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媽給你做飯

“天上待久了,偶爾下來,接個地氣不行吶?”蘇知新插腰,回答得理直氣壯。

大家都覺得,她落落大方,不扭捏做作,連帶着顧然,也挺喜歡蘇知新的。

一中的籃球周是除了運動會以外,最受人矚目的日子。

下午沒有課,大家都搬個小板凳,去體育館看比賽。

五班的隊長,是校草紀淮。

而溫故他們班,自然是顧然。

小幫派嘴上說着,要支持老大,要支持六班,其實心裏都憋着看紀淮的心。

尤其是溫故。

開學第一天,她走錯教室,在一中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紀淮。

那個時候,他笑着給了她一方紙巾,淡淡的薄荷香氣,到現在都無法忘記。

比賽過半,球偏離軌道,竟朝觀衆席砸了過來,直往溫故的方向。

紀淮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将球擋了下,女生在她身後,腦子一片空白。

“沒事吧?”他轉過頭,鼻尖上冒着晶瑩的汗珠。

“砰砰砰——”

只剩下心髒跳動的聲音。

紀淮又對着她笑笑,“你往那邊去,別站在這裏,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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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徹底淪陷。

紀淮的人緣很好,五班六班離得近,他偶爾帶着三三兩兩的兄弟,來溫故的班級插科打诨,風趣幽默,長相帥氣,不管認不是認識,都能打成一片。

溫故一般都是低頭寫作業,每次聽到紀淮的聲音,手裏便全是汗,心也跟着愈發緊張,其實她也明白,紀淮可能都沒注意到她,可她就是緊張。

“哎,我認識你。”

直到有一天,紀淮笑着走近她的位置,“咱們是不是見過好幾次?”

腦子又是一片空白。

嗡嗡作響,不知道耳畔是什麽。

她擡頭,迎面對上一雙清澈,幹淨的眼,白淨的臉,淡淡的少年氣息。

再将頭慌亂低下,心中早已決堤,潰不成軍。

“哎呀,哎呀,紀大校草,你別調戲小姑娘,人家的臉都紅了。”

他的朋友們見機起哄,陣陣喧嘩,紀淮摸了摸鼻子,笑容也變得腼腆,“不好意思。”

然後便走開了。

溫故長長地舒了口氣,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怎麽也不敢面對。

紀淮還是常常來串班,溫故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可又确實覺得,他的目光有意無意會落在自己身上。

偶爾,還會在她的桌上放一杯奶茶,“請你喝的,溫故。”

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她的名字。

顧然和趙開七笑得不懷好意,“他莫不是喜歡你?那不行的,追女生,也要讨好她的朋友,就比我們,我們也要喝奶茶。”

溫故抿抿嘴,那種暗自在心裏悸動的喜悅,是無法描述的,她緊張害怕,又有些羞赧,夾雜着幾分希望,或許,顧然說得是真的,紀淮也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不過,也可能只是單純地對自己好。

比如他教她做題目,是因為紀淮的學習拔尖,助人為樂。

比如他坐在她身邊說話,是因為紀淮覺得方便。

又比如他請她喝奶茶,是因為順手多買了一杯。

蘇知新終于發現溫故喜歡紀淮的時候,她已經默默喜歡他兩年了。

高三的四月,還是有些春寒料峭,連着幾天都下雨,天灰蒙蒙的。

“呀,情窦初開啦。溫故,那你為什麽不告訴他?萬一他也喜歡你呢。”

溫故慌亂地搖搖頭,“我,還是不要了。”

她告訴蘇知新,自己親手寫了好多信,本來想給紀淮的,可又不敢給,再看看罷,興許,到了畢業那一天,她才決定将這件事告訴他。

“你傻呀,現在不争取,到時候紀淮都成別人家的了。”

那一瞬間,溫故真的動搖。

“那,那怎麽辦?”

蘇知新點了點她的頭,“傻瓜,你要是不敢,我幫你給。”

溫故後來才徹底明白,自己當傻瓜已久。

信交了出去,卻再無音訊。

其實知道溫故小心思的人,不止蘇知新一個。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歡,都被小幫派的人所悉心維護着。

暗戀這種事,本來就是既心酸,又美好的。

直到有一天,顧然看到蘇知新和紀淮并肩走在路上,說說笑笑,一起放學回家,他的心中一沉。

翌日,他找到蘇知新,“你和紀淮是怎麽回事?你明明知道”

那一瞬間,像內心深處的秘密被撞破,蘇知新的表情慌亂,試圖慌忙掩飾什麽,卻逃不過他一雙敏銳的眼,“。。。是紀淮說喜歡我的。”

“那些信呢?”

“你怎麽知道那些信?”她驚訝。

“..蘇知新,你該不會根本就沒有給?”

“不,我給了,紀淮以為是我寫的,我本想告訴他不是我,可是已經晚了,他認定了,自己主動向我表白的。”

“顧然,你.是不是在怪我?”

感情這種事,又怎麽說得準。

顧然沒多說什麽,只是嘆了口氣,“蘇知新,這件事你就當我沒問過吧,我也不會說出去。別告訴小結巴,她已經喜歡紀淮兩年了,要是知道了”

該有多難過啊。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不會和她說的。”

蘇知新的語氣哽咽,聽着極是委屈。

“還有,以後咱們別當朋友了,蘇知新,你知道,這樣,很不好。”

顧然的語氣變得分外冷淡。

蘇知新愣了一下,其實,她本來也沒有奢望顧然會幫她說話,苦澀地笑了笑,“好,那就這樣吧。”

是啊,還能怎麽樣,只能夠這樣。

眼下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四人小團體,遲早都會散的,大家各奔東西,又能維持多久?

氣氛悄悄發生了轉變,蘇知新不再過來說話,顧然也常常低着氣壓,沉默做題,連趙開七都不燥舌。

溫故以為,只是高考臨近,大家的壓力都大了。

她在沉悶的氣氛裏,依然焦急地等待着紀淮的回音,殊不知自己永遠都不會再等到。

那個黑壓壓的陰天。

母親出現在她眼前,妝容如鬼魅。

“媽媽。”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過母親了,眼前的景象仿佛不夠真實,嗓子幹澀,喃喃地開口。

溫長如對着她笑了笑,“溫故,咱們回家,媽給你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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