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囚徒 三 〕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座城市接連死了四個人。其中三名死者全都來自同一所大學,而另一名死者則是雲霧快捷鍵酒店的保潔員。

公安局立刻成了重案組,動用一切力量調查此次連環殺人案的幕後元兇。東方國美藝術學院的校長被停職調查,所有與趙宇軒還有許芃接觸過的人,都被嚴密的監控了起來。

鄧懷明接任重案組組長一職,在調查許芃被害的過程中,他讓技術部的同事,将老街附近的監控,全都調出來看了一遍。許芃被害前常去的公園,他更是與同事反複看了數十遍。

現在全國聯網,天眼系統可以通過大數據,分析出許芃的活動軌跡。經過他們這些天不懈努力的調查,總算有些新的線索了。

會議室內,八名穿着制服的刑警,認真的聽着王陸的彙報。投影幕布上,顯示的是許芃、趙宇軒、陸嫚嫚的關系分布圖。

“如大家所見,許芃和趙宇軒的戶籍所在地,填寫的都是盧安市。我聯系了盧安市的派出所,讓他們幫忙調查足這兩個人的過往。

出乎意料的是,許芃和趙宇軒不僅住在同一個小區,小學、初中、高中念的更是同一所學校。”

王陸側着身子,走到了幕布的另一側,然後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就見投影幕布上,忽然閃出了邱陽的照片。

鄧懷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看着衆人道:

“邱陽,男,20歲,東方國美藝術學院大一新生,與許芃和趙宇軒來自同一個城市。邱陽兩歲的時候父母相繼去世,五歲時被一名叫做秦邗的企業家收養。

上個星期,局裏收到了一通陌生的電話。有人打電話匿名舉報,秦邗非法販賣人體器官,長期來往于地下黑市。因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調查令遲遲沒有批複下來。

先不說這件事情是否屬實,但是秦邗昨日接走邱陽,确實動用了上層不少的關系。”

“鄧隊,你說的這些和此次案件有啥關系?”刑警葛軍道。

“當然有關系,小王,将PPT切換到第八頁。”鄧懷明道。

王陸控制着遙控器,将PPT切換到了第八頁,緊接着就見幕布上顯示的是一個視頻連接。

鄧懷明走到電腦前,握着鼠标點開了這個連接。幕布上黑了一下,不過兩秒就出現了火車站監控的畫面。這個視頻的右下角顯示的XXXX年8月31日,正是許芃到達桐華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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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老火車站嗎?”坐在葛軍右側的刑警道。

“是的,注意監控時間是8月31號,距離學校開學的日子還有十四天。許芃買的火車票到達本市為8月31日,而在這一天裏,火車站的巡警,在巡邏的時候,掃描了邱陽的身份證。”鄧懷明陰沉着一張臉道。

火車站大廳內,人流密集,很難找到目标人物的所在位置。視頻畫面切換的很快,許芃的身影一閃而過,王陸按下了暫停鍵道:

“這是被害人許芃,我讓技術部的同事調取了同一時間段,這附近的所有探頭,沒想到還真捕捉到了有意思的畫面。”

王陸再次按下播放鍵,監控畫面不斷被放大,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投影幕布上。

“邱陽?”葛軍驚訝道。

監控畫面雖然模糊,但是卻見邱陽的怪異的舉動拍了下來。他先是跑到柱子的後面,探頭探腦不知道在看什麽,然後又跑到了人流最為密集的地方,抱頭蹲下了身子,不停的用手敲打自己的腦袋。

“他在幹嘛?”

“要是能聽到聲音就好了。”

“不對啊,鄧隊。我給李青做筆錄的時候,李青說邱陽是9月7日才來到咱們市的,怎麽會出現在8月31號的火車站裏。”葛軍道。

“所以你覺得誰在撒謊?監控和實名制的火車票不會撒謊,我查了他的購票日期,确實是在8月31日的上午,從盧安市到達桐華市。”鄧懷明冷聲質問道。

“9月14日是學生報道的日子,趙宇軒的死亡時間,根據法醫的初步推斷,大約在9月16日至9月17日。

這所學校放寬了政策,允許學生提起兩周辦理入學手續。我走訪了學校的教務處,邱陽辦理入學手續是在9月14號星期一,時隔4天,他同寝室的趙宇軒死在了二號實驗樓的儲物櫃裏。”王陸道。

“既然他有作案的嫌疑,為什麽昨天又把他放走了?”刑警小李道。

“秦邗請了國內知名的律師,在沒有找到确鑿的證據前,我們還不能動邱陽。”鄧懷明道。

“鄧隊,根據邱陽室友的回憶,在9月16日的時候,他并沒有回寝室過夜,你說會不會他選在這個時間段,将趙宇軒殘忍的殺害了。”刑警劉濤道。

“有這個可能性,所以我需要大家的協助,在原有的基礎上,重新調查一遍。今天召集大家過來開會還有一個原因,前段時間,死在雲霧快捷酒店的那名保潔,有新的進展了。”鄧懷明道。

