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是一道陷阱題

和绫小路分開之後,我頭腦全是漿糊,完全沒有思考能力,感覺再多想一點東西,腦袋就跟着爆炸。回房間後,我就把手機關機,穿着衣服直接沖冷水澡,也沒有換衣服坐在空調房裏面吹冷風,等腦袋冷靜下來。

嚴格來說,我也并不是好人,做了不少壞事。做壞事總會受到懲罰的,不管是哪方面的懲罰,真正到來的時候除了忍着,似乎也沒有什麽好抱怨的。而且,再怎麽說,感情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控制。要是自己不喜歡的話,之前在電影院應該早就直接拒絕的。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也沒有問清楚,就跟着瞎興奮。

這麽想清楚之後,我重新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開始打開電腦,戴着耳機打游戲刷記錄。因為我有翻牆軟件,所以我也有在網上聯機玩游戲,最近和我組隊的是游戲名為「」的人,稱呼為「空白」,這人游戲操作手法着實厲害變态,速度快到我在想着他是不是八爪魚。自從他加入星域網游之後,排名都是他穩居第一,我被擠到了第二名。我和他第一次組隊的原因是,我在做任務的時候,他發了一個對話框,問我玩不玩國際象棋。

“玩啊。”

我打開反黑客檢測工具,并且開麥。

對方聽到是個女聲,似乎很驚訝,因為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或者說是斷開鏈接,之後我才更驚訝。對方的聲音除非是變音了,否則應該是個小女孩,大概是十一二歲左右。

“我和你應戰。”

“哦。”

于是我們變成了一邊做任務一邊下棋,但是不是那種有黑白棋格的下棋,是在口頭上進行闡述。鑒于對方是個小女孩,我讓她先下。

“1.e4。”女孩子的聲音毫無感情,讓我覺得有點像是再和機器人對戰。

我用的是“1.c5”作為回應,這是我最習慣用的西西裏防禦。

西西裏防禦是屬于半開放性開局的下法,我作為後手,首先就是預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絕對不會是門外漢,加上通常情況下白方在開局和中局容易獲勝,所以我預備着在後半局,也就是我方的c先兵和白方的d線兵兌換後,能夠實現反殺。然而對方這回避了我這樣的開放性布局,我有點開始在想,這應該不會是計算機,因為現在的國際象棋機游都是以擅長處理開放性西西裏防禦為基礎,依賴的都是已經設定好的硬編偏好的棋譜。

小女孩的實力非常強,中間因為我的一些心理誘導,她掉進了我的一個陷阱,必須要棄子保全主要兵力,而王周圍的保護力也被我大大削弱,我從劣勢一下子站回到了優勢。但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女孩子就變得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頑固而堅韌,她反應極快,我的眼睛還沒有從混亂的網游轉過來的時候,她就迅速地找到了挽救局面的棋子,從最後的劣勢不斷地往上爬,最後我輸了,中間下了三個多小時。

“非常厲害。”

我舒了一口氣,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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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贏得起,也要輸得起。

這是一種風度。

之後,空白就經常來找我玩游戲了。

根據對方上線時間,我懷疑他們沒有睡過覺,因為一天24小時,他們随時在線,尤其是深夜是最為活躍的時候,我沒辦法和他們一樣總是在線上玩。時間久了之後,空白跟我說,他們其實是一對兄妹玩家,哥哥叫做空,十八歲;妹妹叫做白,十一歲,除了大號為「」 ,其餘三個分別叫「SUB01」, 「SUB02」和 「SUB03」。一人操作兩個號,已經在超過兩百八十種網絡游戲締造了無法打破的記錄,其中最靠近他們記錄的就是我,所以他們才對我比較感興趣。玩了國際象棋之後,他們看到我上線都會來找我。

空問我:“X,玩嗎?”

我的網絡名是「X」。

目前為止,我和哥哥下了64盤,勝率41%,我和妹妹白下了128盤,勝率38%。

“今天不玩,我腦袋進水了。”我揉着太陽穴,說道。

空提醒道:“11月7號的5比1200的大戰別忘了。”

“還有兩個星期。”我翻了翻日歷,确定道。

所謂的5比1200指的是星域網游的角鬥場玩家自由組隊比賽,贏家可以收獲敵方的一半金幣。挑戰空白賬號是因為他們沒有輸過一次,而挑戰我的原因是我是金幣榜上的第一,我有五十億金幣,第二名的空白三十億,但是也已經和其他玩家成了斷崖式的差距。所以他們湊齊1200名玩家賬號,要和我們打。

空白當初挑戰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懷疑我有金手指。

其實算是吧,這個游戲是佐倉雙葉設計的,我負責提供資金和拉動贊助商,完成後雙葉給了我一個游戲碼,裏面放着一億金幣的初始資金,因為這個我每次一上場就被挑戰,而且挑戰的時候都有金額限制——兩方金幣額不能相差超過兩個的數字單位,也就是說十萬級可以挑戰百萬級,但沒辦法挑戰千萬級,所以玩家允許衆籌。

我輸給空白那會,身家大概是三十億。

玩家玩到高端的時候,金幣已經沒什麽特別作用了,金幣榜就是擺着好看而已。但是拜這個所賜,我每天至少有一千個好友申請,我弄了一個軟件進行管理,建了很多游戲群。如果以後沒錢,以後可以商業用,推廣新游戲給人做廣告。

白毫無機質的聲音冒出來說道:“X會想要和我們見面嗎?”

空驚訝的聲音緊随其後:“這麽突然,我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你們就不怕我長得醜,又是個變态嗎?”我也覺得白的建議太突然了,把我給吓到了。

“X是變态嗎?”白困惑地問道。

“不是變态,也不算是好家夥。”我開始數我的缺點,“我嘴上說得好聽,但是疑心很重,喜歡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經常說人壞話,經常罵人,以取笑他人為樂,脾氣非常暴躁,有輕度狂躁症,也很暴力,有被關在家裏不能出門的經歷等等。以上,”

空和白頓時沒有了聲音。

我嘴角垮了下來,感覺自己很慘。

自己一點優點都沒有。

“X也讨厭這個世界嗎?”空的聲音也沉了下來,我第一次覺得他真的有年長自己幾歲的成熟,有種能夠帶領人的味道。“自己眼中的自己也是世界的一部分,所以X讨厭自己,也讨厭這個世界嗎?”

“你們呢?”我沒辦法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一旦說讨厭,就是在否定所有曾經對我好,照顧我的人。

“超級讨厭~”

空和白兩個人的聲音揚了起來,在這麽明亮的聲線裏面,卻讓人感覺到令人絕望又沮喪的自我厭棄。

“我們見面吧。”

我聽到我的聲音響了起來。

“哇!這麽突然嗎?一點點鋪墊都沒有!怎麽辦!”空的聲音又變得一驚一乍,有點浮誇,“要是X愛上我怎麽辦?!”

白生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哥哥的愛只能是給我的,不能給X。”

我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繼續說道:“但是哥哥的一根手指可以勉為其難地分給你。”

“要切下來嗎?好痛哦!”空又在插诨打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旁邊大笑,坐在轉椅上轉了半圈,接着說道。

“我得等到冬天才能出來,我在寄宿學校裏面,到時候我們在哪裏見面吧?”

“到時候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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