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葉家宅444號04

第一個到葉家宅444號探險直播的人據說是瘋了, 但其實已經治好。只不過是瘋了兩年左右,才逐漸清醒過來。陳陽他們就是要去看望這個人, 他住在一棟老式居民樓裏, 孤身一人獨居。

當陳陽按響門鈴的時候,有個瘦弱的男人前來開門。站在門口,那個瘦弱男人問他們:“找誰?”

“何濤。”

“我就是。找我有什麽事?”

陳陽和度朔對視一眼後, 朝何濤說道:“我們是來詢問有關葉家宅444號的事情。”

何濤沉默而陰沉的盯着他們看半晌,就在陳陽以為他會甩上門的時候退後一步,讓出空位:“進來吧。”

陳陽兩人走進去,何濤在身後關上門,無視兩人直接坐在沙發上。房間很陰暗, 桌子上堆滿泡面,電腦放着老舊的影視劇。陳陽還注意到房間的角落貼了靈符, 牆角還請了一尊關聖帝君像。

良久, 何濤開口:“我勸你們,別好奇、別貪玩,別去葉家宅444號。不要冒犯那些東西,就算你們不信鬼神, 也要敬畏這些未知的東西。”

陳陽單刀直入:“你在葉家宅444號遇見了什麽?”

何濤想起當時的事情,麻木的臉上出現一絲波動,是絕望和恐懼。他死死的盯着陳陽:“不想死,你們就別去!別去!!”

他的情緒不穩定, 隐隐有些癫狂。似乎在療養院裏的兩年沒能讓他徹底恢複過來,遇到刺激他的事情還是會讓他情緒不穩。

陳陽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來詢問他線索是否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只是不來,又恐怕會錯過線索導致更多人死去。于是他等何濤恢複平靜後才說道:“有個大學生,學你當年跑去葉家宅直播探險,死了。”

何濤渾身一僵:“怎麽死的?”

“你覺得是什麽死法?”

何濤直勾勾盯着桌面,脫口而出四個字:“縱目之刑。”

他果然知道些什麽。但令陳陽感到不解的是,何濤從何得知縱目之刑?畢竟當年直播探險之事,沒有鬧出人命。唯一鬧出的頗具靈異色彩的事情也只是當年直播到一半的時候,屏幕陡然黑下來。其他人尖叫,何濤發瘋而已。

何濤冷笑:“你是不是覺得那次直播我們沒有傷亡?”

陳陽:“什麽意思?”

“那次一共是去七個人。”何濤笑容變得像在哭:“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活下來。”

陳陽瞳孔緊縮:“死了六個人,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沒有啊。全都人間蒸發了一樣,死去的六個人,被一天天的抹去曾經生活過的痕跡。連他們的父母都不記得,誰還會記得他們的死亡?”何濤面露悲傷:“只有我記得。”

他起身,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張照片。照片是在白天拍攝,身後是一棟開起來頗為老舊的兩層樓建築。照片中一共有七個人,全是年輕的大學生。

“這是劉小軍,這是麥蓉,她說話挺不好聽,但其實很講義氣。這是柴明……”何濤一一點出照片裏六個人的姓名,頗為傷感:“現在只有我記得他們,每次當我提及他們的時候,別人都會以為我是神經病幻想症發作。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這樣的。他們的确存在,只是別人都不記得了,只有參與葉家宅444號的我還記得。”

“到底怎麽回事?他們都是因為葉家宅444號才出事的嗎?”

何濤回憶兩年前的那個晚上,記憶尤深,恐懼感仍舊深入骨髓。他一一細述當晚的事情,便是連陳陽都覺得可怕,大概這讓他想起了十六歲之前,被鬼怪侵擾的可怕。

何濤之前的協會是要做一個拍攝項目,但是要拍攝什麽卻都定不下來。于是有人提議拍遍申市的十大恐怖傳說,通過直播的方式傳到網絡上。

衆人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尤其是當他們直播完一個恐怖項目後發現粉絲數急劇上增。他們的人氣随着直播那些有鬧鬼傳聞的地方而逐漸上升。當申市十大恐怖傳說快要直播完的時候,輪到葉家宅444號。

當時何濤他們還在取笑,怎麽這個葉家宅444號位列申市十大恐怖傳說卻那麽沒有存在感?估計沒什麽爆點,要不要制造點恐怖效果?

