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變成人魚
身體一陣微冷，範天啓還來不及皺眉，便又突兀地感覺到了舒适感。
情況很不對。
範天啓腦中閃過這個判斷的同時，猛然睜開了眼。
而後他便看到了滿目的水，水流靜止，只在他動作間漾起些許波浪。一眼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和身下的池壁。
原來他在水池抑或是游泳池裏？
那麽問題就來了。
是誰趁他睡覺的時候，把他“抛屍”了？是惡作劇還是蓄意謀殺？
思索間，範天啓的身體習慣性地張開了鰓進行呼吸。而現在擁有了新身體的範天啓，只覺得脖頸與耳下的皮膚傳來異樣的感受。
範天啓不自禁地伸手向鰓摸去，而後在觸碰到了一叢羽狀的突起物後，全身都僵直了。
不敢置信地用僵着的手指粗略地捏了捏那叢不明物，在大腦收到輕微疼痛感的反饋後，範天啓沉默了……
現在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的話，他也就在末世白活這麽多年了！
很顯然，他這是在睡着的時候被人用不知名的方法致暈，而後又被研究院那些喪心病狂的研究人員當成實驗體做了實驗了！
果然研究人員都極其可怕，從他現在身體莫名其妙不知道多長出了什麽東西就能看出來了。
範天啓捏了捏拳，最終還是把心中翻湧的暴戾情緒壓抑了下去。而後屏着呼吸，開始向上方依稀可見光明的池水游去。
轉瞬間，腿部傳來的古怪感覺引起了範天啓的注意。
低頭望去，一條在水波中越發顯得旖旎的銀藍色魚尾當即映入眼簾。
“？！！”
範天啓驚愕間，身形一歪差點跌落池底。
難怪他屏氣那麽久卻一點都不會覺得不适，畢竟就算他的異能改變了他的體質，但在水中還是不能待太長時間的。
看着那條随着他控制不斷擺動的魚尾，再聯想之前聽到的傳聞，範天啓隐約明白了些什麽。
狠狠攥緊了拳頭，範天啓眸中凝聚出的飽含嗜血意味的飓風幾欲實質化。
他們怎麽敢？！
哈！他們竟然真的敢？！
随着情緒極其不穩定的變化，範天啓體表不受控地覆蓋起了一層閃着金光的薄片，緊貼着皮膚的薄片看似柔軟，實則卻是異常堅固。
範天啓察覺到了身體上的變化，理智轉而回籠。
他的異能原來還在？
研究院一貫的作風他是清楚的——瘋狂自私、蠻狠冷酷、血腥殘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同時，研究院裏的人還都很怕死惜命。
像是現在這樣不剝奪他的攻擊能力，就敢對他做實驗的行為，完全不像是那群人做得出來的事情。
範天啓這樣想來，也就發現了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末世浩劫過了32年後，世界由b市基地掌權人創建了新秩序，并且正式确定——将從秩序建立的那一天起，以隕陌紀年。
範天啓作為末世中的第一批異能者，實打實地在末世生活了百多年，可以說前後發展變化他沒有不清楚的。
在百多年間，無異能的普通人早已全部死亡。往後世界上得以存活的，只剩下異能者，并且再出現的新生兒也一律都能夠獲得異能。
而在此期間，世界大環境也不斷改變，可供人類生存的陸地，有三分之一還全部被海水淹沒了。
除此之外，異能還大幅度地改變了異能者的體質。
雖然異能可以将人類的壽命延長兩三百年，但在人類不自知的情況下，無論男女，他們的孕育能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降低。
其中由于末世秩序建立前的生存困難，女性異能者極難能夠幸存，這也導致了她們的數量稀少。再加上繁衍的困難，女性異能者更是幾乎滅絕。
而後在有意隐瞞的有關人類孕育能力降低的事實，被歹人故意洩露出去的時候，全部民衆幾乎都不可自拔地陷入了恐慌的境地。
直到隕陌233年，世界上最後一個女性死亡，只留下男性異能者依舊陷于人類滅絕的恐慌難以解脫。
這樣的情況直到研究人員确定了研究方向，并且将希望廣而告之後才得到緩解。
而這些只是明面上的消息，範天啓卻是知道——
早在隕陌220年，因為海洋範圍的擴大調整了海洋生物的布局，有相關人員就發現了人魚這一新物種。
