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風雨欲來

姚平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十天才下床。其實早也好得差不多了，但姚老爺子看他整日精神萎靡，擔心他傷了根本緊決讓他好好躺在床上好好養養，養足了養夠了養到老爺子認為臉色好看些了才讓他下地。

這十來天，姚平吃了就是睡，睡了就吃，不怎麽說話。姚霜知道落井的事多少還是有陰影了，整日整日陪着他聊天，從稀奇古怪的荒誕神話到勵志故事不知講了多少，才讓姚平心情稍稍好轉。

雖然還不能和以前比，但總算有進步了。

這段時間李蘭也一直遵守着姚老爺子的吩咐，從旁悉心照顧。姚霜看到她，也如往常一樣并無特別之處，好像那日李蘭和羅娟在廚房說的話她不曾聽過一樣。

轉眼就到了小年夜。

姚家上上下下一早就在廚房忙活了起來，除了姚霜姐弟和龍掣，其他人都被派了活。為此，姚珠很是不滿。

姚平身子弱，那姚霜可身強力壯的很，憑什麽她也要吃閑飯，姚老爺心疼孫子也不是這個心疼法啊！

自打姚平落水，大房的人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從前髒活累活從早幹到晚，現在倒好，姚霜當起了大小姐，姚平就成了姚家的小少爺，姚老爺子把他當心尖肉一樣疼。

真不知他怎麽想的，要真在乎這個孫子以前怎麽沒見他重視，現在倒看重起來了。

姐弟倆得了寵整天特殊照顧，姚霜自然也要回報一二。只要姚老爺子來房裏看姚平，她都親親熱熱的圍在膝前說話，講些幽默風趣好笑的事逗他開心，常常惹得老爺子哈哈大笑。祖孫倆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漸漸濃厚。

可姚周氏好像沒有融入進去，或者說她拒絕融入。她從前是對大房什麽态度現在還依然如此，未曾絲毫改變。姚老爺子被逗笑的時候她就像沒聽到沒看到一般，次數多了，她還會不耐會直接起身回自己房裏去。

姚霜深深覺得她有生之年是不可能打動姚周氏了，她發現姚周氏對她和姚平沒有半點親情，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還帶些敵意的目光。

這讓她很不解。

縱然平日她說話可能會有得罪姚周氏的地方，可也不至于這樣輕疏淡漠。她有種直覺，姚周氏對她和平兒的不喜應該是來自于上一代，跟她父母有關！

憑着那陌生而又殘缺的記憶，她發現她父母在世時，姚周氏對大房就不怎麽待見。

難道是上一代人的恩怨積累下來的？

“爺，想問你一個事。”姚霜想不明白，反正閑來無事，不妨弄弄清楚。若能找到根對症下藥，興許能讓姚周氏對她們改觀。若是不能，那也不勉強。

“什麽事，你說。”姚老爺子剛剛聽完一個冷笑話，心情好的很，說話時笑眯眯的，和藹得不行。

“奶，為什麽不喜歡和跟平兒啊？”姚霜琢磨着問道。

姚老爺子一愣：“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不突然啊，奶天天來，每回你笑得這麽開心她卻從未笑過，我想知道原因。”

姚老爺子眼睑微垂，似是有什麽難言之瘾，可再擡眸時眼睛已恢複清明一片。他笑呵呵道：“你奶就是這個不愛笑的性子，你不要往心裏去。”

“奶是不愛笑，但不是不會笑。可在這個屋子裏我卻從未看她笑過。”盡管姚老爺子隐藏得很好，但姚霜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有事瞞着自己。

“丫頭啊，你是不是多心了，莫說是你了，你爺爺我也很久沒看到她笑了。”打從姚家老大出生後重病了一場，姚周氏就是這副德性了，他已經習慣了。姚家總共三兄弟，老大姚春生，老二姚秋生，老三姚冬生。三個孩三個秉性，但老大是最懂事的那個。可姚周氏就是不喜歡，他知道原因，也試途和姚周氏溝通過，可每回不到三句他們必争吵，而久而之，他也就沒那個心情了。

姚老子板起臉道：“怎麽，有爺陪你們玩疼愛你們還不夠麽？做什麽還要一個不解風情的老婆子來煞風景？”

姚平被老頭子鮮少的幽默給逗笑了，姚霜卻是知道他是故意在岔開話題。

“對了，這說了半天，今天怎麽不見龍掣那個孩子，他去哪裏了，在打座練功麽？”

“今天小年，又正好是李家老太太八十高壽，聽說四爺爺從城裏請了幾個唱戲的為老太太祝壽，龍掣沒見過，我便讓他瞧新鮮去了。”

李家就是上水村富戶趙李姚三家其中的李戶，四爺爺就是李四。

姚老爺子一拍額頭：“啧，你不說我倒忘了，李四他老母今天過生辰，那個老太太啊是村裏壽命最長的，聽說裏尹和趙家都備了禮，不行，咱姚家也不能落後，得趕緊讓你奶也送兩壇子好酒表示下心意，莫讓人說我們姚家小氣。”

“那爺快去，要是需要搬運工就來找我，我讓龍掣把酒送過去。”姚霜俏皮道。

“你這孩子，還真把龍掣當苦力了。”姚老爺子點了下她額頭寵溺的笑了笑，“幹脆今晚咱們都過去瞧熱鬧，你四爺爺這人小氣的很，這回肯花錢請戲班子，我倒好奇，他會請個什麽樣的戲班子來，可別丢了上水村的臉。”

“好啊，爺，那咱說好了，吃了飯咱都看戲去？”

“嗯，都去。”

姚老爺子說完就去正屋打姚周氏商量送酒的事情了。他一走，姚霜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今天李家辦喜事，全村都會聚集于此。又是小年夜，少不了要喝酒放炮迎新歲。家家戶戶都沒什麽人，正是做壞事的好時機。

她想李蘭和羅娟一定不會錯過的，所以她一早就派龍掣去監視這二人。至于去李家看戲班子瞧新鮮，自然只是一個哄騙老爺子的一個說辭罷了。此刻龍掣一定正趴在廚房的瓦梁上密切關注着李蘭和羅娟的一舉一動呢！

正想着，窗簾一動，一股寒流襲進。姚霜幾乎不用擡頭去看就知道是龍掣回來了。

“如何，是今晚行動麽？”

“嗯。”龍掣點頭，“藥在李蘭手上。”

姚霜上前拍去他肩頭上的薄雪，又牽着他到火盆旁坐下暖身子。眸光盯着那炭下火紅清清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了。”

她們果然選擇在今晚下手，也好，如此寧靜又熱鬧的夜，是該來點風雨這才更刺激！

“阿姐，你們要做什麽？”姚平聽着姚霜和龍掣的對話，稀裏糊塗的有些摸不着頭腦。

“沒什麽，給你報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