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威

許是因為心裏害怕，被叫去拿馬鞭的丫鬟不敢有半點耽誤，很快就回到了院子。

顫顫巍巍的将馬鞭遞給上官蓮娘，丫鬟低着頭，不敢看上官蓮娘的眼神。對此，上官蓮娘毫不在乎，接過馬鞭，便狠狠地甩了一鞭在地面上。

上官蓮娘的力道很大，只這一下，那青石板鋪成的路，便是有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衆人皆是吓了一跳，從未想過上官蓮娘還有這麽一手。

“我這個人呢，別的不喜歡，就是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你的主子現在動不得，你這個奴才我還是動得的。”

因着剛剛突然發力，上官蓮娘後背的傷口輕微的撕扯了一下。這點子疼痛讓上官蓮娘眼眸一下子深了下去，她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般的屈辱，這比吃了槍子兒還要難受。

既是如此，她自是要好好的讨回來的。

冷着一雙眼，在玉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官蓮娘手中的鞭子就已經落在了玉兒的身上。

許是上官蓮娘的動作太快，太過突兀，在第一鞭的時候，玉兒身子一個不穩便是摔倒在了地上。随之而來的，是密密麻麻的鞭子落在身上，讓玉兒不住在地上打滾，滾着滾着自然是避免不了地上的那些碎片。

這下，那些碎片不僅紮進了玉兒的手心，更是紮進了玉兒全身上下。

“啊！”

“小姐你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饒了奴婢吧，啊！”

一聲聲的慘叫在這院子裏響起，院裏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盡管今日看見了上官蓮娘的不同，心底也接受了，可是此刻的上官蓮娘，更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一個殺神。

雖然那鞭子沒有打在他們的身上，但光是聽着玉兒的慘叫聲，就足以讓他們毛骨悚然。待他們看見上官蓮娘手起手落，眼睛裏卻盡是漠然的時候，那種由骨子裏冒出的寒意便迅速的席卷全身，讓他們再也動彈不得。

那個之前去拿馬鞭的丫鬟更甚，手不住的顫抖，似是不敢相信玉兒在她拿來的馬鞭下不斷地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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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

玉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剛才的那幾聲像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上官蓮娘恍若未聞，馬鞭落在玉兒的背上、手臂上、腿上，還有臉上。

終于，玉兒的聲音漸不可聞，在這幾十鞭之下，玉兒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終是斷了氣。

沒有一點感覺的上官蓮娘随意的将馬鞭仍在地上，馬鞭上的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血紅色的光芒，可上官蓮娘卻沒有一點點的快感。

果然，怎麽都沒有手刃幕後主使來得痛快。

玉兒的死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開始上官蓮娘還說了要讓她走，誰知最後卻生生的打死了玉兒。無邊的恐懼在衆人心裏升起，眼前的上官蓮娘，已經不是他們以前的那個小姐了。

眼神掃過院裏所有人的表情，上官蓮娘冷笑一聲，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嗜血意味：“知道我為什麽要打死她嗎？”

上官蓮娘突然響起的話讓衆人一驚，皆是看着地面，輕輕搖頭。

“之前的事情想必你們也聽說了，我不管你們是怎麽想的，作為我的人，我對也是對，錯的也是對！我不需要任何質疑的聲音，更不希望聽見有人亂嚼舌頭根子。當然，我最厭惡的，就是背叛！”

說着，上官蓮娘緩緩走了幾步，接着道：“玉兒跟了我五年，可主子卻不是我。這五年來，她将我的消息透露給外人，幾日前還夥同外人一起陷害我，使得名聲掃地，使得左相府名譽不存！這樣的人，我是萬不會留下她的！”

“至于你們，我不會過多的要求你們，願意留下的，就留下，日後不管如，你們都必須做到只對我一個人忠心。不願意留下的，現在就可以走。當然，今日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再除了你們之外的人的嘴巴裏聽見。若是被我知曉誰膽敢在外頭胡亂言語，下場你們該明白！”

言盡于此，上官蓮娘停下了話頭，靜靜地看着衆人的選擇。

她不是一個殺人狂魔，不會見了人就殺。也許這裏面有些人不服，也許還有人打着其他小心思，但她并不打算将這些人一同除了。

自然，她也不會給這些人亂說的機會。以她的能力，就算這些人走了，想要将他們找出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聽了上官蓮娘的話，衆人皆是沉默，不知在想些什麽。上官蓮娘也不急，反正還早，她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做，等等也無妨。

好一會兒之後，終是有一個人站了出來，而這個人卻是上官蓮娘最想不到的那個。

“奴婢相信玉兒的死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小姐！奴婢夜鳶，願意跟随在小姐身邊，以小姐之令為幾任，不離不棄，萬死不辭！”

夜鳶的話讓上官蓮娘的眼眸深了下去。這個夜鳶便是剛才替她拿馬鞭的人，若是她沒有看出，在她鞭打玉兒的時候，夜鳶是極其恐懼的，那雙顫抖的手就出賣了她。

可是現在，夜鳶卻是第一個出來表忠心的，且那話語還不是一般下人對主子表忠心該說的。這裏面的其他意味，她自是聽得出來。或許，除了之前的英穗之外，這個夜鳶，也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有了夜鳶的牽頭，剩餘的人紛紛表态，說明自己願意留在左相府，留在上官蓮娘的身邊。只是他們的話語都平常極了，什麽永遠不背叛小姐，永遠都是小姐的奴才之類的。

有了對比，上官蓮娘愈發覺得夜鳶的不同，心裏的某個想法也就越來越明了了。

看着跪了滿院子的人，上官蓮娘深知打一棍子給一顆糖的道理，于是說道：“都起來吧，既然你們跟了我，我便不會虧待你們。從現在起，你們所有人的月錢都翻倍。只要你們忠心于我，日後自然有你們的好處！”

上官蓮娘的話讓衆人皆是一震，心裏的恐懼與怨怼也少了許多。一倍的月錢，足以讓他們幹許多事情了。

看見衆人的臉色，上官蓮娘嘴角多了一抹笑容，整個人也柔和了下來：“來兩個人晚間将玉兒的屍體送到右相府門口去，切記莫讓人看見了。其餘人就自己做自己的吧，夜鳶跟我進屋來。”

言罷，上官蓮娘再沒停留，轉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