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內?外?
七月九日下午一點,離島。
薛祝道:“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裏,那切斷網線的是誰?”
衆人面面相觑。
“兇手是外來者?”洪白說道。
“不一定,”費庭道:“光纖不一定就是被實時切斷的,有可能是設置好的什麽機關。目的就是為了誤導我們。”
“去看看就知道了。”王博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景勻一把拉住他,王博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景勻按了他一下,示意他坐下,道:“別出去,如果那個人等的就是這一刻呢?”
他這麽一說,王博才感到一陣後怕,薛祝和洪白對視了一眼,道:“安德烈先生說得對,我們太大意了!”
“而且光纖不一定是被人為切斷的,”景勻看着窗外,道:“外面天氣這麽惡劣,發生什麽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那現在怎麽辦?”徐明也沒了主見,視線惶恐不安地在衆人臉上游移。
“等吧,”洪白道:“等船來。”他看了看腕表,道:“現在是一點十五分,還有不到三個小時。”他看着大廳裏所有人,道:“我們哪裏也不要去,就在這裏等。”
樂琳琳膽怯地道:“我想回去拿一下東西。”
費庭聳聳肩,道:“如果你不怕兇手就躲在你房間裏的話,盡管去拿。”
樂琳琳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乖乖閉嘴坐了下來。
屋外的狂風暴雨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有逐漸加強的趨勢。屋內大家沉默地坐着,誰也不說話,而且除了特別熟的人,比如洪白和薛祝外,其他人都逐漸分開坐了,眼神裏充滿了警惕。
盧卡斯忽然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彙聚到他身上,盧卡斯于是有些尴尬地道:“我只是想喝點東西……”
“勸你不要。”費庭道:“忍一下吧,已經兩點了。”
“可是……”盧卡斯無奈地坐下來,摸了摸肚子,小聲抱怨道:“我又渴又餓……”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自己已經饑腸辘辘。原本早上尋找導演謝實的時候就出去漫山遍野跑了一陣子,中午又沒敢吃飯,一直到現在,可以說是滴水未進。不光精神上受折磨,連身體也開始抗議。
“忍一下吧,”景勻淡淡說道:“畢竟命比較重要。”
“可是,”溫雯擔憂地看了一眼窗外,道:“這麽大的風,瓢潑大雨的,船還能來嗎?”
“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嗎?”樂琳琳埋怨道:“大家都看到了,就你聰明,非要說出來。”
溫雯愣了一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反駁道:“難道我不說就不存在了嗎?”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好嗎?說也不會說點好聽的。”
溫雯火氣也上來了,臉色一寒,正準備發作,薛祝趕緊攔住她道:“好了,少說兩句吧。”
溫雯胸口起伏了兩下,深呼吸了好幾口才把心裏的火給壓下去,拿白眼翻了樂琳琳一眼,氣呼呼地離她更遠了些。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過去,才四點鐘,外面就已經黑的像傍晚一樣。雨點啪啪地打在窗戶上,風尖嘯着從庭院裏穿過,枝葉掉地整個院子都是,一地狼藉。
景勻看了看表,道:“四點了,看來船來不了了。”
“的确,”薛祝嘆息道:“不然早該到了。”
“就是說我們被困在島上出不去了?”盧卡斯臉色蒼白地說。
“我不要!”樂琳琳驚懼交加地站起來,道:‘我不要呆在這裏!我要回家!’
溫雯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游回去呗。”
樂琳琳顧不上和她鬥嘴,扯住徐明的袖子,道:“你們公司的問題,你要負責!”
徐明哭笑不得地道:“大小姐,我怎麽負責?我馱着你游回上海嗎?”
“那我不管!”樂琳琳開始胡攪蠻纏起來,帶着哭腔道:“是你們公司把我帶到這個破島上的,殺人的也是你們公司的人!我不管!你們要賠償我的損失!”
費庭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道:“能活着回去再談賠償的事情吧。”
徐明也來了火,道:“你憑什麽說殺人的是公司的人!別胡說八道,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謗!”
樂琳琳委屈的撇着嘴,哭道:“你們都欺負我!”
“都少說兩句吧,”景勻按了按額頭,被她的哭聲吵地有些頭疼,道:“看來短期內我們沒辦法離開這裏了,都別吵了,這個時候別起內讧。”
“殺人兇手不是在我們之中嗎?”溫雯看着他,說道。
“也有可能不是。”景勻道:“在确定之前,我們要對身邊的人保持警惕,但是也不要一盤散沙。”
“安德烈先生說得對,”洪白道:“如果兇手是外來者,那我們互相攻擊的話,就會被各個擊破。”
“所以在離開鹿鳴島之前,我們都要集體行動。”薛祝用目光緩緩在衆人臉上掃過,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既可以互相監視,也可以保證大家的安全。”
“我有一個提議,”盧卡斯道:“我們為什麽不去本島呢?那裏有軍警人員,肯定比這裏安全。”
他這麽一說,衆人紛紛議論起來,徐明說道:“好是好,不過現在那裏有人嗎?”
