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顧長山面對着淩安的攻擊居然還有時間橫了兩人一眼,識相的看戲二人組立刻噤若寒蟬的閉了嘴。
顧長山的大概的确是被尖牙說中了,因着某些不能直說的原因,臉比平時要黑了幾倍,對着淩安下手雖然已經刻意控制過,但仍讓有千年修為的淩安疲于應付吃足了苦頭。
她所有的攻擊都在碰觸到顧長山之前被化解,而顧長山的每一招都紮實得打在了她身上,即使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沒有形成傷口,但也足夠留下痕跡,如果不是有皮毛覆蓋,一定已經可以看見皮膚上的各種紅痕。
更讓她不甘的事,她明明已經拼盡了全力,對方卻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原本雪白整齊的皮毛已經淩亂不堪,被顧長山逼得已經退入牆角的淩安再無去路,眼看顧長山手中的銘文又要襲來,淩安忽然周身泛起白光,眨眼間變成了一個與淩遠年紀相仿的姑娘。
雖然因為有着女性的特質五官顯得柔美許多,但那張臉的确和淩遠有着五分相似。顧長山手一偏,銘文擦着淩安無聲的撞在了牆上。
顧長山細細看了一會,終于開口說道:“還挺像。”
“他是我弟弟。”淩安一身白衣,衣服沒有覆蓋之處,處處可見各種傷痕,她憤恨的看着顧長山,“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騙人麽!”
顧長山退了幾步,給縮在牆角的淩安讓出點空間:“你既然不知道我和淩遠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又怎麽一口咬定是我騙了他。”
“不然誰會把內丹給一個鬼修?”
顧長山看都懶得看她,眼角瞟到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田相思,尋到暈過去的黑貓,手微微一張黑貓便浮了起來。随後他手一甩,黑貓就落在了田相思身上,恰好蓋住了她。
“《渙天鑒》我的确想不起來是怎麽有的,如果硬要解釋,我的确有可能曾經是個鬼修。”
淩安不由得發出了嗤笑:“我親眼見過,你的确是,何苦再狡辯!”
“行吧,我的确是。但你那麽精明,難道有個弟弟,卻是個傻瓜?”他見淩安又要說什麽,毫不客氣的用法術禁了她的言,“我肯和你說話,不過是因為你可能的确是淩遠的姐姐。但并不意味着我縱容你接二連三的污蔑。”
淩安沒想到自己會被這等對待,不可置信的看着顧長山。生氣的面孔倒更與淩遠相似,但這點相似卻絲毫沒有引起顧長山的憐惜:“淩遠魂魄不全,我希望有辦法可以讓他長命百歲。你與其在這裏和我做無畏的争吵,不如替我想想辦法,怎麽能夠讓他活得更久一些。”
顧長山說完看着淩安手微微一動,淩安試了試,發現自己又重獲了說話的自由,對方這種完全未将自己放在眼裏的舉動讓她憤懑不已,新仇舊恨她不由得握緊了雙拳。但顧長山說的的确是眼下最關鍵的事,她只得将心頭的怒氣壓下去說道:“簡單,你削魂去魄,将淩遠的內丹還原,我自然有辦法讓淩遠魂魄歸元。”
“不行。”顧長山想也沒想便拒絕,淩安原本憤恨的眼神立刻變得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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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聽還不是貪生怕死。”
“這樣我沒有辦法再陪着淩遠。”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但都聽清楚了對方的話。淩安看着對自己一臉不以為然的顧長山簡直不敢相信:“你!”
極度氣憤之下,她竟找不到言語來形容顧長山的“厚顏無恥”。
顧長山眼裏,淩安不過是個鑽進了牛角尖的寵物,既然說不通也就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他連個眼神都欠奉便想回房間去。才走出一步便聽到了一個細微的呻/吟,側目一看居然是田相思從貓妖身底下爬了出來。
“我這是沒死成?”她說話略有些喘,似乎是有些驚疑。
“怎麽,覺得可惜?”顧長山看着她,想起今晚這一堆破事的源頭便有些沒好氣。
田相思瑟縮了下,帶着愧疚低下了頭:“我……顧老板,對不起。”
不管這話有多少誠意,顧長山并不打算與她糾纏這些,他最挂心的事情暫無頭緒,與其在客廳裏耗着不如回房間去。他腳步才邁開,田相思就叫道:“顧老板等一下。”
顧長山側身看她,田相思說道:“我被鬼修綁住的時候,它說了一句話。”
田相思下意識的拍了拍翅膀,身上的翎羽也來不及整理,維持着一頭亂毛的樣子:“它說,我要是跑了,便不能團聚了。”她眼中的驚疑不定更甚,有些六神無主的問顧長山,“顧長山,你說它是什麽意思?”
“跑了就不能團聚了?”顧長山重複了一遍,他沉默了片刻叫道,“尖牙!”
“在在在!”尖牙跳起來,“您吩咐。”
顧長山沒心思陪她演戲:“當初電梯裏找到的那根東西呢?”
“這呢!”尖牙的右手化為了龍爪,她的大拇指指甲在小指的指甲中摳了摳,一根細小的棉線便剔了出來。
顧長山一招手,棉線飛了過來。他捏在手裏仔細看了看,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種複雜的神色。
“這東西我當初沒有仔細看,只當它是引靈樽的燈芯,現在看來是我疏忽了。”
他話音未落,田相思已經化為了人形,她壓抑着心中的情緒走到了顧長山跟前,眼睛緊緊盯着那細小的棉線。
顧長山将棉線遞過去交到她手上:“當年引靈樽的燈芯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燈光所到之處生靈鬼物一概會被吸入其中。大約,這幫鬼修是找到了根究所在,做了點改良。”
田相思的眼中漸漸充滿了淚水,她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緊緊的捏着那根燈芯:“這……”
顧長山伸手籠在燈芯上方,給燈芯輸了點靈力:“我記得當初才找到它的時候,它還存有一些靈力。當時我以為是有人做了手腳,現在想想也不一定。”
燈芯微微泛出了光,一股股的細線慢慢乍了開來,一根又一根,仿佛有生命一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的演化成了一只微小的綠色鳳凰。
田相思的淚水終于破閘而出,她努力的想擦幹眼淚卻無濟于事,透過淚光看着那只氤氲的鳳凰,她無師自通的知道這便是自己一直沒了蹤影的另一半。
“相思。”
田相思顫抖的點了點頭,即便記憶仍是一片空白,她卻仿若千百年來一直叫着對方一樣:“永念。”
鳳凰扇了扇翅膀:“我終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