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東華不知何時伏在案上睡着了,待睜眼醒來已是次日晌午,直起身來頓時肩酸背痛便一邊起身洗漱一邊活動筋骨。正思量着今夜要找什麽借口留在書齋忽聽有人扣門,門外傳來香兒的聲音“驸馬可在書齋內?”,東華應了聲後香兒開門進來,見東華剛剛洗漱完畢的模樣說道“正好公主請驸馬前去用膳”,東華點點頭便與香兒去了。
這一頓飯吃的二人沉默寡言,相互對望幾眼見對方皆是氣色不佳想是昨夜都沒睡好。東華忍不住對香兒道“公主氣色不大好,晚上讓膳房煮些滋補安眠的湯來”,香兒看看公主欣喜答應。東華見朝月愣了一愣随即仍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看着朝月黯淡的目光和略顯憔悴的面容東華只能暗自心疼,一頓飯吃的自是胸中煩悶。
東華自覺不敢望向朝月便起身又回書齋,臨走前又吩咐香兒不要忘了讓膳房煮湯,朝月在一旁看着東華離去默默閉起雙眼在心中長嘆一聲,這湯再滋補又有何用。
東華回到書齋欲找本書讀靜靜心,可連翻了幾本都是心煩意亂讀不下去,只得起身四處走動,不知不覺走到了□□庫房,心想不如去看看那些寶貝說不定可心情舒暢些,于是便去看那些精雕細琢的奇石寶玉,一樣一樣拿起來細細鑒賞,忽然看到了朝月姑母送的一對獨山玉酒杯,拿在手中見杯身呈微黃色,質地細膩,堅硬致密,可觸感卻圓滑柔潤,微涼沁膚。東華忽然眼前一亮,這酒杯乃如此上品可不能浪費,不如拿去喝上一杯嘗嘗,于是将酒杯裝回木椟之中帶回了書齋并差人拿酒。回到了書齋坐在幾案前繼續把玩鑒賞這酒杯,不多時只見容伯帶着壇酒進來躬身道“聽聞今日驸馬好興致要飲酒,府上正巧多的是前些時日衆人饋贈的名品佳釀,老朽不知驸馬喜飲何等酒水,便随手先拿來了這聞名江南的女兒紅”,東華聽是女兒紅不禁喜道“這女兒紅可不止會聞名江南,假日時日必将聞名中原”,容伯一聽暗自稱奇“老朽只聽聞這女兒紅乃江南人家自女兒出生時便在自家後院埋下,待得女兒一十八年後出嫁方取出飲之,由此得名女兒紅”,東華點點頭說道“不錯,這女兒紅的确由此得名,但其實來源頗為久遠,早在晉代之時在紹興一代便已為嫁女必備之物,因用糯米紅糖等發酵釀制,在江南陰冷潮濕的冬天可以禦寒。”
容伯聽聞點點頭道“想不到這女兒紅在晉代便已有了,驸馬果然博學廣記”
東華搖搖頭道“容伯謬贊,東華只是對諸事好奇都喜歡看看罷了,哪裏算得上學問,與大家相比實在是相去甚遠”,說完看着那酒壇密封嚴實。
容伯點頭稱道“難得驸馬為人謙遜”,便小心打開酒壇幫東華斟滿了一杯,忽的想起來沒有酒壺“老朽真是糊塗,竟忘了幫驸馬準備酒壺。”
東華搖搖頭“不必如此麻煩,就用這酒壇甚好,還能借此感受下這酒壇十八年來的記憶。”
容伯聽聞搖頭笑了笑,想這驸馬果真是一位奇人,難怪百般挑剔的當朝長公主會為其傾心,随後稱有事務料理告辭離去。
東華望着這杯中之酒與玉杯的微黃之色交相輝映,剛剛一開酒壇便已聞道的一股醇香此刻在杯中更是馥郁芳香,嘗了一口更是味覺豐滿,甜中帶着微酸,辣中帶着微苦,回甘之中還有一絲絲澀,真是六味飽滿,回味無窮。東華細細品完了這第一杯便斟滿了第二杯,望着這多年塵封的酒壇想着自一女兒第一聲啼哭落地到漸漸長大成人嫁為他人婦,這酒壇定是如同一位土地爺一樣,雖深藏土中一十八年卻事事都已看在眼裏,不知朝月如生在江南,是否也會有自己的一壇女兒紅?