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桂花幹貝
梁銳咬着下唇，眼淚汪汪地縮在梁震天身邊。梁震天一邊輕輕拍着梁銳的手背一邊看着白墨等他給一個回答。在場的多數都是人精，一看主桌上氣氛不對，紛紛停下了筷子看過來，熱鬧的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尴尬。
白墨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微妙的氛圍，于是道：“離陌不懂事，抱歉。”
當衆道歉什麽的，對從出場到現在一直都保持着高冷的白墨來說确實是一件挺掃面子的事情。可是沒辦法啊，他要是不擺個姿态這個兒控和邊上那個弟控絕對會把他記恨上，這對他征服世界絕逼不是什麽好事。
可是顯然，一張面癱臉即使再沒惡意地道歉也讓被道歉的人感到更加不爽了。想是有了人撐腰的緣故，梁銳狠狠瞪了一眼白墨，“區區一個下人就這般大膽，當真一點家教都沒有！”
白墨神色一凜。
“銳兒休得胡言！”
梁震天見白墨已經給了态度本是要将此事就這樣揭過去的，卻沒想到自家兒子竟然一出口就是這麽一句，矛頭還直指白墨。一驚之後就出聲喝道。
他怎麽會知道梁銳早在公子榜剛公布的時候便将排名在他之前的人記恨上了，排名越靠前他的嫉恨越深，白墨和萬俟凜倆人更是被他暗戳戳紮了無數個小人。今日見到真人，看到他們的相貌氣質還有排場，發現自己完完全全被比下去了當然肺都氣炸了。尤其是這個白墨竟然還這麽假清高，連自家當盟主的爹都要把姿态放得這麽低！
此時見自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梁銳非但沒有收斂反倒表現得越加得意了，覺得自己終于找回了主場。
他一指離陌，道：“白公子，我要你的這個侍衛給我跪下，磕頭賠罪！”
這下不僅梁震天和梁端吓得愣住了，連雲羽晗都忍不住皺起了眉。梁銳哥哥真是……好沒腦子！
“銳兒——！”
“爹！”
“不可能。”
梁震天試圖呵住自家越顯猖狂的小兒子，已經被他的表現刺激地動了怒氣的白墨冷着臉給出了答案。
——笑話，我們家孩子那麽乖巧那麽懂事随時随地都想着要保護他們的尊主也就是自己，身為家長，自己怎麽可能會容許他們被你這種被寵壞的二世祖侮辱！不就是吓唬了你一下嘛，又沒真的出手砍你，還真他媽當什麽大事了！況且老子都已經道過歉了！簡直欺人太甚了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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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可能的！不就是個下人而已！”
“銳兒你給我閉嘴——”
啪！
“啊——！”
梁震天的話音還沒落，大堂之中所有的碗碟和作為裝飾的青瓷花瓶等物在白墨眼睛一眯的同時忽然爆裂開來。這恐怖的一幕讓包括雲羽晗在內的女眷忍不住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白墨眼中凍結起殺氣。他站起身，離陌離洛和四位侍女站到他身後，幾人皆是寒着臉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被震住了的梁銳和臉色很不好看的梁震天。
“我白墨手下之人如何，豈容他人置喙。”白墨冷冷開口。在此時針落可聞的空間裏一番話包含了滿滿的警告意味，将護短的姿态擺了個十足。
他瞥了一眼縮在梁震天懷裏的梁銳，如同在看蝼蟻一般。“何況，是你。”
——媽的，就你這樣愚蠢又沒能耐的凡人也配對我們家孩子頤指氣使？老子分分鐘捏死你都不需要眨一下眼睛好嗎！要不是看在你家老子的面子上老子早就送你上西天了你信不信！什麽了不起的，真以為老子稀罕參加你們這群凡人的聚會？簡直笑話！都給老子記着，得罪了主角有你們好受的哼！
“告辭。”
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白公子請留步——”
見白墨要走，梁端先反應過來，起身伸手一攔。然而手腕卻被人抓在了掌中。
他一愣，視線對上萬俟凜帶着冰涼疏離笑意的眼睛。
“白兄受此侮辱，難道梁盟主和梁公子還有什麽解釋？”萬俟凜倒是不介意離陌和離洛會怎樣，但他卻受不了梁銳這般咄咄逼人，針對的還是白墨。
在他心裏白墨是多麽珍貴的存在，連他自己都不敢去觸碰去玷污，更別說其他人。梁銳對白墨表現惡意，比罵他還讓他更加受不了。他已經想了無數種讓梁銳死的方法，自然也就将在場的其他人全都劃入了敵人的範圍——更何況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看這個人間不順眼了。
白墨被阻止了，也目光冷冷地看過去。
“萬俟兄……”聽到萬俟凜這明顯跟他們劃清界限的一番話，已經在短時間內把他列入至交好友之列的梁端自是又急又尴尬。他算是看出來了，在萬俟凜心裏，白墨明顯有着非比尋常的地位，否則他這個時候也不至于一點都沒打算勸和反而直接就将他當成了敵人。
