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8
何庭夕是在午餐時間抽空回來的, 不想當他回來, 卻見Zeoy在水吧裏,幾個男員工正在圍着她搭讪。見此, 何庭夕不自覺地搓動手指, 臉色看起來十分暗沉,然後他帶着這樣的表情走了過去,直接摟住Zeoy的肩膀, 像是宣誓主權一樣開口說:“你們這麽閑麽,這麽對我的女人感興趣麽?”
他不容他們開口解釋, 又緊接着說“我聲明一下!離她遠點!不要靠近她!不要打她的主意!不要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讓她的樣子出現在你們的想象裏!否則就不要再出現在這裏!!!”
幾個人見此, 結巴的結巴, 流汗的流汗, 但他們皆陸續地應了聲,後很快便離開了。或者說是躲避式逃離。
“你回來了?”Zeoy問,但其實心裏卻是有些被驚到了。
“嗯,我回來了。”何庭夕撅着嘴看向Zeoy。
“你怎麽了?”
“我就知道, 你适合養在家裏,你看,這麽的招蜂引蝶。”
“他們啊, 沒什麽的, 可能就是好奇。”
“那你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奇,那意味着什麽麽?”
Zeoy搖了搖頭。
反正我是因為對你的好奇,才為了你放棄了整片森林。
“走吧,吃飯去吧。”何庭夕說着拉起Zeoy的手, 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附近的一家面館,這又是Zeoy的提議,她還是想吃面。只是這家不用排隊點餐,而是服務員到桌前服務。可Zeoy沒想到,她剛坐下來,就在這裏看到了昨天的那個男人,就是那個被人追殺的男人,他就坐在靠窗的角落裏,吃面。
他居然也在這?Zeoy感到驚訝極了。
Zeoy注意到他今天穿着寬松的棉衣,應該裏面的傷口被纏上紗布了,所以一般的衣服穿不進去,才穿成這樣,Zeoy想。而且他看起來臉色不好,但胃口很好,大口大口地吃面,可見這裏的面也應該很好吃。
“那個,庭夕,我見到個人了,我去打聲招呼。”Zeoy說着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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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人?”何庭夕一邊問,一邊随着Zeoy見到了那個人……
Zeoy坐到那個男人的對面,有些驚喜地說:“是你啊,你還記得我麽?昨天,你被人砍……”
Zeoy說的話剛好被路過的一男一女聽見,那兩個人聽此即刻躲閃開,像是躲瘟疫一樣。
那個男人見此,臉沉了下來,然後眼睛慢慢地擡起,很兇惡的樣子,Zeoy見此吓得身子不禁退後。
“你怎麽回事,吃個飯都不讓我吃消停是不是!”男人用他的一口煙腔,瞪着Zeoy說。
Zeoy吓得怯聲說:“不,不是,我就是想問你叫什麽名字,還……還有那首歌叫什麽名字?”
男人瞥了她一眼,繼續禿嚕面條,好像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這個時候,何庭夕的電話打來,Zeoy看過去,知道自己該回去了,便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Zeoy落寞地坐下,何庭夕問:“他就是你昨天救的那個男人?”
Zeoy點了點頭,她一點也不驚訝何庭夕會猜出來。
“那種人很危險,以後見到也不要說話。”何庭夕很認真地說。
“知道了。”Zeoy漫不經心地回答。
兩人飯吃到一半,何庭夕接到一個線人的電話,說是尚城科技大學,就是上午何庭夕去過的學校,有家長來吵鬧,說是女兒已經幾天沒有音訊了,要學校給個交代。
聽此,何庭夕即刻放下筷子,回話說:“我馬上就過去。”
“有線索了?”Zeoy問。
何庭夕點了點頭,一副迫不及待想要趕過去的樣子。
“哦,那我吃飽了,咱們這就走吧。”Zeoy說着也放下了筷子,并拿起桌上的手機。
何庭夕從座位上起身,朝門口走去。Zeoy跟在何庭夕身後,離開前忍不住又去看那個男人,卻發現座位已經空,服務員正在收拾桌子。
他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Zeoy想。
“最近兩個案子怎麽都能和大學扯上關系?”尚城科技大學門口,Zeoy從車上下來說。
何庭夕将車門鎖上,然後邊走邊說:“學歷并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品質,一個人的品質在很大一部分還是取決于原生家庭教育。在大學這樣的一個群體裏,同樣有其人員的複雜性,那就是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家庭。這就意味着每個人雖然成績都差不多,但除了這些,什麽經濟條件 相貌長相 道德品質 身體素質都是參差不齊的。但這其中,我認為最要引以為重視的是價值觀的規整。”
“是這樣的沒錯,但規整起來卻很難。你不是總說,攻克己心,強如攻城麽。”
“那是《聖經》上的話。”
“我覺得就是那個樣子,改變一個人要比攻城難。”
他們說着,已經進入了校園。線人告訴何庭夕,目前家長是在校長辦公室裏。何庭夕便打算去那裏造訪。
校長辦公室是在辦公大樓的三樓,何庭夕和Zeoy走到二樓就聽到了吵鬧的聲音。兩人互看了一下,然後繼續往上走。
當二人走到門口,見幾個看起來像是教職員工的人正在圍着聽熱鬧,但他們見有人來了,便散去了。兩人走了過去,裏面依舊有女人的哭喊聲,何庭夕等這哭喊聲弱些的時候,敲了敲門。
“請進。”裏面的一個男人說。
何庭夕推門而入,校長看向他覺得眼熟,但腦袋現在一片混沌的他一時間什麽也想不起來,便問道:“你是?”
