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永遠的囚徒

中午十二點,亨特的手機才響了一聲,就被溫斯頓拿來接聽。

他走到門外,那個電話是車隊的營養師打來的。

“小亨特!你還不下來吃午餐!要正常飲食,不然比賽會虛脫懂不懂!”

“不好意思,我來替他把午餐拿上來。”

沉冷但卻有禮的聲音傳來,讓營養師失神了片刻。

“那個……請問你是誰?”

這個聲音實在不像是車隊裏的人。

“我是溫斯頓。”

“……哦!我的老天爺!你是溫斯頓?法拉利的溫斯頓?”

“是的。”

“天啊!你吃了午餐嗎?需不需要為你也準備?”

營養師興奮了起來。她早就聽說好像溫斯頓對亨特印象還不錯,但沒想到他竟然會在他的房間裏!

等等,溫斯頓在亨特的房間裏,這小鬼怎麽不好好和對方交流經驗,竟然敢呼呼大睡?

“如果不麻煩的話,謝謝。”

溫斯頓的回答讓營養師心花怒放。

天啊,溫斯頓竟然要吃他們準備的營養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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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斯頓來餐廳将營養餐端走的時候,整個正在用餐的車隊都是驚訝的。

“那個……亨特他沒事吧?”一位策略分析師有些擔心地說。

“沒事。他在睡覺。”溫斯頓回答,然後看向馬庫斯。

馬庫斯站起身來與他握手,畢竟……說不定哪天天下紅雨,溫斯頓合約到期,願意來他們的車隊呢?

“馬庫斯先生,關于亨特在銀石賽道的比賽,我想對你說一點建議。”

一個其他車隊的車手來指導馬庫斯車隊,如果不是溫斯頓,大家多半會覺得這個人自負甚至高傲到侮辱人。

但溫斯頓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語氣平靜而客觀,反而讓人無法産生負面感覺。

“當然。”

“以亨特的技術特點和你們的賽車性能,他适合三停。如果在最後的十幾圈他有機會追上唐納德或者佩尼的話,不妨大膽四停。”

溫斯頓的話讓馬庫斯愣住了。

“你說……亨特能追上索伯的唐納德或者雷諾的佩尼?”馬庫斯露出“這是天方夜譚”的表情。

上一站的比賽,亨特能拿到第六,對于整個車隊來說就是“爆數據”。

但他不可能一爆再爆,在銀石賽道,他能留在前十名,馬庫斯就會覺得相當慶幸了。

“他當然可以。”

說完,溫斯頓就端着餐盤離開了。

而馬庫斯則傻傻地看了看身旁的技術官。

技術官聳了聳肩膀:“如果亨特開着的是法拉利……也許可以?”

“喂,我們今年用的是法拉利的引擎好不好!”

“所以……還是有可能的?”

亨特是被食物的氣味吸引醒來的。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溫斯頓坐在床沿邊。

“嘿……我睡了多久?”

“兩個多小時。”

“哦……這是車隊準備的午餐?”

“嗯。”

“你去幫我拿來的?”

“嗯。”

亨特此時可以想象車隊裏其他人的表情。

“來吃吧,味道還可以。”

亨特接過溫斯頓遞來的盤子,有點驚訝。

他覺得像是溫斯頓這種……怎麽說呢,有涵養的家夥,是看不慣別人在床上吃東西的吧?

亨特一邊往嘴裏送吃的,一邊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他卷起意粉時候手指和手腕曲折的角度真的很優雅,還有低垂的眉眼和将意粉含進唇間,亨特連眼睛都挪不開了。

“你在看什麽?”溫斯頓擡起眼來。

本來就離得近,這樣看到他的眼睛,亨特的心底沒來由又是一陣莫名煩躁。

“你盤子裏為什麽有德國香腸,我的沒有?”亨特随便找了個借口。

“營養師說你讨厭德國香腸。”

“但今天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溫斯頓沒說什麽,只是用叉子叉了一小塊,送到了亨特的唇邊。

“那你試一下。”

亨特的小心肝沒來由的一顫,低下頭含住了香腸。

溫斯頓繼續叉起蘆筍和意面送進口中,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叉子被亨特含過。

“好像還可以,再來一片?”亨特想着對方會不會又喂自己。

其實……真的難吃死了……

“自己叉。”溫斯頓回答。

亨特感到很失望。

自己叉他怎麽可能會吃那個鬼東西!

“話說,如果銀石賽道我還能進入前六名,你打算怎樣鼓勵我?”

亨特放下餐盤,用一臉期待的表情看着溫斯頓。

對方臉上的表情連變都沒有變過:“拿到第六不是應該的嗎?”

