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早自習結束後，聞栀拿着補習班的宣傳單到走廊上打電話。
電話被接通，她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期許。
但卻被裏面的老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不可能只為了你一個人加時長。”
聞栀皺了皺眉：“我并不是要讓老師給全體學生補課，只有我，能不能……”
裏面的人發出一聲嘲諷的笑聲：“你就更不可能！你當我天天沒事做，就給你補課了嗎！倒是真敢說！”
電話被挂斷了。
聞栀皺着眉看了看手中花花綠綠的宣傳單，也沒再打電話了。
回教室的途中，面前還擋了個人，她懶得看人臉，側了下身體從那人身邊繞了過去。
中午放學，聞栀和元念念一起到食堂吃飯，打完飯找了個位置剛坐下，對面就也坐過來一個人。
聞栀埋頭吃飯，也沒看是誰。
倒是元念念看了眼，然後臉色瞬間就變了，語氣很沖的說：“你來幹嘛！”
聞栀聽見，一擡頭，這才發現對面坐的是嚴澤明。
她愣了，差點都把這號人給忘了。
嚴澤明不理元念念，見聞栀明顯失神，他的臉色才好了點。
自從周一中午食堂吃飯後，他就一直等着聞栀來跟他認錯，然後他也能借着這個臺階，原諒她。
沒想到，他等來等去，聞栀一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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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的微信頭像，打了好多次字，但都沒有發出去。
明明是她做錯了事情，他要是主動找她，豈不是助長她的氣焰了嗎！
他忍了幾節課，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幾次裝作有事情的樣子，特意從18班經過，但每一次她都在埋頭做卷子。
他些意外，只當她是知道好好學習了，不關心周圍的動靜。
但今天上午課間的時候，他明明都已經走到她面前了。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們對戀愛的酸臭味尤其敏銳，他和她的相貌又是那麽出衆，旁邊都偷偷圍過來好多同學在看他們。
可她呢，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繞過他就回教室了。
他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知道學好倒是不錯，但卻成了書呆子！
但他竟然有些放不下這個書呆子，所以中午的時候，只能自己過來找她了。
他看着聞栀幹咳一聲：“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聞栀點頭：“有。”
嚴澤明心中得意，她果然還是喜歡他！
有了底氣後，他的表情瞬間就驕矜了起來：“你說吧。”
聞栀看着他：“在我吃飯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出現？很倒胃口啊！”
嚴澤明的神色僵住：“什，什麽？”
“嚴學霸似乎耳朵不好使啊！那我就再重複一遍好了……”聞栀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說，你很倒胃口，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OK？”
嚴澤明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也不知道是衆目睽睽之下，她給他難堪，還是因為她對他截然不同的态度，他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半晌才結結巴巴道：“你，你瘋了？我不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聞栀斬釘截鐵：“從你和舒瑤單獨在出去後就已經不是了，你要有點渣男的自知之明！”
