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敦煌
沙漠裏的沙丘起起伏伏的,連軍用卡車在上面開過去都能被颠起老高。
開車的小楊看着眼前開闊的沙漠肆意跑痛快,可苦了後面車鬥裏的那些人了。
梁悠一手緊抓着欄杆,一手扶着身被颠的暈頭轉向癱坐在地上的向瑾,努力穩住兩人的身形不被晃倒。
幾個男生受不了的拍着卡車駕駛室後面的玻璃,想要讓正在開車的小楊聽到,回頭看看他們這些可憐的人。
可惜這些聲音都被卡車的聲音蓋了過去,沒能引起小楊的一點注意。等到車子終于停在一排平房前面的時候,衆人相互對視,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嘆。
小楊跳下駕駛室繞到車後,看着車都上的人面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慌了神。
“那個,各位老師,你們沒事吧?”
有幾個狀态還算好的,勉強勾了勾嘴角苦笑着算是回答。剩下受不了的,已經扶着欄杆吐得一塌糊塗。
梁悠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一車人跟大白菜一樣被裝在卡車的晃蕩了一路,晃得她五髒六腑都移了位,感覺着實不好。
再看身邊向瑾的臉色,趕緊擰開水壺遞了過去,讓她緩緩。
向瑾接過水壺沖梁悠感激的笑笑,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壓下胃裏翻騰的感覺。
小楊看着一車人狼狽的樣子有些無措,原來載戰友的時候他也是這麽開的,卻忘了這次載的都是城裏來的文化人,跟他的戰友們可是一回事兒。
坐在邊上的李振華指了指擋板,示意小楊。“那個,勞駕。”
“啊?”尚在內疚的小楊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趕忙放下擋板讓衆人下來。
李振華自己先跳了下去,踉跄了幾步,穩住後轉身去扶其他的人。
梁悠也跟着跳下卡車,都踩在地上了還沒有實感,覺得整個地都在晃動,像是還在卡車上一樣。
随意的看了看眼前灰突突的平房一眼,梁悠轉過身,望向不遠處的崖壁,心中一陣激蕩。
那邊就是敦煌石窟,她穿過了時光的隧道,歷經兩世也想親眼見到的地方。
前世時,梁悠曾經幾次來到敦煌,想切身感受石窟的神秘迷人,可陰差陽錯的,每次都沒能如願。
甚至在高考之後的暑假,梁悠一個人來到敦煌,打定主意一定要參觀過石窟後才肯回去。
沒成想天降大雨,景區關閉了五天。
五天後,大雨終于停歇,在賓館裏等着景區恢複參觀消息的梁悠,先接到的卻是家裏父母遇到事故的電話,連忙趕回家。
又過了四年,梁悠從文物修複專業畢業,歷經重重考驗終于如願的進入敦煌研究院,成為一名壁畫修複師。
原本以為這次終于能夠打破屢過石窟而不入的魔咒,沒想到在報到的路上,行駛在沙漠上的吉普車一翻,将梁悠直接甩了出去。
在徹底暈過去前,梁悠看着龇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的司機,忍不住心中哀嘆:想要去一次石窟,未免也太難了吧?!
