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熊貓品竹

定軍山是大慶國土最北部的一座山。

傳說數萬年前,極北之地兇獸肆虐,擾得人界如同煉獄。後有一名勇士借天神之力與之搏鬥數月,終拼盡最後氣力斬殺最兇惡的那頭兇獸。天神被他的獻身精神感動,将他的身體化為連綿的山峰,把他最後一縷魂魄存留山中,以此将兇獸封印在了極北之地,再也無法侵擾人間。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這名勇士,将這片山峰中其中最高的那座取名為定軍山。

定軍山山勢險峻,遠遠望去仿佛直入雲霄,說它是人界的屏障确實不為過。萬年來,人們或懼于它的峻峭,或懼于它另一面的傳說,對它敬而遠之,漸漸的,便将它連同那名不知名勇士一起,遺忘在了歷史的長流中。

此時的白墨與衆人圍着篝火坐在一起,望着遠處月下那座黑黢黢的山頭,半眯起眼睛。

出發至今也已有半月有餘,眼看定軍山已在眼前,想必再過幾日便能到達。滅日教估計也早就收到了消息,一路上不時有教衆與魔兵突襲,像打游擊戰一樣,行蹤詭谲。除魔大軍吃了幾次暗虧之後加強了防禦,尤其是在野外的夜間,把包括白墨在內的幾個領頭人物圍在重重兵馬中間,生怕一不留神讓魔教之人鑽了空當。

要進入定軍山,除非繞路,否則必定要先經過楊樹鎮。而楊樹鎮如今的情況,讓他們不得不早早做好最壞的打算。

聽完萬俟凜的講述,藍蘭問道:“那現在在定軍山的另一邊還有兇獸嗎?”

“興許吧。”萬俟凜回答,“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麽有一兩頭兇獸存活至今也不無可能。”

藍蘭聞言捂住嘴巴低呼了一聲,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顯然是被吓到了。

“那此番定軍山一行,豈不是很危險?”皇甫昊玉緊鎖着眉頭道。皇甫昊天話很少,但也不難看出他也有同樣的擔憂。

兩人畢竟是皇室子弟,還是太子與二皇子,尊貴自然要更勝一籌。讓他們千裏迢迢跑來剿滅魔教就已經不容易,更何況現在知道情況遠比他們所知的更加嚴峻,沒被吓回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危險是肯定的,即便沒有兇獸,與滅日教一戰,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夠勝利。”雲霄回答。“萬俟兄此言倒是給我們提了醒,我們需要早作準備,以免遇到兇獸時措手不及。”

“霄兒說得不錯。”梁震天贊同道,“前路既是未知數,未雨綢缪方是上策。”

慕潇拿扇子拍着手掌,“要我說,衆位也不用這麽緊張。傳說是真是假暫且不論,那兇獸既然被封印在了定軍山另一側,那麽只要我們不越過山峰,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不錯,眼前最主要的不是自己吓自己。先跨過楊樹鎮這道坎兒再說吧。”

“白兄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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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萬俟凜的問話,白墨将遠眺的視線收回來,從在座幾人身上淡淡掠過,道:“封印歷時數萬年,困得住一時,困不住生生世世。滅日教既能定居于定軍山中,又怎知那兇獸的後代無法入山?”

白墨的話成功讓剛剛有所緩和的氣氛再一次凝重起來。

“尊上之意是,那兇獸已經有了後代?”

白墨瞥一眼淩毅,“繁衍,是所有生靈的本能。”

“這……”衆人面面相觑。

“敢問白公子,可知那兇獸為何物?”

白墨微微眯着眼睛,不急不緩道:“裂地獸。”

“裂地獸?那是何種怪物?”

“形如牛,聲如犼,身披長毛,頭帶一角。傳說因其有開山裂地之力,故而取名【裂地獸】。”萬俟凜解釋道。

“只是力氣大啊,那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嘛!”

