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二天天剛剛亮,銀翹就伺候韓淩熙起床洗漱。
銀翹看着銅鏡裏仍有些心不在焉的公子。由于昨天發生的事情,原本在趙小姐家養的有些紅潤的臉頰,如今卻有些弱不禁風的憔悴。雖然自己公子憔悴的樣子也是我見猶憐,不損絲毫美貌。到底是從小就跟着韓淩熙的奴婢,看見自家公子如今這個樣子,心裏止不住的心疼。
銀翹一邊為韓淩熙梳理着滿頭烏發,一邊說道“反正趙小姐會在這裏多留幾天,一會吃過早飯公子就去散散心吧,新年新氣象,公子萬不能因為別人的錯失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等過了年家主來了帝都看到公子如今這個樣子,指不定要心疼成什麽樣呢。就算是為了家主,公子也要好好地。”
聽到銀翹的一番語重心長話,韓淩熙越發覺得對不起母親大人,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果真憔悴不堪,心中也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昨日之日不可留,未來卻還是要好好地過下去,看着鏡中滿是期望的銀翹韓淩熙微微的點點頭表示同意。
銀翹自是一番喜不自禁,費勁心思的給韓淩熙打扮的一番這才作罷。
趙霜華雖是的了閑帶着韓淩熙等人出來游玩,因為身份貴重每天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吃過早飯,趙霜華讓宋夏護着韓淩熙在山莊裏随處逛逛,帶到下午在帶着韓淩熙去看看山莊外的景象,韓淩熙自是一番推遲說是自己和銀翹兩人足夠了,不必勞煩宋侍衛,因着韓淩熙和銀翹都會一些功夫,又因閑池山莊防衛周密,任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那麽多達官貴人眼皮子底下做些什麽,趙霜華這才答應韓淩熙和銀翹主仆二人在山莊裏游玩一番。
趙霜華看着韓淩熙遠去的身影,神情恢複一樣的淩厲冷肅,面無表情的吩咐身後的宋夏道“跟着他們。”
一眨眼之間,一身黑衣的宋夏也消失在樓閣內,趙霜華按按有些發疼的腦仁,繼續未完成的公務。
……
待韓淩熙和銀翹在閑池山莊浏覽一番,才發現閑池山莊的雖隐蔽在山中,但山莊內的亭臺樓閣,庭院軒榭無一不是精雕細琢,碧瓦飛檐,雕梁畫棟,比之帝都城裏大戶人家的院落有過之而無不及。
待走到昨晚來過的山莊後院,原本心中有些膈應的韓淩熙,待看到眼前的景色,之前所有的郁色皆是一掃而空。
木做的橋梁兩旁并沒有圍欄,放眼望去一片碧青的泉水微微的冒着熱氣,倒映中映射着瓦藍的天空,水天交相輝映沉寂在一片幽藍寂靜之中。不遠處的八角亭,飛檐重疊,掩映在後面的是一片緋色煙霞般的梅花開的正是繁盛,冷香撲鼻,讓人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陽光下一橋一亭一花林無疑形成一片夢幻般的畫面,銀翹忍不住吸一口氣贊道“好漂亮啊。”
美人看到美景,韓淩熙心情自然也便的愉悅起來,連腳下的步伐不自覺間也跟着快了幾分,銀翹和韓淩熙沿着木橋一邊走一邊笑鬧着,無憂無慮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剛來帝都城的時候。一切都是那樣新鮮美麗,還有對未來的憧憬,韓淩熙心下有些感概,卻不想因此擾了這難來的興致,韓淩熙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一把抓住發愣的銀翹“怎麽樣,還是被我抓到了把。”銀翹仍是沒有說話,微睜大眼睛看着韓淩熙身後的方向。
韓淩熙不解,疑惑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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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的人輕聲喚道“淩熙。”這樣熟悉溫雅的語調,一下子讓韓淩熙僵硬在那裏,手裏的梅花枝也在同一時刻“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他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四分五裂,那樣的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到一想起胸口的地方都如刺骨般生疼。
銀翹卻是在第一時間反映到“柳青澤你還有臉來,枉費我家公子不遠千裏,爬山涉水的來帝都找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家公子的?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你中毒危在旦夕,若不是我家公子背着家主偷了能解百毒的雪蓮花,你能有今天。如今身在高位,了不起了啊,連我家公子都要生生的喊一聲柳大人,柳大人您還真是能耐啊。”
