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入閣
作者有話要說:
泣唱是個小姑娘,十五六歲年紀,明眸皓齒,雙目像夜空中閃閃發亮的星。
她說人生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是一首悲傷的歌,理應哭泣的歌唱。
可是泣唱,人是應該懷有希望的吧?
小左曾無數次在黑暗中擁抱我,在我耳邊說:“莫莫,只有滿懷期待我們才能看見光明無限的未來。”
泣唱轉過頭,用星星般的眼睛看着我,在那裏面有些許迷惑些許欣賞,她用清脆的嗓音說:“你真特別,可在這個時空,只有絕望。”
她是在閃着星星的夜空下出現的,全身圍繞着粉色的綢緞,像個蓮藕做的娃娃。
泣唱從極北之地的未央宮出來尋找少宮主,據密信傳來,少宮主可能在南蒼國的最城。她長途跋涉來到這裏,準備去城裏探探究竟,下一刻便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我。
我确信自己來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方,當泣唱帶我去河邊洗臉時便不再懷疑。
水面出現的那個人是我也不是我:她的臉上留着幾道血紅印子,頭發很長;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瞳像成熟的暗色葡萄一樣;她的臉色蒼白,仿佛經歷了巨大的災難,并且沉浸在不可置信的複活裏。
我把手放在腦門上,用力地拍下,接着她和我做了相同的動作,哦她真的是我。
泣唱說這裏是南蒼和北幽的交界處,不久前發生了戰亂,百姓們大都逃向了更為和平的西南之地或是海外。
在戰争踏過的鐵蹄下,屋舍、農田都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人獸鳥跡滅絕,幾乎嗅不到生命的氣息。
泣唱說我們必須盡快前往最城,不然很容易會在邊界碰上北幽的軍隊。
這裏是五百次的回眸時空,他們都在這裏。
故事的開端要從血如意和念靈珠說起。
“血如意是嗜血的靈器,它彙集了六大家族最高靈力者的鮮血,并賜予擁有者無窮的欲望和邪念,若為心術不正者使用,則天下生靈塗炭。”
“後來靈息城出現了念靈珠,雖然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它的具體來歷,但它就像是天上掉下的一顆六芒星,帶有拯救蒼生的使命。”
“念帝把六芒星賜予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念蝶莎,她真是這個時空最美麗的女子,當念蝶莎和念靈珠一起出現在占星臺最頂端的時候,所有人都跪拜在她的流蘇褶裙下,他們仿佛看見了這個時空的神。”
“讓人想不到的是,有一天念帝突然死了,念蝶莎開始變得郁郁寡歡,她克服不了對念帝的思念,便抛棄了靈息萬千虔誠的子民,和整個家族脫離了關系。她前往北幽皇宮盜取了血如意,然後以強大的靈力驅動念靈珠,結合兩者的力量,整個時空也受到了影響。”
關于這個時空。
在浩浩蕩蕩的中原大陸上,遍布着許多密密麻麻的國家,他們為了兼并和擴張國土,時常發生戰争。
北國幽,沿海靈息,南國蒼,外加中原大陸的附屬小國。
北幽兵力強大,最高統治者是幽後,神秘如同被雲遮蔽的月。北幽國近幾年養精蓄銳,接連攻占了幾個周邊小國,有北下直取中原之勢。
靈息國是曾經有過天下第一女子的國家,瀕臨大海之濱,本由靈力正統的念氏一族掌權,但自念帝死後,直系沒落,權利逐漸由旁系取代。
最後是南蒼國。蒼國平和庸雅,大多是風流文人之輩,而蒼國的王也如幽後般神秘,深居朝廷,久不現世。
本來北幽和靈息一直相安無事,互不幹擾,自從十幾年前念蝶莎驅動兩者的力量消失後,這個時空的平衡被打亂,兩國結下了仇怨。
三大國的統治者都是六大家族的後裔,而另外三個家族則在時間的洪流中選擇隐跡江湖——去更為偏遠的極北之地,或者攀越更高的山峰。
江湖人士只要聽到六大家族的名字,皆是禮讓三分。
最城在南蒼國境內,據說有三大“最”:最城出美女;最城出美男;最城擁有中原大陸最豪華的風流場所——蒼染閣。
這些日整座城都籠罩在一股喜氣之下,因為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又要在蒼染閣舉行,許多江湖人士都慕名前來,我和泣唱裝成使喚丫頭混入閣裏,去打探少宮主的消息。
因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分別時她在我的食指上綁上一根透明的線,說這叫“靈弦”,只要牽動它,對方就能感知你身在何方。
靈弦上被施了靈力,一般人是看不見的,可是我卻能清楚地看見它,連泣唱也感到驚訝:“莫莫你并無靈力,身上也沒有攜帶任何有靈氣的東西,是怎麽看見的呢?”
“我不知道啊唱,就像我無法說清楚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裏,也無法使你相信我所來的那個世界。”
我被帶到後院偏僻的洗衣坊,泣唱被派給閣內四大頭牌中的紀瑩姑娘當貼身丫頭了。我們私下經常互通有無,彼此有靈弦牽引,便能安心。
不幹活的時候我常常溜到前廳聽人們說江湖事,什麽恩怨情仇,皇族八卦,更多的人則是在議論戰争。
有人說這次的花魁大賽北幽二皇子也會來參加,他明是附庸風雅,暗地早有異心;有人說哪有這麽容易,花魁大賽武林豪傑齊聚,這二皇子若是徒生事端也要看閣主大人答不答應呢!
天氣轉涼後,和我一起負責洗衣的良辰美景因實在負荷不了繁重的清洗工作而生病倒下,這使她原本無營養的小臉更露菜色。現下這龐大的任務落在我的頭上,奈何這個時空沒有洗衣機。
當我看着筒裏那些金光燦燦足以刺瞎人眼球的服飾,再拿起這件不知道破了多少個洞的貼身背心時,我深深被蒼染閣姑娘們這種為藝術獻身的精神打動了。
伸手在最大的洞口眼上畫了個圈,心想這是對應在哪個部位,頓時明了,我暗自思忖:這不是和沒穿一樣嗎?
“喂,你發什麽愣啊,衣服洗好了嗎,思思姑娘等着要呢!”
一丫頭從後門走了進來,我認得她是蒼染閣另一頭牌水思思的貼身侍女霁蘭。
“就好了哦,本來我打算直接送到思思姑娘房裏。”
她撇撇嘴,冷冷道:“以前都是良辰美景送的,今天知道她生了病我才來這裏。看你這般沒禮貌,是個新人吧?還真是不懂分寸!”
這丫頭說話還真直接,算了我忍她。
“不是吧,你連姑娘的衣物都沒曬?”她一把抓起盆內的洞洞小背心道:“你到底在幹些什麽活啊!知道這是姑娘比賽前要急着試穿的服飾嗎?”
這根本就算不上衣服好不好,頂多是塊比較前衛的破布。
“對不住啊,我才照顧完良辰美景,把洗衣的事耽擱了。”
霁蘭白了白眼,以一種去動物園觀賞小動物的表情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遍:“看什麽看!這雙狐媚眼睛真不爽!”
你個小丫頭到底有沒有見過真正的狐貍啊。
“哼,你動作可要利索點,別弄壞了姑娘的衣服,等到傍晚再送到思思姑娘房裏去!”
霁蘭面帶輕蔑,又開始打量我的穿着:“我們思思姑娘可是花魁大賽的奪冠熱門人選。姐姐我可忙着呢,沒機會讓你這個怪丫頭擾了我的心情!”
“……”
“記得我吩咐你的事。”霁蘭甩甩屁股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