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黎明已來
天色微黑。
啓明星挂在天上，有些灰蒙蒙的，讓人看不大真切。
“真的不去蓬萊嗎？”
九和玉難得有些啰嗦。
千歲卻仍然嫌棄她唠叨，一邊将她往左邊推，不讓她說話，一邊撐着腦袋看着滿地的喪屍，追着她們的車子攆。
“千歲。”
九和玉卻忽然将車子停了，皺着眉頭一本正經地對着千歲分析道：“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去一趟蓬萊，長華道長可是說了，那裏有魔物的源頭，可能去了之後，你就真的能變回人類了……”
“都說了不去了不去了！你很煩啊！”
千歲捂着耳朵，一臉厭煩地轉過頭來，連看也不願意看九和玉。
九和玉不說話了。
漸漸的，千歲的手也放了下來，耳朵裏湧進的全是周圍喪屍的嗚咽聲。
“我讓你別說話，沒讓你不要走了，開車，我們去長安。”
千歲微微抱怨。
九和玉卻不動。
“喂……”
千歲心情很不好，對着九和玉的語氣也越來越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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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偏偏九和玉忽然很溫柔的說了一聲，讓千歲惡劣的語氣一頓，然後再也沒辦法兇惡起來。
她低下頭去，悄悄抹着自己的眼淚。
“小之的師父會不會殺了小之……”千歲忽然問了一聲。
“大概吧……如果我是沐鏡缺的話，我會殺了小之的……”
九和玉說出的話還是那樣冰冷。
偏偏她說的正是事實，讓千歲根本無法反駁。
“千歲……你要想好，如果這次不抓住機會變回人類，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變回去了……”
“你真的好啰嗦！”千歲冷哼一聲，道。
面對着千歲的抱怨，九和玉卻只能摸摸鼻子。
“最好的朋友因我而死，我怎麽還能沒心沒肺地變回人類？九和玉，要是你想去蓬萊，就去吧，我……我們可以在長安城回合的。”
千歲想當然的，理解成了九和玉想變回人類，所以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自己的極限。
九和玉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千歲如此不舍的模樣，她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千歲的頭上拍了拍。
“難道你舍不得我？”
“誰舍不得！我巴不得你馬上就走！”千歲叫嚷着，可是嚷到一半，她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喂……老爸老媽現在也沒有什麽消息，小之也因為我的原因……”她輕聲說着，語氣有些微微的發顫：“現在我認識的人，也就只有你一個了……雖然我們的關系不怎麽好，老是吵架，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活下去，畢竟……畢竟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麽跟老爸交代……”
“我還是很強的，保護你都綽綽有餘。”九和玉認真地回答道。
千歲卻有些憤懑：“還說呢！每次你都是拿我出去當擋箭牌！都是我保護的你好不好！”
“都一樣了……”九和玉難得地笑了笑，輕聲道。
九和玉沒有再說話。
千歲本來想鬧着讓她快走，但是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這一次分別，也許她們永遠也不能再見面了。
千歲已經不只是第一次感覺到末日的殘酷了，但是她還是一樣，很讨厭末日。
她寧願參加學校裏的地獄考試，寧願每天6點起床，12點睡覺，寧願被罵是學渣，被老師和家長說教，也不想經歷朋友和親人一點一點離開的末日。
“喂，你過來。”
千歲忽然說了一句。
“幹嘛？”
九和玉照舊對千歲沒什麽好臉色。
“你倒是過來啊！”千歲嬌嗔了一聲，道。
九和玉還想再說點什麽的，千歲直接上手，拽住了她的衣領，将她從駕駛位的位置拉了過來。
“有什麽事，直說就是了……”九和玉的臉被千歲的短發戳了幾下，有些癢癢的，忍不住扭動了幾下身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千歲卻只顧着拽着九和玉的衣領，看着她清冷的眸子，然後親上了九和玉微涼的唇。
