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當男人到山下的時候,下面只有一個人等在山下。
鐘鬼看着男人從山上下來,小賀跟在他的後面。“林軒。”他出聲喚道。
林軒喘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呼吸,才似笑非笑地說道,“難得厲哥還記得我名字。”
鐘鬼摸了摸下巴,笑着說,“大概是因為你長得最特別?”在一群大漢裏,一個面色慘白的病秧子是挺特別的。
“是嗎?”林軒笑了一聲,接着問道,“你是怎麽贏了韓剛的?”他沒有問是誰贏了,如果不是鐘鬼贏了的話,鐘鬼也就沒有這個機會在這兒和他說話了,可能在某個山區的角落當花肥了。只是他好奇的是,明明韓剛比他先走,按他對韓剛實力的了解,他不可能贏,但他偏偏又贏了。
“你可以回去問韓剛。”鐘鬼聳了聳肩,“我沒有為你解答的義務。”說着,鐘鬼轉身就走,走到一半還招了招手,“明天還是這個地方不見不散啊!”
林軒看着鐘鬼的背影嘆了口氣,招呼了小賀一聲,“走吧。”明天大概又睡不好覺了。
後來林軒回去的時候的确問了這個問題,他和韓剛的感情很好,好到可以不用顧忌韓剛的感受直言不諱的問他這個問題。若是以往韓剛會仔細的告訴他,但這次他只得到了兩個字,“瘋子。”韓剛眼中有深深的忌憚之意。
鐘鬼離開之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咖啡店,那是他以前還是“鐘鬼”的時候常去的地方。寧則是這家店的老板。他和寧則是在這個地方認識的。
作為一家不缺錢的咖啡店的老板,寧則的咖啡店的營業時間可謂相當的任性。有時下午才開,有時晚上開,若是他失眠或是高興,半夜開也不是不可能。
鐘鬼到的時候,遠遠看見那家咖啡店的門關着,真是……鐘鬼沒有走,反而走到了那家咖啡店的下方,仰頭望着,“盛世”——是寧則為他的咖啡館取得名字。咖啡店外面只有一個招牌和一扇小小的門,門兩邊綠色的藤蔓攀爬,藤蔓上開着紫紅色豔麗的花朵。只是鐘鬼知道裏面是多大的空間,調酒、磨咖啡豆、制陶、刺繡、拓印……所有你能想到的東西在裏面都有,每一個處落座都是一個工藝,都是一處傳承。所以寧則将他取名為“盛世”的時候,鐘鬼雖然嘲笑了幾句,但還是認可的。
鐘鬼抽完了一只煙,正打算離開,突然與寧則碰上了面。寧則穿着白T恤,寬松牛仔褲,褲腿被卷起,露出白皙的腳腕。他看見鐘鬼愣了一下,“是上次救我的那位先生?”說着又看了一下“盛世”,“先生也是來‘盛世’的,真巧。”
鐘鬼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他來的時候他不在,他要走了等的人卻來了,的确夠巧的。
寧則笑了一下,拿鑰匙打開門,回頭。鐘鬼徑直走了進去。走到他熟悉的地方坐下,“一杯黑森林。”
寧則楞了一下,熟練地到吧臺調了一杯“黑森林”,邊調邊随意聊天,“先生喜歡刺繡?”
鐘鬼搖了搖頭,“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罷了。”
Advertisement
寧則笑了,“曾經我也有一個朋友喜歡。”只是他從來不告訴他是為什麽。
“是嗎?”鐘鬼笑道,他無意試探寧則,也沒有故友相認的興致。“鐘鬼”已經死了,這是事實。他需要開始一段新的人生,在報過仇以後。
他摸着眼前展開的純白的繡布,他的腦海裏已經出現了一幅幅圖畫,他可以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将他繡出來,但他為什麽要這麽辦?在他不是鐘鬼以後?
他起身走到了一架架子鼓面前,“鐘鬼”是不會的,但“厲清河”會。他看着架子鼓的時候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當他拿起鼓棒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強烈了。他敲了一下底鼓、軍鼓、然後是嗵嗵鼓、吊镲、牛鈴、沙錘、吊鐘……鐘鬼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如同狂風肆掠、沙暴席卷、雷聲震地、冰雹臨世,散發出狂烈的毀滅氣息。聲音卻突然退去,狂風沙暴驟停,然而剛剛那種令人心悸的感覺仍然停留在心中,久久才能平息。
“先生,你——”沒事吧?這是一首好曲子,但裏面包含的壓抑和波濤起伏的洶湧卻傳遞出不好地信息。但當寧則看到鐘鬼睜開眼的時候,将沒說完的話吞了下去,那雙眼太過平靜了,裏面什麽都沒有。
“怎麽?”鐘鬼拿起剛剛寧則端到他手邊的“黑森林”抿了一口,随即皺眉,“太甜了。”
“啊——”寧則彎了彎眉,“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我的一個朋友,習慣性的就按照他的口味調了。”
鐘鬼撇了一眼,“是嗎?那看來我們并不像。”鐘鬼知道寧則已經起了疑心,這個人啊,擁有女人一般敏銳的直覺。他原來的确是喜歡喝得甜一點,那是戒毒帶來的後遺症——嗜甜。可能因為這個身體吸毒的次數不多,他的确是感到太甜了。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我給你重新調一杯吧?”寧則笑着。
“不了。”鐘鬼搖搖頭,“我先走了。”說着鐘鬼突然擡起頭,“那這次我就不付錢了,就當是上次救你的報酬吧。”還不等寧則答應就離開了。
這人……寧則笑了,不管做什麽都這樣我行我素。又想起自己剛剛的猜測,搖了搖頭,怎麽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嗯,今天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