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雪碧杯子完全拿不住，手被電得麻酥酥，根本就控制不好力量。以至于那杯雪碧，直接灑到了林小樂的脖領子裏……
冰涼的雪碧在夏天，喝起來有多舒爽。用來洗澡，散在身上，就讓人有多難受。林小樂覺得渾身上下，黏膩又惡心，說不定還會有蒼蠅蟲子靠過來……
“小樂你又怎麽了？”圍着圍裙的林媽媽，有點暴躁地從廚房裏走出來。她的神情像是在暗示林小樂，在折騰，老媽揍你沒商量。
“一不小心，雪碧打翻了。”林小樂特別委屈地說。
“下次小心點。先去把衣服換下。”林媽媽皺着眉頭，瞪了林小樂一眼，轉身又回廚房了。嘴裏還念叨着，挺大的閨女，沒點利落勁。
“這是腫麽回事？成神系統。”林小樂站在衛生間裏，對着鏡子就是一聲怒吼。
“叮，由于宿主自制力不足，系統開啓『減肥專家24小時在線』輔助服務。減肥專家将全面協助宿主進行減肥宿舍。宿主親，這是成神系統考慮到宿主成神的巨大難度，提供的免費輔助服務。而且系統已聽取了宿主意見，特別為減肥專家設定了，純天然，純綠色，安全無害，中醫理療與未來科技相結合的遠紅外線，電子脈沖式疏通經絡排毒減肥法。宿主每次控制力不足的時候，減肥專家，将主動幫宿主疏通經絡一次。由于宿主之前簽訂了不怕疼的協議，減肥專家已主動調到了最有效的高檔。并且将根據宿主的情況，繼續上調。”
莫名其妙地，林小樂似乎聽到了系統狂笑三聲。就是二次元的boss們做了壞事之後，桑心病狂的笑。
“噗……”林小樂直接就因為這神馬遠紅外線，光電子脈沖，疏通經絡排毒減肥法噴了出來。
她什麽時候，簽了不怕疼協議？她腫麽不知道？
恰好此時，成神系統非常善解人意地調取了，林小樂曾經那通不負責任的話。
“……放心，你們系統那點事，我懂。身體改造什麽的，會很疼吧。放心，我不怕疼，就算像生孩子那麽疼，我也能咬着後槽牙扛過去……”那時候，林小樂說得意氣風發，志得意滿，帶着即将成為女主角的喜悅和張狂，說得要多誇張有多誇張。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
到了此時此刻，林小樂才開始感到懊悔。果然低調才是王道。
萬萬沒想到，随便說句話都會被當成簽約，她就假裝啞巴了。
話說，反派鬼畜系統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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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什麽純天然綠色無害減肥法？比針紮還疼，比過電還刺激。林小樂就算咬斷後槽牙，也難以承受呀？
反派鬼畜系統，分明就是誠心想弄死她！
“我想關掉減肥專家服務，通過自己的方式減肥！”既然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林小樂說得特別真誠。甚至愣是把她那張慘不忍睹的火山爆發臉，對着鏡子，擠出了純潔友善的微笑。
她就像個聖母女主一樣，在鬼畜系統打完她的左臉之後，試圖用自己真誠的右臉，感動邪惡又強大的反派boss。以此換來宇宙的和平，以及全人類的美好未來。卻不想……
“叮，宿主權限不足，無法取消服務。”反派鬼畜系統很明顯就是在嘲笑，林小樂的自不量力。
讓你狂呀？現在老實了吧？你腫麽不狂了？
林小樂無可奈何地照着鏡子，事到如今還能腫麽辦？繼續扛着呗。
