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蘇貞遇難

“好了,就等着蘇公子回來”,俞方輕輕地松了口氣,看着安然躺着的陸羽。南禦風與姬青陽都已慢慢醒過來,孔脈生從外邊跑進來,一想到外邊的敵人,又見着虛弱的君主,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俞大夫,君主大人已經換好了?”

俞方點點頭,繼續看着陸羽,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告訴她一切,不過很快了,不管發生什麽,她都要跟她講清楚。

世事無常,蘇公子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姜尋涵挑斷蘇貞的手筋後,得意地跑開了,他終于替他家人報了仇!他怎麽也不會知道,姬青陽早已蘇醒。他害的人,是陸羽。

俞方感覺情況不妙,蘇公子不就去拿個東西,怎麽用了這麽長時間,她沖到後院找她的身影,只見蘇貞蜷縮在牆角,身子發着抖,衣服地上粘上了很多血。

“蘇公子,”俞方将她扶起,讓她靠着自己。她不敢相信這一幕,卻又不知道怎麽安慰蘇貞,她想盡力接好蘇貞被挑斷的經脈,蘇貞只是默默地阻止她,微弱地說着:“接不好了,俞小大夫,你……我對不住你了,沒能讓陸羽姑娘蘇醒,對不住了……”。

蘇公子的随從女性不知何時進來的,“蘇公子,你怎麽了,俞大夫?”

俞方将蘇貞抱回房間,将她放好,怎麽感覺殿外的氛圍不大一樣,陸敕與陸勳在外面對峙起來了,她隐約聽見,“陸敕将軍,今日可不是你們父子之戰,我也不不會傷害你小妹,你就好好讓我們進去,過去的恩怨必須今日了結!”

她知道外面的戰況是因為什麽,她也知道他們的目的并不是傷害陸羽,可是,可是陸羽成為了犧牲品,陸羽再也不可能醒來,再也聽不見自己想對她說的話,再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她,俞方仿佛有聲嘶力竭的哭喊,卻聽不出任何聲音。

她抱着陸羽,“對不起,是我不該帶你來這裏,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她剛想起身,有瞬間停頓了一會兒,她把自己的發髻摘下,長發及至腰間。她抱着陸羽,打開了殿外的大門……。

有疑問的、有淡定的、有無所畏懼的、有好奇的,外面的人盯着她和她懷中的陸羽。

陸敕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俞兄弟,你這是?”

俞方擡頭望着陸敕,眼裏含着淚水:“陸羽,出事了”。

公孫炎大笑,“你們這女婿,還是個姑娘,怎麽這天下的奇事,都被你們陸家占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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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勳轉過頭對正在發笑的公孫炎,“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我可沒做什麽,你們女兒只是和姬青陽一同沉睡了而已,只不過這一沉睡,就不再醒來了”,他正大笑着自己的陰謀得逞,姬青陽被孔脈生扶着出來了,姬青陽的臉色看上去異常的紅潤……。

公孫炎瞪着大眼睛,怎麽可能?你不是已經……睡死了嗎?

陸敕走到君主身邊,聽着他微弱發出的號令,“全部捉拿、留下活口”!

“陸大将軍,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取姬青陽性命”!公孫炎有些忘乎所以,他忘了自己已經把陸勳的女兒給害了,這正好激發了陸勳的怒氣。

“衆将士聽令,将此忤逆之人拿下”。

一時間衆人将公孫炎圍堵,而俞方早已抱着陸羽消失在人群中。

紅淮樓今日的客人尤其稀少,薏苡姑娘百無聊賴地站在樓上,忽然聽見樓下的秦慧大聲喊道:“快叫薏苡姑娘下來”!

“什麽事兒”,薏苡一邊往下跑一邊問着,“這不是陸羽姑娘嗎?這位姑娘又是?”她見着俞方,一時傻了眼,“俞……俞大夫?”

“有房間嗎?借用一下。”

幾人一同上了樓,俞方将陸羽放下,對薏苡和秦慧說了陸羽發生的事兒。

總之一時半會兒,沒法說得那麽清楚

“可是,俞大夫,你真的是女兒之身?”秦慧與薏苡還是不敢相信。

俞方點點頭。

“那你與陸姑娘這是”?秦慧是個明眼人,俞方那點心思她也看出來了。

“既然這樣,陸姑娘豈不是不能醒過來了?”薏苡有些猶豫地看着俞方說出來。

“希望你們暫時不要告訴別人,我和陸羽在這裏”。

“俞大夫,你放心吧,你對我們有恩,這些日子你就好好住這,說不定就想出了怎麽治療陸姑娘的方法了。”

“恩”,俞方繼續看着陸羽,秦慧二人也退了出去。

“秦慧姐姐,這俞大夫,怎麽是個姑娘呢,我怎麽也沒想到啊”。

“噓,我們不該過問這些事兒,只要知道,俞姑娘是你的恩人,我們現在,需要報答她。”

