又要前來?”
“我做夢夢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和将軍有關,內心不安!一切因我而起,所以前來,有些話想當面和将軍講清楚。”
那将士深嘆一口氣:“恐怕已經遲了!”
莫菲不解:“為何?”
那将士再揮揮手,身後的衆人向兩邊分開,讓出一個人來。
只見那人躺在地上一副擔架上,身上蓋着一件黑色大氅,一動不動,天色尚未大亮,也看不太真切具體是和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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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內心忐忑不安,心想莫不是她來晚了,這皇甫軒已經死了?
急迫地走上前去,疑惑問道:“這人是?”
“這是我家将軍!”
心下一個咯噔,莫菲指着地上的皇甫軒,問道:“他可是死了?”
将士蹲下身去,把皇甫軒的大氅往上扯了扯,暗啞着嗓子答道:“将軍還有一口氣。”
還有一口氣,還有一口氣!還好,還好!莫菲拍着胸口嘆道。
一個箭步上前,推開那名将士,就去查看皇甫軒。
那名将士不明所以,以為莫菲要對皇甫軒不利,正準備拔刀,劍拔弩張之際,玲珑見狀大喊一句:“我家小姐懂醫術!”
莫菲擡頭一臉真誠又急切的望着那名軍士:“讓我給他看看,說不定我可以救他。”
那名将士心想,将軍現在要死不活,也別無他法,死馬當活馬醫吧,起身讓開。
“我叫林業,将軍身邊的副将,莫小姐既然懂醫術,還請盡快幫将軍查看,有何需要盡管開口。”
“火把!”莫菲叫到,林業一招手,幾名舉着火把的士兵走上前來。
周圍頓時亮堂了,莫菲輕手輕腳的掀開皇甫軒的大氅,只見他上身赤膊,胸前鼓鼓地纏着白布,已經滲出血來。
莫菲動作迅速地拆着白布,為了先一步了解傷情,快速地問道:“幾時受的傷?什麽傷?是否有毒?受傷狀況如何?可曾用過什麽藥?”
林業見莫菲鎮定自若,動作麻利,心想将軍有望,緩和了聲音快速答道:“受傷到現在已經三個時辰,箭傷,無毒,箭頭尚未拔出,只撒了一些金瘡藥。”
莫菲拿着匕首把白布慢慢割開,只見胸口插着一把利箭,箭柄已被截斷,獨留一個箭頭,傷口已經泛白。
莫菲吩咐玉兒:“玉兒,你快去剛才我們遇到狼的地方,把我的那個包袱撿回來,那裏面有藥和我要用的東西,速去速回。”
玉兒應聲翻身上馬就奔着剛才那土坡而去,林業指了一人,那道身影也縱馬追去。
“有酒嗎?還要幹淨的布!”
林業接過旁邊士兵遞過來的酒壺,遞過來。
莫菲示意站在她身邊的玲珑接過,回頭看了看身穿铠甲的衆人,喝道:“轉過身去!”
衆人皆看向林業,林業望了一眼目光兇狠的莫菲,帶頭轉過身去,其他人見狀也都背轉身去,幾個舉着火把的人不能轉身,也把頭仰了起來。
“刺啦~”一聲,莫菲掀開自己的裙擺,在白色的襯裙上割下一大塊,玲珑見狀,掏出懷中手帕欲遞過去,被玲珑用眼神制止了。
在這個年代,一個姑娘家的手帕是不能随便送與人的,更何況莫菲這還弄不清楚皇甫軒的姻緣到底如何,可不能把玲珑給稀裏糊塗地扯進來。
莫菲拿着撕下來的布蘸着酒給皇甫軒清理傷口,昏迷之中的皇甫軒因為疼痛下意識的顫抖着,嘴裏發出喃喃聲,聽不真切說些什麽。
莫菲廢了半天功夫才把糊在上面的金瘡藥給清理幹淨,皮肉外翻的傷口暴露在眼前。玲珑臉色一白轉過頭不敢看。
莫菲仔細的觀察着,還好,還好!就差那麽一點就射到心髒了。看來這箭就是奔着皇甫軒的命來的。
傷口很深,但是還沒傷及命脈,但凡醫術稍微精湛一點的大夫就可救治。上一輩子皇甫軒死了,想必是在這塞外耽擱太久,回去的太晚,大夫醫術再高也回天乏術了。
幸好這一次讓她給找到了,這麽說來還得感謝那群狼,否則說不定他們就錯過了。
冥冥中很多事情仿佛是上天注定的。
莫菲搖搖頭不再想,拿着布把傷口先蓋上,再把大氅拉上來蓋住皇甫軒,以免受涼,随後站起身來。
“林業!”莫菲喊着。
林業聞聲轉過來,急切的問道:“将軍可還有救?”
“八成把握!”莫菲還是留了一絲餘地,沒有把話說滿,免得有什麽意外,到時候遇到這群習慣靠武力解決問題的人,有理說不清。
林業聽聞,眼睛一亮,抱拳行禮,懇切請求道:“還請莫姑娘鼎力一試!如若将軍得救,我衆人定将對莫姑娘感激不盡!将軍更是~更是~......”
“好了,不必多言!”莫菲打斷他,這個時候沒必要在這扯這些虛的。
“我現在需要一塊背風的地方,我給将軍治傷,要盡可能的幹淨、且安靜的地方。”
“前面不遠處有一處密林,密林中有一塊空地,昨日我們經過那裏,不知可行?”
