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馬光子站起來的第一時間就朝着掉落在地上的鐮刀看了一眼,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依舊被我收入眼中。她很聰明的并沒有說話,就那麽站着,等着我将她的項圈拆除。
我站在她的背後開始拆除工作,這個項圈雖然做工不是很精致,但是依舊需要高度的集中力才能在不觸碰爆破線路的情況下拆下。就在我拆除的過程中,剛剛安靜的兩個女生又開始朝着喇叭裏開始喊。
“不要再射了!”日下和雪子的聲音,似乎她們以為剛剛的散彈槍的聲音是有人在朝她們射擊。
即使在做着精細任務的我也不禁分出來一絲神罵着“白癡”。這麽明顯的提醒,我以為至少她們兩個人會放棄呼喚逃離原地的。
遠遠地,一個不清不楚的高聲地叫道:“快逃!!”
是七原!!
我的手‘咔’的剪斷相馬光子頸環的最後一條線,整個頸環從她脖子上脫落,直接掉到了地上。
“好了,現在…”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過電的聲音同時我的身體一麻,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我忍着麻痹的身體看向相馬光子,她站着,手裏的電擊器發出“劈啪”的聲響,一臉得意的看着我。
“為什麽?”我皺着眉頭,有些想不明白“我們可以一起逃出去的。”
她撿起來掉在地上的鐮刀,然後慢悠悠的跨坐在我身上,就像剛剛我對她的那樣。先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炫耀一樣的晃着手裏的電擊器。
“好用吧”她說“這個,是我從江藤惠那裏拿到的。不過這個東西只有藏好了才能發揮作用,相比起來我還是更中意這把鐮刀呢。”
江藤惠。今天早上的死亡名單裏面有她!
“你早就開始殺人了”
我用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殺人這種事情就像是吸煙,次數多了就會變成一種習慣,更勿論相馬這種道德感本身就弱的人了。
她拿着鐮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一臉惡劣的好像想觀察我的表情。
“我呢”她若無其事的開口,緩慢的加重鐮刀上的力度。“果然我還是讨厭你啊,你知道的吧?為什麽你能任何時候臉上都是這種樣子?冷着眼睛看着好像發生的一切都無所謂一樣。”她笑了一下,笑容有些神經質“我可不像你那種樣子呢。對我而言,掠奪方和被掠奪方,我無論如何都會選擇前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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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脖子上越逼越緊的鐮刀刃,和她對視。她的眼神裏有被逼至極點後的瘋狂,閃爍着冷冷的光。
“并不是無所謂”氣管被刀刃頂住,我發音越發的困難。
并不是無所謂的。我對她也對自己說。只是因為...當記憶太多,經歷的太多,人不自覺的就會麻痹,就會無所謂,就會冷眼旁觀。能震住自己觸動自己的事情越來越少——人們都是這樣活着,越來越聽天由命以及,漫不經心。
我從不知相馬光子經歷過什麽。一個女孩子,有着姣好的容貌和聰明的腦子,靈活的手腕和機敏的處事方法,她能夠走的路是很多的——她卻孤注一擲的選擇了最困難、最被人诟病、最殘忍的那條成為奪取者的路。
不是現在,而是更早更早的時候,她就把自己其他的路封死了。其實選擇沒有好壞之分,只是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既然如此”我低沉着聲音,“那就別後悔!”
我不可能沒做任何防備。在我說出那句話的同時,纏繞着合金線的雙手猛地向外拉扯,細如牛毛的合金線早在我給她拆卸頸環的時候就空套在她脖子的附近。而現在的一絞,合金線輕松的入肉,切斷肌膚、肌肉、血管、喉管。我最後一用力,合金線徹底切斷第三、四塊脊椎的聯系,她的腦袋脫離了身體直接飛了出來!
沒有頭的脖子洶湧的射出血液的噴泉直達兩三米外,我推開她的屍體的時候基本已經被血洗了一遍。抹幹淨臉上的鮮血,我看向她的頭,相馬光子臉上還維持着一分得意三分狠戾。這是一個在生死游戲中适應的如魚得水的家夥,如果她能活下去,相信手裏的人命會更多。
只是殺人者終究會被殺死。包括我也是。
她死的時候會想什麽呢?我看着她孤零零的頭顱想。只是死人終究是死人,我永遠不得而知了。
一切發生的很快,當我脫掉最外面的外套站起來的時候,懸崖那裏的兩個女孩子還在喊。
“七原——這裏啊!來這兒吧!雪子她一直都對七原……”
“蠢材,友美,你怎麽……”
剛以生死為賭注戰鬥了一場的我還沒來得及嘆息她們兩人現在的少女情懷,突如其來的槍聲打斷了一切的聲響。我猛地看過去,從第一眼就被我定性成恐怖人物的桐山和雄端着一把沖鋒槍朝着兩個女孩開了一梭子。雖然因為距離的原因我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麽憑着感覺我似乎能看到他詭異的笑容。
桐山走過去,從地上拿起手提喇叭,吹口氣試了試音,然後狠狠地蹬了北野雪子一腳!
我在山腳下,只能看到雪子翻過身來仰面朝天。桐山把喇叭伸到她的嘴邊。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傷痛,雪子哀鳴着,這哀鳴通過喇叭傳出老遠。
“噠噠噠噠!!!”又是一陣槍聲,這槍聲回蕩了很遠,然而槍聲過後再無聲響。我看着桐山和雄毫不留戀甩開喇叭離開原地,心裏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了一絲危機感。
這才是真正極度危險的人物,沒有同情心,沒有猶豫,甚至連殺人都仿佛激不起他強烈的情感。他的行事沒有任何的規律——讓雪子朝着喇叭哀嚎完全沒有意義,除了滿足他自己的惡趣味。
是人就會有感情,然後在某種時刻湧上壓抑不下的“感覺”,這種‘感覺’會讓人反應遲鈍,行動變緩。但就是因為這樣,人才能稱之為人。即使我并不如同正常人,即使我有着很多的‘我’,但是我依舊是人,有着人類的感情,人類的道德價值觀念——而桐山…
他既不沉浸于殺人,也不厭惡殺人,似乎殺人只是一件平常的小事而已,一個無關痛癢的興趣。他樂于如此,這才是個真正的殺人狂。這裏這麽多的人,只有他帶給了我難以想象的威脅感。比北野更甚。
我抄起地上的電擊器,扭頭朝着剛剛七原喊話的方位跑去。
正午12點。我并沒有碰到七原,卻等到了伴着藍色多瑙河圓舞曲的音樂北野老師開始的第二次廣播。
“各位同學們肚子餓了嗎?那就暫時停止自相殘殺,先吃飯吧~”北野惹人發火的聲音傳過來,讓再次因為着急找人而沒有進食低血糖的我心情更陰霾“現在廣播一下目前新增的陣亡同學的名單。男子3號,大木立道;20號,元淵恭一;女子11號,相馬光子;6號,北野雪子;7號,日下友美子。一共5名。呼喚和平本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惜在這裏行不通。”他停頓了一下,從他如同面癱臉一樣的語氣裏我無法聽出是不是在嘲笑。我狠狠的啃着面包,聽他繼續“現在播送下午禁區的位置:1點的時候在I4,3點的時候在E9,5點的時候在F1。請大家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 很難描繪出整個頭被斷開時候的那種場景果然我的功力還madamadadane...接下來腫麽辦呢...清水比呂乃,千草貴子,泷口優一郎,旗上忠勝,琴彈加代子都還活着,千草活着紅薯還死嗎?紅薯不死琴彈還死嗎?他們三個如果都不死該怎麽寫...= =感覺一下子活下來的人多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