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貓殺03

大胖黑貓嚎出尖利的聲音後, 小坡下所有拜月貓齊刷刷轉頭,綠瑩瑩的眼睛在黑暗中尤為明顯。一動不動, 直勾勾的盯着陳陽和毛小莉兩人。

貓不怕人, 何況懂得拜月開些許靈性的貓。毛小莉被盯得有些怕,往陳陽那邊靠近低語:“陳哥,我被貓眼盯着瘆得慌。要不, 先撤?”

陳陽往前走一步,底下的貓齊刷刷轉動眼珠子。想了想,他把手電筒投到貓群中,然後聽到大胖黑貓一聲呼嚕喵叫,底下群貓四下逃散。眨眼便把蹤影隐匿林間, 只留下正前方的大胖黑貓。

大胖黑貓蹲坐前面,鴛鴦雙目和陳陽對視, 毫無畏懼。甚至能讓人感覺到它淡定的情緒, 頗為詭谲怪異之感。毛小莉跟随陳陽步伐,走近認出大胖黑貓,于是驚呼:“大胖!?”

大胖黑貓甩甩尾巴,瞥了眼毛小莉, 一張胖臉上居然能夠看出不屑高傲的表情。陳陽回頭問毛小莉:“你認識?”

“認識。”毛小莉點頭,頗為複雜:“這是學校的網紅貓,大胖。因為體重超過四十斤,每天三餐飯點一到準時出現在北區食堂門口等投喂。什麽都吃, 從不得病,吃完就走還不給摸。特別高冷, 別人敢摸它就冷冷一個蔑視眼神逼退對方,集噸位、懶惰、高冷、神秘、拔吊無情于一身而走紅網絡。”頓了頓,補充:“追随者無數。”

她就不明白貓中胖子怎麽就還有那麽多腦殘粉!

大胖黑貓瞟了眼毛小莉,十分淡然的甩甩尾巴,低頭舔毛。陳陽蹲在它面前,摸着下巴觀看半晌後說道:“你是拜月成精,還是貓鬼拜月?”

大胖黑貓不為所動,擡起右後腿繼續舔毛。陳陽看了眼,驚訝道:“還沒絕育?”聞言,大胖黑貓終于僵硬,雖然從它四十斤重的噸位、軟膩的肥肉圈中看不出來。

陳陽低笑,從背包裏拿出一盒炸小魚幹,拆開飯盒蓋子,小魚幹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毛小莉蹲下來驚訝的說道:“陳哥,你還帶了炸小魚幹?”邊說邊伸手拿了條咬一口,外酥裏嫩,好吃。

陳陽:“聽到你說學校發生的事情就猜到你要來學校,所以吃完飯後我去買了袋小魚幹回來炸。正好派上用場。”

聞言,毛小莉叼着小魚幹斜眼瞥陳陽,他仿佛忘記之前的推辭。“陳哥,你該不會是聽到我說荔園有很多貓,就提前炸好小魚幹準備偷偷來吧?如果我沒有邀請你,你也會偷偷來吧。”

“瞎說。順便而已。”陳陽拿了條小魚幹遞到大胖黑貓嘴邊,黑貓張口叼走,吃完後也沒有露出半點要親近的意思。陳陽繼續投喂:“告訴我,昨天晚上在荔園小路遇襲的女生是人為還是貓蠱之禍?”

毛小莉心下詫異陳陽問大胖女生遇襲的真兇,他就不怕大胖包庇族貓欺騙他們嗎?