本以為自己會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沒想到再睜開眼時,梁悠驚恐的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
更讓她感到驚恐的在于,眼前的環境清楚的昭示着,她不僅僅是重新投胎回到了才出生的狀态,而且還回到了一個比她原來所在的時空要落後很多的年代。
車這麽一翻,梁悠就成為降生在五十年代華國的一個小嬰兒,來到這個從不曾在的記憶裏出現的國家。
五十年代的華國,經濟情況跟梁悠前世所處的世界差不多,經濟落後,各種物資匮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
梁悠前世從小缺什麽都沒缺過錢,一天苦日子都沒有過過。如今重生到了五十年代,雖然家裏條件不錯長輩也寵愛,可還是讓她覺得苦極了。
但那又怎麽辦呢?來都來了,回也回不去了,梁悠只能努力适應着現在的生活。
畢業後,梁悠和家裏人提起想要來敦煌的想法。家裏幾個長輩面露難色的對視一眼,委婉的勸她這邊生活太苦,怕她會忍受不了。
梁悠倒是天真,覺得之前的日子都挨過去了,這邊應該也苦不到哪裏去。家裏人看她堅持也不多說什麽,想着等她她真正看到了什麽才叫苦日子,自己就鬧着要回去了。
這次來的路上,梁悠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會跟前世一樣發生什麽意外。
從上了火車開始精神就高度緊張,一個剎車、加速都能讓她心跳加速。更別說換了汽車,看到小楊那個勁頭她心都涼了一半,擔心拖累其他的人。這次如果再出意外,她真的要相信命中犯克這種玄學事情了。
好在……梁悠看着不遠處的崖壁感慨,好在她這次終于到了。
或許她前世跟這裏總是有緣無分,為的就是這一世來圓夢吧。梁悠感性的想到。
“快進來快進來。行李都在這兒了吧?來都搭把手,幫忙搬進去。”
梁悠聞聲轉過頭,看到了研究所裏來接他們的人。
領頭的是個頭發斑白的老者,梁悠認識,他是現任敦煌研究所的所長,著名美術家季長遠先生。這次和梁悠一起從首都過來的人裏,不少是因為仰慕、敬佩季先生,才有了來到敦煌的想法。
大件的行李都有跟着季所長一起出來的幾個小戰士幫忙搬起來了,梁悠過去跟扛着自己行李的小戰士道了聲謝,換來對方害羞的一笑。
季所長招呼着他們,将他們帶到了安排好的宿舍。就算是早有心理準備,眼前的環境還是讓梁悠覺得心裏一沉。
所謂的宿舍就是一排平房裏的一間,裏面是占了半個房間大小的土坑,和幾張破舊的長條凳。
梁悠這一世家在北方,可從來也沒睡過土坑這個東西。一時間除了感慨環境竟然能比自己想象的更慘外,還有些好奇,睡在土炕上到底是個什麽感覺。
季所長看幾個小姑娘臉色都說不上好,描補了幾句,說這屋子是因為之前的女同志都結婚了,所以布置的比較簡單,要是她們有什麽需要缺什麽東西,可以盡管提出來。
旁邊向瑾回過神來,趕緊跟着客氣了幾句,說這裏其實也不錯。杜薇也跟着附和。梁悠摸了摸鋪着的床單,笑得勉強的跟着一起點頭。
季所長又囑咐了幾句,就留下行李讓她們三個好好收拾東西,自己帶着剩下的男生去看他們的宿舍。
梁悠三個相互對視一眼,打開行李開始認命的收拾起來。
梁悠是個心寬的,雖然所處的環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差上幾倍,可想到一會兒就能看到石窟壁畫,又覺得眼前的一切又好像算不上什麽了。
睡土炕也是個難得的體驗嘛,更何況她們三個人睡這麽寬敞的一張炕,一點都不擠,其實也挺好的。梁悠自我安慰着。
反正她是來實現理想的,又不是來享受生活的,忍一忍,習慣了就好了。剛來的時候,她也是喝不下米湯咽不下粗糧,結果不也慢慢習慣了,這麽活了二十多年嗎?!
憑着高超的自我催眠功力,梁悠成功地又燃起了鬥志。
透過窗戶看向不遠處的崖壁,想到剛才季所長說吃過午飯就帶他們去石窟參觀,梁悠覺得她什麽都能忍下去。
這一次和梁悠一起過來的有九男三女,共十二個人,都是今年的應屆畢業生。
在此之前,敦煌研究所已經有五年沒在首都招過應屆畢業生了。這次一聽說有招聘的通知,梁悠馬上就去報了名,還喜不自禁的認為這就是自己跟敦煌糾纏兩世的緣分。
這一世和上一世有所不同,華國現在并沒有高校設有文物修複專業,所以梁悠在讀大學時選擇了歷史專業。
這次來的十二名學生裏,除了跟梁悠一樣從歷史專業畢業的之外,還有美院的畢業生。像現在跟梁悠成了室友的杜薇,她就是油畫專業畢業的,因為對石窟壁畫的向往,才選擇來到敦煌。
說白了,這次和梁悠一起過來的年輕人,都和她一樣是為了“理想”二字。他們離開了華國生活環境最好的首都,來到了沙漠中環境惡劣的研究所。可能在其他人看來這個選擇過于理想化,可誰也無法否定那一顆顆炙熱的赤子之心。或許有一天也會有人為了今日的決定後悔,可至少在這一刻,他們都是堅定地選擇要留下來的。
梁悠拍了拍手,滿意的看着剛鋪好的床單。聽老人的話果然沒錯,還好她聽奶奶的自己帶了床單過來。這不,一鋪上床單收整齊,土炕看起來也沒那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架空時空,除了敦煌兩個字外一切都和現實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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