于是他們在葉家宅444號的一個據說曾經死過人的房間裏直播招鬼游戲,當然沒有招出什麽東西來。随意散開之後,七個人也分散了,何濤仍舊在樓下的房間一邊直播一邊介紹關于葉家宅444號的三起滅門慘案。然後他就聽到同伴們的慘叫,接下來就是噩夢的開始。

何濤痛苦的掩面:“我在樓下,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麽。當我要離開房間去看看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陡然察覺頭頂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拿着手機照明一點點照過去,赫然發現就在我的頭頂上,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正盯着我。五官幾乎空白,額頭有一只縱目。”

何濤當時簡直被吓瘋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那麽久,頭頂上都有一只東西在觀察他。他就恐懼得肝膽欲裂,連滾帶爬逃出房間卻發現自己的同學一個個死得格外凄慘。

麥蓉其中一只眼睛被盯上一個木樁子,長長的、凸出來的木樁子像一顆畸形的眼睛。她滿臉都是血,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把将何濤推到櫃子裏,跟他說:“別出聲,別出來。你沒有觸犯……你不會有事。”

接着就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臉上是恐怖的青銅面具。抓住麥蓉,将她按在地上,一手拿木樁子,另一手拿着錘子,一點一點的把木樁釘進麥蓉的另一只眼睛。

麥蓉凄慘的尖叫,痛苦的掙紮,最後仍死了。面朝北方跪下去,兩只眼睛處血流如注,兩個木樁子如同畸形的眼睛。

何濤吓得直翻白眼,當那個高大的身影離開後,他從櫃子裏出來找到死法一模一樣的同伴,然後跑出葉家宅444號打電話求救。再回來的時候,只有滿地的血液,沒有任何一具關于他的同伴的屍首。

警察來了,一開始認定他為兇手。之後又診斷為患有精神病幻想症,再後來,他們都忘記麥蓉他們幾個人,并認定當時只有何濤一個人進入葉家宅444號。

何濤被送進療養院兩年,兩年後出來,精神頹靡,但仍舊查閱了很多關于葉家宅444號以及麥蓉等人的死法。

“那是三眼鬼族中對于冒犯縱目神之人的刑罰,三眼鬼族也自稱縱目族,對眼睛有着異常的崇拜。他們長着三只眼睛,喜愛佩戴縱目青銅面具。”

陳陽:“你确定他們都長着三只眼睛?”

他記得度朔說過,陽間沒有天生的三只眼。沒有天生,在他看來,以為會是額飾之類的東西。某些巫教、巫師會在額頭上貼着眼睛圖案的額飾,或是畫上一只眼睛,以示為天眼。

“縱目人的确有三只眼睛,只是他們很少出現在人前,一直遠離人群幽居起來。有些史書中有記載,而在最近的史書中記載光緒三十年,有人在錦城見過二十幾個人擁有三只眼。第三只眼并非天生,而是制造出來的天眼。”

何濤又拿來許多資料,擺在陳陽面前。陳陽拿起來看,翻到關于縱目人三只眼的資料那裏,上面記載了縱目人第三只眼的由來。

原來縱目人對于眼睛極其崇拜,因此他們會在族人年幼的時候在他們額頭割開一個孔,把一顆黑珠放在裏面。天長日久,額頭裂開一道肉縫,黑珠含在肉縫裏,看起來就像是縱立着一只眼睛。

陳陽翻過這一頁,下一頁的資料是關于葉家宅444號的來歷。葉家宅444號第一樁慘案發生時間在七、八十年前,死者為一家四口。

根據周圍居民口供,得知死者男主人姓葉,一家人格外信教。信的還是當時民間頗有勢力的羅祖教,按照如今的觀點來看,就是一個邪教。

羅祖教創建于明嘉靖年間,信奉無為而治,是明清時候非常重要的民間教派。著名的白蓮教就是以羅祖教為道教祖師,信奉羅祖的無為而治。且羅祖教供奉無生老母,這是個由自己教派創造出來的神靈形象,被視為至高無上的女神,并認為她就是創世主、救世主。

後來被正統佛教駁斥為邪教。

葉家宅444號第一任男主人一家四口就全都是羅祖教教徒,一開始他們被殺就被定義為教徒與教派內部矛盾。之後此案不了了之。

葉家宅444號第二單滅門慘案和第三單滅門慘案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一家人全都是羅祖教教徒。

“羅祖教跟三眼鬼族又有什麽關系?”陳陽不解,一個信奉無為而治的邪教怎麽會因為別人冒犯縱目神就施以三眼鬼族的刑罰。

度朔從陳陽手中接過他手裏的資料,翻了幾頁後說道:“羅祖教自己創造教義、神靈,個別教衆比較極端,排除和否定其他教派從而冒犯縱目神遭到報複也有可能。”

陳陽根據羅祖教某些地方教衆的極端行為以及該教派曲解過度的教義,倒也覺得度朔這個說法更可靠。後面入住葉家宅444號的兩家人也都是羅祖教教衆,否定縱目神遭來報複确實有可能。

如果以上假設成立,那麽現在需要知道,施行懲罰的人到底是不是三眼鬼族。換句話說,當初襲擊何濤頭戴青銅面具的高大身影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被他殺死的人,在陽間的所有痕跡全被抹除?