陳陽說道:“貓性情冷淡,族親血脈的觀念不深。更何況對于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貓鬼來說,教導荔園裏的貓拜月不過是因為懶得管理。貓鬼不至于包庇不相識的普通貓,如果真是貓害人的話。”

他邊說邊投喂大胖,大胖在聽聞這番話後仍舊繼續吃小魚幹,不為所動又格外淡定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認為它是一只開了靈智的貓鬼。至少毛小莉很懷疑,她甚至認為陳陽是在詐大胖。雖然大胖真的狡猾得不像只普通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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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度哥喜怒不形于色,從不會對某人或某物表現出喜愛和厭惡的評價。哦,除了我,我是例外。”說着拍了把毛小莉伸向小魚幹的手:“吃太多上火。”轉頭對大胖溫和的說道:“但是度哥對貓的評價不好,我一時好奇詢問,度哥說他以前見過一只肥胖、愚蠢、貪吃、懶惰的貓鬼。”

大胖黑貓甩尾巴的頻率變高,喵嗷一聲迅速叼住陳陽飯盒裏的小魚幹身影迅速蹿進樹林裏,很快消失不見。

毛小莉張大嘴巴:“真成精了?它好像很怕度朔?”

陳陽把飯盒蓋蓋上後放回包裏,起身說道:“回去吧。”

毛小莉追上去:“确定是貓鬼還是人為?”

“它聽到度哥的名字,吓得跑了。”陳陽若有所思:“至于是貓鬼還是人為,還有待商榷。雖然貓不會顧及親族血脈,可是如果利益或性命相關,難保撒謊。畢竟貓很狡猾……沒人試過養大胖嗎?”

“……有。都失敗了。”

“哦。”陳陽點頭,然後回去了。毛小莉看着陳陽背影,再次肯定陳陽是貓奴無疑!他一定對大胖動心了,沒有貓奴抵抗得了大胖的霸氣。毛小莉對貓奴的節操早就失望,從未有過期待。

回到分局裏的陳陽洗完澡披着白色大毛巾走出來,搬了張凳子坐在度朔對面。度朔手裏拿着遙控器随意按頻道,見陳陽坐在面前便把目光投到他濕漉漉的頭發:“坐過來,轉過去。”

陳陽把凳子拉到度朔面前,背對他,兩手撐着凳子邊角。度朔接過他手裏的毛巾給擦濕漉漉的頭發,這是兩人的習慣。陳陽洗完頭發不喜歡擦,水珠從發梢滴進領口濕漉漉很不舒服,偏偏不喜歡用吹風筒也不喜歡擦頭發。

度朔看不過去,經常幫他擦頭發。久而久之就成習慣,陳陽洗完澡,恰好度朔在就會披着毛巾出來找他。頭發上的水珠被毛巾吸幹,擦頭發的動作力道适中,很舒服。陳陽微微眯眼問道:“度哥,你還沒說為什麽讨厭貓。你說你以前見過一只貓鬼,是不是小莉學校裏的那只大胖黑貓?”

度朔:“我沒說讨厭貓。”

“騙人。”陳陽皺了皺鼻子:“傍晚的時候,你說貓奸邪狡詐、睚眦必報,這都是很嚴重的感情偏向詞語。你就算面對罪惡滔天的惡鬼都沒有過類似的評語,你肯定讨厭貓。”

度朔:“你說讨厭就讨厭吧。”

“敷衍。”陳陽下意識想扭頭,被度朔固定住并讓他別亂動。“那你說說,你怎麽認識那只貓鬼?你肯定讨厭那只貓鬼吧,快點說說。我都不清楚你很多事,肯定跟你生前有關對不對?”

度朔:“要是我不說,你怎麽辦?”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上床。”

“你攔不住我。”度朔涼涼的說。

陳陽語氣比他更涼:“沒我配合,你能硬起來?”

度朔擦頭發的動作頓住,側頭看轉過頭來的陳陽:“行啊陳小陽,你在跟我要求強制·愛?原來溫柔沒辦法滿足你了。”

陳陽深呼吸口氣,瞪了度朔一眼:“我的意思是說,沒有我的配合,我能讓你短時間內軟下來。”

“你能嗎?”

