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源大學(七)

在衆人準備休息的時候,司暮離開了教室,現在大家自顧不暇,也沒人管他去哪裏,反正他一向獨來獨往,除了朝安,哦,朝安不是人。

朝安飄在司暮身後,看着他往分測中心走去,又爬了二十樓來到天臺上,四周一片漆黑,司暮拿着手機電筒走到朝安墜落的地方,仔細觀察起來。

既然沒辦法離開,那他就要找出朝安墜亡的真相。

地面很平整,排除走路不穩摔落的可能,欄杆上的鏽跡完好,沒有掙紮過的痕跡,排除朝安和人争執的可能,如果不是自殺,對方一定是趁着朝安不注意的時候動的手,那麽當時接近朝安的白練嫌疑最大,但是司暮始終想不明白,朝安為什麽要自己走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

許久之後,一無所獲的司暮頹然的靠着牆蹲坐下來,望着頭頂漆黑的夜空發呆,朝安在他的身邊坐下,同樣靜默無言的望着天空。

「豪豬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簡單」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在你眼前,你卻看不見。

「三年二班小可愛」媽媽問我為什麽哭着看恐怖直播,我說都怪男人的愛情太感人。

「菊花向陽開」話說主播能不能附身啥的?去跟司暮小哥y一下。

「為什麽不能是卷毛呢」揚正氣,樹新風,和諧社會,你我共建。

「咕咕咕咕」不要問為什麽又是我,問就是作哔——懶得取名字。

公告「菊花向陽開」打賞主播1積分,當前積分111。

公告「為什麽不能是卷毛呢」打賞主播1積分,當前積分112。

公告「你不要過來啊」打賞主播1積分,當前積分113。

半夜時分,熟睡的祝妍殊聽到一陣細碎的衣料摩擦聲,立馬驚醒了過來,她睡眠一向很淺,尤其是在外面睡的時候,借着教室中央的火堆,祝妍殊看到白練和周博擎一前一後離開了教室,而王楠楠和戚玥熟睡着對此一無所知。

這麽晚了,這兩個人要去哪裏?

懷着疑惑的想法,祝妍殊悄悄跟着兩人,看着兩人走到了樓梯口,白練不知道說了什麽,周博擎一臉怒容,然後周博擎一巴掌扇在了白練臉上,白練捂着臉頰滿臉委屈。

祝妍殊心裏一驚,周博擎不是朝安的未婚夫嗎?現在跟白練是什麽情況?而且看兩人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普通同學吵架啊……

祝妍殊放輕腳步靠近兩人,躲在了距離樓梯口最近的柱子後面,耳朵裏斷斷續續聽見兩人說話聲。

“逃不出去……搞的鬼……一百萬……給臉不要臉……”

“是你……勾引……賤人……我的錢……得寸進尺……”

什麽嘛,亂七八糟的,這樣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啊,祝妍殊心裏嘀咕了一聲,冒着被發現的可能繼續靠近樓梯口。

附近已經沒有可以供躲藏的地方,祝妍殊只能将身體貼近牆壁,盡可能避免被看到,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她聽清楚兩人說的話。

“……你別忘了,朝安的死你也脫不了幹系,一旦朝家知道你賣掉朝安股份的事,你這大少爺也做到頭了。”先前周博擎的一番羞辱終于讓白練爆發了,如果不是因為周博擎是周家的繼承人,他憑什麽要跟這樣一個蠢貨虛與委蛇。

周博擎臉色大變,他自認為這件事自己隐藏的很好,脫口而出“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話一出口周博擎就開始懊惱,但已經說出口的話收不回來,而且白練接下來的話也讓他知道承不承認已經無所謂了。

“我不僅知道,我還有證據,朝安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你打開了他書房的密碼箱把股權憑證偷了出去,否則憑他給你的那些錢怎麽夠支撐你填補那麽大的窟窿?只有朝安死了,你才可以把這些事全推到他頭上,即便是朝家也無法追究你。”

周博擎聽到白練輕松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氣急反笑“你早知道這件事還是幫我除掉了朝安,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那一百萬辦事費吧?”

