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更】嫩。◎

白黎有一瞬間是被他的話說得羞恥的, 但緊接着心裏卻有隐隐的得勝。

好像顧明野想要,就越凸顯她的魅力,這也比當一個男人見光了她之後就沒了興致來得令人滿意。

白黎傲了傲下巴, 指着頭頂的健身器材, 沒吭聲了。

顧明野這下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沉聲道:“起來,躺到瑜伽墊上熱身。”

白黎今天穿的瑜伽褲是黑色的,顯得一條腿更細長,往粉色的瑜伽墊上一坐,雙手還抱着膝蓋窩, 壓到了胸口,一副防着他的模樣。

顧明野眼神落了下來,她還歪頭, 殊不知那膝蓋在胸口壓出了一汪凹陷,水波蕩漾,令他不可抑制地想到昨夜, 怎麽會這麽嫩。

“怎麽熱身?”

她說:“我渾身都很酸, 想放松一下, 你會嗎?”

顧明野半蹲下身,說:“對付你綽綽有餘。”

白黎看見他胸膛的線條,隔着運動幹爽衣呼之欲出, 要死了,剛才當她沒看見, 他練腰腹鐵環的時候, 旁邊的女生有四個, 都盯着他看。

顧明野說:“拉會筋, 膝蓋跪地, 雙手撐在地上,提臀。”

白黎知道這是最基本的瑜伽動作,但被他這麽下指令卻有些伸展不開,顧明野的大掌就壓在了她腰後,“這兒往下陷,不是酸嗎,再繃着更酸。”

白黎不悅道:“我為什麽酸你還不知道嗎?”

怪她做不好。

顧明野神色微怔,而後大掌輕托着她腰腹,聲音緩了些:“放松。”

他是個難得會溫柔的人,但貼耳說話時低磁的嗓音有種勾人的蠱惑,白黎在他身上嗅到異性相吸的味道,緩緩放松,由他托起了腰,成一座拱橋。

“你也經常健身嗎?”

她這句話問出來就像兩個剛認識的人在互相了解,明明都已經睡過。

顧明野的大掌托了托她下巴,讓她擡頭,“嗯”了聲。

白黎說:“幹過私教?”

顧明野這回嗤笑了聲,“沒有。”

“這麽專業,那就是上過私教。”

顧明野眉頭凝起:“好好說話,我就上過你。”

白黎被他忽然的直白說愣,随後腦袋下意識一低,又讓他托了起來,說:“練脊椎。”

“這兒的私教一節課一千二,你怎麽能占別人的工作。”

顧明野說:“我把錢給他了。”

白黎眨了眨眼睛:“跟我見面還讓您破費了。”

她心情又好了些。

顧明野呵笑地來了句:“從你營養費裏扣的。”

白黎:“……”

她撐在地上的手開始有些抖,“浪費錢。”

“租場地都要錢了,白小姐。”

溫熱的大掌從她腰上離開,說:“翻身,躺到墊子上。”

白黎一躺下就根本不想起來,顧明野還說:“屈膝,擡腰。”

“我沒力氣了……”

“這才哪到哪。”

“我腿酸,沒力氣了。”

總之就不想動了。

“是誰要來健身的。”

“你啊。”

顧明野那表情又想揍她了,白黎耍賴,躺着不想動,顧明野忽然圈住她腳踝,“行,給你松松懶筋。”

白黎敏感地縮了下腳,右腿卻讓他曲起,她今天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此刻腳心被他拇指一按,猝不及防地仰頭喘了一聲,天靈蓋都麻了。

“這麽不受力,白小姐得多鍛煉。”

他說得倒是輕松。

白黎踢了踢腿,想掙開,沒料到腳心一下就踢到了他胸口,做錯事的小孩立馬吓得不敢動了。

顧明野喉結滾了下,大掌捏上她小腿,神經的酸軟讓她想找個安撫物捏着。

“力道重了可以說。”

顧先生大發慈悲了,白黎躺在瑜伽墊上,經歷了第一次的酸痛,緊接着卻是舒服的酥麻湧上大腦皮層,脊椎一節一節地舒展,說:“你倒挺會揉腿的。”

小小鼓勵一下。

顧明野的大掌往上托住她的膝蓋窩,往邊上一撇,換另一條腿時,說了句:“我何止會揉腿。”

白黎心口開始泛汗了。

二十二年沒吃過肉,忽然嘗到了香,尤其這男人此刻還半蹲在她面前,俯首為她揉腿。

白黎忽然起了念頭,輕聲問:“那你還會揉哪裏?”

顧明野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瞳仁裏都是捉摸不透的情愫,“這兒是健身房。”

白黎輕“哦”了聲,然後膝蓋調皮地并了一下,也不說話,只是雙手癱軟地放在了頭頂,閉上眼睛讓他揉着小腿。

她累了一天,傍晚的夏風褪了些熱意,絲絲縷縷地從窗縫間吹入,掩映的樹林梭梭地響着,好像一種新的寂靜,白黎心口的汗出得更多了。

顧明野給她放松完小腿,白黎輕出了聲:“關燈吧,我想睡一會。”

男人沒說什麽,眼皮上的燈光微暗,白黎迷迷糊糊間,忽然聽見有拉鏈滑下的聲音,她眼睫顫顫地擡起,想要看清什麽,一道大掌就蓋住了她的視線。

像昨晚那樣,白黎張了張唇,腳趾蜷緊,“有教練還幫學員這麽放松的嗎?”

“沒有。”

“你這算侵犯。”

顧明野笑了聲,嗓音在夜裏落來:“我侵犯哪兒了?”