“我能!”陳陽雄赳赳氣昂昂,感到身為男人的能力被鄙視後就拉着度朔要試。度朔敲了把他的頭:“鬧什麽,頭發還沒幹。”

陳陽瞬間洩氣,踢踢度朔的腳,被後者面無表情的盯着後乖巧轉身給擦頭發:“老公,你告訴我行不行?”

“別亂撒嬌,頭發沒擦什麽事都別想幹。”

陳陽氣急:“我是想幹那檔事嗎?我是讓你告訴我貓蠱的事情,你說不說?不說我今晚去樓下睡!”

分房睡就是殺手锏,度朔沒轍,此刻有點懷念剛結親乖巧的陳小陽。那時候的陳小陽與其說把他當成丈夫,不如說是父親。滿眼孺慕,乖巧至極,說一不二,十分聽話。

陳陽幽幽道:“結果後來你讓我在床上叫你爸爸。”頓了頓,落下評語:“禽獸。”

度朔幹脆把陳陽抱起來,放進懷裏。陳陽掙紮,冷臉道:“走開,頭發還沒幹。”掙紮倒也沒太用力掙紮,分明是口不對心。

“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你之前也說過隋唐時期貓蠱之禍,就是那時候的事情導致對貓鬼以及貓這類生物沒有好感。”度朔輕而易舉的把陳陽抱起,在懷裏轉了個圈背對自己,重新給他擦頭發。邊擦邊說道:“隋炀帝時獨孤皇後弟弟獨孤陀家裏的婢女徐阿尼飼養貓鬼,獨孤陀求財,把主意打到獨孤皇後頭上,害她受貓鬼所侵。”

陳陽:“我知道。野史、正史都有記載。目前為止貓鬼存在可信度最高的證據之一。”

如今幾乎沒人會煉制貓蠱,歷經幾個朝代頒布禁止飼養貓鬼的禁令導致貓鬼傳承斷絕。除了有些人家還供奉着祖宗煉制的貓鬼,可貓鬼雖能生財也會帶來厄運。基本上奉養貓鬼者沒有好報,久而久之,傳承也斷了。所以如今鬼道有貓鬼的記載,陳陽卻沒有真正見過貓鬼。

不過馬山峰說他曾在成紀縣見過毛鬼神,應也是貓鬼。他說那貓鬼是祖輩傳下來世代供奉,為其搬運財物害死不少人。那戶人家本該斷子絕孫,卻不知用何邪術把自己的孽果轉嫁他人頭上。所以後來貓鬼被殺,那戶人家反噬,下場可謂是極為凄慘。

“獨孤陀貓鬼事件之後,隋炀帝震怒,徹查京中飼養貓鬼者,牽連數千戶上萬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死了不少人。之後到唐高宗時期,再次因貓蠱霍亂宮廷而牽連無數人。那段時期因貓鬼導致酆都繁忙不休,既要處理無數孤魂野鬼,還要分辨他們誰冤誰無辜。增添許多工作。後來抓到貓鬼,對方鬼魂被煉制,脫離六道輪回,而且受人控制,罪孽想判在它身上又難以判決。那只貓鬼狡詐無比,竟想诓騙我。”

“那你是被诓騙成功,才格外厭惡貓鬼嗎?”

度朔眸光冷厲:“衆生六道,沒有鬼魂可以诓騙酆都大帝!”

“啊?”

度朔猛然回神:“我的意思是說,酆都大帝審判貓鬼,貓鬼再狡詐也欺騙不了他。只是後來在押送地獄的時候,貓鬼诓騙陰差逃往陽間隐匿行蹤,又積累功德。本來功過可相抵,可貓鬼所犯罪行與其功德實在難以相抵,只能任其繼續逗留陽間耗盡功德再押送地府。所以說它狡詐奸邪。”

“哦。”陳陽點頭,突然抓住頭上的毛巾回頭盯着度朔打量,半晌後問:“度哥,原來你是隋唐之前的人,有1400年了吧。這麽老了啊,我還不夠你的零頭呢。那我平時說你為老不修你還不認,還冷臉。你可有臉跟我冷臉,明明就比我老。”