誰讓他們綁定了呢？系統是宿主想甩就能甩開的麽？起碼林小樂沒聽說過。
林小樂氣呼呼地換好了衣服，走回了餐廳，雪碧不能喝就不喝吧。沒關系，咱有香噴噴的糖醋排骨和鮮嫩可口的紅燒肉。媽媽做的菜，簡直棒極了……
這些年林小樂光顧了各種飯店，吃過各種美食，卻沒有一種能比得上她媽做的味道。
到了現在，吃到媽媽的菜，簡直就成了林小樂的執念。林小樂曾經無數次，在廚房裏探索模仿，希望能做出那種味道，卻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有些事情，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
林小樂緩緩地伸出筷子，夾起一塊兒排骨，送到了嘴邊。用力一咬，肉呢？……她莫明其妙地咬了個空，反倒是狠狠地咬到了舌頭。緊接着又是一道脈沖式電流，從拿着筷子的手穿過全身波動到腳……
尼妹，狗屁疏通經絡，這絕壁是在給她通電。而且這電流絕壁又增強了。鬼畜系統那個混蛋，肯定是偷偷給她加了檔。
“嗷嗚……”林小樂疼得內牛滿面，再次狼狽地跑進了廁所裏。
“系統，這又底腫麽回事？”
“叮，經減肥專家鑒定，如果超出宿主所需營養合理的範圍，宿主強行攝入，将進行疏通經絡加強版。”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了？不吃飽飯，哪有力氣減肥呀？”林小樂扭曲着臉問，聲音裏都是眼淚。
“叮，宿主目前營養超标，請注意節制。”
“那你能告訴我，我還能吃什麽麽？”林小樂痛心疾首地問，聲音裏含着血。
“少量的糧食和青菜以及适當的蛋白質。鑒于宿主目前的糟糕情況，黃瓜可以随便吃。”鬼畜系統寬宏大量地說着。
“……”林小樂都被系統的吝啬與無恥驚呆了。
有那麽一瞬間，林小樂想跟系統死磕，她不能活，別人也別想好過。結果……
“嗷嗚……”林小樂再次發出一聲慘叫，又再度慘遭系統高強度“疏通經絡”。而且比上次更加大。
“叮，警告，警告，宿主負能量超标，産生了自毀情緒。繼續下去宿主将遭到直接抹殺。抹殺前，宿主将享受到頂級全速脈沖疏通經絡。享受此項業務估計就和宿主之前期盼的差不多。要持續24小時呦，親……”
“……”瑪蛋，這是在警告她，大爺弄死你就是分分鐘的事。弄死你之前，還要讓你享受十八般酷刑咩？
鬼畜系統還有沒有下限和良知了？還有沒有最低限度的職業素養和行為守則了？
早前明明說好的，自選死亡方式，讓她死得安心，去的放心呢？
現在，腫麽就成了，要死可以，把你活活虐死了？
天呀，天理何在？系統山寨了，系統不好，有沒有能投訴的地方了？
制作山寨鬼畜系統的公司，有沒有售後服務呀？
林小樂一臉血地洗完臉，從廁所裏出來。
林媽媽正坐在飯桌前，皺着眉頭看着她。“小樂你到底怎麽回事，慌手慌腳的。”
“媽，我上火了，現在好像不能吃肉。”林小樂無精打采地說着，語氣裏特別哀怨。
偏偏她媽媽就是沒看出自己閨女的異樣。“正好，趁這兩天，你也好好減減肥！少吃點肉，說不定青春痘能下去呢。”
林媽媽嘆了口氣，然後往自己碗裏夾了塊兒排骨，吃得津津有味。
一邊吃，一邊喝着冰爽的雪碧，這叫一個滋潤幸福。
“叮，宿主受到正面鼓勵，正能量+1。請宿主保持良好的心态。”
聽見系統幸災樂禍的聲音，林小樂眼淚在心裏嘩嘩的流……
她媽到底是哪頭的？
為什麽她覺得她媽和系統配合的天衣無縫，簡直就是神助攻……
林小樂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媽豪爽又不低調地，席卷了所有的肉菜……口水不斷地流。