何庭夕走上前,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刑警一隊特聘的犯罪心理側寫師,我是何庭夕,這是我的助理Zeoy。”
聽到何庭夕的介紹,看起來年紀中年,頭發茂密的男校長即刻恍然。然後他激動地不禁手來回指着,并看向旁邊應該是秘書 主任之類的男人,激動說:“何庭夕啊,咱們市最有名的心理專家。”他說着,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急忙上前伸出手,“久仰久仰,你的到來真是如及時雨啊。不過,這事是怎麽驚動刑警隊的?”想到這,他有些不好的念頭,但他止住沒有說。
事實上,他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家長向他要人,可學校這麽多人,他連失蹤的女學生是誰都不知道。而目前他只知道對方是英語系大二的學生,叫李淼。
何庭夕握手後,沒有向這名校長多做解釋,而是朝看似學生家長模樣的幾個人而去。兩女一男,應該是失蹤學生的父母親人,何庭夕想。
何庭夕走過去,直接說:“能告訴我你們女兒的一些情況麽?”
在黑色沙發上坐着的,位置在中間的女人應該是失蹤女學生的母親,她滿臉是淚,此刻卻定睛地看向何庭夕,依然帶着憤怒和含怨。身旁的男人聽到剛剛校長和他之間的對話,雖然心裏越發不安生,卻推了推那個女人,示意她可以信任面前這個男人。
如此,何庭夕和Zeoy分別坐在了單人沙發座上,并且Zeoy已經準備好了錄音。“我女兒,我女兒她已經一個星期多沒有和我們聯系了。我和她爸不停地的打電話,可是……可是先是沒人接,後來就又是關機。我們是外地的,家裏還有老人,後來安頓好了家裏,就趕來了。卻沒想到……沒想到,學校也沒人。”那個女人說着,哭的更是撕心裂肺了。
一旁的的女人一邊用手撫摸那名母親的背,一邊問道:“剛剛聽說你是警隊的人,是不是……是不是李淼她,已經……”她說着,也已經泣不成聲。何庭夕後來知道,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是李淼的小姨。
何庭夕和Zeoy互相看了看對方,他們心裏想的一樣,皆認為他們死去的女兒或許就是那最後一名死者。
校長一直站在一旁,想開口,可他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麽,現在都是遭人恨的,畢竟學校是有責任的,所以他一直在旁沒有說話。
何庭夕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能介紹下你們的女兒情況麽?比如她的喜好習慣,喜歡吃什麽也可以,只要你們想到的都可以告訴我。”何庭夕沒有直接要照片,他怕那樣的話對方會更加激動。
是那位父親開的口:“我女兒……她……他很懂事,從小我們就送她學鋼琴,學舞蹈,她很乖也很孝順,她……她怎麽會失蹤呢?”說完,那名父親抱着頭,流露出十分痛苦的樣子。
那母親漸漸地擡起頭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同志,你告訴我,我那孩子是不是兇多吉少了?我……是死是活,給我個說法啊,我……”說着,她撲到丈夫的懷裏,失聲痛哭了起來。
“現在都還沒有定論。”他有些虛心地說,然後看向那名父親,請求道,“您妻子有些激動,不如我們單獨聊聊。”
那個父親思襯了片刻後,同意了。
留下兩個女人後,幾個人包括校長和他的秘書,幾個人來到旁邊的會議室。這是個能容納二十多人的會議室,紅棕色的桌子,看起來年過三十的秘書勤快地将椅子抽出來,按照面對面坐着的方式擺放了兩排。
如此,何庭夕和校長還有Zeoy坐在一排,秘書作為安慰的角色坐在那名父親的身旁。在這之前,何庭夕已經收到戴建國方面的信息,說是在失蹤人口中查到了一名失蹤的女大學生,就是這名叫李淼的女大學生,這是校方導員在四天前報案的。
何庭夕直接開口說:“請問,您的家庭條件如何?您給您女兒每個月的生活費是多少?”他雖然問的直接,但語氣很輕,很溫婉。
說起這個,這名父親顯的有些慚愧,他低頭說:“這些年是委屈了這孩子……我母親就是淼兒的奶奶前年得了癌症,每個月看護加上醫藥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我和淼兒的媽媽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收入都不高,所以每個月給這孩子的生活費,就……就不到兩千塊錢。可這孩子懂事,知道家裏有難處,大二的時候就說她可以勤工儉學,不用家裏給生活費了。”父親說着,又落下了兩行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