白練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激動的情緒,說到“我要跟你結婚。”

“什麽?這不可能,你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嫁進周家。”周博擎毫不猶豫拒絕,白練長得好又聰明,他可以讓對方成為他的情人,卻不可能娶一個對自己毫無助力的人,這也是他為什麽會跟朝安訂婚的緣故。

朝安雖然身體不好,但他是朝家唯一的繼承人,無論是資金還是人脈都能給周博擎巨大的幫助,如果不是股份的事壓不住了,他也不會這麽早就除掉朝安,至少應該等他吞掉朝家之後。

白練笑了笑,恢複了平時和善模樣“這是你該考慮的事,我只需要等着你的求婚就好了,你應該不想看到那些證據落到朝家人手裏吧。”

“你——”周博擎擡手又想打白練,這一次白練躲開了,周博擎深吸了幾口氣,按捺住撕碎這個賤人的沖動,惡狠狠的開了口“好,我答應你,等出去我就跟你求婚,現在讓你的人收手吧。”

“收手?什麽收手?”白練懵了,不明白周博擎怎麽說起這個。

“你讓人把我困在學校裏不就是想待價而沽嗎?現在你做到了,還不讓人把信號屏蔽器撤掉?”

“你,你覺得這些是我做的?”白練簡直想撬開周博擎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裝的稻草,他是覺得自己臉多大才能讓這麽多人陪他演戲,而且自己要是有這本事還嫁給周博擎幹啥?關愛智障嗎?

“不是我做的,你想多了,我現在比誰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要是被司暮知道朝安是我推下去的,我就死定了。”

周博擎心裏的期待落空,白練已經這麽說了,看來真不是他做的,要離開這裏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此時,暗處的祝妍殊已經震驚的瞪大了眼,她沒想到自己只是一時好奇就發現了這麽大的秘密,不行,她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祝妍殊正準備離開,白練不經意回頭,看到了地上的一塊影子,臉色立刻變了。

“什麽人?!”

祝妍殊拔腿就跑,但她沒有周博擎動作快,周博擎作為繼承人是練過的,對付一個女生綽綽有餘,祝妍殊才跑出沒兩步就被周博擎抓住了,看清周博擎眼底的冰冷,祝妍殊心裏發寒。

“救——”聲音還未出口就被周博擎捂住了嘴,随後周博擎一個肘擊敲擊在祝妍殊的後頸上,将祝妍殊擊暈了過去。

白練走上來,看到地上倒着的祝妍殊,臉色不太好看。

“我們的事被她知道了,現在怎麽處理她?”

周博擎眼神一厲,冷冷說到“殺了。”他已經受夠了被人威脅,祝妍殊要怪就怪自己知道的太多吧。

白練心裏一驚,動了動嘴唇卻沒什麽也沒說,他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只有死人不會開口,而且沒人看到,他們只要僞裝成意外死亡就不會被發現。

周博擎拖着祝妍殊來到荷花池邊,将祝妍殊的頭按進水裏,祝妍殊在窒息中醒了過來,立刻掙紮起來,但周博擎按着她的頭不讓她起來。

“嗚…嗚……咳咳……”

祝妍殊不知道自己嗆進去多少水,口鼻鑽進了滑膩的水藻,又難受又惡心,但這都比不上窒息帶來的痛苦,大腦缺氧使得她的意識變得微弱,漸漸的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祝妍殊最後的印象是冰冷的水和按在頭上那只強硬的男人的手,是他,生生将她溺死在這裏,在這冰冷的水裏,孤獨的一個人……

系統檢測到負面情緒增加6點,屬性‘絕望’。

過了許久之後,周博擎将祝妍殊拽了起來,探了探鼻息,沒氣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周博擎抱起祝妍殊的屍體扔進水裏,僞裝成失足落水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周博擎轉頭看着白練,眼裏閃爍着詭谲的光,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又剛殺了人,已經激起了他的兇性,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不如将白練一起除掉。

白練連忙退後一步,這個時候不能刺激周博擎,但也不能露怯,否則他謀劃的一切都沒了。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暴露後誰都逃不了,我不會主動出賣你,但要是我沒能活着離開這裏,我找的人會立刻把證據發到朝家人手裏,包括你給我一百萬讓我除掉朝安的事,所以,冷靜點,你不會想跟我玉石俱焚的,跟我這樣的人,值得嗎?”

白練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周博擎,是啊,讓他給白練陪葬他自己都覺得虧的慌,而且不止白練手裏有他的把柄,他也有白練的,只要白練不想去坐牢,就不會公開那些事,出去後他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周博擎收斂了殺意,白練擔心出來太久被其他人發現,兩人很快回到了教室,在兩人離開後,平靜的水面蕩漾漣漪,随後一具全身被泡腫的女屍浮了出來。

朝安依靠在樹幹上,嘴角含笑看着那披頭散發,臉皮蒼白的水鬼從荷花池裏走出來,一步一步朝着教室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真是一出好戲啊……”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從來都不是鬼,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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