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許識月将近二十二年的人生中,身邊接觸過得異性,大抵都會在她面前露出紳士的一面。

席慎是個例外。

許識月端起茶幾上的雞尾酒,加了冰的酒水入喉的那刻,身上慵懶的細胞仿若頃刻間被喚醒。

她再次輕抿兩口後,把酒杯重新擱在茶幾上。

顧旸見氣氛不大對,解釋,“他今天可能心情有點不好,大家別見怪。”

反正每次看到她都心情不好,為什麽還要自找沒趣出現在她面前。

顧旸:“我們要不玩點小游戲。”

許識月重新拿起手機,“你們玩吧,我沒興趣。”

周雨立即道,“月月,你今天生日嘛,你想玩什麽我們都可以陪你。你不是喜歡下棋,我特地帶了圍棋過來。雖然我不會下圍棋,但是可以陪你下五子棋。”

許識月看周雨的眼神變得奇奇怪怪,“你……來夜店蹦迪,随身帶圍棋?”

周雨“嘿嘿”一笑,“這不你生日禮物我又不知道買什麽好,我看你桌上堆着的化妝品都是大牌,而你平時在學校又不化妝。我想,給你買口紅什麽的估計你也不會用,還不如買個實用的。我看你平時喜歡在電腦上玩圍棋,于是想到這個禮物,是不是很機智。”

難怪從寝室出來的時候看她提着一大紙袋,原來裏面裝的是圍棋。

顧旸豈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立即主動請纓,“識月,我可以陪你下棋。”

稱呼還挺親昵。

許識月若有所思的看了顧旸一眼,“行吧。”

顧旸嘴角上揚,拉扯肌膚的每個紋理都透着開心。

周雨她們一直想去蹦迪,只是許識月不愛動,她們來了後又不好把壽星公一個人丢着。眼下顧旸來了,有人陪着許識月,她們正好可以去玩。

“月月,那我們去蹦了,你有什麽事來舞池找我們。”

周雨起身時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席慎,想着席慎和許識月也不對付,試探問道,“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玩?”

席慎再次掃了眼四周,像是在搜尋什麽人影,收回目光時,眸色暗了暗。

“不用,謝謝。”

疏離又客氣。

許識月聽到“謝謝”這兩個字眼,唇邊無聲的輕呵,對她室友都知道說謝謝,對她怎麽就言語帶刺。

周雨一行人離開後,顧旸坐在許識月對面和她對弈,席慎沒有動身,但和許識月中間保持可以容納兩個人的距離。

許識月故意把身子往席慎身邊移了移,坐在卡座的中間。

許識月拆開周雨送她的禮物,外面包裝倒是精美,裏面棋盤是可折疊式,質感很好。

“你會下圍棋嗎?”

在許識月面前,顧旸不想承認不會,但他又确實不會。

“不怎麽會。”

許識月:“那我們下五子棋吧,五子棋你應該會吧。”

“這個會,小時候和同學經常玩。”

許識月微笑看向顧旸,“輸了的人得有點懲罰才好玩,你覺得什麽懲罰比較好。”

“輸了的給對方送一個星期早餐。”顧旸去看許識月表情,“我開個玩笑而已,懲罰你定,你玩得高興就好。”

許識月笑容依舊,“可以啊,就按照你說的懲罰。”

顧旸心中竊喜,如果按照他說得執行,那麽他不管是輸還是贏,都能讓他以後和許識月有更多接觸。

這個算盤打得聲音這麽響,許識月當然聽到了。

她細白的手指擺好棋盤後,把白子推到他面前,“你先下還是我先下。”

顧旸做了個清的手勢,“你先。”

許識月落子。

坐在一旁的席慎并沒有關注一旁下棋的兩人,從進酒吧開始,他臉上像是攏了一層看不到的霧霾,消融原本光芒萬丈的神采。

音樂麻痹着神經,他耳朵滿是張杏的聲音。

她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是為了躲她,連上班的地方都要了嗎?

他只想找到她當面問個清楚明白,為什麽不回他信息?那晚主動親他又算怎麽一回事?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麽?

胸口一陣堵得慌,他看着擺在面前顏色各異的酒,幽暗的燈光下發出令人着迷的光芒,吸引着他伸手。

他拿過一個酒瓶,倒出裏面暗紅的液體,仰頭喝了一口。

他顯少喝酒,微澀的口感嗆得他難受極了,可身體上的難受,似乎緩解心理上的難受,他再次喝了一口。

酒精似乎真的可以讓人忘記煩惱。

顧旸此刻完全沉浸在後許識月的對弈中,身邊好哥們的異常,他也沒有注意。

許識月棋藝高超,饒是一向聰明的顧旸,在她面前也沒有讨到什麽好,雖然輸贏對他來說都是有利結果,可他也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輸得一敗塗地。

第一局,許識月贏得比較輕松,她臉上浮現絲絲得意的笑容,“看來你要給我送一個星期早餐了哦。”

清甜的聲音,像柔軟的手從顧旸心頭撫過。

別說送一個星期早餐,就是送一個月,送一輩子早餐,他也甘之如饴。

許識月把棋盤收拾幹淨,“這次你可看清楚點再落子。”

顧旸眼裏此刻只剩下許識月的影子,她說了什麽已經不在意,此刻他只想把這時間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

顧旸沒有注意到席慎的反常,許識月很難不去他。

許是離得較近,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身邊那壓抑的情緒。

她雖認識席慎時間不長,可這段時間的相處細節,以及關于他的種種傳聞,像他那般自律聰明的人,不應該,也不可能是個酒鬼。

是因為她嗎?

