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衆口铄金
“這也太不成體統了，堂堂左相府小姐，不僅出現在這種地方，還衣衫不整，簡直是丢了我大夏的臉面！”一墨衣老者憤恨的說道，拳頭還捏得緊緊的。
此人是禮部尚書柳知亦，為人最是公正不過，卻也極為的古板。見到上官蓮娘的這個樣子，再聽着張璇的說辭，骨子裏老古板的因素便又出來作祟，言語之間已是将上官蓮娘當做了失身的女子，惱恨之餘，還有着不屑。
柳知亦平日裏說話也是很有權威的，他這話一出，當即就有人附和。那些人便不像柳知亦這般即使厭惡也還知曉禮義廉恥，他們所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市井小民一般，粗俗不堪！
“如此不要臉的女子，就應該抓起來沉塘才是！”
“殺了她，免得她再敗壞我大夏的名聲，讓人看了笑話！”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所說的卻都離不開一個死字！出了這等事，上官蓮娘在他們心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他們直接忽略了上官鎮宇，一字一字的說在了上官蓮娘的心上。
上官蓮娘冷眼看着這一切，最後将目光落在了張璇的臉上。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條毒蛇一般緊緊的将張璇鎖住，張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一想到賢王的話，一想到上官蓮娘奪了她愛的男人，這點子害怕立馬就又變成了憎恨！
借着衆人現在都在讨伐上官蓮娘，張璇眼珠子一轉，看向金老爺，指着昏迷的金老爺大喊：“來人吶，此人蠱惑左相府嫡小姐，不僅将其帶入這種不堪之地，還污了相府小姐的身子，其罪當誅！把他給我拖下去，移交官府查辦！”
話音落下，衆人的目光都随着張璇的話落到了金老爺的身上。雖然他們不明白金老爺為何會昏迷于此，但僅憑上官蓮娘與一個男人獨處一室，且衣衫不整，便忍不住會順着張璇的話去想。
這張璇也确實夠聰明，看上去是在為上官蓮娘着想，可話裏話外都将上官蓮娘被污了身子這件事說了個明明白白。且，若真的将金老爺交給官府，那麽不出半日，左相府嫡小姐與男人私會青樓失身的消息，便會傳遍大街小巷。
不得不說，張璇的算盤，也是打得都響亮的！
上官蓮娘旁若無人的拉好自己的衣衫，就那樣看着張璇一個人表演，看着一群蠢笨的人被張璇所愚弄。
驀地，一道聲音響起，将衆人的目光都拉了回來。
“你又怎知，我被他污了身子？你是看見了，還是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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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上官蓮娘主動向前走了兩步，這樣一來，她與張璇之間的距離便是近了。冷冽的眼神直接通過張璇的眼睛擊打在了她的心上，裏面的絲絲殺意，更是讓張璇心底一顫。
冷硬而不失霸道的腔調，語氣中篤定又帶着一絲冷冽的味道駭得張璇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上官蓮娘眼底深深的嘲諷，好像在嘲笑她所做的一切一樣，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還是之前那個傻傻的，只知道聽風賞月的上官蓮娘嗎？
這一刻，張璇心裏再次湧現出了一絲錯愕。
有些東西，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璇努力的使自己忽略上官蓮娘那駭人的目光，道:“蓮娘，你莫要怕，即便你已失去了清白，我亦将你當成最好的姐妹！今日有這麽多大人都在這裏，他們都會為你主持公道的！這等奸邪淫逸之人，上官伯父為了你的清譽，也是不會讓他再存活于世間的！”
如此一句話，便是将上官鎮宇也牽扯了進來。若是這金老爺無事也就罷了，但凡有一點事情，把便是大夏左相，為了一己私欲，濫殺無辜！
這個罪名，可就大了……
上官蓮娘眼裏有着嘲弄，看向張璇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個傻子一般。前世她遇到的都是真刀真槍，像現在這樣潑髒水的事情，那還真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呢！
嘴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上官蓮娘的眉眼也因這抹笑，顯得愈發的明媚起來了。
只是在下一刻，這抹邪魅便是變成了深深地委屈，只因變化太快，而上官蓮娘又是刻意只做給張璇看，便沒有其他人發現。
“張璇，我待你如同親姐妹一般，你怎可如此污蔑我！之前我還念着你我的姐妹之情，本不欲将你約我出來的事情說出來，可是現在，卻是你自己逼得我不得不說出實情！”
說到這裏，上官蓮娘眼角有淚水劃過，聲音也逐漸哽咽：“不知我是哪裏得罪了你，你竟是這般對我，不僅對我施以極刑，還将我放在這倚紅樓中，如今更是叫了這麽多人來，難道你真的要将我逼死你才願意嗎？”
上官蓮娘的話擲地有聲，一字一句都打在了衆人的心上。因着上官蓮娘的話，屋裏的人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變化，特別是在上官蓮娘轉身将浸着鮮血的背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心裏便更加震動了。
從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張璇在說，盡管他們已經看到屋子裏的場景，但卻是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他們都是人精，見過的風浪也太多，自然明白一個人若真心想要陷害，這種場景輕易便是可以做得出來。
而上官蓮娘身上的傷卻是不可抵賴的事實，總不能說這是她自己弄上去的吧？
見到衆人的變化，張璇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又怎會輕易的放棄！
“蓮娘，你怎可誣陷我呢？雖然我也不願相信此事是你自願，但事實擺在面前，你又何苦再掙紮？難道真的要将老鸨叫來作證，你才肯死心嗎？”
也不知是上天聽到了張璇的話還是怎樣，一說老鸨，衆人就看見了準備跑的老鸨。
本來老鸨見這麽多人一同來到了這件屋子，她好奇便來看看，卻不知這件事竟然事關左相，更是扯到了她的身上。這裏面站的都是些什麽人？那随便一個都可以要了她的小命啊！
如此，她便想着趕緊遠離是非，卻因為動靜太大，被衆人抓了個正着，這樣一來，她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讪讪的從人群中走出，老鸨的臉上還帶着尴尬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