“……你這到底是對我自信,還是在敷衍我?”

“你的事,我都不會敷衍。”

溫斯頓終于擡起眼來,看着亨特。

搖擺的天頂就這樣被撐住,再沒有什麽動蕩不安的理由。

“好歹倫敦我也是第一次來……”

“我知道了。如果你能開進前六名,我陪你到倫敦走一走。你想去什麽地方?”

是啊,溫斯頓可是英國人!

“倫敦眼。每次一有災難片,都會做一個倫敦眼倒塌的畫面!”

“那只是摩天輪而已。而且全球排名才第四。一圈要三十分鐘,不需要三十秒你就會覺得無聊,嚷着要下去。”溫斯頓淡淡地說。

“……喂,說的好像你很懂我一樣。”

“是啊。到時候你就會昏昏欲睡,說什麽女人的浪漫你不懂。”溫斯頓将餐盤放到一邊,半仰着下巴。

那姿态,明擺着在鄙視亨特的品味。

“喂,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比賽結束,帶着你心愛的人坐在倫敦眼上觀光。可以擁抱,可以接吻,為什麽會無聊?”

“我懂了。三十分鐘也足夠做愛。”

亨特差點把意粉噴出來。

“溫斯頓!你有本事對着所有采訪你的媒體也這麽說!”

“可以啊。不過你給的理由很充分,我可以陪你去倫敦眼。還有哪裏想去?”

“倫敦塔。”

“那是關押囚犯的地方。”

“裏面真的很陰森嗎?”

“還好。”

“如果我是國王,你猜我登基之後第一件事是幹什麽?”亨特扯着笑,餐盤差一點倒下來,溫斯頓單手撐住床沿,另一只手穩穩接住盤底。

“你想幹什麽?”

這個角度,溫斯頓正好從下往上看着亨特的眼睛。

他的呼吸掠過亨特的唇縫,滲入他的齒間,在即将觸上他舌尖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

“我會把你關進倫敦塔。讓你做我永遠的囚徒。”

亨特覺得自己瘋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本來想說的是把倫敦塔裝飾成姜餅屋,讓小孩子們免費玩耍。

可當溫斯頓靠近自己的時候,他的舌尖、他的聲帶、甚至于大腦,就像不是自己的了。

亨特莫名忐忑了起來,但是一想到溫斯頓的那些冷幽默,又覺得這根本沒什麽。

“好。”溫斯頓回答。

“好……好什麽?”

是跟我一起去倫敦塔,還是做我的囚徒?

不要吊胃口,你可不可以回答?

溫斯頓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問:“還有哪裏?”

算了……溫斯頓是不會給他答案的。

“伊頓公學!會不會離倫敦太遠了?要不然開着你的黑色法拉利去?”

順帶他也可以開一開。

“你不是願意讀書的人。”溫斯頓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對名校沒有向往,跑那麽遠去參觀伊頓公學是為什麽?

“喂,那裏過去是貴族學校!我想去感受一下貴族氣息不可以嗎?”

“那就不用去了。”溫斯頓回答。

“為什麽?”

“我就是伊頓公學畢業的,你看我就可以了。”

“喔……”亨特愣了愣,“怪不得那麽多人說你有貴族氣質,原來接受的是貴族教育啊!”

但其實,他是想要看看伊頓公學除了所謂的貴氣之外,到底是怎樣的壓抑氣氛,讓尼泊爾王儲發瘋,教育出不務正業的布羅克特男爵,犯下搶劫珠寶詐騙案的達利斯·古比。

溫斯頓卻涼涼地說:“你心裏不是想要去感受什麽貴族氛圍,而是去嘲笑所謂的貴族式教育吧?”

亨特梗了一下。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悲。

為什麽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範恩·溫斯頓?

“喂,你還是沒說過,你到底什麽時候聽過我罵髒話!那三句,你什麽時候聽我說過?”亨特決定刨根問底。

“上輩子。”

“又來了!上輩子!你這個答案很敷衍。”亨特忽然來了興致,有時候覺得溫斯頓像是表白甚至暧昧暗示的冷幽默很有意思,以及什麽上輩子之類的話實在很有“原創性”啊,自己為什麽不能順着他的話聊下去呢,看看這家夥還能編出什麽來!

“行啊,你說說看,你上輩子什麽時候聽過我罵髒話啊?”亨特撐着膝蓋,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 鹹蛋時間:

溫斯頓:我本來就是你永遠的囚徒,只是讓我失去自由的地方不是倫敦塔。

亨特:那是哪裏?

溫斯頓:這裏啊。

亨特:卧槽!你亂摸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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