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怎麽認識這位有着不可思議力量的雨宮先生,還得從兩年前名聲大噪的心之怪盜團——那個能叫罪人自省認罪的團體上說起。自從随着大政治家獅童正義對世人告罪伏法後,這個曾經活躍在東京舞臺的少年團體也開始悄無聲息地退出這個社會舞臺。雖然偶爾也會出現一些類似的事,說是有些人性格變好了,被說心之怪盜團再起的預兆,但經過兩年時間的洗禮,他們已經成為過去的傳說了。現在提起來,也只有少部分人有印象了。

兩年前,我國二的時候,正是他們最活躍的時期。對着這種俠士般的正義的追捧和憧憬,在網上網民們也自發建立了論壇支持他們的活動,并且也會搜集各類信息,把要“處決”的人也列在名單上,希望心之怪盜團的人能對名單上的人進行改心,讓他們對世人告罪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哪怕他們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改心是怎麽操作的。

因為四宮绫夜還是一個知名人物,所以我的事情登上網頁之後,我就成了衆矢之的。後期法庭上的結果被知情人是用金錢買下來的後,我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學校的學生礙于輿論壓力又或者被輿論驅使開始排擠我。我大概國二的時候退出了國家隊,間歇式上學,基本沒有人想管我,那段時間接觸最多的大概就是心之怪盜團的成員了。因為他們根據論壇的名單查找改心對象,而我也成了他們的目标。他們想辦法接觸我的事被我知道後,我就開始跟他們繞圈子玩。這段日子可以說是比較有意思的日子了。

在接觸過程中,我知道了心之怪盜團是一幫高中生團體,擁有着進入到對應對象內心的能力,主要是通過手上特殊的App——【異世界導航】作為媒介,在裏世界裏面他們擁有一種叫人格面具(Persona)的能力。這種力量幫助他們組成了怪盜團,并且在對方裏世界裏奪下由人類潛意識欲望的形成的“秘寶”後,對方就會洗心革面。這個怪盜團的團長便是走在我前面那位雨宮,代號【Joker】,團下有接近十個成員。我基本都可以和他們玩得開,但是我最貼近的只有佐倉雙葉和雨宮蓮。國二離家出走,也只跟他們兩個說了。

佐倉要大我兩歲,精通黑客技術,平時會讀醫學、情報工學、生物學、心理學等工具書作為興趣,但是是嚴重的家裏蹲。我很難把她叫出來。雨宮比我要大三歲,我讀國二時,他讀高二。現在和其他團員也正常上了大學,感覺就像是那些退役選手一樣已經接受了波瀾不驚的平淡生活。他性子看起來安靜,穿着打扮也是模範生一樣地熨帖齊整,但是在裏世界的時候,作為怪盜的狂放不羁也會跟着暴露出來。

這次的裏世界只是一個路人誘發的。

沒有其他人的幫忙,他很快就解決了事件。

我只是在旁邊看着,我雖然有進過我自己的內心殿堂,但是我并沒有覺醒任何不可思議的力量。大概和其他人比起來,我是一個缺乏反抗精神的人,也很少會任何事情憤怒過。雨宮說我的內心殿堂幾乎龐大到相當于一座城池的大小,原本以為會受到很激烈的攻擊,結果很輕松地拿到了我的秘寶——【一把用了很久的反曲弓】。後來他還給我的時候,跟我說,讓我和桔梗說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說我會的。

但是我有拖延症。

桔梗是我四歲時,教我反曲弓的教習老師的女兒。我學了多久反曲弓,就和她認識了多久。因為我很喜歡她,所以我父親也安排她一起跟我進私校讀書。我認為我和她大概會一直走到最後,就像是我姐輝夜和早坂一樣一直關系親密。

也許很久之前都開始發生了變質,只是這段時間太過漫長了,我并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事件真正爆發的導火線是我國二春季拿下了世界弓道錦标賽的亞軍,同樣參加比賽卻沒有得到任何名次的桔梗突然淡出我的生活。因為接下來還有其他比賽,我訓練太忙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等回過神之後,桔梗被我們隊的人霸淩了,并且傷了最重要的右手,醫生說已經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她不能過度勞動右手,更別說繼續拉弓參加比賽。

事情遠遠沒有在這個時候結束,否則我也不會受到攻擊。

我被舉報霸淩同隊隊友,舉報者是桔梗本人,同時作證的還有其他名為朋友的隊友們。

人與人之間的心思是很複雜的。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我需要承擔錯誤和責任。

國三春天,我再次回隊裏,拿下她們擠破頭都想要争取的錦标賽冠軍,就把和隊友的所有事情結束了。至于桔梗,被人操縱卻不自知的桔梗,我們之間存在着過不去的家世門第的鴻溝問題,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認為我們是不平等的,我并不清楚。我不知道該叫她怎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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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實和雨宮見面的時候,還挺擔心他會問我和桔梗關系恢複的進度。我到現在還都在用假名在和她聯系,想以網友的身份重新開始。我知道我這麽做太不幹脆,也被我姐诟病了很久。我拿早坂做了個例子:“但是要是有一天早坂也會離開你的話……”

早坂:“不會有這種事。”

我:“……”

不管如何,反正我姐懂我意思了。

不過雨宮跟我閑談的是我近況。

“在新學校裏,有沒有遇到在意的人?”

我想了大概有三四秒,腦海裏閃過十幾張人的臉,最後停在了绫小路上。

周一正常上課的時候,我和他又恢複到之前的相處模式,連眼神交流都沒有,像是所有事情都已經在那個晚上全部完結了。

“……”

“想到誰了?”

“沒有。”

“我以為你遇到喜歡的人了。”

“我喜歡的對象啊,”我這個還沒有好好想過,“但起碼要聽話吧。平時遷就我,關鍵時也很可靠,頭腦聰明,運動不錯也願意陪着我宅在屋子的那種吧。”

“感覺很難呢。”

我都沒有擔心,不知道雨宮擔心什麽。

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意思。于是我擡頭看着雨宮的方向,他依舊視線平直地向着前方,堅持了一段時間,雨宮終于願意回過頭看我:“你怎麽了?”

“你是不是遇到戀愛煩惱了?”

在我聽來,雨宮那句話是有感而發的自我糾結,一定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我不保證會不笑你,但是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跟我講。”

雨宮早習慣我這種說話模式,所以心情轉換得很快,從口袋裏把他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沒有接:“這是什麽意思?”

“覺得你可能會在學校需要這個。人心不可測,雖然你改不了,但你能提前預防也好。”

雨宮這是把異世界導航給了我。

我覺得我的日常從此掉進了非日常的旋渦是怎麽回事。

我并不願意收。一來我不知道怎麽用,二來我也不喜歡太清楚別人內心想法,每個人都有秘密,也有維護自己秘密不被洩露的權利,我沒有理由去一探究竟。但是雨宮還是堅持給我了。在他看來,我還是當初那個不會保護自己的國二學生吧。

與雨宮結束見面後,其他的事情反倒顯得平淡如水,而且我姐和早坂放我鴿子。

我們周四回學校的時候,我重新從指導老師那裏拿回我的手機。

回去的事總要在朋友群裏提一下。

然而,我發現我被朋友群拒了,群裏所有人都删了我好友,裏面也包括栉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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