想着想着又接連兩三杯下肚,想到朝月不禁心頭湧上一絲苦澀,心頭的苦伴之舌尖的苦不禁讓東華胸中苦悶異常,自己為何要偏偏這樣為難将自己處于漩渦當中,這一切本都與自己無關,為何自己偏要被束縛在此,她朝月日日清冷高傲,難道我東華前世竟欠她不成。她一切毫不知情日日難受,但自己事事清楚明白難道就有一絲好過?分明只有百倍痛楚!她貴為公主萬人自會幫她思前想後,自己孤身一人又有誰可以幫自己分憂解難?甚至連一能傾聽心聲之人都沒有!東華越想心中越是苦悶異常,不知不覺已将整壇酒喝的精光。東華見酒壇已空,便欲起身去叫人取酒,誰知剛一站起身便覺天旋地轉,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正揉着撞痛的頭忽見桌上對面還有一杯,随即笑道“原來還幫朝月倒了一杯,反正她也不喝,正好把她的也喝了”随即拿起對面的一杯酒一口飲下肚。
此時香兒正來書齋請東華去用晚膳,推開門便一股酒氣迎面撲來,香兒走進去看見東華正醉倒在地上,慌忙驚道“驸馬怎麽喝酒了,還喝成這樣?”
東華用力睜了睜眼,見是香兒,咕哝說道“去告訴你們公主,我把她的酒也喝了,看她能把我怎麽樣!”
香兒見東華正胡言亂語,趕忙跑回去找朝月,朝月聽聞東華竟一人在書齋醉酒,大吃一驚趕忙向書齋奔去。到了書齋聞着撲面而來的酒氣不禁眉頭緊鎖,進去一看東華正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說些什麽也聽不清楚,回頭吩咐香兒道“趕快去吩咐膳房煮醒酒茶,煮好送來,本宮先在此照顧驸馬。”
朝月待香兒離去關起房門,蹲下身去扶東華起來,誰知東華不肯起身還徑自說道“你告訴公主我把她的酒喝了?”
朝月一聽東華已醉成這副模樣不禁無奈說道“本宮聽聞驸馬喝了本宮的酒便趕過來了。”
東華聽見朝月聲音擡起頭來定睛細看,果然是朝月,便搖搖晃晃站起身怒道“我就是喝了你的酒,你能拿我怎麽樣?你是想要我的性命還是要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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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見東華沒來由的不知胡言亂語發的什麽脾氣,皺了皺眉搖頭道“要如何也得驸馬酒醒再說”,說完就扶着東華向裏間茶室走去。
東華聽聞便更添怒氣“你就知一副冰冷面容,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到底要我怎麽樣!”
朝月望着東華不知他言語何指,只能皺着眉頭一臉錯愕的看着他,頓了頓低聲說道“驸馬可要本宮差人幫你尋百草師弟來?”說完頭轉向一邊冷的有如冬日冰雪。
東華望着眼前的朝月心中苦悶正越積越濃,見朝月此刻竟如此說道且面如冰霜,心中苦悶之火便一迸噴發而出,“我東華今天就要了你!”說完一把上前将朝月按在卧榻之上親吻起來。
朝月瞬時被東華壓在身下狂吻起來,東華的吻肆虐有力有如狂風暴雨,攻城略地不帶一絲猶豫,朝月的口被牢牢封住欲張口讓東華停下卻不能發聲,口中之舌已被東華用力纏繞的略帶一絲疼痛,東華卻渾身如一團烈焰般正欲吞噬朝月正迅速向下去親吻朝月的脖頸,每一吻都放肆用力,掠過之處留下片片紅印,朝月口中慌忙喊着“驸馬,停手!東華,快停下!”