陳陽雙手摟住度朔,鼻子抵着他的鼻子,戲谑着邊說邊扭動身體,像個不安分的娃娃。逮着對方小尾巴吊起來一個勁的又晃又打,讓人好氣又好笑。

度朔突然就咬住陳陽的嘴巴,封起來讓他說不出話來。本來他就比陳陽歲數大許多,天天喊陳陽小妻子,是因為小妻子真的小。歲數還不夠他的零頭,連他也不知道怎麽當初就同意結親,還真把陳陽當妻子了。

吻畢,陳陽抵着度朔肩膀說道:“你在陰間當差1400年,還是個小鬼差?”

度朔神色微僵:“現在不是升官了?”

“那也是最近。”

“攢功德不容易,當鬼差本來就困難,何況還要升官。”度朔迅速轉移話題:“陽陽,要是有人騙了你,你怎麽做?”

“視情況而定。”

“怎麽說?”

“不相幹的人騙了我,打一頓出氣就好。要是你騙我,也看情況。”

“怎麽看情況?”

“就看你騙我的程度怎麽樣?往小了說,吵一架出完氣就沒事。往大了說,離婚。”

“不行。”度朔臉色嚴肅:“無論我做出什麽事,你可以用任何一種方式出氣,就是不能離婚。”他放軟語氣:“再說我也不會騙你,就算騙你總也是為你好。或者有時候覺得可能沒必要,沒跟你說導致誤會越來越大,也不能算是故意騙。”

陳陽往後仰,懷疑的盯着度朔:“你騙了我?”

“沒有。打個比方而已。”

“真的?”

“嗯。”度朔面不改色,直視陳陽。陳陽慢慢打消疑慮,想想以度朔的性格也不屑于欺騙等下三濫手段。因而下一刻眉開眼笑:“度哥,你覺得你有沒有可能接受咱家養一只貓?”

“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他的一輩子很長,非常長。

“哦。”陳陽垂眸,手指玩着度朔的衣角,有些把度朔的話當成耳邊風。

“陳小陽,我說真的。養貓,尤其是養貓鬼想都不要想。趕緊把你腦海裏的念頭打消!”

陳陽擡眸,親了親度朔嘴角。度朔繃着臉,瞪着他。陳陽俯身又親了兩下,度朔緊繃的臉部線條微微柔和些。于是他捧着度朔的臉從左邊親到右邊,從上面親到下面,親了個遍後乖聲問:“還氣嗎?”

怎麽可能還氣得過來?度朔現在色令智昏,不準養貓尤其是養貓鬼之類的話全都抛到九霄雲外。所以說,面對度朔的時候一句軟話解決不了就再加上一個吻,一個吻不行再來一百個。

陳陽眉開眼笑對着度朔嘴唇吻下去,這下肯定就行了。

三天後的中午,毛小莉回來氣呼呼的說道:“事情鬧大了。”

衆人正在吃冰鎮西瓜,聞言遞給她一塊然後問:“怎麽了?”

毛小莉接過瓜怒氣沖沖啃了一口:“昨天晚上又有個女孩被貓爪劃傷胳膊,沒昏迷。但是女孩恐懼而堅定的認為是貓妖幹的,她說她看見一個人形貓首四肢是貓爪的怪物襲擊她,對方還有尾巴。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裝神弄鬼,但是即便之前我對貓妖不了解都不相信有這麽只怪物!”