9月17日下午,接到群衆報案,在雲霧快捷酒店的909號房間,發現了一具男屍。

死者身穿保潔的工作制服,面容被硫酸腐蝕的根本無法辨認樣貌。最令人發指的是,他的雙手被齊根斬斷,想要查清的身份比登天還難。

“查到死者的身份了嗎?”葛軍道。

鄧懷明搖了搖頭,然後示意王陸切換道下一節PPT。

“邱陽在9月8號辦理了入住手續,巧合的是他所入住的房間,正是909號客房。”鄧懷明冷冷地道。

“沒有作案動機,他為什麽要殺保潔?”刑警小李道。

“我已經向上級請示,下發雲霧快捷酒店的搜查令。在這已知的四名死者中,都在他們活動的範圍內,發現了邱陽的身影。邱陽作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很有可能會外逃。所以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請務必找到邱陽作案的證據。”鄧懷明道。

“是!”在場的衆刑警,齊刷刷的回答道。

此時的邱陽還不知道,自己被警方列入了重要嫌疑人之一。

林瀾将他囚禁在卧房裏,雖然林瀾不在逼他吃藥了,但是他的手背上,卻被迫插上了留置針。

他的胃看樣子是出了問題,現在他只要一吃東西,就會連着黃膽汁一起吐了出來。林瀾也是沒辦法,才連哄帶騙的給他輸入了營養液。

“陽陽,胃還疼嗎?”

林瀾拿着個與他氣質完全不符的熱水袋,徑直的走到了邱陽的身邊。

“好點了。”

他沒有力氣,說話的與其也變得虛弱了許多。

林瀾找了個羊毛巾,裹在了熱水袋上。然後他坐到了邱陽的身邊,輕輕地揉着邱陽的腹部道:

“漲嗎?”

“嗯。”邱陽點頭道。

“楊醫生說如果疼的厲害,就用熱水袋捂一下。你試試看,會不會好一點。”

林瀾話音剛落,便将熱水袋遞到了邱陽的面前。

有了熱水袋後,邱陽覺得胃部明顯舒服了一點。

白天的林先生,對他特別的溫柔。然而一到了晚上,林先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粗魯的将他占為己有。

如果可以,他希望白天的時間長一點,這樣他就可以和溫柔的林先生多待一會兒。

“小肚肚都燙紅了,哥哥要心疼死了!”

林瀾握着他的右手,然後将臉貼在了他的右手背上。

“不燙,謝謝你。”

邱陽的腦子已經亂了,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對面前的施暴者,說了聲謝謝。

“林先生,我姓邱,你姓林,我們姓氏不同,怎麽可能是兄弟。”邱陽側躺着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林瀾道。

“陽陽,林瀾并不是我真實的名字。”林瀾俯身,吻了吻邱陽的額頭道。

“原來連名字都是假的。”邱陽無力地閉上了眼睛道。

“沈。”林瀾道。

“嗯?”邱陽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着林瀾道。

“我随母姓。”林瀾寵溺的看着邱陽,然後揉了揉他的頭發,淡淡地笑着道。

沈?好熟悉的姓氏。

他想了很久,這才回想起自己母親也姓沈。

沈韻蘭!

蘭與瀾同音,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驚愕的看着林瀾道:

“如果你真是我的哥哥,為什麽這些年你都不來找我!媽媽說你死了,那你現在又算是什麽?”

“陽陽別激動,哥哥也想回來找你,但是哥哥有苦衷,別怪哥哥好嗎?”

林瀾幾乎以哀求的語氣,安撫着邱陽的情緒。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邱陽是自己的弟弟,他編織了一張巨網,将自己的弟弟拉進了他設下的圈套之中,讓他無處可逃。他對邱陽的感情是複雜的,是畸形的,但是他忍不住,因為他真的太愛邱陽了。

邱陽剛想開口,房門突然傳來了咚咚咚聲。

“老板,木桶送過來了。”說話的是林瀾的保镖,阿虎。

“你進來吧。”林瀾道。

阿虎端着木桶走了進來,木桶上冒着熱氣,裏面還散發着中藥的味道。邱陽不肯吃藥,林瀾只好想方設法治療邱陽的胃。

“陽陽,哥哥扶你起來泡泡腳,對你身體有好處。”林瀾道。

阿虎把木桶放到了床邊,林瀾示意阿虎可以出去了,阿虎低頭恭敬的微微一鞠躬,随後轉身的離開了邱陽的房間。

林瀾解開了邱陽腳踝上的鎖鏈,然後扶着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水怎麽那麽黑?”邱陽皺眉道。

“裏面加了中藥,快把腳伸進來,哥哥給你做足底按摩。”

林瀾從陽臺搬了一般小椅子,然後坐在了木桶的一側。他解開了襯衫上的袖口,然後卷起了袖子放滿了語速道。

邱陽猶豫了片刻,乖乖地把雙腳伸進來木桶裏。熱水漫過了他的腳踝,直至他的小腿。林瀾将手伸進了木桶之中,然後握住了邱陽的右腳,輕輕地按壓着腳底上的穴 位。

“這裏疼嗎?”林瀾擡頭看着邱陽道。

邱陽搖了搖頭道:

“不疼。”

“那這裏呢?”林瀾道。

“有一點,林先生,咝——疼!”

“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林瀾手上加重了力氣,希望這樣可以緩解邱陽胃部的疼痛。

邱陽疼的滿頭大汗,過了許久他的胃竟然好了很多,不再是那種漲漲的刺痛。林先生卷起來的袖子,沾上了木桶裏的黑水。林先生卻不以為然,捧起他的右腳,虔誠的在他的腳背上落下一吻。

“林先生,你之前和我說,可以幫我報仇是真的嗎?”邱陽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道。

“是的,怎麽了陽陽?”林瀾道。

“我想去看看秦先生,可以嗎?”邱陽道。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反轉開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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