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搬到她對面

第42章:搬到她對面

曾經以為只是一句戲言,如今卻一語沆瀣。她不敢去想接下來會怎麽樣。

誰知道許銘城卻用力拍了拍陸遠航的肩膀,笑眯眯的說:“師兄,別來無恙啊。”

陸遠航露出一個清淡的笑:“還好,你呢。”

“托你的福,還混得不錯。”許銘城哈哈笑着,與他勾肩搭背,俨然将她徹底忘了。

顧寧快瘋了,他是許銘城的師兄?

許銘城終于想起來,拉着顧寧的手說:“來,師兄,給你介紹下,我們銀行資深信貸經理,顧寧。”

顧寧如石雕般,渾身僵硬。這麽多年職場的摸爬滾打,這是顧寧第一次感到無法呼吸的壓力。

當陸遠航握着她的手的時候,她的心髒已然麻痹。

“顧寧?”陸遠航輕輕一喚,卻像是要喚醒她沉睡的靈魂,“不錯的名字。”然後就放開了她的手。整個會晤,短的只有幾秒鐘,對顧寧卻像是萬年那麽長。

他好像真的忘記她了,就連看都不多看一眼,而後就被人簇擁着離開了。

顧寧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許銘城推了她一把:“嗨,回魂了,怎麽,看到帥哥就把持不住了?啊,他有我帥嗎?”許銘城指着自己的臉問。

顧寧沒心情,所以推開了他的臉:“我身體不舒服,我想回酒店休息。”

“身體不舒服?”許銘城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怎麽臉這麽白?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我只是昨晚沒睡好有點頭暈而已,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急需一個安靜的空間來整理自己的心情。

“這樣礙…”許銘城接下來還有安排,有些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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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那你小心點,到了酒店給我打電話。”

顧寧胡亂應着,往外走去。

陸遠航站在門口,顧寧腳步一頓,躲到了柱子後面。遠遠的一瞥,明知不可能,可她還是覺得陸遠航看到她了。

回到酒店,顧寧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後悔跟着許銘城來北京赴這一場不該存在的相遇。

她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打電話到航空公司,可被告知已經沒有今日的航班了。她陰郁的放下電話,打算坐高鐵回去算了。

手機卻響了。

她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幾經猶豫,還是接了。

“你好。”她先開口。

對方不說話,只有輕微的呼吸聲。顧寧已然猜到,咬着嘴唇。

“是我。”他說,聲音清隽而微涼。

“我知道了。”她說。

“開門吧。”簡短的一聲令下,卻已挂了電話。

顧寧怔在床上,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仿佛外頭有洪水猛獸。開門?他在外面?顧寧的心起伏不定。

她沒有別的選擇,打開了房門。

陸遠航穿着銀灰色的休閑外套,斜倚在門口,稍長的劉海輕輕蓋住他半邊的臉,看不清真實的情緒。

顧寧咽了咽口水,扶着門把。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從他涼薄的嘴唇中說出的話也失去了原本的溫度。

顧寧很早就聽家裏的老人說過,嘴唇薄的男人也薄情。

他勾唇笑,臉色依然過于蒼白。顧寧咬了咬唇,只好讓開:“進來吧。”該來的始終會來,躲也躲不掉。

陸遠航的腳步很輕,打量着她的房間。

顧寧說:“不用看了,肯定沒你的豪華。”

“哦?你見過?不如我帶你去看看。”

“不用客氣了。”顧寧語氣僵直,見他看見了她放在桌子上的那本雜志,急的想将它藏起來,不過也晚了。

陸遠航再次輕笑:“我以為你會很害怕看見我。”

顧寧苦笑,她始終欠他一句,對不起。

誰的人生純白無暇?誰人沒有過去?顧寧早就知道自己早已被偌大的社會染得千瘡百孔,飽蘸濃墨。

陸遠航扭頭,截獲她整張臉,他的臉白,眸子卻漆黑,像波瀾壯闊的漩渦,像看不見的無底深洞,會把人吸進去:“顧寧,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

顧寧嘆氣:“想到過,只是沒想到真的會有這麽一天。”這麽多年相安無事的過來了,她那麽努力的遺忘,當以為自己真的做到了,才發現這一切不過自欺欺人。

陸遠航清濯的眉目深刻而立體,如突然發力的豹子,将顧寧困在自己的電腦桌前,貼着她的耳根子說:“顧寧,我回來了。”

是啊,他回來了。

“恭喜你,已經成為銀河證券歷史上最年輕的CEO,還有,新婚快樂。”顧寧真心的說。

可是陸遠航臉上一片譏诮,盯着顧寧的臉,曾經用刀镌刻在腦海裏的清秀面容如今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可他卻不能伸出那雙手。