動物成精,是指開靈竅、懂修煉之法,追求修煉之道。動物再從精怪修成妖,有大能并可幻化成人,卻絕不會出現半人半怪物的形态。要麽人形,要麽原形。況且殺人時,于貓而言原形更為靈巧方便。

只可惜毛小莉懂的這些都比不上确鑿證據,被襲擊的女生受到驚吓,看到貓都開始恐懼,很大可能看錯。她更不能逼問對方,現如今受害者家長及學生集合抗議必須鏟除掉荔園裏的貓。校領導已經開始動搖。

毛小莉啃了口瓜,嘆息道:“說實話,之前我擔憂的是貓。現在我擔憂貓反抗和人發生流血事件,到時候會造成更大麻煩。”

荔園裏開靈竅的貓應該不少,還可能有只貓鬼。貓又記仇,不達目的不罷休。雙方沒有達到和解造成沖突的話,真的會有無可挽回的後果。

陳陽瞥了眼度朔,後者鎮定自若吃瓜。于是他不發表任何意見,靜靜吃瓜。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毛小莉接起電話說了一段話後挂斷沖大家說道:“學校同意接單了,誰願意跟我一起去?”

陳陽慢吞吞舉手,度朔轉頭靜靜的看他。于是他又慢吞吞縮回手,環視在場衆人一圈。張求道擰眉表示他最近要閉關升級,游戲方面的。寇宣靈冷漠道:“別看我,不想跟你們說話。”

馬山峰就別想了,于是陳陽故作無奈的聳肩:“沒辦法,那就只能我出馬。”

度朔眼神冷漠。可惜再冷漠的表情在陳陽看來跟紙老虎無異,哄哄就行。

當陳陽跟毛小莉到學校時發現有些學生竟然沖動的跑進荔園驅趕貓,可惜林間本來就是貓的游樂場,笨拙的人類當然比不過手腳靈活的貓,紛紛被戲耍。有些學生被戲耍後看到貓停在樹杈上高高在上看着他們,咧開嘴仿佛在笑,令他們毛骨悚然的同時也讓他們肯定貓妖的存在。

接見陳陽的人是校長,校長前兩年開始研究玄學方面,因此頗為尊重身為天師的陳陽。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學生毛小莉也是天師,只以為兩人認識。

校長說:“之前不願找天師是因為我确定不是貓害人,貓在荔園住了幾十年,繁衍生息,要害人早害了。學生們都愛它們,我相信再冷血的動物也不會去傷害愛自己的人。何況貓有靈性,他們說貓記仇,可貓也重恩情。”

陳陽:“您的意思是,您更傾向于兇手殘害女性,而嫁禍給貓咪?”

校長:“對。”

陳陽:“如果真是貓妖害人?”

校長:“千萬不要傷及無辜。”

陳陽笑起來:“那看來要求鏟除荔園貓冢的人不會是您。”

校長笑笑後說道:“荔園的貓的确太多,如果可以也是希望有衷心喜愛貓的人領養走。貓多了,矛盾就會多起來。任何事物都這樣,滿則為患。”

校長倒是個明白人,在拜托完陳陽後就離開。陳陽跟毛小莉走在林蔭道上時發現很多人都朝荔園跑,毛小莉看到熟悉的人後攔下來詢問:“怎麽都急匆匆往荔園跑?”

女生停下來:“師姐好,我聽說有家長開了輛挖掘機過來,說是發現一個貓冢,小樹林裏挂滿貓屍,特別邪門。那個家長覺得貓妖就藏在貓屍裏,所以非要掘掉貓冢。現在好多人都跑去看。”

毛小莉:“警衛就讓挖掘機開進來?”

“不是。西區那邊食堂不是填平重修嗎?之前老漏水,邊上停了輛挖掘機。那家長就是開挖掘機的,抗議半天學校不出面,一怒之下把挖掘機開走。聽說現在也把警衛調過去了。”

毛小莉和陳陽對視一眼後,齊齊跑向荔園。果不其然,遠遠的看見學生圍了一圈又一圈。毛小莉拿出社團記者證,同時給了陳陽一張沒有照片的記者證就擠了進去。

兩人跑到最內圍,發現挖掘機已經開進荔園,接近貓冢。灌木叢和小棵的樹苗被軋倒,警衛攔在旁邊說服家長。其中有個中年人一直在跟家長談判:“鄭先生,請你冷靜點。我們會處理荔園裏的貓,請給我們一點時間。”

陳陽皺眉:“他是誰?”

