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長絕山傾華帝卿遇難,夏侯音心下不安,一路疾馳狂奔往回趕。韓淩熙似乎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僵硬的身軀有些發麻卻仍舊沒有打擾夏侯音。

将近一個時辰的策馬奔騰,夏侯音看着仍挺直腰杆的韓淩熙,擔心他受不住,雙臂收緊讓韓淩熙靠在自己懷裏,附在韓淩熙耳邊輕聲說道“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會兒,距離長絕山還有些時候。”

男子的體力本就沒有女子的體力那樣大,颠簸了一個時辰韓的淩熙早就疲憊不堪,如今又感到下腹有些下墜的疼痛,韓淩熙輕聲的“恩,”了一聲,便靠着夏侯音的身體閉目假寐,夏侯音只當他累的狠了,抽起馬鞭繼續一路前行。

那樣皇室特有的煙花,無疑是代表着寡居在長絕山頂的傾華帝卿遇到了危險,自從陛下提起當年的事情,夏侯音幾乎每天都會派落月帶着人埋伏在附近保護趙懷寧的安全,雖然他們之間并算不得有什麽深厚的感情,但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夏侯音卻不能無動于衷的看着傾華帝卿遭受劫難,或許她不得不承認是那麽點血脈親情在作怪。只是當年的事情,夏侯音卻始終無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由于前幾日夏侯音為了韓淩熙的事情親自來了長絕山,帝都城有些事還需要有人處理,夏侯音就派落月回帝都城調查關于蝕心的解藥。

原本等夏侯音回到帝都城,落月在帶着人趕回長絕山,這中間并不會出現什麽纰漏。

卻不想,在這個時候韓淩熙卻被人劫走,趙霜華的人遭到埋伏。

所有的人都跟着夏侯音去烏梁山寨去救韓淩熙,以至于長絕山空置,傾華帝卿落了單,誰也不曾想這樣出其不意的事情,竟是一出精彩的計謀。

到了此時,夏侯音也不禁稱贊一句,好一出調虎離山,好一個趙霜華。

這些天,連夏侯音都以為趙霜華不會對韓淩熙做些什麽,卻沒想到……

果然深處在皇家的人,每一個是簡單的人物。

夏侯音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手下卻更加心疼的抱緊了韓淩熙。

夏侯音看着自己懷裏睡得并不安穩的小人,他是否知道,他所信賴的未婚妻主正在毫無遺漏的算計着他。

大雪飄搖的深夜,即使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頭山帶着厚厚的棉帽,飛舞的雪花打在人的臉上還是冰涼。

這樣的夜晚,原本就容易讓人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塵封在心底的記憶卻在這一夜再次如潮水般湧入夏侯音的腦海,趙霜華的所作所為像極了前世的她,或許趙霜華還不自覺自己失去了多麽重要的東西,只是這一世的她絕不會放手。

我們擁抱着就能取暖,我們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間,遺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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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擁抱着就能取暖,我們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就要沉淪……

蕭紫炎看着夏侯音和落月兩個人美人在懷,應景的唱着。夏侯音也聽過這首歌,據說是落雪閣的寧溪姑娘新創的歌曲在帝都城風靡一時,寧溪姑娘的名號一時無兩。

夏侯音抱緊了懷裏的韓淩熙,如歌裏一樣,她想這是她喜歡的人,她一定會好好的珍惜。虛空一笑,低下頭來,扯了扯韓淩熙鬥篷上的帽子盡可能的為韓淩熙擋住外面所有的風雪,一路風馳電制,待看到不遠處長絕山上燈火通明的景象,夏侯音才松了口氣。

待到長絕山,先一步到達的落月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夏侯音看了看懷裏還未有任何清醒跡象的韓淩熙,把他安置在馬車裏才放心的上了長絕山。

夏侯音等人趕到長絕寺的時候,寺裏的僧人已經亂成一團。

夏侯音走到長絕寺的後院的時候,才發現那在山下看到的通天火光源之何處,整個後山都沉寂在一片大火之中,鮮紅跳躍的火苗已經看不到樓閣原來的模樣,仰躺在竹林裏暗衛們的屍首還未還未來得及處理。

落月站在一旁回禀所查到的東西“屬下已經問了長絕寺裏的一些僧人,在主子走後的一個時辰內有僧人聽到了後山的打鬥聲,帶他們帶人感到的時候後山的小院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還有剛才屬下查看了帝卿殿下所帶的二十一名侍衛無一生還。”

夏侯音走向一旁監看屍體的蕭紫炎“你有什麽發現。”

“這些人有三分之二的人面目沉靜,是被人偷襲致死,死因與上個月三位大人的死因大致相同,可見這次來的人是傾華帝卿熟悉的人,要不然以宮廷暗衛的警覺性,絕不會那麽輕易的被人偷襲致死。”

蕭紫炎看向身旁面色沉重的夏侯音一時間不知道怎樣安慰她,縱然阿音與傾華帝卿感情不好,但再怎麽說他也是阿音在這世上唯二的親人之一,拙劣的說道“那個,阿音你別難過,她們不還沒找到帝卿的屍體麽。”

夏侯音的思緒卻全然沒在這個上面,只是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是趙霜華親自來的?”