白黎心跳震得厲害,她是易出汗體質,尤其是心口處。

顧明野會照顧人,做飯也好吃,白黎見過他為她起早揉面做法棍,那雙手骨節有力,伸展時能輕易攏住白面團,雪白從指縫間溢出,他力道恰到好處地揉搓,那面團四周讓他輕拍成圓,往上一攏,小荷才露尖尖角。

白黎的指尖都要在顧明野蓋住她眼睛的胳膊上刮出紅痕了,他不松手,只是說:“下次還敢嗎?”

白黎什麽都看不見,聲帶顫道:“你幹嘛不讓我看,你敢做不敢見人嗎?”

嘴硬的下場就是賠了芝麻丢了西瓜,兩邊都守不住了。

“你這個教練……你對學員圖謀不軌……”

顧明野輕嘆了聲,說:“乖一點,晚上給你做飯吃。”

白黎握着他胳膊的勁兒緊了緊,嘴巴呼着氣,黑暗裏的呼吸聲特別明顯,哪怕顧明野只是輕輕地落了聲:“小豬咪的汗怎麽越擦越多。”

白黎更燒了。

她的手從他胳膊上轉而去碰他的左手,那道食指上有痣的左手,然而最先碰到的,卻是一件襯衫。

她的手要扯開,蓋在眼睛上的大掌忽然擡起,制止她的動作。

熄了燈的房間裏有昏暗的光,白黎看見顧明野把她身上的襯衫蓋回去,說:“別扯開。”

白黎臉頰熱熱的,不敢看他,只是兩只爪子抓着白襯衫,這種隐秘的偷摸把她刺激得頭昏腦脹:“敢做不敢看啊?”

“嗯。”

他直白道:“怕一塊立起來。”

白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視線疑惑地往下,落在他腰上,顧明野盤腿坐的,褲子是寬松工裝褲,她再次想到那晚在他家弄影碟機時的畫面。

忙撇過頭去,小聲扯開話題道:“晚上也要喝湯。”

顧明野“嗯”了聲。

白黎又看他,試探地問:“顧明野,你沒別的要說了嗎?”

男人隔着白襯衫在裏面把拉鏈拉上去,白黎見他不說話,惱道:“卡住了。”

他顯然動作頓了頓,白黎起身,把襯衫套在身上往外走。

洗漱室裏,花灑上的熱水順着肌膚往下流,白黎雙手一托,發面饅頭都紅了。

不過她的形容太北方,還是顧明野的小豬咪好聽。

完了,她已經接受自己是只豬的事實,被顧明野釣着走了。

就在她剛才說要喝湯的時候,他也不說中午把湯壺放在日料店門口的事,他明明看見了她跟周牧覺進去,監控裏的畫面那麽真實。

但他偏不開口。

白黎深吸了口氣,男人的心思太難猜了。

走出更衣間,擡眼就看到顧明野守在那。

白黎更猜不出他消氣了沒有,但如果不是生氣,他又怎麽會把湯丢在那,留個水晶鞋讓她找。

還是說,剛才在訓練室裏,他已經被哄好了?

但如果是她,肯定會問為什麽要跟異性去吃飯。

所以他都不在乎嗎?

白黎抓了抓頭發,不想猜了,她認輸。

“顧明野。”

白黎憋不住道:“中午你明明看見我跟周牧覺進去了,你把湯丢在那兒,已經過去七個小時了,你沒有要說的嗎?”

男人推開玻璃大門往外走,說:“不想喝了,就扔了。”

白黎張了張唇,一時語塞,輕咳了聲,“其實,其實女生跟男生吃飯也很正常,難不成跟他吃飯就是對他有意思嗎?對吧。”

顧明野又不出聲。

白黎鬧不明白了,但他顯然是有情緒,跟她鬥憋着,“顧明野,我剛才都願意給你那樣了,你還想怎樣?”

顧明野把她往馬路裏邊拽了拽,說:“咱倆什麽關系。”

他一反問,白黎一時間答不上來。

顧明野看着她:“能随時散的炮.友,我有什麽資格問你為什麽跟別的男人吃飯?”

白黎被他徹底堵住了嘴巴。

兩人沉默地往家裏走,白黎心裏亂成團,走到路口的時候他會拉她一下,隔着衣服,然後再松手。

還真是,一點牽絆都沒有。

白黎看着他從兜裏拿出門卡給她刷,心思才回來了一些,剛要擡頭,忽然看見後面有人走了過來,對門衛說:“忘了帶卡,我們是D棟的住戶。”

說話的是位中年婦人,但打扮得體貴氣,無名指上戴着枚翡翠,令她視線停留的原因是這位貴婦旁邊還跟來一位帥氣的年輕男孩,對她說:“抱歉芳姐,下次我會記得帶卡的。”

“沒事,房子都給你了,你跟我道什麽歉,我來還是客人呢。”

男人溫柔地牽着她的手,說:“是家人,難道芳姐什麽都要跟我分嗎?”

白黎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那小夥子看芳姐的眼神都快滴出油。

再看看她家這位,手不牽,還不耐煩地站在前面說:“走兩步丢一步是嗎?”

白黎:“要不是我肚子餓,才不來呢。”

兩人往電梯間走了進去,這時剛才那對忘年戀人也跟着進來,白黎有些不自在地捂了下鼻尖,香味有些沖。

等他們走了之後,白黎看了眼顧明野按的樓層:31。

她問:“是你剛租的房子嗎?”

顧明野:“不是。”

白黎有些驚訝道:“你買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白黎發現這裏的格局是電梯入戶,明顯是大平層。

“別人送的。”

白黎進門的步子頓了頓。

腦子忽然冒出剛才那位貴婦在電梯裏盯着顧明野胸口看的眼神,皺眉道:“誰送的?”

男人給她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女士拖鞋,聞言掃了她一眼,“炮.友關系的話,好像不太适合過問經濟隐私。”

作者有話說:

野哥,時刻不忘上位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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