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北沐稱的一聲父親裏,卻不知這只是她的長女的禮儀罷了,以致于連“上門女婿”這有些難聽的字眼都忽略了。
見衆人沒了聲音,季時文才回過神,思慮着蘇北沐的話,忽的恭聲對自己的岳父道:“父親,我與雨櫻的母親商量過了,将這孩子改為季姓,這樣她進公司也好。”
蘇北沐心中嗤笑一聲,見狹促的雨櫻,臉漲得通紅,眼神羞澀的飄來飄去。
蘇老爺子瞥了一眼季時文,冷哼一聲,“既然沐兒都這麽說了,就由沐兒來做吧,真是辛苦了我的外孫女兒。”
他老人家一邊愛憐的望着蘇北沐,一邊打量着坐着的雨櫻,對季時文,已經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予了,對這個腳踩兩只船的花心男人沒有任何好感。
蘇老爺子站起,坐着的人也随着他,止步垂首,朝身後揮揮手,示意他們止步,獨自蹒跚離去。其他人可能沒有理解蘇老爺子的落寞,可陪着他多年的蘇北沐卻清楚,外公這是在懷念他唯一的女兒,蘇楠月。
蘇向此刻的心十分蒼涼,他一生峥嵘歲月,卻早年喪妻,中年愛女成了植物人,也許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吧。
商場之上,能有誰是清白的呢?哪個人手上沒沾過血呢?這中的心酸無奈又有誰知多少呢?
眼神赤紅,也許當年他就不該同意楠月與季時文的婚事,哪怕自己的女兒要與自己斷開父女關系啊。世事無常,是沒有後悔藥可尋的,只能嘆嗟。
......
蘇北沐黯然,不善的目光幽幽盯着季時文,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好一陣膽寒,面色微霁,不再看着蘇北沐的眼睛。
這雙眼不像他們任何人,到是像來自修羅場的歷經殺伐的眼,血腥幽邃,宛若地凍天寒中醒目的古井,那一汪深水渾濁如鬼域。
蘇北沐幽幽盯了季時文片刻,直到空氣陷入冰冷,才冷聲道,“季先生,請你随着桑兒去外廳等候。”
此話一出,便讓季時文徹底明白,這個女兒從來沒把他當過一家人,似乎她幼時的童真乖巧只是一場夢。
看來,當年的事的确該好好查查了,季時文心下決心。只是這無意之舉将蘇氏的渾水攪得愈發渾濁不堪。
門外的桑兒走進,對季時文做了個“請”的姿勢,季時文只能泱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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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只剩下姐妹倆的蘇北沐和雨櫻,在蘇北沐的龐大氣場中,雨櫻顯然有點底氣不足,怯怯的看向蘇北沐。
“怎麽,怕我吃了你?”蘇北沐坐下,把玩着手,玩味說道。
“沒有啊,姐姐是想與我說什麽嗎?”雨櫻盡量放松自己,随蘇北沐坐在她的對面,語氣平緩。
“從今以後,你,蘇雨櫻,只能叫我蘇小姐,明白嗎?”蘇北沐忽的舉目看向她,一字一句道。
雨櫻小臉一白,點點頭表示理解,手不停的蜷縮起來。
“進入公司,你要做的是恪守本分,不要想一些你不該想的事,手腳放幹淨點,還有,就是利用你手中的籌碼,與族外的競争者好好鬥争,我相信你接受過的精英教育不是白學的。”長長的一番話,蘇北沐說得抑揚頓挫,雨櫻也聽着格外認真,至于有幾分聽進去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并不着急,以後公司的日子長久着呢。
蘇北沐見說得差不多,簡潔道:“進公司若還有不懂的地方,問夏朵兒,我的助理,號碼我已經發給你了。”說完轉身準備上樓,又想到什麽,背對着雨櫻道,“明天下午兩點,和我出席記者發布會與酒宴,你有一個上午的時間準備。”接着,踩着樓梯,潇灑離去。
留雨櫻在原地,抿了又抿嘴,俄而長籲口氣,拍了拍胸脯,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離開了大廳......
所有人殊不知,一個隐藏在黑暗角落的人目睹了全過程,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的弧度......