說完，她端着餐盤站起來：“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後你要是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吃飯，倒我胃口，那麽我吃不下去的飯就會在你臉上了！念念我們走！”
元念念嘴巴都張成“o”形了，聽見聞栀招呼，這才反應過來，餐盤都忘記拿了，一臉崇拜的跟上去。
“卧槽！栀妹你也太A了吧，虐渣簡直不要太爽啊！”
鑒于聞栀在校網上小火了一把，默默關注她的人一直存在，就是平時也有人偷偷拿手機偷拍她，更別說現在這麽大的事情。
沒一會兒聞栀和嚴澤明的對話短視頻就傳到了各個班級群裏了。
火箭班的班級群裏也有。
火箭班的這群人，個個都是學霸，年級前排的位置全是這個班的。
大家都只關心成績。
這個班級群也只是為了方便老師傳達考試時間等信息存在的。
平時非常沉寂，也沒有誰會把八卦搬進來。
但嚴澤明恰巧就是火箭班的，學霸也是人啊，自己班上的同學出了八卦新聞，總有人忍不住，不僅食堂的這個視頻被搬了進來，還潛伏進別的班群裏，挑挑揀揀，把裏面聞栀早上課間出去打電話的視頻也給搬了進來。
于是一個傳染倆，學霸們也不學習了，三三兩兩的圍成一堆兒，學霸之班燃燒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李子晉也成為了一株小火苗，八卦惜美之心讓他迫切的想跟人分享，一扭頭，見他好友果然沒有看手機。
iPad裏密密麻麻的全是圖，什麽低級晶族、高級晶族、等軸晶系的，下面還有已經解完了的題目。
饒是李子晉這個年級第二也看的頭暈，依稀知道應該是比微積分還難的礦物學與晶體光學，一時卧槽出聲：“顧神啊，你還是不是人了！這是咱們這個年紀該學的嗎？請不要再繼續變态了，給我等凡人留一條活路吧。”
顧清岑沒有看他，修長好看的手裏拿着觸控筆，筆下是沒有絲毫停頓的解題過程：“知識是無窮的。”
“好吧，好吧。”
李子晉舉手投降：“你這樣都已經位列仙班的神仙，肯定不屑我等凡人之間的八卦，我還是找別人吧。”
他正準備去找人八卦，班上卻忽然一靜，他擡頭一看，原來是事件主人公之一的嚴澤明回來了。
嚴澤明臉色還白着，也不看人，悶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子晉“啧啧”兩聲：“看着還挺可憐的。”
主人公都回來了，大家也不好當着人家的面，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大聲八卦變成了同桌之間的小聲八卦。
李子晉看了眼自己的同桌。
他同桌已經又解完了一道他看不懂的變态題了……
李子晉再次看了看周圍成雙成對的八卦體，心裏非常不平衡。
不行，他李子晉也要有可以成雙成對的八卦體。
于是他開始騷擾高山仰止的學神：“顧神，休息五分鐘吧，那些知識又不會跑，五分鐘，耽誤不了多少工夫。”
高山仰止的學神依然屹立山巅，絲毫不為所動。
“顧神，你就不想聽聽咱們班嚴澤明的八卦？”
“嚴澤明被女孩子甩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甩了他的那個妹妹。”
“妹妹長的可真好看，比校花于芷好看的多！正巧，她名字裏也有個zhi，大家都在說此栀勝彼芷來着……”
zhi？
顧清岑手中的觸控筆一頓。
李子晉卻越說越沒勁。
“一點回應都不給……唉，天才就是天才，我看你這輩子恐怕要和知識結……”
“哪個zhi？”
天才給回應了。
李子晉受寵若驚，連忙道：“你問的是比校花還漂亮的妹妹嗎？栀子花的栀啊，聞栀！18班的，她以前整天化着大濃妝，大家這是才發現她竟然這麽漂亮，校網上還有她前後照片的對比照呢，她高一沒化濃妝的照片也被扒出來了幾張，雖然還是那個五官，但不知道怎麽的，就是感覺不如現在美。”
他說話間，顧清岑已經把自己解了一半題目切走，打開了校網。
