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丫的到底是哪一邊的
三房的人仰長脖子盯着她手裏的衣服看了又看，幾乎和二房的人養成了一種默契。
不管是他們中的誰，只要是找姚霜不痛快，剩下的一方就幸災樂禍，心情好時還能幫着落井下石。
姚珠立馬道：“這衣服可惜了，奶要是知道不定得多心痛。”
好好的一件衣服就這麽毀了，不是白費這些布料了麽？
李蘭由于跟羅娟生了嫌隙，倒是沒幫腔，不過還是在一旁附合着點頭，算是配合自家女兒。
只有姚老三沒什麽表情，卻也沒走開，全神關注事态發展。
姚老二也沒說話，估計妻女構陷侄女這一戲碼，他應該不知情。
這時候姚家最有權威的二老也出來了。看到姚周氏，不等她發問，羅娟就自動說起了原委。姚周氏聽後臉色果然不太好看。
“霜丫頭，這衣服真是你弄壞的？”
“奶，我沒有。”姚霜否認。別說是真沒有，就算有，她也不會承認的。
“霜姐，敢做就要敢擔，我來找你之前這衣服還好好的，說要在上面繡幾朵黃菊時你也看到了，這裏并沒有被撕開。”姚珍反駁道，“剛才你推了我一下，可能是那時候不小心勾到扯壞的.......”
她低眉順眼，語氣柔轉，妥妥的弱女子形象，可說出來的話，言詞肯切，煞有介事，讓人生憤，恨不得揍她一拳。什麽叫惡魔與天使的化身，大概就是形容姚珍的。
如果姚霜是個旁觀者，不曾了解過姚珍的真面目，她都會站在她這一邊，與她同仇敵恺打抱不平。
可惜她不是旁觀者，姚平跟姐姐相依為命，他自認也不是。直接跳出來道：“胡說，我姐從頭到尾連衣角都沒有碰到，哪裏是被她扯壞的，分明你自己弄的。”
他見慣了這些人的伎倆，從前不領悟不深透，吃了虧也沒往細處想。可這些日子大姐跟他說了很多，他不可能還不明白。
跳了一次河，變得不止有大姐，他多少也會有些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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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她是你大姐，你要護她我沒話說。”姚珍抿着唇，哀怨凄婉的語調倒像是她才是被冤的那一個。“罷了，左右不過一件衣裳，我回頭再做一件就就行，興許是霜姐自己也沒注意，不怪她，只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沒護她，我實話實說。”姚平到底年紀小，姚珍這以退為進，激得他滿面漲紅，有氣撒不出。
一直沒發話的姚老爺子靜默半晌終是開口道：“珍兒，你一口咬定這衣裳是你霜姐弄壞的，可有什麽憑證？”
“爺，我就是不會繡花樣子才心血來潮臨時起意找霜姐碰碰運氣，哪有什麽憑證。難不成我還提前就知道霜姐會把衣服弄壞麽？”姚珍小聲辯駁道，“不過要說旁觀者，也就龍掣大哥大概可以說個話。”
聽聞此言，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在龍掣身上，早在這些人都湧了出來時，龍掣便也來到姚霜姐弟的身邊。
姚老爺可能是考慮龍掣智力不正常醞釀着該怎樣問才合适所以沒有立即開口。姚珍卻是看透了他心思似的道：“爺只要問龍掣大哥，方才有沒有看見霜姐推我跌倒就行了。”
姚老爺子嗯了一聲，雖然這個問題不能直指姚霜就是弄壞衣服的始作俑者，但也是個方法。
他看向龍掣問道：“龍掣啊，霜丫頭剛才有沒有推姚珍害姚珍摔倒？”
龍掣想也不想：“有。”
姚老爺子點了下頭又接着問道：“那衣服是不是在摔倒之後才壞的？”
龍掣依舊沒有猶豫：“嗯。是的。”
“你可看清了？”姚老爺子眉心一緊，睨了眼姚霜情緒微微有些波動。畢竟這個答案若是肯定的，那麽這衣裳上面的撕痕基本就可以斷定是姚霜所為了。
可他不相信是姚霜做的，或者說他不希望這事跟姚霜扯上關系。
畢竟老伴極不喜歡這個孫女，且扯壞的衣裳又是給她做的。
倘若這事真是姚霜所做，老伴不定得怎麽懲罰，一怒之下将人趕去柴房都有可能。
可是事事往往不能如願。
心裏這樣盼着時，龍掣卻是肯定道：“我看清楚了。”
這話一落，大家再看姚霜的表情就如同抓到落難的俘兵，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姚平心裏也緊張起來，姚霜更是角嘴連續抽了好幾下，這丫的，龍掣到底是哪一邊的，不會是姚珍派來的卧底吧？