何濤:“這就是我全部查到的,至于戴青銅面具的高大怪物我查不出來。完全沒有資料,但我知道,他還躲在葉家宅444號。”

“你知道被殺死的人是怎麽冒犯縱目神的嗎?”

“亵渎、辱罵、不敬。”

“太籠統。”陳陽搖搖頭:“總不至于莫名其妙就出現亵渎縱目神的行徑,除非……你沒有上過二樓,你的同伴去過二樓對嗎?”

何濤遲疑着點頭。

陳陽表示他知道了。然後起身和度朔離開,下樓的時候仍舊是走樓梯。度朔開着手機照明燈,給陳陽照亮腳下的樓梯,聽着他講述自己的疑惑。

猛然,樓頂上傳來沉悶的響聲,随後就是一聲聲巨響。陳陽一頓,自己掏出手機打開照明燈飛速跑上樓:“我上去看看。”

陳陽速度飛快,踏上樓道後發現整個樓道陷入異常詭谲的安靜。所有門扉都緊閉着,像被隔離于異空間。他一腳踹開何濤的門,房間裏一片淩亂。

聲音從何濤卧室裏傳來,陳陽跑到門口,卻見一具扭曲的女人身體攀爬在天花板上,長長的頭發将何濤緊緊纏繞住,兩只手很長,分別拿着木樁和錘子對着何濤的眼睛正要錘下去。

陳陽解開手腕上的紅繩子朝天花板上的女人甩過去,那女人吃痛,便松開了何濤。轉而怨毒的盯着陳陽,猛然張開嘴巴,像蛇一樣的嘴巴以及蛇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

長發似有生命一般朝陳陽爬過來,企圖纏住他的腳腕。陳陽躲開長發,跑到裏面抓起何濤将他推出卧室,而後踩在椅子上手腳靈活的跳到衣櫃櫃頂,轉身将纏着銅錢一端的紅繩抛向天花板上的女人。

趁那女人轉移頭部的時候,紅繩纏上女人的頸部,繞了幾圈。眼前一戳頭發朝臉部襲擊而來,陳陽一個後空翻落地,那頭發戳穿牆壁。陳陽瞥了一眼,便拉着紅繩子朝卧室門口跑。

長發女人掙脫不開紅繩,再加上紅繩一端的銅錢緊緊貼住她的脖子,上面沾有的陽氣燙灼着她的皮膚。讓她痛苦不已,不斷發出‘嘶嘶’的聲音。

陳陽跑出去,長發女人索性順着力道沖向陳陽,長發鋪天蓋地的充滿整個房子。長發女人陡然出現在陳陽面前,幾乎臉部貼着臉部。

何濤吃力的站起,見狀大喊:“別盯着她的第三只眼睛。”

然而也遲了,陳陽正面對上長發女人的第三只眼睛。長發女人五官都很小,不仔細看幾乎要以為她五官空白,只是一個大白面團子。然而第三只眼睛卻是正常人偏大一點的樣子,之前是緊閉着,如今突然睜開。

陳陽神智出現一瞬間的恍惚,再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埋頭于度朔的胸膛裏。他晃了晃腦袋,終于清醒,從度朔懷裏冒出頭來找長發女人。

發現長發女人縮在牆角,全身被鐵鏈捆綁起來。鐵鏈還在不斷縮緊,幾乎将長發女人的身體捆得扭曲,卻沒有聽到她身體裏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

從剛才她拉長的雙手可以得知,女人全身都沒有骨骼——不,或許頭部還有骨骼。

陳陽站定後說道:“度哥,先把她放開,我想問她幾個問題。”邊說邊擡頭,看到度朔陰冷恐怖的表情,吓得他立刻噤聲。

“度、度哥?”

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度朔好像生氣了。

度朔淡淡的瞥了陳陽一眼,把他拉到身後,自己向前走一步。“有沒有刀?”

何濤愣了一下:“只有西瓜刀和菜刀。”

“拿來。”

不知為何,何濤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度朔更為可怕。實際上剛剛和陳陽見面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注意到度朔這個人。明明度朔相貌和氣勢更為出色,但就仿佛有一層霧籠罩住他。

除非度朔自己願意被人注意到,否則旁人會無所察覺的忽略他。

何濤不知道度朔要菜刀還是西瓜刀,幹脆兩把都遞到他面前。度朔随手挑了把西瓜刀便向長發女人走過去,走了幾步駐足,回頭看向陳陽:“站着別動。”

陳陽乖乖的:“哦。”

度哥生氣了,他得表現乖巧點。

何濤走到陳陽身邊說道:“剛剛你很危險,差點就被釘穿眼睛。幸好你同伴趕來及時。”

