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鐘鬼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之前阻止他的手下正急得團團轉。一看到他回來了,立馬迎了上來,“老大。”
鐘鬼沒等他把話說完,“把我們的人手都叫出來,搜島!”
“搜,搜島?”手下目瞪口呆。看鐘鬼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才急匆匆的出口,“這島也不小,我們的人手不夠,厲哥還沒回來,這……”
鐘鬼沒理他,徑直往島的西南方走去,這,老大都進去了,他一個小弟總不能在外面看着吧?手下跺了跺腳,最終還是召集兄弟跟了上去。
鐘鬼一路沿着西南方向走,同時他也讓手下往其他幾個方向去找。這個島上林叢茂密,若是迷失了方向,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老大,這有血跡!”
鐘鬼上前,看着這條隐約被踩出來的路和上面的血跡,拿起武器,沿着這條路走了下去。
看見鐘鬼這麽小心,跟在他旁邊的人也紛紛警惕了起來。
一步一步地踏上去,叢林危險,保不齊裏面就隐藏着什麽劇毒的蟲物或者不知什麽時候獵人設下的陷阱。
血跡到這兒突然就斷了,然而鐘鬼環視一周,卻是沒有什麽能藏身的地方。鐘鬼在附近打着圈,突然就腳下一空,陷了下去。
這是個三丈深的大洞,“老大,老大!”手下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上面依舊是被雜草掩蓋着。
“留下一個人看着,其他的人去找幫手。”鐘鬼出聲,指明方向的同時,将命令下了下去。
不用再找了,因為他在這個洞裏看到了血的痕跡。
鐘鬼往裏面探去,果然不出所料,裏面還有一條通道,不知道通往什麽地方。這個洞是誰挖的,為什麽挖的已經不重要了。鐘鬼更想知道的是裏面那個人到底死了沒有?
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鐘鬼繼續走着。
通道不遠就是拐彎,也或許那是盡頭,鐘鬼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的靠近。突然一陣強力襲來,伴随的是濃郁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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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鬼任由他将自己抵在洞壁上,冰冷的刀在脖子上架着,鐘鬼還有心思笑,“你還沒死啊?”
突然一個反手将林嚴華摔在了地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真狼狽啊。”
林嚴華本來就是憑着一口氣撐到現在,他中彈時間太久,又因條件的原因子彈留在傷口裏面已經開始發炎。
如今受了鐘鬼這一擊更是眼前發暈,他看着鐘鬼,第一次咬牙切齒,“你這家夥……”
鐘鬼笑了起來,他向着林嚴華伸出手,林嚴華艱難的伸出手,鐘鬼卻在他快要搭上的時候突然收了回去,林嚴華的手無力的打在地上。
鐘鬼的笑容猛地收了回去,他在林嚴華的身旁蹲下,凝視着林嚴華。他看了很長的時間,長得林嚴華都不認為他會救自己的時候,他突然将林嚴華扶了起來,拉過他的手搭在肩上,帶着他向外走去。
“林嚴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厭你。”林嚴華意識迷迷糊糊聽到鐘鬼在他耳旁嘆道,林嚴華苦笑,你讨厭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被你捅了一刀,那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
“老大!我把繩子扔下來了!”
一根繩子從上面扔了下來,鐘鬼側過頭,見林嚴華已經失去了意識。嘆了口氣,将他背在自己的肩上,用扔下來的繩子将自己和他套在一起。緊了緊繩子,示意自己已經好了。拉着繩子一步一步艱難地爬了出去。
弋陽剛剛拿貨回來,就聽到鐘鬼被困在了山洞中。連忙帶着繩子趕了過來,這時發現鐘鬼平安無恙終于松了一口氣。發現鐘鬼背上還有人的時候,弋陽愣了一下就連忙招呼手下将人接了過去。
看了一眼林嚴華,“回去吧。”
“是。”弋陽招呼人将林嚴華被在背上,看清面容的時候又是一愣,“卓哥?”卻也不再說話,只是安頓好林嚴華,向着鐘鬼追去。
按理說,他們應該馬上起航,但他們此時卻不得不留在這個島上,因為林嚴華發燒了。子彈已經在他的身體裏停留太久,再不取出,可能會直接危及到他的生命。
“這個島上有醫生嗎?”