俞方就那樣默默地盯着陸羽看,不吃不喝,過了一整天一天。她深知這樣也會将自己的身體拖垮,對陸羽沒有任何好處,但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即使那個人在眼前,她也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思念,想着與她第一次見面,一起在乞巧節的日子,一起救了兩只貍貓,可是再多,她都沒能向陸羽表達過心意,她悔恨自己,沒能讓陸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實在對不起她,可能她在沉睡中也抱着遺憾。

“蘇公子說,你不能再醒來了,她的手筋被挑斷,而施巫之人只能是她,陸羽,都是我不好”,俞方在屋子裏自言自語了許久,完全不管窗外發生了什麽事兒,這可是她最長久的,與陸羽待在一起的時間。

公孫炎因為忤逆之罪被關了起來,姬青陽并沒有打算殺害他。由于這的事,姬青陽懷疑,二十年前俞家那場大火,很有可能是公孫炎起的主意。但是公孫炎承認了所有的罪行,死活不承認自己害死了俞跗一家。

有可能這件事另有隐情,有可能他真的沒有做此事。

“孔大人,既然俞方不是俞跗的孫子,那麽俞跗的家人,難道就一個也沒留下來嗎?”

“恩,俞家可沒有年紀尚小的姑娘”。

哎,姬青陽嘆了口氣,也許為俞跗一家的慘狀而惋惜,也許為俞跗畢生的心血而無奈。那這外經,又是怎麽傳到俞大夫身上的,實在難以理解啊。

“君主切莫過于憂思,你的大病初愈,憂思傷了元氣。”

也對,自己的多年病痛總算發放下了,可這其中有太多的謎團難以理解,不過越是想知道真想,越是迷惑不解。

真相總會出現的,可有的時候,經歷了萬般磨難,得知了人生的重要,也許,真相不再重要,就如俞方,她并不想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生存,但她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怎麽生存,和誰一起,共勉凡塵。

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天,在俞方看來,猶如眨眼一瞬,而在陸勳與陸敕看來,自己的女兒妹妹生死未蔔,度日如年,盡管他們早已翻遍了整個壽丘,可仍不見蹤跡。

父子二人一邊尋找着,一邊默默嘆氣。

“就算是不能活過來,屍體也得找到啊,人死之後就得入土為安”。

陸勳有些埋怨自己,是自己不應該将女兒也培養成将軍,這一下,他失去的太多了。

“父親,俞大夫應該不會對小妹做什麽的,只是我沒有理解,她為什麽要帶走小妹。”

陸勳心想,一個女人,能對自己女兒構成什麽威脅?更何況,陸羽,也算是半個死人了,想找到她也是想讓她入土為安。這在外漂泊七日,恐怕她屍身都難保。他看着前方,堅定地說:“繼續找,一定要找到她”!

七日未見陸羽身體卻沒有任何異樣,俞方突然重拾了信心,之前聽說過,心髒停止了,她便與這個世界隔絕,不再成長,陸羽難道還沒有死?或者說,她是個活死人?不行,還得去問問蘇公子。

蘇貞因救了君主,手筋又被挑斷,姬青陽特意在君主府安排了療養她的地方,雖然保全了性命,但是她再無醫術。問及是何人挑斷?蘇貞也只是回答那人帶着帽子和面罩,根本沒有看見臉。

“他本是來害我,卻中傷了你與陸羽姑娘,是我沒有做好。”姬青陽非常自責,他還小心翼翼地問:“陸羽姑娘,真的沒有救了嗎”

蘇公子低下頭,“如今的我确實無能為力,只是……”。

“只是?”

“陸姑娘并沒有死,我目前沒有辦法将她複活。”

不會再醒來,這與死有何區別?

“這種巫術,我若解不開,待些時日,它會自己解開”。

待些時日?多長時日?

少則幾日,多則幾年,也可能一直沉睡下去。她的身體不會腐化,她也不會成長,待她蘇醒之時,還會停留在當天的年齡之中。

俞方正好帶着陸羽闖進了君主府,她直說,要見蘇公子。

路遇一老婦,見俞方手中這個姑娘,便多言了幾句:“這姑娘我是見過的”。

“你見過”?

俞方沒有放心上而是繼續朝前走。

“哦,就是上次,姬夫人産子,我端着水撞到在姑娘身上,她便去女子更衣房換衣服去了,出來的時候前面還跟着一個面向清秀的青年,像是書生?哎喲可憐了這姑娘,發生什麽事了嗎?”

俞方突然停了下來,仔細琢磨着這段話,書生?女子更衣?一前一後?她又想起陸羽之前對她說的話:“俞方,你身上有股女人的香氣。”

那日在女子更衣室碰見的可不是什麽貍貓,是陸羽!

霎然間,俞方停止了腳步,她看着懷中的陸羽,蹲了下來,眼淚嘩嘩落下,因為再也沒能忍住。

原來陸羽早就知道她的女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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