最後，只好，可憐巴巴地夾起一口小白菜，就着米飯吃下去。
這回可算沒出事。不用疏通經絡了……
林小樂的心裏正流着蘋果樹大瀑布淚，腦海裏劃過了一行巨大的字，『嘴裏淡出個鳥來了!』
眼不見為淨，林小樂也不看她媽吃得多香。低着頭，很快就吃完一大碗米飯，想要再去成第二碗的時候，就跟觸電似的，差點把碗扔地上。
瑪蛋，系統那個混蛋又開始疏通經絡了。
“腫麽回事？這是。都不能讓人吃飽了是吧？”林小樂在心裏，大聲地沖着系統咆哮。
她把受到壓迫殘害的可憐人的情緒，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警告，警告，宿主已經攝入足夠的營養，請宿主主動離開就餐區。可補充低糖低熱水果蔬菜……”
林小樂好懸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這系統果然就是不減肥就死星人。
他是真的心黑手狠地想整死她，好找個新宿主呀？
“……”
林小樂其實是個心理特別陰暗的人，系統不是說了麽，這貨負能量100%……
其實這不是沒有道理的。也可以說，在某方面，林小樂其實是個小肚雞腸的人。而且還附帶着上輩子忍辱負重的一種扭曲憤青心裏。
那現在這種狀況來說，林小樂咬牙切齒地想着，走着瞧，死系統，你想弄死我？我還偏就要活得好好的。老紙就是不死，你就繼續綁定吧。
那個下午，林小樂抱着大盆，混着口水和眼淚，吃了5根黃瓜打牙祭。
林媽媽對此表示了高度贊揚。“我家小樂終于知道減肥了。好啊。等你瘦點，上了高中搞不好能遇到好朋友。”說道好盆友，林媽媽暗搓搓地笑了。
喂，老媽，這麽光明正大的暗示閨女早戀真的好麽？林小樂在心裏默默地吐槽。
這其實怪不得林媽，她們家隔壁鄰居家的大閨女是個博士後，35歲了還沒嫁出去。這個年代還不流行“鬥戰勝佛”這個詞。
只是，這位大姐的行事，搞得小區裏，有女兒的老媽們，一個個都緊張兮兮的。
這年頭，雖說學習很重要，文憑也很重要。可是，結婚也要一起抓。不然都學傻了，不懂異□□往。等到了一定歲數，好男人都被挑光了。還怎麽搞定終身大事？
不管腫麽說，林小樂覺得她營養不足，沒力氣跟老媽繼續八卦了。
晚上，林小樂又吃了一碗飯配小青菜。然後，在系統的疏通經絡提示下，去外面溜達了一小時……回家的時候，林小樂累得像條狗，就差吐舌頭出汗了……
那天晚上，林小樂餓得，躺在床上不斷地翻滾。然後，忍不住開始撓牆，差點把他們家牆壁給撓通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林小樂剛想，趁着夜黑風高，摸到廚房，弄點夜宵，填填肚子先，就再次慘遭鬼畜系統高強度疏通經絡。直接，被電得麻酥酥地，在床上繼續躺屍……
這樣的生活太讓人絕望了，想想都是眼淚。
林小樂像個受氣包一樣，流着寬條淚睡了。
這還只是個開始……
第二天，林小樂在一陣電流中醒來。
“瑪蛋，這是個人，不是電線……”有這麽動不動就通電的麽？林小樂哭着控訴着，系統的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叮，減肥專家提醒您，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請宿主盡快起床進行晨練。”
10分鐘之後，林小樂穿着大碼運動服，一臉眼淚地推開門出發了。
下樓的時候，林小樂才發現，她媽早就起來，樓下的包子鋪也已經開張了……