毛小莉:“副校長,一直倡導鏟除荔園裏的貓。還沒查清真相就急着鏟除荔園。”

家長根本不聽勸:“被貓妖襲擊的人都不是你們女兒,現在昏迷不醒的人也不是你們女兒。當然可以慢慢來!”

原來他是之前遇襲女生的父親。難怪情緒激動至此。

嗷——

尖利的貓叫聲突然響起,衆人擡頭看,發現樹上站了只小黑貓。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就見小黑貓縱身一躍,眼前黑影閃過便見有個年輕人脖子和臉上多了貓爪劃痕,鮮血淋漓。

衆人嘩然,就算之前不願意相信貓妖為禍的人此刻都動搖念頭。貓傷害人可就在他們面前發生,這一幕刺激到開挖掘機的家長以及其他人。

那些人推開警衛,讓出路來。剩下大部分人是在看戲,還有人拿出手機拍攝。

陳陽:“被傷害的人是誰?”

“副校長的侄子,也是之前學校虐貓事件的真正主使者。可是因為他是副校長侄子,所以沒有被開除。”毛小莉有些快意:“活該他被貓報複!”

陳陽擠開人群,向前跑去,跑了十幾步後突然駐足。與此同時,人群也駐足并且噤若寒蟬,齊齊望着前面出現的這一幕。

只見前方道路圍堵了大大小小上百只貓,還有陸續走過來坐下的貓。直勾勾盯着學生,卻沒有攻擊的意思。有些拖家帶口,母貓給小貓舔毛。頑皮的小貓沒忍住撲着野草玩,還有懶惰的老貓嫌棄坐姿累,幹脆趴下來躺着。

上百只貓圍堵住人群和挖掘機,似乎只是為了保護貓冢,保護自己的尊嚴。但是因為感激那些一直愛護自己的人類,所以選擇最溫柔的方式請求人類相信它們。貓群正中間大胖黑貓正襟危坐,全身肥肉墩了一圈又一圈,卻莫名讓人感覺到威嚴。

人群開始發出窸窸窣窣的讨論聲:“好可愛,好想吸貓。”

“貓真的會傷害人嗎?不是說貓記仇也重恩,還會報恩嗎?之前被傷害的年輕人好像虐貓了吧。”

“如果真的是貓害人,早就跳上來圍攻我們了吧。”

“貓真的好可愛,中間那只最胖的,好有福相。”

“大胖一直都是學校的爺,寶貝金疙瘩。”

趁此機會,陳陽三步并作兩步跳上挖掘機,打開艙門一手制服呆滞的家長另一手剎車。然後把家長扔出挖掘機并翻身躍上挖掘機機頂,動作靈活又帥氣,引來不少驚呼。

他說道:“事情真相尚未查明,請大家別沖動,也不要被有心人利用。請大家等待警察查出結果,如果真的是荔園裏的貓作祟,學校承諾一定鏟掉荔園。”

毛小莉也出來說道:“請大家先回去等待結果,學校不會姑息任何一個真兇!”

鬧出這一幕,大家也不好再繼續下去。他們本來就是要學校一個明确的态度,當然也因為剛才上百只貓圍上來的一幕讓他們心驚不已,那分明就是有了靈智——至少有一兩只貓真成精。

不喜貓或心虛的人自然恐懼,喜愛貓的人看到那一幕只覺得荔園的貓神奇又通人性,十分可愛,更加想養。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樹葬都會用個袋子裝起來,裏面還會放符咒之類的東西,味道是肯定會有。不過會很陰森,就是莫名的陰森,沒人敢靠近。所以味道影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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