“有沒有想過如果那一次你沒有放開我的手,結果會不一樣。”

“人生從來沒有如果。”顧寧的理性占據了感情的上風,嘴角一片苦澀,“遠航,這麽多年我即使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結果。”

“顧寧!”陸遠航咬着她的名字,眼神犀利而冰冷。

顧寧推開陸遠航的胳膊,走出那片囹圄天地,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當年的陸遠航就像是掉在了懸崖邊上,顧寧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可是因為一個猶豫,她松了手,而他則墜入了那萬丈深淵。

她後悔難過的要死!可是也無法改變這樣的結果。當衆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時,他卻以另一種面貌凱旋而歸。

房內的氣氛陷入了僵局。

陸遠航波瀾不興,欣賞着顧寧的緊張不安。

顧寧安撫下自己的情緒,由衷的道:“可是,我還是欠了你一句,遠航,對不起。”

陸遠航無聲的嗤笑,一聲對不起就能抵消曾經的一切?

顧寧沉默,她知道這不夠。她背負着良心的譴責那麽多年也未能得到救贖,豈能奢望如此他就能輕易原諒她?顧寧嘆氣:“遠航,我知道這不夠,可是現在我們都開始了新生活,難道就不能繼續這樣相安無事嗎?”

“相安無事?”陸遠航的語氣閑散的像是在談天邊的天氣,他捏住了顧寧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與他對視,“顧寧,知道嗎?這些年就是因為你我才能熬到現在,我就是為了你回來的。”那麽輕柔的聲音,可就是緊簕的繩索,奪走了顧寧的呼吸。

他不想相安無事。

像互不相認的牛犢,兩人的脾氣一樣倔強。

突兀的門鈴打破兩人之間的對峙,快慢不穩,顯然外面的人沒多少耐心。

顧寧不覺得慶幸,反而懊惱,她在這裏認識的不多能把門鈴按成這樣的,除了許銘城還有誰。

“顧寧,我知道你在裏面,開門1許銘城真是不怕丢臉的主,嗓門挺大。

這樣下去會搞得人盡皆知,在顧寧猶豫的時候,陸遠航已經走過去開門,動作之快,沒給顧寧思考的時間。

許銘城錯愕的站在那裏,看着陸遠航一時無話:“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扭頭去看房牌號,确定是顧寧的房間才問。

顧寧從裏面走出來,亦不語。

“這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我剛才在樓下遇到顧小姐,見她精神不佳,就送她上來。”真是說大話連眼睛都不眨。

“哦,原來如此,”許銘城對陸遠航的話深信不疑,又對顧寧生氣,“不是身體不舒服嗎,你還亂跑什麽,我看看,發燒不?”他自然而純熟的動作讓顧寧尴尬,退開。

陸遠航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對他們說:“我先走了。”

“好,師兄,我空了過去找你。”顧寧只是同情許銘城,跟他比起來,陸遠航的心思深沉的多了。

“行長,我想明天回去了。”

“為什麽?”

“我的手就要拆線了,而且我覺得我這樣的身份在這裏也不太合适。”顧寧平靜的說。

“不行1許銘城一口拒絕,“傷口拆線這裏也有醫院,明天我送你過去,不想去開會那就算了,你就在酒店好好休息算了。”許銘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他沒想到更大的危險就在他的身邊。

顧寧突然不那麽讨厭許銘城了,只好改為懷柔政策:“那你也走吧,我想一個人休息。”

見她興致的确不高,許銘城撇撇嘴:“我還想帶你出去玩呢。”

“明天吧。”顧寧關上了房門,許銘城碰了一鼻子灰。

雖然拒絕了許銘城,可是顧寧還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她給沈若男打電話,還是關機,就給她發了條短信,若男,遠航回來了。

她知道沈若男看到短信的時候就會給她回電話了。

顧寧的在電話薄裏找到了唐繼軒的號碼,他們已經兩天沒聯系了。他還在生氣吧。顧寧突然想找個懷抱,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免她驚免她苦,免她颠沛流離,免她擔驚受怕。

電話是通的,就是沒人接。

顧寧懊惱,怎麽現在的人手機都是擺設嗎?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

天氣開始熱了。顧寧的傷口因為新生的肉也癢的厲害。這幾天都不好受,終于等到拆線的日子,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渾身輕松。

手心裏依然有淡淡的粉紅色的疤痕,盤旋在手心中央,可見當時那一刀有多深。

夕陽将天邊的雲霞染紅,照的顧寧的臉紅紅的,她甩了甩手,已經沒大礙了。

許銘城心情也很好,問她要去哪裏慶祝下,顧寧說:“我要回酒店洗個澡1

這是她這麽長日子以來渾身都跟長了毛似地難受。她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洗個徹底的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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