林小樂下一次地走進了包子鋪裏，透過玻璃牆，就看見媽媽穿着白色工作服，帶着口罩，圍着個毛巾，揮汗如雨地工作。
從小到大，林媽媽就是這樣日複一日辛苦地工作，掙錢把她養大的。
林小樂十幾歲的時候，從來沒看過媽媽工作的樣子。
那時候，她還覺得媽媽做這種工作很丢臉。
她曾經渴望過，那些穿着職業套裝，開着小轎車接孩子回家的媽媽。她甚至怨恨過，為什麽自己就沒爸爸？卻一直在忽視，媽媽為了養大長大付出的艱辛。
林小樂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情，堅定地走進了後廚。
小小的廚房又悶又熱，林媽媽一個人正帶着店員姐姐，蒸好幾個大籠包子。
“你來幹嘛？快出去。”林媽媽一看見林小樂進來就想趕她。
“我這次不會燒廚房的。”林小樂說完，就帶上了手套，一邊看着火一邊幫她媽媽看着鍋。
“你這孩子。”林媽媽還想說些什麽，看着小樂這樣子，終究是沒有再說下去。反而讓店員出去看店了。
那個上午，鬼畜系統沒有在發出讓人讨厭的聲音，也沒在給林小樂通電。
林小樂安靜地在廚房裏，給她媽媽打下手蒸包子。
看着媽媽客氣地把包子，從窗口遞出去。還能輕松地跟熟客們聊幾句家常。
帶着口罩的林小樂，第一次鼓起勇氣跟客人們講話。
有一種人在網絡虛拟世界，天下無敵，什麽話都敢說。
在現實生活中，受欺負的時候，連句反駁的話都蹦不出來。林小樂就是這樣一個失敗者。
上輩子，她碰到了很多次壁，一次又一次撞得鮮血淋漓……
被誤解，被傷害，她自卑得連解釋的話都說不清楚。
這輩子，林小樂第一次透過口罩，跟客人搭話。那是位老阿姨，完全沒有嫌棄林小樂的意思。反而對林媽媽表示，“你閨女真懂事，都能幫你幹活了。”
林媽媽笑得一臉欣慰。她突然發現胖乎乎的，總是像小牛一樣魯莽的女兒，似乎終于長大了。
忙了一大早上，客人少的時候，林小樂狼吞虎咽地吃素陷大包子時……
突然感覺到一種微弱的電流……竄過全身……
“叮，宿主正能量+5%。請宿主繼續保持這種積極向上的生活态度。”
瑪蛋，獎勵就獎勵，獎勵還帶通電的。鬼畜系統簡直太過分了。
年幼時的林小樂曾經對她媽發脾氣說，一看見包子就惡心得吃不下飯。林媽媽不得不在工作之餘，擠出時間來單獨給林小樂做飯。
可是，時隔多年的現在，林小樂吃媽媽做的素包子，這叫一個香。
10年後，有名的元豐包子鋪，都比不上她媽媽做的好吃。
林小樂曾經坐在元豐包子鋪裏，一邊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一邊內牛滿面。
有好事的圍觀者，把林小樂吃包子的樣子拍下來，傳到了網絡上。題目是，元豐包子太好吃了。居然把重量級胖子感動得哭了。
元豐包子還小火了一把。借機做了個推廣企劃。
林媽媽做包子的手藝，在這一片其實很有名。很多住得很遠的人，都願意隔三差五地跑過來買一些。
這麽好的東西，年幼時的林小樂卻是那麽的排斥。人在年少的時候，總是特別幼稚特別傻氣。
當有一天，變得不幼稚了，她就已經長大了。
林小樂吃了兩個，伸手拿向第三個的時候，系統很不客氣地，再次給她通了個經絡。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林小樂激動得差點掀桌子。
林媽媽卻走過來，笑眯眯地說。“我家小樂真是長大了。”
媽媽像拍小孩子似的，拍着林小樂的一頭卷毛……
林小樂瞬間就被順毛成功了，她幸福的優點想哭……
這真是一個關于神助攻的歡樂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