“你又胡鬧……”
九和玉在千歲的腦門上一戳，分開兩個人的唇，責問一樣地看着千歲。
千歲這次卻不怕她，不依不饒地在九和玉的臉上舔了一下，故意道：“看什麽？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稍稍任性一點點也沒有什麽關系！你也是人，肯定也有生理需求，就讓我們沖破道德的枷鎖，釋放青春的……”
“你給我正常點……”九和玉滿頭黑線。
“我很正常了……”
“你這也算是正常嗎？”九和玉意圖坐直身子，奈何她的腰剛伸直了，千歲伸手一摟，就又将她拉倒在了自己懷裏。
“你再鬧……”
“難道喜歡你就是不正常嗎！”
一句話出口。
四周好像都靜了下來。
千歲的身子一動不動，僵硬地像塊鐵板。
九和玉沒說話，一雙眼睛平視着前方。半晌之後，她忽然開口了：“你……”
但是千歲卻偏偏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九和玉！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恨你！恨你搶走了我老爸，讨厭你冷冰冰的态度！你根本不拿我當妹妹！我也不想拿你當姐姐！”
“其實都差不多吧，爸媽再婚之後，老媽也只關心你，這麽算下來，我倆難道沒有抵清……”
“你以為是想抵清就能抵清的？九和玉！我讨厭你！恨不得你永遠消失在世界上！”
“但是……但是那樣老爸肯定會難過，老媽雖然嘴上不說，背地裏肯定也會偷偷掉眼淚。所以雖然我很讨厭你，但是我還是去找你了……九和玉，我真的好讨厭你，但是……如果你要去危險的地方，我還是會擔心，你要是哭了，我大概也不會開心，被你戲弄雖然有點生氣，但我卻知道，你一定不會傷我性命，讓我難過。”
“所以……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九和玉。”
“亂猜什麽。”九和玉有些尴尬，伸手想在千歲頭上拍拍，卻被千歲握住了雙手。
“我們是姐妹。”九和玉解釋道。
“你從來就沒拿我當妹妹，我也不想認你這個姐姐。”千歲冷哼一聲，早有對應。
“你這樣說，老爸老媽會很傷心的。”
“反正他們現在不在。”
“……”
“九和玉，你喜歡我嗎？”千歲捏緊了九和玉的手，目光裏閃爍着異樣的色彩，腦袋随之湊了過去，步步緊逼。
“不喜歡。”九和玉還是那般冷淡，直截了當地回了千歲一句，順便狠狠抽出自己的手來，将千歲往着右邊拍回去。“你給我好好待着，不要靠我這麽近。”
“難道是靠你太近，你害羞了？”千歲笑笑，那雙眼睛眼尖地看見了九和玉臉上可疑的紅暈。
“害羞是很正常的反應，對一個普通人來講，害羞是受到某種……”
“我不要聽你說教，九和玉，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反正我也沒指望你喜歡我。”
千歲輕輕笑了笑，用手指玩着九和玉的頭發，笑眯眯地看她的樣子。
九和玉被她瞧得很不自在，“我們還是先計劃一下回長安的事情……”
“那是我的事情，現在還早，你不考慮做點別的事情嗎？”千歲眨眨眼睛，說道。
“不考慮！都說了你不要胡鬧！”
九和玉似乎想起了什麽，臉色微微有點緋紅。
“你老是說我胡鬧！我這不叫胡鬧！”
千歲的臉同樣也是一片緋紅。
她的動作不慢，幾乎是拎準了九和玉的衣領，将她壓倒在副駕駛位上。
九和玉的反應也同樣快速，翻身，用絕對的暴力将千歲按倒在駕駛位上。
“你的實力比我弱，再鬧也沒用。”
九和玉淡淡地說道。
千歲偏偏不信邪，趁着九和玉要起來的那一刻，翻身又壓上了九和玉的身子。
轎車外，無數喪屍只能聽見車子裏傳來一聲接着一聲，砰砰的撞擊聲，在持續了一小時之後，總算結束。
千歲已經累的近乎癱瘓，正毫無形象地趴在後座上面，重重地喘息着。
九和玉稍微好一點，坐在千歲旁邊，呼吸聲有些粗重，那雙一直清冷着的眸子，此刻也有些迷離，帶着撩撥的味道。
千歲忽然趁其不備，一個突襲，将她直接壓在後座的坐墊上面。
寂靜了一分鐘的車輛，再次響起了劇烈的聲音。
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讓人臉紅，惹人心悸。
清風微襲，黎明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才發現上面的标題是讓我寫标題，不是讓我填第幾章第幾章……我%￥@！#……下本改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