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嬴華璋應該是距離他很近,因為菟裘鸠甚至感受到了對方說話時的氣息打在了他的耳朵上。

他瞬間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就連眼睛都只敢看向前方不敢亂瞟。

他很少跟女孩子這般親近,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時之間緊張得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嬴華璋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僵硬,不過為了不讓菟裘鸠更加緊張他也沒說什麽,只是伸手輕輕拍了一下菟裘鸠背部說道:“腰背不必過于僵硬,自然伸展就好。”

公主……公主摸我了!

雖然隔着衣服并且對方是再單純不過的提醒,但菟裘鸠還是沒忍住紅了臉。

于是嬴華璋就看到了菟裘鸠那張小臉逐漸彌漫上一層粉色,到最後紅得甚至能夠滴血。

他手頓了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在他接觸的小郎君之中,這麽純情的已經很少見了。

哪怕是到了菟裘鸠這個年紀也早已是身經百戰,遇到心儀的女子他們會立刻表現自己,很少會表現出臉紅和不知所措的樣子。

嬴華璋越看越覺得菟裘鸠有趣,直接裝作沒看到對方臉紅的樣子,繼續伸手調整對方的手臂和肩膀姿勢,并且還跟他貼的很近,兩個人之間的空隙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從背後看去就好像是嬴華璋把菟裘鸠整個抱在懷裏一樣。

菟裘鸠也知道自己的反應不對,深吸口氣準備平穩一下心情,結果鼻腔裏滿是嬴華璋身上傳來的香味,這還怎麽冷靜?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讓嬴華璋離他遠一點,然而卻又說不出口。

最後就只能是嬴華璋說什麽,他就做什麽,雖然僵硬,但好歹把姿勢擺出來了。

等調整好姿勢之後,嬴華璋終于覺得逗弄的差不多,放開了菟裘鸠說道:“你自己感受一下現在的姿勢,記住了之後再搭箭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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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開之後,菟裘鸠終于是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整個人都長出了口氣,放松下來,然後才細細感受新姿勢的不同。

不得不說,細微的差距真的會帶來不同的感受,反正現在菟裘鸠就覺得自己拉弓更加省力,也不會覺得肩膀脊椎等地方用不上力氣。

他為了讓自己記住這個标準姿勢,甚至還松開弓放下,然後再拿起來拉開,同時還會詢問嬴華璋他這樣的姿勢對不對。

嬴華璋在幫他調節姿勢的時候依舊會湊過來,漸漸的菟裘鸠習慣了他身上的香氣,對于他的靠近也沒表現的太過羞澀。

人家公主都沒覺得害羞,他害羞個什麽勁兒啊。

這樣反複幾次之後,菟裘鸠逐漸掌握了正确的姿勢。

嬴華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就是這樣。”

直指查到的情報說菟裘鸠天生聰慧過目不忘倒是沒錯,這份悟性很是難得,讓第一次教導學生的嬴華璋都忍不住有了些許滿足感。

他從箭囊之中抽出一根箭遞給菟裘鸠說道:“試一下,看看這箭矢合不合手。”

弓箭之中弓雖然重要,但箭也同樣重要。

有人能夠用重箭,有人就必須用輕一些的。

嬴華璋準備的這些都是按照菟裘鸠的情況來的,但好不好用還是要讓他自己來試試才行。

菟裘鸠略微猶豫了一下,講道理,射箭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比那天在校場出醜還要大。

不過,說不定就是因為他的姿勢不夠标準所以才沒辦法射中靶子呢。

菟裘鸠想到這裏接過箭,彎弓搭箭一氣呵成,但是沒有着急射出去。

嬴華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才點頭說道:“可以。”

這就是說他的姿勢沒有變形。

菟裘鸠微微眯眼瞄準靶子,做了半天心理準備之後才松開了手。

羽箭輕盈且迅速的沖向了靶子,然後……擦着箭靶的邊緣飛了過去,直到力道用盡才落下。

菟裘鸠放下弓沉默得看着靶子。

嬴華璋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只是說道:“無妨,多練練就好,雖然只是簡單調整了一下姿勢,但細微之處影響已經很大,不習慣也是正常,繼續吧。”

菟裘鸠心說那你是不知道我用以前的姿勢也沒射中過靶子。

哦,嬴華璋或許還真知道這件事情。

一想到這裏,菟裘鸠就忽然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反正人家該知道的都知道,他隐藏也沒用,更何況之前的那幾只大雁都是公主親自獵來的,實在不行他就安心當個吃軟飯的吧。

菟裘鸠以一種看破紅塵的态度再一次彎弓搭箭,然後這一次箭倒是碰到了靶子——把箭靶的邊緣擦破了一點。

只不過箭依舊沒有留在上面。

一旁的嬴華璋沉默了一瞬,他有些費解地看了看箭靶又看了看菟裘鸠。

他教得沒問題啊,菟裘鸠做得也很标準,怎麽就偏成這樣了?