随着探索，研究人員還發現人魚這一物種通常都是精神系異能者，而他們除了精神攻擊外就不再富有攻擊性。并且和人類異能者相同，人魚中的女性數量也在不斷減少，滅絕也是早晚的事情。
但與人類不同的，在研究人員眼中卻又是最富有研究價值的是：人魚不論男女，都有孕育能力！
發現這一點後，研究人員反複進行了多種研究。
研究方向包括将人魚的孕育能力複制轉移到人類身上、将人魚普遍高級的精神異能産生的原因研究透徹、像試圖挽救女性異能者一樣試圖拯救女性人魚、如何提高人魚的孕育能力、如何最快地增長人魚的數量……
最後，由于情況太過危急，研究人員将研究方向暫時統一确定在了如何最快增長人魚的數量。
範天啓目前所知道的情報也就這麽多。
據他所知，那些人預計的方法有兩種——其一是将異能者改造成人魚，其一則是在培養槽中短時間內将人魚從胚胎培養成幼體乃至成體。
範天啓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也就是這一點了。
異能者改造成人魚的方案早已被判斷為失敗方案，那些人沒道理還會不依不饒地執着于這個方案。
并且，都說是失敗方案了，他現在這條魚尾又是從何而來？
難道除了研究院那群瘋子，還有一群潛伏在暗處的瘋子也在研究那個方案，看他變了的樣子，他們還成功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對手還真是可怕。
範天啓擺動着魚尾，配合着手臂的動作，緩慢地向水面游去。期間肌肉緊繃，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眸中流轉着幽暗的危險光芒，随時準備爆發能量、一擊必中。
體表覆着的金屬，他并沒有選擇收起。單看周身，明明是“危機四伏”，他卻始終感覺不到一點異樣，這就足以說明他的對手深不可測了，不使出七八分實力進行開戰前的試探與防範，他是不能夠安心的。
然而，直到浮出水面，範天啓卻是仍然沒有等來敵人的襲擊！
“？？”範天啓銀藍色的瞳眸中難得地閃過一絲迷茫。
這是什麽情況？
仰頭環顧周圍，預料中的破敗陰森的場景全部都不存在，相反，入目的環境有着他百年不見的幹淨與華麗。
他所在的水池是一個面積可觀的游泳池，裝飾整潔而極具歐式風格，配着身前那棟有着同樣風格的精致別墅，說不出的素雅美觀。
如果說這樣的環境專門是為了他這個實驗體而設置的，範天啓實在是難以相信。
那麽他又是怎麽會變出人魚的？
雖然還是弄不清楚事實，但範天啓已然不會再疑神疑鬼了。雖然依舊謹慎，但範天啓卻是把覆蓋在體表的金屬都化為了異能收回了體內。
雙臂撐在池邊，魚尾配合着輕輕一甩，範天啓便成功坐在了岸邊。
沒有了池水的影響，範天啓将自己的尾巴看得更清楚。
陽光下，銀藍色的魚尾好似泛着耀眼的光芒。精致的鱗片緊密排布，伸手摸去，猶如上好的絲綢般光滑清涼。
低頭間，一縷長發滑落臉頰。
範天啓額角青筋跳了跳，手指略微僵硬地拽着那縷長發放置到眼前。從頭皮傳來的細小拉扯感清晰地告訴他——
這娘們唧唧的殺馬特的銀藍色長發是他的！
長發同樣是銀藍色。只是不同于尾巴以藍色為主、銀色為輔，頭發是銀色為主，只有仔細看去才能看出藍色的光澤。
但不論如何，在範天啓看來這殺馬特的頭發都太過不合他心意了！
然而再不合心意，這對他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是——他該怎麽行走？
他不是沒有見過人魚，但所見的人魚不是在海裏擺着尾巴，就是在陸地上用雙腿走路。所以他并沒有看過哪個人魚在陸地上用尾巴走路的。
但既然有人魚能用腿，他沒道理是不能的。
範天啓嘗試用意念控制着自己的尾巴變成雙腿，卻是始終不得其所。想了想，他擺動魚尾甩去尾巴上的所有水漬。緊接着，不需要他再怎麽控制，他的腿在轉瞬間就取代了魚尾。
與此同時，耳下微動。他伸手摸去，外鰓也不複存在，恢複了一片平滑的肌膚。
範天啓又嘗試着拽了拽自己的頭發，卻失望地發現頭發并沒有變化。
搖搖頭，不再多想。
範天啓坦然地光着全身走進別墅，絲毫不為他的“裸奔”而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