蕭紫炎一聽也嚴肅的思考整件事情“這也不一定,也許是永安王身邊得力的侍衛以永安王的名義前來。這裏雖有打鬥的痕跡,卻并不激烈,以我推測帝卿可能有意讓人進來。”

大雪紛紛揚揚的吓着,似乎仍擋不住熊熊燃起的大火。

夏侯音看着飛舞的雪花男男自語“是麽,有意尋死,呵。這又有什麽意義呢!”她突然想到那個死去了很多年的女人臨死之前說的話“阿音,不要恨他,不要為難他……”

一邊的落月又跑回來,把撿到的東西交給夏侯音“屬下在打鬥的地方發現了這個。”

瑩白清透的玉佩,這樣熟悉的花紋不用看夏侯音都知道這是誰的東西,遞給一旁的蕭紫炎“你看看這是什麽。”

“勇毅侯……”蕭紫炎驚得喊出聲來,帶看了看四周忙亂的人影才小聲說道“夏侯瑾,你是說,帝卿殿下此時沒事。”

夏侯音雖松了一口氣,面上依舊的沉重的樣子,以免有心人發現些什麽“落月,你在這裏處理帝卿的事情,紫炎咱們走。”

……

燈火昏暗的永安王府,趙霜華無力的靠在床榻上,醉心一邊為趙霜華用功療傷,一邊心疼的說道“不過是一場計謀,殿下又何必以身試險。”

朦胧中漸漸轉醒的趙霜華,帶看清眼前的醉心,抓住醉心的雙手忙問道“淩熙,韓淩熙怎麽樣了。”

寂靜的深夜,站在一旁陰暗中的宋夏,看着面前的醉心痛苦的模樣,也許沒什麽比這個更傷人。

這次醉心帶人刺殺傾華帝卿,雖回來就換了衣衫,宋夏知道他的左肩也受了很重的傷。

“韓,韓公子當然沒事,屬下已經派人去跟着韓淩熙等人,想必此時他們已經回到了定遠侯府把。”醉心強忍着撤出一抹淡淡的笑,說話的尾音唯有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微弱的燭光照耀下,醉心的左肩的傷口卻已然裂開,殷紅的鮮血侵透了單薄的衣衫,卻因為是紅色的布料讓人很難察覺。

也許在最初的時候,他喜歡穿紅色的衣裳只是為了在多次任務完成時不讓她那麽擔心,那個時候的她孤立無援身重劇毒,朝臣罷免太女的折子滿天飛,雖然生活極其艱難,在醉心的心裏卻是無比的幸福。

只是現在再也不會了吧,醉心慘淡一笑。

“解憂這個名字還是不錯的,你雖國破家亡,我是不會強迫你該名字的。”

“不,殿下,屬下更喜歡醉心這個名字。”

“為君醉心,好,就随你。”

想起那段日子,想必是回不去了吧。

聽到醉心如此說,趙霜華才放下心來。之後又問起長絕山的事情,醉心卻起身跪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

“哦?趙懷寧沒死?”趙霜華眼中生出幾許陰狠的神色,或許在她心中,如果當年這件事沒有趙懷寧的漠視她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步田地。

“這倒不是,屬下在與趙懷寧的暗衛打鬥中,無意間闖來一位武藝高強的黑衣人,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屬下所帶侍衛被此人殺的所剩無幾。屬下雖未親手殺死趙懷寧,不過趙懷寧也身受重傷,那黑衣人一心想帶趙懷寧離開,趙懷寧卻是一副一心赴死的姿态,之後糾結不成,那黑衣人已經放了皇室煙火,屬下自知不敵便擅自下令回來複命,回來的時候屬下已經把他們困在山中樓閣之中,且放了大火,趙懷寧生死屬下不敢确定。”

“武功高強之人,呵,這些年你們可查到夏侯瑾的消息?”趙霜華突然想到那個,消失了将近三年的人。

醉心恍然大悟“殿下說是勇毅侯夏侯瑾!關于夏侯瑾的消息有探子說曾在十多天以前在長絕山附近看到過夏侯瑾的身影,當時屬下沒怎麽在意,如今想來那黑衣女子的身影卻确實有些像夏侯瑾。”

“你剛才說趙懷寧一心赴死?寵慣三朝的傾華帝卿殿下也有心如死灰的時候。真是想不到啊。”

“正是,屬下去見趙懷寧的時候,他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今日仿若事情,若不是他身旁伺候的奴才驚動了埋伏在附近的暗衛趙懷寧早就必死無疑。”醉心跪在地上回憶着之前的事情說道。

趙霜華看了一眼陰影處的宋夏,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醉心,傷口處鮮紅的血液已經流到了地上“辦事不利,杖責五十,念在你多年盡心盡力的份上,去外面跪一個時辰吧。”說完,趙霜華再不想看跪在地上的醉心的表情,仰躺下來,就要歇息的樣子。

醉心跪在地上雙手強撐起自己的身子,看着似乎已經睡去的趙霜華,久久才說道“屬下遵命。”

直到快走到門前醉心才失落的說道“殿下實在不必這個樣子,醉心明白,也從不強求什麽,醉心只是想好好地陪着殿下而已。”

冰冷的大雪中少年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跪在房前,趙霜華看着頭頂天青色的羅帳久久不能安眠。

……

第二日天剛剛亮,下了一夜的雪仍沒有要停的樣子。整個定遠侯府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碧落閣的廂房內,睡了一夜的韓淩熙仍是面色蒼白,昨日伺候韓淩熙的李叔是定遠侯府的老人,在玉書玉棋都嫁到別的地方的時候就一直主持着定遠侯府的事情,為夏侯音管家。

一大清早,李叔吩咐廚房裏熬一些紅糖水,剛回來就看到夏侯音一臉擔憂的樣子,以為小郡王雖已經十j□j了卻因為多年在外學藝并不懂男女之事,忙安慰道“男子每個月都這樣,想必是昨夜累狠了,又受了些風寒韓公子才睡久了些。主子不必擔心。”

夏侯音看了看睡夢中仍是蒼白臉色的韓淩熙,仍是放不下心來,吩咐道一旁的李叔道“李叔你去我房裏把蕭紫炎喊起來,讓她速度來這裏為韓公子診斷一下。”

李叔連連稱是,心想這小公子可真有福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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