想到這裏,許識月心裏再次憋悶起來。

第二局,顧旸贏了。

顧旸生怕許識月不高興,一邊收拾棋盤一邊哄道,“剛剛是我運氣好不算數,再來再來。”

許識月像是被人用樹枝輕輕給攪亂心河,平靜不再。

她手裏的黑子落在棋盤時,再也沒有之前的果決利落,眼角餘光處時不時掃向身邊人影,

在第三局快結束時,許識月佯裝不經意提醒顧旸,“瞧不出來你朋友酒量不錯啊,一杯接一杯的。”

顧旸這才意識到什麽,他朝席慎看去,當看到席慎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時沒個坐相,吓了一跳。

他顧不上和許識月繼續下棋,起身來到席慎身邊,拍着他肩膀叫醒他,“老席?老席?”

席慎睜眼,半眯着的眼睛充滿迷離,慵懶醉意的語氣,“嗯?”

“我是誰你知道嗎?”

席慎再次閉眼,似乎懶得搭理他。

顧旸認識席慎将近四年,也沒見過席慎喝過酒,更別提喝醉。

這麽大的人,總不能放着不管,但好不容易來到自己喜歡的人生日宴,顧旸又實在不想就這麽走了。

要不先讓席慎就在這睡,等給識月慶生完再離開?

顧旸:“我朋友他醉得睡了,應該沒事,讓他睡會。”

他話音剛落,席慎原本靠在沙發上的身子往旁邊傾斜,正好倒在許識月肩上。

許識月沒有防範,單薄的身子哪裏經受得住平時經常運動個子又高的大男生,肩上陡然傳來的重力讓她重心不穩,原本拿着棋子的手立即撐住茶幾,棋盤上的棋子全被打亂。

許識月倒吸口氣,咬着後槽牙看向顧旸,“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換個座位。”

顧旸看到席慎靠在許識月身上,眼睛都快要噴出火,可當看到席慎醉得不省人事,火又立即消散。

“抱歉抱歉,我現在就坐過來。”

許識月把席慎扶正後,剛要起身和顧旸換位置,胳膊上輕傳來一個力道,緊接着腰身被一雙胳膊給抱住,“你為什麽不回我信息。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要來學校找我,為什麽要主動親我,你告訴我。”

他說話口齒有些不清,還帶着很大的氣音,可許識月卻都聽清楚了。

每一句,到每個字眼。

剛才被他無端壓住肩膀,到現在肩膀還隐隐作痛,本來她有些惱火,更別提她被他就這麽抱住占便宜。

可當聽到他用一種很失落苦澀的語氣說出那些話時,她心一下子軟了。

果然,他來酒吧,以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是因為她嗎?

顧旸看到席慎直接抱住許識月,眼睛都瞪直了,靠,就算是哥們也不能忍。

他立即上前把席慎從許識月身上拉開,“老席,你給老……顧我醒醒,她是許識月,不是你口中那個抛棄你的辣妹。”

顧旸差點就要爆粗口,都沒有一點像的人,是怎麽就認錯的?這家夥酒品可真差,還好以前沒和他一起喝酒。

席慎被顧旸拉開後,他仰頭看向許識月,迷醉的眼神充滿多情,配着像染了胭脂一樣的緋紅臉頰,蠱惑極了。

“她就是林辰,我沒有認錯。”

顧旸懶得和他争辯,本來他還想給許識月繼續慶生,但看現在這情況,兄弟不送回去是不行了,不然待會指不定又發什麽酒瘋。

顧旸把席慎從沙發上扶了起來,戀戀不舍的看着許識月,“抱歉,我先送他回去,送回了後再來找你。你能不能等等我,我給你精心準備了禮物。”

許識月在看到喝醉的席慎時,心境變了,也完全沒了過生日的心情。

她盯着席慎的臉看了一會,沒什麽語氣回道,“可以啊。”

顧旸:“那我先帶他回寝室,咱們待會見。”

說完他又生怕許識月不等他似的,補充,“我還給你準備了蛋糕,一定要等我。”

許識月敷衍着應了一聲。

顧旸帶席慎離開後沒多久,周雨她們蹦得滿頭大汗的回來,沒看到席慎和顧旸人,奇怪問,“你的追求者和他的校草朋友呢?”

許識月音調有些低,“回去了。”

“這就回去了?不是才坐一會嗎,現在才八點多,是不是太早了些。”

許識月重新坐了下來,空氣中還能聞到酒氣,眼前滿是席慎抱着她的情景。

那可是席慎,A大有名的校草,衆星捧月高高在上的男神,卻在她面前醉酒露出那般失态的一面。

難道她真的傷害他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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