“只有一個行腳大夫。”
“那就叫他過來!”
“可是他不會開刀。”
“那村子裏平時都怎麽治病的?”
“大多是小傷就敷點草藥,大的就包起來……”聽天由命。
媽的!鐘鬼一腳踢翻了凳子。“也去把他叫過來,讓他帶點止血的草藥過來。還有,把你身上的刀子給我!”
弋陽大概知道了鐘鬼要做什麽,他只是将刀子給鐘鬼,然後就幹淨利落地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媽的!看着被關上的門,鐘鬼又罵了一句。
這是村裏專門用來招待外客的屋子,裏面的東西倒也是一應俱全。鐘鬼将水壺中的水倒在盆裏,又從櫃子裏取出一壇酒,倒在另一個盆中。将刀子放在酒裏浸泡着。随手在窗臺撿了一根裝飾用的木棍,在熱水裏洗幹淨了放在手邊。将林嚴華的衣服用剪子剪開。與傷口黏住的部分用濕毛巾反複輕柔地沾濕後揭開,盡管如此傷口已經與布料緊密連在了一起,一動帶來了劇烈的痛苦。“啊!”林嚴華忍不住張開嘴,鐘鬼趁機将木頭塞到了他的嘴裏。
待到将林嚴華的衣服全部褪去,鐘鬼也出了一身的汗。将刀子從烈酒中取出,鐘鬼看着含着木頭的林嚴華,“不管怎麽說這都是為了救你的命,是成是敗都是命。”林嚴華含糊了一聲,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鐘鬼看着林嚴華的背,就是那裏有一顆子彈,在背脊上,一個不小心林嚴華就會命喪當場。也正是因為在背脊上,林嚴華沒能及時處理,才讓他在身體裏一直待到現在。
深吸了一口氣,刀尖碰到了林嚴華的背……
“老大。”弋陽看着緊閉的房門沒有貿然闖進去,只是在外面叫了一聲。
下一刻,鐘鬼沖出來,眼睛掃了一圈,将弋陽身邊的老頭,一把抓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不久,那老頭一頭汗水地出來了,袖子上還沾了一些血跡,但他沒在意,只是一個心思地往外走,弋陽沒有攔他。
弋陽推開門,看見鐘鬼正坐在窗邊的桌子上吸煙,床邊的桌子上是兩個血紅血紅的盆子,床邊四處是散落的帶血的衣物碎片。剛剛開過刀的人早已被移到了另一張床上。
弋陽進來了之後鐘鬼看了他一眼就又轉過頭去。弋陽卻是開始打掃起屋裏來。将碎片掃到一堆,将染血的床單換掉,将盆子裏的血水倒掉,叫刀子擦幹淨重新別在腰上。
鐘鬼剛剛把一根煙抽完,看着弋陽還想将地板拖一下,鐘鬼看了他一眼,“下去吧。”
弋陽安靜地退了下去。
“嗤”也不知道這麽聽話是為了什麽。鐘鬼坐到林嚴華的床邊,“這次算你命好。”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相信自己會救一個警察。
真是,他的确是不讨厭林嚴華,但他讨厭警察。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那幾年都葬送在他們的手裏,他的希望,他的未來。
每次看着他們一本正經的為了人民,為了國家,鐘鬼就更讨厭了,因為每次這會讓他重新想起那幾年,想起他曾經将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卻又絕望地樣子,真是,該死的讨厭。
在他死後,他讨厭的便多了一項,就是奸細。說得再好聽,還不是騙取信任罷了,能被騙到的,都是信任你的人。
而林嚴華剛好把這三樣做到了極致,真是由不得鐘鬼不讨厭他。但是這個人就是害不死,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鐘鬼看着他就納了悶了,這個人怎麽就這麽小強?
現在鐘鬼倒是有點欣賞這個小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沒能趕上今天的最後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