就算他說的大實話，可這節骨眼明顯不是說大實話的時候哇小子！
姚霜內心吐嘈着，看龍掣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就跟看特務似的。不過她也知道，就憑龍掣現在的智商要他審時奪勢終歸是強人所難了些。
就在姚霜想着如何沉冤昭雪，替自己洗淨清白時，羅娟叫了起來：“爹，娘，你們都聽見了吧，這衣服就是霜丫頭弄壞的，還非不承認。”有龍掣作證，此時不斷案更待何時。不過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情緒太激烈了些，羅娟清了清嗓門，又恢複一貫的溫柔大度賢惠，低低的聲音道，“不過就像珍兒所說，想來霜丫頭也不是故意的。不過就是可惜了這衣裳都做了七七八八了，突然扯這麽大一口子怕是不好修。記得村裏的張嬸以前是個裁縫，名氣還挺響，要不我拿去她問問看？”
“不用了。”這口子往兩邊輕輕一扯拳頭都塞得進去還怎麽補，再說了補的衣服能穿麽？她這張臉往哪兒放？姚周氏面色陰沉語氣更甚。
“你們真就确定這衣服是我弄壞的？”姚霜看着這一個個結案就跟砍蘿蔔似的那麽随便馬虎，覺得好笑。
她這個當事人都還沒點頭畫押呢，就急着給她定罪了？
這也太草率了！
“霜丫頭，我知道你要面子自尊心強，可做了就是做了，在場都是你的長輩親人，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難不成為了一件衣裳大家還能拿你怎麽樣不成？”羅娟道。
“不能拿我怎麽樣，但你們會跟我搞分裂啊......”
“搞什麽分裂？”
“不就是總想把我們姐弟趕出東屋麽？把我們趕走不就是搞分裂麽？我說過了，我們姐弟不會走的，就在東屋住下了，而且我們永遠都不跟爺奶叔嬸分家。”
羅娟面色一變，急道：“霜丫頭，我沒這麽說。”
“你沒這麽說，你這言下之意太明顯了。算了，我也不計較，你們對我成見，這事由來已久，我也不指望你們能接受我們姐弟。不過咱們一家人做不到和睦相處，背後使絆子之事也該少做些吧，畢竟大家骨子裏都流着同樣的血脈。”
“什麽使絆子，誰給你使絆子了？”
“我說這衣服不是我弄壞的，你們偏說是，那不是使絆子是什麽，或許構陷兩個字更貼切？”
姚霜說話連珠帶炮，火藥味極濃，對羅娟這個二嬸沒半點尊敬之意。姚老二忍不住了，怒道：“霜丫頭，龍掣都作證了，你還想抵賴？”
“龍掣作什麽證，他無非就是說了句這衣服是在姚珍摔倒後才弄壞的，別的可什麽都沒說？”姚霜也是剛才才想明白。
龍掣不會說謊，更不會幫着姚珍來誣陷她，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衣服确實是在姚珍摔倒以後才弄壞的。
但不是她弄壞的，而是姚珍趁他們不注意，自己暗地裏動了手腳。
姚霜面向龍掣問道：“小掣掣，我說的對不對？”
“對。”龍掣點頭，因為姚霜的搭理，他薄唇微微勾起，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大概是剛才老爺子問他話時，姚霜面色不太好看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惹她生氣，心裏一直揪着。
姚老二見龍掣前後不一,怒火中燒，擡手指着龍掣的鼻子就相訓斥。然還沒開口，那手就放下來了。神色讪讪的，敢怒不敢言。
為嘛？
因為龍掣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個死人一般冰冷，那眸底的陰森像只無形巨網朝他撲來，令他心肝一顫。被憤怒激生的膽量一下子就癟了下去。
他從來就知道龍掣惹不得，骨子裏與生俱來就有種碾壓一切的氣魄與威信，但不知道這人都傻了，這氣魄與威壓半點都沒消減。
不過為了男人的面子，姚老二不想在三房和爹娘面前丢人，還是堅持把話說完：“龍掣，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
羅娟也疑窦叢生，龍掣這小子一會兒給珍兒當人證，一會兒又跟姚霜一個鼻孔出氣，他在搞什麽？
先前是姚霜摸不準龍掣到底是站哪一邊的，這回輪到她了。
“龍掣，你究竟什麽意思，這衣裳到底是誰弄壞的？”姚老爺子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