第一個新升上來的熱帖就是關于她的，标題是，學霸和學渣的愛恨情仇。
顧清岑點進去，主樓是兩段小視頻。
一段是聞栀在食堂狠狠打臉嚴澤明的視頻。
視頻裏的少女桃花眼冰冷，言辭犀利，甚至有些毒辣，但卻又美的鋒芒畢露。
另一段是聞栀早上課間休息在走廊裏打電話的視頻。
清豔的少女手裏拿着花花綠綠的宣傳單，打完電話，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這時候嚴澤明過來了，特意站到她面前，但她眼也沒擡一下就回教室了。
顧清岑的目光在少女手中的宣傳單上凝了幾瞬，然後把帖子往下草草拉了一遍。
下面的跟帖大致分為三個陣營。
一是誇贊聞栀打臉渣男又A又爽，宣布單方面成為她的粉絲。
顧清岑的手指往最高贊的那條回帖右上方的大拇指标識上移了下，一側眸，見李子晉自己手機不看，偏要歪着頭看他的iPad，還目光如炬。
于是他的手指就又移回去了。
二是聞栀終于單身了，單身狗們的機會來了！
因為男生較多，火箭班又稱高僧班，所以班裏讨論的大多也都是這個話題，還有好幾個人跟聞羽套近乎的，聞羽黑着臉，讓他們不要打他姐姐的主意。
顧清岑微微擡高了下颔。
三是覺得嚴澤明和女生出去走走沒什麽大不了的，聞栀反應過激，不僅害的嚴澤明背負渣男的罵名，也害得舒瑤無辜躺槍，莫名其妙成了小三，“社會你栀姐”名不虛傳。
“淦！”李子晉也看見這條高贊了，忍不住吠了聲，他是個顏控，花大少聲名在外，最看不得美兒受欺負。
在他的認知裏，真正的美人兒是可以有資格恃靓行兇的！
所以只能美人兒欺負別人，絕對不能有人欺負美人兒，有理也不行！
更何況他們還沒理了！
他忿忿不平：“他們就是嫉妒我栀妹妹的顏！栀妹妹的初始熱貼就有人拼命找她黑點，給她貼“社會你栀姐”的标簽！一幫臭弟弟，臭妹妹！看我不找水軍教他們重新做人！”
顧清岑退出來一看，果然有她對比照的那個帖子已經壓過這個，飄到了第一。
他點開，裏面幾乎全是抹黑攻擊她的言論。
顧清岑微微眯起了眼睛。
李子晉帶着“教臭弟弟臭妹妹重新做人”的使命找水軍去了，上課期間也沒停。
他就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正對着講臺，授課老師一低頭就能看見他在幹嘛。
不過鑒于他平時表現好，成績也好，就也沒特意點明，只當給他一節課的放松時間。
授課老師目光往他旁邊瞥了下，筆記本電腦上的巨大紅字和一些表情包圖片什麽的一閃而過，随後變成了密密麻麻的代碼。
授課老師十分錯愕。
不會吧，這孩子也在開小差？
李子晉他都沒有點明，顧清岑就更不會了。
他在課堂上是不受限制的，因為他的知識水平已經不受高中任何課程限制了。
半節課後，李子晉終于籌集好了水軍，等他帶着他的泱泱大軍準備殺進戰場，沖鋒陷陣的時候，發現戰場變了！
作為主戰場的帖子，還是那個帖子，但是裏面攻擊抹黑聞栀的言論全不見了，甚至連于芷粉絲瘋狂貼的于芷精修美照也沒了。
剩下的只有贊美，和相對客觀的言論。
即将腥風血雨的戰場突然變成了和風細雨的江南別院？
李子晉和他的水軍們傻眼了。
李子晉等了五分鐘，帖子下面還是會有新增的跟帖，但都是贊美誇獎聞栀的，沒有一條黑聞栀的話。
雖然他也不希望看到黑聞栀的話，但這不科學啊，于芷的腦殘粉才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删了他們的留言，會讓他們更加高，潮！
不成百倍千倍的反噬回來，那能善罷甘休？
他又退出來看看，新的帖子也沒有黑聞栀了。
好奇讓他作了一下死，他在關于聞栀的初始貼下面小心翼翼的發了一條。
[聞栀是個小餅幹，臭妹妹！]
他發出去了，然後不到一秒鐘這行字就消失了，并且他的id也被封了。
李子晉目瞪口呆，怪不得沒有黑子再出來舞了。
id都被封了，他們拿什麽舞！
雖然被封了id，但李子晉卻十分興奮，趁老師轉到後面的時候，把自己手機給還在解那什麽晶族的顧清岑看。
“顧神你快看看，帖子裏罵我栀妹妹的人都被封了ip啊！我敢肯定，管理員老師一定也是栀妹妹的顏粉！”
顧清岑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