難道是瞄準不對?

嬴華璋又遞給菟裘鸠一支箭說道:“來,我告訴你怎麽瞄準。”

菟裘鸠十分沉默地繼續彎弓搭箭,嬴華璋走了過來。

因為要教他怎麽瞄準,這一次嬴華璋沒有站在他身後,而是面對面站着,用一根手指跟他說道:“射箭瞄準的時候不要只看箭尖,要看整個箭身,如果箭身傾斜就要調整位置。”

簡單來說就是眼睛、箭身還有目标在三點一線上面。

嬴華璋一邊說着一邊幫忙調整了菟裘鸠的姿勢然後說道:“松手。”

菟裘鸠應聲松開了手,羽箭直奔箭靶而去,這一次是擦着箭靶最下面過去的。

嬴華璋:……

菟裘鸠放下弓小聲說道:“可能我不适合射箭。”

嬴華璋看着菟裘鸠蔫頭耷腦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頭。

菟裘鸠擡眼略有些驚訝地看着他,接觸到他的目光之後,嬴華璋手不由地頓了頓,然後非常自然地收回了手說道:“不要這麽想,你練習時日尚短,多練練就好了,你那麽聰明,一定能射中的。”

菟裘鸠抱着弓十分感動地看着嬴華璋。

他原本還擔心嬴華璋會因此看不起他,畢竟到了嬴華璋這個地位,嫁人不僅僅只看身家條件和臉,還要看本人素質。

尤其是對方武力值還很高,可能并不想要一個菜雞丈夫。

結果現在公主不僅不嫌棄他,還在安慰他。

公主可真是個好人。

而被發了好人卡的嬴華璋已經開始思索婚禮之前如果菟裘鸠的射箭還沒有進步的話,他不如再去獵一只大雁好了。

對他而言,獵雁這種事情基本上算是手到擒來。

菟裘鸠放下弓活動了一下略有些酸疼的肩膀說道:“今日多謝公主指導,回去我一定會努力練,争取……争取婚禮之前去将大雁獵來。”

他說到婚禮的時候還臉紅了一下,覺得當着小娘子的面說他們的婚事好像不太合适,萬一公主害羞了怎麽辦?

結果他就看到嬴華璋十分坦然說道:“好,那我等你。”

菟裘鸠耳朵動了動,雖然對這門婚事一直抱着十分理智的态度,對于華璋公主他也是欣賞大于喜愛,但是不得不說“我等你”這三個字的殺傷力好像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一瞬間就算是他也忍不住打了一波雞血,決定回去一定要好好練習。

畢竟他的準新娘還等着他呢!

菟裘鸠拿着反曲弓回家之後立刻開始了練習,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最近這段日子他也沒什麽練習箭術的空閑。

秦王壽辰外加正旦的到來讓所有人都很忙碌。

菟裘鸠一家還好一點,除了菟裘閱需要在嬴政前去祭天的時候跟着一起去,其他人都不需要參加那些東西。

如果菟裘鸠已經成婚,那麽大殿之上必然有他一個位置,可惜他還不是真正的主婿,身上也沒有任何官職,所以也不知道秦王壽宴到底有多大規模。

菟裘閱倒是有資格過去,只不過他回來的時候也就比不省人事好那麽一點,神智不算清醒,也就沒辦法跟家裏人說秦王壽宴是何等模樣。

樊氏看着醉酒的丈夫無奈說道:“怎麽醉成了這樣,也不怕當衆出醜。”

她說着心中也有些納悶,按照道理來說這種正式宴會大家喝酒都會比較克制,就怕萬一喝多了出醜,菟裘閱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怎麽就喝多了?

事實上,當天并不僅僅是菟裘閱喝多了。

第二天樊氏把丈夫搖起來帶着丈夫孩子回娘家的時候發現她爹和她哥哥都一副宿醉模樣,全場最清醒的大概就是大樊氏的丈夫。

樊氏有些詫異看着父親和兄長,疑惑問道:“昨日發生何事?為何阿父阿兄也都這般模樣?”

樊信崴一手支着額頭無奈笑道:“還不是你家二郎做的好事。”

一直老老實實坐在父母身旁充當吉祥物的菟裘鸠聽後茫然擡頭:“啊?”

作者有話要說:

菟裘鸠:他摸我胳膊還摸我腰,他……他好奔放。白兔變粉兔害羞扭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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