銀翹伸出手去就是一巴掌,以柳青澤的功夫躲開這一巴掌是輕而易舉事,然而她卻硬生生的挨了這一巴掌,贖罪一般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韓淩熙,眼裏是悲喜交加的激動,原本儒雅的面容上也帶着不可自信的表情,顫抖着聲音沙啞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你,是,為我,而來。”
銀翹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敢出聲,一個女人竟像小孩子一般淚如雨下,有那麽一刻銀翹覺得柳青澤是喜歡着公子的,即使她做出那樣傷害公子的事情。
柳青澤一把抓住韓淩熙的手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淚水滑落在韓淩熙的脖頸裏。冰涼的感覺溫暖的懷抱,韓淩熙以為在經歷千難萬阻之後他們終于能在一起,雙手緊緊地抱着柳青澤的腰身,像一個三年都未啓及的夢,那樣美好而不真實。
柳青澤緊抱着韓淩熙哽咽着說“我帶你走,帶你走。”那是她心中久違的夙願,帶着她喜歡的男子去天南地北看所有美好的景色,她一直都想這樣告訴他,卻一直都拿不出勇氣,懷裏是她心愛的男子,她想好好對他,從此再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遙遠的夢想在即将實現的時候突然醒來,柳青澤只覺得手臂一陣尖銳的疼痛,淚水朦胧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清醒。
在背對着韓淩熙的梅林中,柳青澤清楚地看到了那個黑衣的女人,冰冷而無情的目光手裏拿的是一個銀做的手镯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是一眨眼的時間那手镯在黑衣女人手中變成兩半。
柳青澤瞪大了眼睛,那是燕國皇室的東西每個皇子一生下來就帶着的手镯。她清楚地記得那個手镯是她嫡親哥哥大皇子慕容解憂的東西,那個才華橫溢名動三國的解憂皇子。原以為自己國破家亡身無可依,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世上她還有一個親人,柳青澤的腦海裏不停的浮現出一個小小男童牽着她的手在大燕皇宮玩耍的樣子,這樣的回憶版本應該溫馨美好,此時的柳青澤心卻痛的再也無法呼吸。
柳青澤眼中的淚水越積越多,嘴裏卻笑出聲來,這樣的威脅那樣的顯而易見,她真的是小瞧了那位病弱的永安王殿下,不管之後事情成敗她注定是逃不出趙霜華的手掌了。
柳青澤的笑聲越來越大,抱着韓淩熙的手掌越來越不老實,韓淩熙似乎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微皺着眉頭掙紮着反抗。
柳青澤的笑聲卻突然變得怪異,趴在韓淩熙的肩膀上,輕柔的言語卻帶着如毒蛇般猙獰的語調“你是不是早就被人破了處子之身呢?你如今這樣愛我,不如在這裏也成全了我吧。”說着便動手欲解韓淩熙的衣袋,濡濕的嘴唇不停的在韓淩熙脖頸間游移,韓淩熙受了驚吓般拼了命的掙紮,銀翹似乎感覺到了韓淩熙的不對,還未靠近柳青澤就被柳青澤一掌打的昏迷不醒,韓淩熙抓住散亂的衣服慌亂的像後退去,哭噶着嗓音夾雜着嘶聲裂肺的悲傷“放開我,嗚嗚,柳青澤,你混蛋,混蛋……”
被柳青澤按在身下的韓淩熙淚眼迷離的看着頭頂上的天空,布娃娃一般放棄了所有掙紮,柳青澤看到這樣的韓淩熙手掌都被抓出血來,臉上仍是猙獰的笑“怎麽?都是被別人上過的破鞋了,在我這裝什麽貞潔烈夫,不是說喜歡我麽,怎麽?這樣就怕了。呵呵呵……”說至最後笑聲越發猙獰,伸出手邊去扯開韓淩熙的衣物,大片雪白的胸口暴露在空氣中,柳青澤不停地用手撫摸着韓淩熙光潔的胸口,說出的話卻是,惡毒之極“果然是j□j蕩夫。”
韓淩熙聽到這樣的話卻是全身一瞬間僵硬,這樣的話無疑不是在諷刺這他已經不是處子,這好像成了他一聲都抹不去的污點。
韓淩熙看着柳青澤慢慢向他靠近的頭顱任命的閉上雙眼,晶瑩的淚珠從韓淩熙緊閉的雙眼中滑落,預料的侮辱沒有發生,他只聽到一聲痛呼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消失的無影無終,韓淩熙聽到銀翹喊那人的名字,他沒有睜開眼睛任由着那個人抱着他回了客房。
柳青澤在被夏侯音打的那一刻內心說不出的放松,她仰躺在那片淩亂的草地上,久久沒有起來。出來尋找柳青澤的沈靖軒,站在她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女人,空洞而淡漠的聲音問道“值得麽?”
柳青澤許久才回答道“值得。”
值得什麽?讓韓淩熙這樣恨你,值得麽?值得,只有這樣他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為了燕國放棄韓淩熙值得麽?值得,那樣的血海深仇背負着衆多人的希望是她逃脫不了的這人,在其位謀其職,身為北燕皇女,從一生下來就注定了她的命。
為了這一切放棄自己值得麽?值得,這所有的一切遠比自己的悲喜更加重要。
沈靖軒呵呵的笑出聲來。
公子,這一切值得嗎?
值得,不是麽。
天空蔚藍一片,身處在塵世中的人大多身不由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