陳陽垂眸,心裏把度朔生氣的級別程度往上拉到阈值最高。要好好哄才行了。

長發見到度朔過來,驚恐畏懼的後退。度朔一腳踩在長發女的頭頂上,撥開她背部上的頭發,擡起西瓜刀面無表情且毫不手軟的砍下去。

陳陽和何濤伸長了脖子偷偷看,恰好看到撥開頭發的長發女的背部。驚恐的發現長發女的背部極為畸形,上面長着一顆顆瘤子,仔細一瞧竟發現那些瘤子是一顆顆的人頭。那些人頭還在發出痛苦的呻吟。

何濤面色慘白,他現在才知道之前聽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什麽。他原本以為是長發女爬過的聲音,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長發女背部的人頭的呻吟聲。

那個場景實在太惡心了。何濤沒忍住幹嘔幾聲,撇開目光不想再看。那邊廂,度朔已經砍下長發女背後的瘤子,每砍下一個,長發女就發出極為凄厲的慘叫。但她卻不敢掙紮,只能一邊慘叫一邊被砍掉瘤子直到煙消雲散。

何濤見陳陽面色如常,佩服不已。陳陽擺手表示這陣仗沒什麽,以前見過更惡心的。何濤更是敬佩不已,他詢問:“那長發女到底是什麽東西?”

“女怨。”

“啊?”

“俗言道:癡男怨女。因情愛而死的男人、女人,怨氣都很重。女怨就是女人因情愛而死,死前極為痛苦,因而産生強大的怨氣彙聚而成。成形後的女怨喜愛吃屍體,尤其是因恐懼而死的屍體,因為怨氣很重。”陳陽解釋道:“我猜測,你同伴的屍體、以及另外住進葉家宅444號卻死亡的兩家人的屍體不翼而飛,應該就是被女怨吃了。”

提及同伴,何濤神色黯然。

見狀,陳陽說道:“想要殺死女怨,就要砍掉她身上的人頭瘤子。那些人頭瘤子都是被她吃掉的屍體的魂魄,只要砍下來,魂魄就能脫離,可以輪回。”

何濤:“麥蓉他們還可以投胎是嗎?”

“是。”

“我可以……見見他們嗎?”

陳陽沒說什麽,只點點頭。

度朔扔掉西瓜刀,回身朝陳陽走過去。

陳陽向前走幾步,頓住,看了看度朔兩手。很好,沒有血跡。于是很快樂的撲到度朔懷裏,“度哥,幸好你在我身邊。”

度朔攬住陳陽,笑了一聲後輕聲說道:“說好話也沒用。我教你的全都忘了?明知道第三只眼睛有問題,臨場對戰的時候卻沒有考慮到。回去後,好好反省。”

陳陽見說好話都沒用,就乖乖依偎進度朔懷裏不說話。暗自期待度朔能趕緊消氣,最好回去後就不記得了。

另一邊,何濤見到了他昔日的同伴,哭得泣不成聲。他感到很抱歉,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還活着。他也知道,其實如果不是死去的同伴拖着長發女,剛剛早就被長發女殺了。怎麽可能等得到陳陽他們來救?

何濤的同伴靜靜的看着他,沒說原諒也沒說安慰的話。只是微笑以對,然後上前擁抱他就離開了。

房間恢複安靜,何濤擡頭問陳陽:“他們會去投胎嗎?”

陳陽也不能說即使進入地府也不一定能投胎輪回,不過對方的同伴也并非大奸大惡之人,應也是能投胎輪回的。于是點頭并說道:“你可以為他們祈福積德。”

何濤點頭:“我會!”

陳陽:“葉家宅444號的事情,你就忘了吧。重新開始生活。”

何濤點頭,掩面哽咽。

陳陽和度朔離開,這回倒是順利。只不過度朔一路沉默,表情冷漠,顯然氣還沒消。陳陽擡頭,盯着度朔的側臉看了半晌才軟軟的說道:“度哥,我錯了。”

度朔應了聲:“嗯。”

“度哥,我不是沒有考慮到。只是因為想到你在我身邊,所以就不怕。”

度朔不說話,這就代表陳陽還有機會說服他,讓他消氣。

“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是真的不會掉以輕心。度哥,你在我才會感到安全,真的。”陳陽踮腳親了親度朔的下巴,真誠又讨好的說:“信我,老公。”

度朔微微眯眼,摟着陳陽肩膀的手改成了摩挲他的脖子。

跟度朔夫夫六載,陳陽知道這是度朔心情好的表現。因為度朔愛聽陳陽叫他‘老公’,陳陽覺得太羞恥,從不主動叫。

“再叫一次。”

“老公。”

度朔眯眼,唇角微勾:“回去後,好好反省。”

“還氣呢?”

“術法鞏固一遍,檢讨書就不用寫了。”

“……哦。”

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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