“可還有其他其他更好的地方?”
林業搖搖頭說沒了,莫菲說那就那吧。
此時,玉兒也已經回來,把莫菲的包袱遞給她,莫菲示意玲珑拿着。
莫菲讓林業安排人小心的把皇甫軒擡起來,讓他們走向密林空地,要盡快但是不能颠簸。
林業點了三個身手好的,加上自己一起,四人擡起擔架快速且平穩的走了起來。
為了節省時間,莫菲主仆三人上馬,往密林奔去。
其他衆将士也都整理裝備,牽上馬匹随後而來。
到了密林空地,莫菲翻身下馬,把缰繩随手丢給玲珑,就在四周環顧起來。
一間房屋般大小的空地,初升的太陽,還不甚耀眼的足足地照射進來,加上火把,光線夠了。
又望向周邊的一圈樹木,想必可以砍下一些樹枝樹幹,快速的做個臨時的手術臺。
不過片刻,林業等人擡着皇甫軒也進了密林,在莫菲的指揮下小心翼翼的把皇甫軒放在了地上。
林業吩咐人手,在林外及林子中各處警戒,随後回來問莫菲有何安排。
莫菲把自己的要求和林業一說,林業立馬安排了四五個人去砍樹做床,特意交代要按照莫姑娘的要求做。
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一張到莫菲腰間的臨時手術臺就擡了過來,莫菲走上去查看,是四個粗木樁做腳,上面卡了四根粗樹枝做架子,然後橫着鋪了一層粗一點的樹枝,上面又密密實實地鋪了一層細些的樹枝,再用藤蔓死死地纏住了。
莫菲用力搖了搖,發現很結實,滿意的點點頭。
讓林業找幾件披風大氅來,鋪在架子床上,摸上去已經不覺得硌手了,于是讓人把皇甫軒小心的擡上來。
讓林業幫忙扶着皇甫軒,莫菲拿出麻沸散,一個巧勁兒捏開了皇甫軒的嘴,把麻沸散倒進去,又灌了兩口酒,算是把這麻沸散喂了下去。
莫菲指定了幾個位置讓人拿着火把,随後自己拿出包袱裏的針線,還有她之前在墨城花重金讓兵器鋪幫忙趕制的手術刀,雖說不能和她常用的比,但是在這個地方已經算是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拿酒洗手,把刀消毒,知道玲珑膽小,讓她拿着酒和藥稍微站開一下,讓玉兒上前來,也拿酒洗了手,拿着從包袱拿出的白色棉布随時待命。
林業也站上前來,莫菲沒有阻止,環境不明,她需要有人看着整個過程,免得有什麽意外發生,到時候說不清楚。
而林業也正是如此想的,雖說這莫姑娘看着像是要救将軍的模樣,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要全程盯着才好。
莫菲找好位置站好,扯開先前傷口上蓋着的布,拿蘸了酒的棉布又把傷口擦拭了一遍。深吸一口氣,舉刀穩穩地割了下去,見昏迷中的皇甫軒沒有再冒冷汗,想必是麻沸散已經起了藥效。
圍着箭頭一圈割開,讓林業帶另一人按住皇甫軒,莫菲指着箭頭對着玉兒點點頭。
玉兒上前來薅住箭頭露在外面的一截,一個用力,“噗”的一聲随着噴濺而出的鮮血,箭頭拔了出來。
莫菲趕緊上前按壓止血,随後清理傷口,拿起消過毒的針線開始縫合起來。針就是普通的縫衣針,并不像手術針一樣是彎的好縫,直直的針每一針穿過來都那麽費力,加上皇甫軒常年習武肌肉非常之硬,所以等莫菲把傷口縫合完畢,已經是一身大汗,幾近虛脫。
見傷口縫合完畢,不再那麽吓人地皮肉外翻,林業松了一口氣,心想将軍這是救過來了。
莫菲問林業要先前給皇甫軒用的金瘡藥,這比她臨時在墨城買的要好上許多。把傷口周圍的血清理完畢,在傷口上細細地撒了金瘡藥,見血沒有滲過藥粉,在林業的配合下,拿棉布仔細的把傷口包好。随後把大氅給他蓋上。
莫菲又在自己的包袱裏找了兩粒藥丸出來,給皇甫軒喂下,見林業疑惑的目光望過來,跟他解釋這是對傷口愈合有效的藥。
見臉上明顯輕松了許多的林業,莫菲潑了一盆冷水:“箭拔了傷口處理了,只是第一步;但十二個時辰內不能動他,如果這十二個時辰內不發燒,等他醒過來這條命才算保住了。”
“現在我累了,我需要先休息一陣子,你先看着他,有問題随時叫我。”
說着帶着玲珑玉兒走進旁邊密林,尋了個曬得到陽光的地方席地坐下。
玲珑靠在樹上坐着,說她守着,小姐和玉兒先睡。
從半夜遇到狼開始,一直折騰到現在,又沒進食,莫菲已經渾身無力,兩腳發虛,也不多說,挨着玲珑尋個舒服的姿勢倒頭就睡。
萬事不驚,沒心沒肺的玉兒也沉沉睡去。
沒人注意到,就在她們靠着的這棵大樹盯上,一雙深邃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