東華哪裏理得她,口中恨恨說道“我東華今日就做你的驸馬!”說完便伸手去解朝月的衣衫,朝月抓住衣衫的手被東華一把扯開,還順勢扯開了朝月的衣衫,潔白如雪的肩頓時露在東華眼前,東華不由分說從鎖骨吻向朝月肩頭,每一下都是急促有力,粗暴狂虐。此刻的朝月已然放棄掙紮,閉起雙眼一動不動任由東華為所欲為,兩行熱淚不由地滾滾而出沿着臉頰流淌滴入耳後,這熱淚汩汩滾下正好滴在東華撐在一旁的手背上,東華忽覺手背上滾燙濕潤且有片片灼熱持續垂敲下來,東華一擡頭忽見身下的朝月正閉着雙眼熱淚滾滾,心中不由地猛然一陣抽搐,撐起身來看着朝月躺在身下一動不動,衣衫淩亂的已至雙肩之下,東華腦中此刻轟轟作響有如五雷轟頂,不知所措的站起身來勉強穩住,擡手看了看手背上灼熱的淚滴又看了看床榻上的朝月,頓時擡起手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這一抽頓時酒醒了大半。
東華俯身伸手預将幫朝月整理胸前的衣衫,朝月周身顫抖着向裏一縮躲開了東華的手,東華的手擎在半空“公主,我......”
朝月一邊拭去臉上的淚一邊向內拉了拉衣衫,擡眼看了看怔在眼前的東華将頭轉向一旁,一言不發。
此時香兒正從外面走來,走道門口看見幾案旁無人便叫道“公主,醒酒湯煮好了”
朝月聽聞香兒進來驚慌失措,慌忙喊道“香兒你先出去,莫要進來!”
東華更是不知所措,再欲上前去扶朝月起來,可朝月仍是閃避開來獨自坐起身低頭整理衣衫,東華只得怔怔站在一旁用力咬着下唇,似要咬出血來。
東華強自穩住雙腳走過去對香兒道“香兒你且出去稍等片刻,公主稍後便來”,香兒見東華較之前清醒了許多“那驸馬将這醒酒茶喝了,香兒先去外面等候”,說完走出了書齋。
東華踉踉跄跄回到朝月面前,見朝月仍低頭試淚不禁覺得此刻正萬箭穿心“公主,我......”想要解釋什麽卻實在不知從何說起,只得長嘆一聲作罷。
朝月的淚仍然兀自地滴滴垂下,朝月咬着唇一字一頓道“東華你何以竟欺辱本宮至此!”
東華一聽欺辱二字随即怒吼道“我與百草本就是師兄弟,毫無瓜葛!難道公主真看不出來東華心向何處?!”
朝月擡起頭流着淚望着東華喃喃搖頭道“可本宮真的看不出......”
東華聽聞似要發作,但望着此刻梨花帶雨的朝月竟一個字也說不出,轉身看到遠處幾案上的酒壇,幾步沖過去一把抓起摔在地上砸個粉碎。
香兒聽見聲音即刻推開房門沖了進來,東華厲聲怒道“誰讓你進來的!”
香兒慌忙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東華怔怔望着一地的碎片,見朝月從裏間茶室緩緩走來,擡頭看了看滿臉淚痕的朝月便不忍再看将頭轉去一旁,朝月低下頭緩聲說道“驸馬還是先将醒酒茶飲了吧”,說完又理了理衣衫獨自開門離去。
東華見朝月黯然離去的背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萬剮,看着桌上的醒酒茶想想朝月的話抓起茶碗一飲而下,将空碗扔在桌上便走向裏間茶室躺在卧榻上,這一趟頓時覺得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集中在頭部,沒過多久便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