11.盛世宴會前夕
A市的這一天,一如往常,入秋後的果香随涼風習習,氤氲的陽光透過薄霧冥冥。
此時寧靜悠遠的清晨,除了早起建身的老人和擺攤的小販,就剩下枝桠上的鳥不知在叫嚷着什麽。
總的來說,本市還是一片安詳的。殊不知,此刻千萬戶的家庭有一半是忙碌萬分的,不為別的事,就是在今天有一場空前的盛大宴會,雖說只是下午才開始。
現在是A市早上6:00,天仍是朦朦胧胧的,據說會有暴雨來襲,但各家新聞報社的人,卻早已準備好,個個磨拳擦掌,嘴邊咧開興奮的笑容,如狼一般發出綠油油的光芒,全然不顧收音機中播出“今天下午将有一場大降雨”的新聞。
畢竟這是雙生集團與向榮集團的首次聯合,向全國發出的邀請,是世界經濟的兩大巨頭啊,甚至全球排名前十的首富都來到這兒捧場,這讓人如何不激動萬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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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準,蘇北沐穿着家居服與蘇老爺子一起吃早餐,旁邊的傭人垂首恭候,一頓飯靜谧無語。
正在蘇北沐優雅的進餐時,敞開的廳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進來的正是氣喘籲籲的雨櫻,小臉嫣紅,一身盛裝由于跑得過快而飛起的衣擺,也緩緩落下。
蘇老爺子白了眼毫無形象的雨櫻,繼續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倒是蘇北沐放下手中的勺子,轉過頭笑着對扶着門杆的雨櫻說:“昨兒不是和你說好了,宴席是下午兩點,你這麽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做什麽,嗯,來蹭早飯嗎?”
蘇北沐看了眼桌上美味的早餐,玩味的看着面前窘迫的雨櫻。
一旁的蘇老爺子突然擡頭高聲喝道:“毫無規矩可言!這兒是你随便亂走的地方嗎!”筷子一摔,起身呼呼作氣地走了。
雨櫻的臉色一白,蘇北沐也是眉毛微凝,而傭人的頭埋的更低了。
蘇北沐朝他們搖了搖手,傭人們垂首離去,看着手絞得發白的雨櫻,便開口道:“進來,坐。”心中卻也疑惑着,雨櫻昨夜留宿蘇府最南邊的偏院,怎麽也不該惹外公生這麽大的氣啊。
聽到這平緩的語氣,雨櫻松了口氣,依言走進坐在了蘇北沐的身邊。
“說吧,為何如此沖撞,你并不是個不知規矩的人。”蘇北沐斂眸繼續喝粥。
“是、是......”雨櫻嗫嚅着,參透着委屈,見蘇北沐不耐煩,才吞吞吐吐地說出,“我聽到、我院子裏的人,有人說,你先走了,還有......”聲音一點一點的變矮,直到最後說不出來了。
聽她說到這兒,蘇北沐算是明白了,蘇府嘛,世家人多,總有喜歡嚼舌根子的一些不安分的傭人,看來也該好好清清了,蘇北沐如是想到。
“好了,你先吃早飯吧,再好好整理一番。”蘇北沐站起,餘光看到雨櫻還是有些不安,語氣柔聲道,“別想太多,外公那邊我會解釋的。”
見她安定下來,蘇北沐離開到房內,不多久,一個女子走進,一身紫色的女傭裝,這是蘇北沐放在蘇府的棋子。
“拂筱,将今天誤導過雨櫻的人打發到醉夢司去。”蘇北沐冷聲吩咐到,不帶丁點感情。
“是。”拂筱沉聲應到,沒有多餘的話,安靜的退下。
她也并不是個簡單的人,作為蘇北沐在黑道的專屬殺手,入蘇府隐藏身份沒有半點怨言,這個主子的強勁,是暗司所有人都認可的。
至于醉夢司,是相當于古代的軍營中,那些犒勞軍官的妓女的所在地,毫無人性可言。
蘇北沐的人,除了在明處白道上的私人産業和族內産業,還有黑道上的殺手群,暗司,及各種黑道交易。在道上使用假名“暮雪”,讓人如雷貫耳,無人敢惹。
暗司中,大多數兄弟姐妹都和蘇北沐同齡,這是她出行的時候,資助這群孩子為她所用,這些拂筱都知道,只不過暗司中的所有人和她一樣,都是真心對蘇北沐臣服的,如今他們分布在各地潛伏。
“拂筱。”蘇北沐的出聲又讓踏出房門的拂筱回過頭,恭身走近,附耳傾聽,“幫我盯一下桑兒這個人。”
蘇北沐凝眉,終是下定了決心。
拂筱一愣,微微颔首,轉身悄步離去。
與此同時,随着時間接近正午,驕陽微火,A市也随之繁鬧而起,空氣隐約浮起焦熱的氣氛。
本市最高級,最繁華,最優越的栖神酒店,內部人員忙得熱火朝天,喧嚣的聲音穿透酒店的大門,引得路人頻頻注目,不明事理的人還以為酒店人員內戰呢。
栖神酒店也是蘇氏的産業,掌管分司酒店的郝帥,作為總經理,也是指揮的滿頭大汗。從口袋中掏出手帕,咧着嘴擦擦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