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飄萍瑤晔.夢境

第14章 飄萍瑤晔.夢境

夢裏面,桃花燦爛的盛開,放肆的落下。粉色羅裙的少女,在馬車裏回頭,看見站在桃花裏的少年,眼睛裏,湧上盈盈的淚光。

久久的,久久的望着伫立在桃花林裏,白色錦袍的少年,看見他微笑着向她揮揮手。心一疼,淚水就不停止的落下去。

“六哥。”

終究,還是只剩下他一個人,孤獨的面對未來的一切。少年的身影,在風裏顯得異常單薄和孤單。

馬車,還是在少年的目光裏,揚起滿地的塵土,飛快的奔馳離去。他的淚水,突兀的從眼眶裏掉落在地上。唇間,凄涼的話語,想要将那個遠去的人喚回來:“瑤晔。”

與她相依為命這麽多年,這一次的分別,也許,她将永遠不能再回來了。他多想,此刻有一匹馬,能夠讓他追上那輛遠載她離去的馬車。然後,不顧一切的,帶着她離開。

可他終究不能,他痛恨自己不能。

轉眼間,夢境裏,父皇蒼老的面容。他撫摸着她漆黑的發,滿眼悲傷的望着她,說瑤晔,你要好好活着啊。

父皇沒有說的話是:我已經失去了一個玉顏,我不能連你也失去。

粉色羅裙的少女,在夢境裏沒有說話。淚水一直沿着她的面龐,不停的滴落下來。

六歲,六哥将一直哭泣的她緊緊的攬在懷裏,說瑤晔,你要記得今天。

她躲在六哥的懷裏,看見六哥的臉上,冰冷的神色。感覺到六哥的懷抱,第一次消失了溫暖。

“六哥……”

夢境裏,伸出手,想要抓住一直向着可怕的深淵掉落下去的凰羽,十七歲的瑤晔,滿臉的淚水。可是,她抓不住,她無法抓住,無能為力。

“瑤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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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很多人的面孔在流連,她在夢境裏淚如雨下。夢外,林夢溪接過丫鬟遞來的手帕,替她擦去額角細密的汗珠。

她在夢裏微微的皺着眉,額間的六瓣桃花妖冶的閃爍着灼痛人心的光輝。

那個少年的臉,驀然在夢裏出現,毫無預兆。

他一身黑色的勁裝,緊握手裏的桃花扇,狹長的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

那不經意的一瞥,讓她的心微微一顫。她輕移蓮步,在陰濕的大牢裏,緩緩走到他的身旁。

其實,她是有些不敢靠近他的,因為他的眼眸裏,總泛起一絲讓人無法捉摸的灰色光芒。

那裏,隐藏着,不為人知的危險,抑或者,只是他的悲傷。

“顏烈,随我走吧。”

顏烈。

是的,他叫顏烈。

慕容顏烈!

少年的眼眸裏,霎那間浮現了疑惑的光芒,戒備的望着身着粉色羅裙的她:“你是誰?你居然能随意進出這皇宮的大牢?”

她在微涼的春風裏,輕盈的一笑,明豔如璀璨開放的夏花。手指在發間纏繞,打量着他,緩步走過他的身旁,話語裏掩藏不去的笑意:“這裏是我的家,我怎麽就不能随意進出?”

少年瞬間就睜大了好看的眼睛,詫異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而他身側的紫衣侍衛,亦驚訝的打量着她,仿佛不能相信這是一個事實。

而少年亦未曾從她的話裏緩過神,愣愣的看了她半晌,終于試探性的開口:“皇宮是你家?你是……”

少女在他驚訝的眼神裏,抿嘴一笑,眉間的六瓣桃花立刻有了生氣,仿佛在伴随着她的笑容,燦爛的開放。

還是春日街角遇見的那個女子,還是那個讓人心醉的笑容,還是能看見西下的夕陽,脈脈餘晖,回眸淺笑,天真爛漫卻也孤寂哀傷:“我是瑤晔。”

“禀九公主,洛侍衛在外面等你。”

此時,正待顏烈想要再次開口問她些什麽,侍衛突然從外面走進來,單膝跪下,向着瑤晔說道。瑤晔卻是一撇嘴,似乎是在與洛硯置氣的樣子:“讓他等吧,小氣!”

說完了那句話,她便不再理會那個侍衛。而是轉過身,繞着少年走了一圈,故意拉長了聲調:“唔……我看你,是不想從這裏出去了,廢話這麽多。”

撇了撇嘴,望着被囚禁的兩個人,瑤晔的眼睛裏,笑意漫上來。見兩個人都不作聲,她便轉過臉,毫不避諱的一把拉住顏烈的衣袖,示意他的紫衣侍衛傾城:“走罷。”

傾城。

他的紫衣的侍衛,眉間的刻痕在陽光下總是泛着詭異的紅色。在那個她和顏烈第一次遇見的街角,她差點把命喪在他的手裏,幸好有洛硯。

洛硯。

想起洛硯。

那是她與洛硯唯一一次的争吵,為了顏烈。

“瑤晔姑娘……”

被瑤晔拉着一邊走,顏烈一邊為難的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從何說起。

瑤晔在前面,轉身燦爛的笑着,像是眼睛都在笑:“叫我瑤晔就好,我不是也只叫你顏烈麽?”

将頭偏向一邊,乖巧的望着面前黑衣的少年,少女的眼眸裏,倒映出明亮的月華裏,他的影子。

少年被她的那個笑容弄得不知所措。從出生,一直到遇見瑤晔,從來,都是別人被他的容貌和笑容蠱惑,卻從未想到,會被這樣的一個女子,魅惑了他的心。

低下頭,他眯着眼睛,在月光裏無奈的笑笑:“哦。”

那一瞬間,他抿嘴淺笑的樣子,絕世而傾城。她差一點,就淪陷在他的笑容裏了。

那也許,是與那個黑衣少年慕容顏烈的最後一次見面。傾城的容顏,讓人迷醉的笑容,眉宇間看不清的寂寞與哀傷。

那個叫顏烈的,與自己如此相像的男子。如果不是生在這樣的亂世裏,一定能與他,成為最最知心的朋友。

可生逢亂世,偏巧生在帝王家,他與她的一生,注定是不能太平的。

夕陽西下,他在那個街角,在夕陽裏對她笑得溫融而清亮。她在夢裏,在那個少年寂寞的笑容裏,亦笑得無比寂寥。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能,成追憶了。

慕容顏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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