“有的,”盧卡斯道:“我聽到過那裏的軍號聲。”
“我覺得這個主意可行,”薛祝道:“不管兇手是外來者,還是就在我們中間,”他拿眼睛看着每一個人:“有軍警在,起碼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殺人。你們覺得呢?安德烈先生,你認為呢?”
景勻沉默着,沒有立即回答。
現在離島上擺明了有一個或者一個以上的危險人物,當然這種情況下,對于山莊裏面的人來說,去本島是最佳選擇。只不過他們一過去,勢必會把危險一起帶過去,而林卿就在本島上,他不太願意這麽做。
“現在的天氣,恐怕不宜出門。”他走到窗戶邊,往外面看了看,衆人也順着他的動作一起看過去,外面的風雨還在加強,院子裏鋪了一地的落花和枝葉,荷塘也早就滿了,水不斷溢出來。
“從山莊到鋼架橋,距離不短,”景勻道:“車子沒辦法開,走過去的話,現在太黑了,先不說路能不能走,一旦被兇手伏擊,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理論上來講,現在反而呆在這裏是最安全的。”
衆人都不說話,顯得情緒低落,景勻又道:“這樣,明天風雨稍微小一點的時候我們再過去,大家不要難過,打起精神。”
“聽說鋼架橋是封閉的,那我們怎麽才能過去?”洪白問道。
“可以發求救信號,”費庭道:“可以用燈光打摩斯密碼的SOS求救。”
“這麽大的雨,看不見吧。”溫雯說道。
“不一定,”費庭道:“我們在整座島的最高處,持續求救的話,還是有被看到的希望。”
“那他們如果看到的話,就會來救我們嗎?”樂琳琳總算高興了一點。
費庭翻了個白眼給她,道:“軍人也是人好吧,這麽大的雨,人家怎麽來救你啊?”
“那是他們的職責好吧!”樂琳琳不服氣地說道。
費庭冷笑了一下,道:“講道理,本島上的是國安系統的軍警,又不是消防員,人家憑什麽冒着這麽大的雨來救你?”
樂琳琳氣地咬牙說道:“你這麽淡定,一句一句地反駁我,你是不是兇手?”
費庭冷笑了一聲,懶得搭理她。
盧卡斯尴尬地舉手道:“有一個問題,”他看着轉頭注視着他的所有人,有點不好意思:“我們總不能不吃不喝的吧。”
“要不忍一下吧,”溫雯道:“明天到了本島再說。”
“要是明天雨不停呢?”盧卡斯問道。
“這是個問題啊,”徐明看着衆人,道:“我們剛剛說的是理想情況,那要是明天雨不停呢?或者本島上的人看不到我們的求救信號呢?”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景勻果斷制止了沮喪氣氛的蔓延,道:“臺風不可能刮一輩子,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機會來臨前,保證自己能活下去。”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麽?”薛祝問道。
“費先生可以發信號了,”景勻道:“然後我們每一個人都學一下,大家輪流發。”
“所以還是不能吃飯是麽?”盧卡斯愁眉苦臉地道。
“如果明天早上還是無法離開的話,再吃吧,今天晚上就暫且忍耐一下好了。”景勻道:“現在我需要你們分成三人一個小組,去拿自己的私人用品和被褥。”
“被褥?”樂琳琳不解地問道:“拿被褥幹什麽?”
“從現在開始,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呆在別人的視線裏,”景勻道:“這是為了你們自己的安全着想,希望大家都能夠遵守。”
————————————————
董凱看了看牆上的挂鐘,道:“六點了,這麽大的雨,恐怕我們要在島上待一陣子了。”
胡志文詢問道:“看樣子飛機是來不了了,現在怎麽辦?”
“讓學員們過來吃飯吧,另外,”董凱叮囑道:“今年是雙臺風,要格外留意水位警戒線。”
“我會的,那我去廣播了。”胡志文通過廣播系統下達了暫時留守,解除待命狀态,并到餐廳吃飯的命令。
十二名學員很快集結到了餐廳,董凱道:“由于天氣原因,我們暫時無法撤離,在等待的時間裏,訓練也不可以松懈。等下吃完飯,全體到室內訓練場集合。”
“是!”十二人大聲回答道。
“開飯。”董凱簡單命令道。
馬斯年用筷子尾端撥開窗簾看了一眼,道:“我的媽,這麽大的雨。”随即把窗簾放了下來。坐在他對面的冼君卻說道:“把窗簾拉開。”
馬斯年不解地看着他,聽話地拉開了窗簾,好奇地看向窗外,冼君指了指離島最高處一點明明滅滅的燈火,道:“有情況。”
“是SOS,求救信號,”林卿有些憂心地看着董凱道:“教官,我們過去救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靜水流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