梁端情急之下只能對白墨抱拳行了一禮，“白公子，實在抱歉。家弟從小被寵壞了，不懂規矩，沖撞了白公子的地方，在下替他道歉。白公子別和他計較。”
呵，一句被寵壞了不懂規矩就想将這事輕輕松松揭過去了？簡直笑話！我們家離陌還更小呢（？）！
已經将這一家子拉進黑名單的白墨壓根就不想理人，目光一閃，梁端就被迫後退了數步将路讓了出來。他擡步便要離開。
“白公子！”
白墨多孤傲的一個人，在場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實力強的人誰會沒幾個脾氣。他們一行人這一離開，顯然今後就和人間武林再也不可能有瓜葛了。有多大的影響光看清靈城那一桌子紛紛站了起來的人就可見一斑。梁震天、雲霄和在場幾位比較權威的人士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這一次前去剿滅魔教若是沒有修仙門派的幫助勝算必定會大大降低——于是他們一個兩個全都跑過來勸和。
“白公子，小兒莽撞，請切勿将他的話放在心上。”梁震天也以平輩之禮對白墨躬身道。他看了一眼冷冰冰的離陌和離洛，也不知道剛剛動手的是哪個，“二位小哥，老夫替小兒像你們賠個禮，适才的不愉快便過去了可好？”
雲霄也道：“是啊白公子，小銳就是小孩子脾氣，白公子難道還能跟一個孩子計較嗎？大家各退一步，何必鬧得這般不快。”
“确實确實，梁盟主和雲掌門都說到這份上了，此事便算了吧。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
白墨冷眼看着身前的一群人說着自以為是的好話，忍不住想笑。他生平最煩的就是這種類似于道德綁架的行為。憑什麽仗着年紀小不懂事自己就一定要原諒他了？難道因為年紀小殺了人就不犯法了？難道年紀小就可以出口傷人可以随意踐踏別人的自尊了？開什麽玩笑！
“我若是想走，就憑你們以為能攔得住我嗎？”
“白公子……”
白墨眼神猛的一變，周身氣勢陡然增強，圍着他的那一圈人就被逼得全都往後移開了很長一段距離，有些甚至撞到了坐着的人身上。
到了這份上，白墨也懶得再去考慮【要做一個造福社會的好主角】之類的事情，也不在乎他這樣擺明了跟武林正道對着幹的行為跟他跑來參加宴會的目的背道而馳。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不、爽！
他的視線在在場的人臉上一一掃過，“擋我者，死。”
白墨正在表現自以為十分霸氣側漏的一面，然而這句被衆多文章用爛了的專屬于各種BOSS的話只說了一半，【死】字還沒出口，外頭忽然響起的厮殺聲硬是打斷了他的話頭，也成功地破壞了此時尴尬的場面，将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包括白墨。
白墨暴躁了！
尼瑪！是誰！
只是衆人将注意力轉移的一瞬間，大門就已經被入侵者攻破，轟然倒塌成了一堆廢木。許多黑衣人拿着兵器沖了進來，有些還裝逼地從天而降。
白墨渾身的煞氣直接蔫了：……
媽蛋他怎麽就忘了，這樣盛大的武林正派的聚會，那就必須是要發生點什麽的啊！按照無數升級流小說的尿性，會發生什麽事情也可想而知。這不，反派就來刷存在感了。
堂內噤若寒蟬的衆人此時更是充滿了危機感。
在外敵入侵的時候，內部鬥争什麽的當然可以先放在一邊。相當自信白墨是屬于他們武林正派一幫的的梁震天充分領悟了民族統一戰線的精髓，武林盟主的氣勢全開。只見他寒着臉上前幾步，大喝一聲：“來者何人？！”
還能是誰看這架勢就知道是來砍你們的啦！已經沒有任何興趣高冷離場的白墨默默翻了個白眼。
果真，很快就聽到了一陣銀鈴般的——哦不，是陰恻恻的——聽到了一陣陰恻恻的笑聲。“聽聞梁盟主今日設宴，怎的也不見邀請我滅日教呢？”
滅日教？這又是什麽鬼？
旁邊一位倒吸一口涼氣君下一秒就解了白墨的疑惑：“魔教！”
白墨頓悟。原來是傳說中的魔教啊！媽蛋名字聽着一點都不霸氣威武啊！
萬俟凜站在白墨右後方，眼底閃過了一道暗光。
這麽快就來了。
知道是魔教來了，在場所有正道人士都拿着武器往門口湧了出去，嚴陣以待。白墨幾人原本就站得靠前，這樣一來就不得不擠到了前面，處在了第一戰線。白墨= =了……
黑衣人陣營緩緩走出來一個儀表堂堂的男子，光看那風流不羁的樣子怎麽都不像是被江湖人深惡痛絕的魔教人士。
萬俟凜看到來人，輕聲念道：“滅日教左護法，殷齊。”
殷齊視線掃過在場衆人，在白墨和萬俟凜身上微一停頓後落在梁震天身上，笑道：“多年不見，梁盟主威儀不減當年。”
梁震天繃着臉沒說話，在他身後的一個長胡子老頭卻重重哼了一聲，道：“休得多言！殷齊小兒，今日你帶着魔教衆人打進來，就別想活着離開！”
這就準備開戰了？白墨聞言瞥過去一眼。哦，華山派的老頭。自從看了《笑傲江湖》，白墨就因為自宮成為娘炮的岳不群和林平之而對這個門派産生了認知定勢，一點好感都沒有。所以此時見這個華山派的老頭一出口就是這樣硝煙彌漫的話，他直接鄙視之。
“啧啧啧，陳長老還是這般脾氣。”殷齊倒是一點都不惱，依然挂着那樣虛僞的笑容，“怎麽說我們也遠來是客，剛剛進門沒喝上一口酒水就要被殺……呵，華山派的待客之道，可真是特別啊！”
“你——！”陳老頭氣結，“黃口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