萬俟凜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雲羽晗,“裂地獸既為兇獸,可怕之處自然不止這般。”

“地屬土,既能裂地,足可見其對【土】的駕馭能力。裂地獸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它能将自身方圓五裏之內所有活物,盡數化為石像,而這過程,不過眨眼之間而已。”

所有人在萬俟凜話音落下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except白墨。

呵呵,主角可是不會随随便便就被吓到的喲~~~況且就算那裂地獸再強悍,在自己面前頂死也不過就是一只寵物罷了▔ 3▔▂ξ

皇甫昊玉的臉色有點泛白。

當時在朝堂之上,是他自己向父皇請命,與太子皇甫昊天一同前往剿滅魔教。他知道皇甫昊天的能力,這個太子文能治國、武能平天下,跟在他身後,即便幹不出什麽成績,也總歸能在勝利之後分一杯羹。他只比皇甫昊天小了一歲。皇後早逝,他的母妃貴為皇貴妃,獨攬後宮二十餘載。他的身份與皇甫昊天同等尊貴。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父皇的心裏只有皇甫昊天,從小便将皇甫昊天帶在身邊教養。皇甫昊天自小不多話,即使面對他們父皇僅少的那份身為父親的慈愛也總是不帶多少表情,冷冰冰的樣子一點都不讨喜。可是,父皇就是喜愛他。于是,皇甫昊天在衆兄弟面前表現出來的那種疏離,便給了他們一種炫耀和輕蔑的感覺。然而并沒有人敢去挑釁他,不僅是因為在做出那種事情會受到父皇嚴厲的懲罰,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皇甫昊天在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以一敵十。

皇甫昊天就這樣成了皇宮裏一個特別的存在,即使有人有恨有怨也不得不咬碎了牙忍着。然後他跟着他的舅父行兵打仗,用自己的雙手擴展勢力,鞏固在朝堂上的地位,在他十八歲的時候,被封為太子,行監國之職。

但是,皇甫昊玉不服氣啊!他總想着,如果從小被父皇帶在身邊的那個人換做自己,今日有這般榮耀的人就不會是他皇甫昊天。聽到父皇說要讓皇甫昊天帶兵讨伐滅日教的時候,他沒怎麽多想就請命一同前往,只是不願讓皇甫昊天一個人包攬了所有好處。皇甫昊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可他難得的得到了父皇的稱贊。于是他便更加堅定了要一同前往的信念。

然而誰能想到,此行竟然會這樣兇險。一路上他們遭受了無數次的伏擊,他身邊随行的侍衛少了三分之一。最要命的是皇甫昊天一直都在保護他,但也就是那張冷冰冰的臉,讓他感受到的是比感動更多的惱怒!

這人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他皇甫昊玉的無用嗎!

此時聽到前頭還會有幾萬年前留到現在的兇獸,他真是悔不當初。安安心心地呆在皇宮裏面當他的二皇子多好,偏偏要跑出來幹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說不定連命都要丢在這兒了!

皇甫昊玉掃了一圈在座的幾個人,然後把目光停在了那個神色平靜的白衣男子身上。

一路行來,這個人多數的時間都呆在那架造型“詭異”的馬車裏,遇到緊急情況也不露面,都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個黑衣少年出手,偶爾保護不過來,他帶着的四個美貌的侍女也會幫個忙。而就在剛才,如果自己沒有聽錯的話,那個清靈城的大弟子淩毅,稱呼他為【尊上】是吧?

這樣看來——皇甫昊玉心裏閃過一絲算計,或許結交上他不失為一計良策。

時刻關注着白墨的萬俟凜自然沒有錯過皇甫昊玉眼中的小心思。萬俟凜:呵呵。

——————

過了午夜,困意漸漸襲來。在野外,這正是最難熬的時候,因為人的對周圍事物的反應變得遲鈍,最容易遭受到伏擊,因而不得不強迫着自己保持清醒。剛剛還聊得很歡的衆人這個時候都沒什麽精力開口了。

萬俟凜見白墨閉目養神,開口道:“白兄,奔波了一天想是累了,不如去馬車裏歇息吧。”

白墨睜開眼睛,将所有人的疲态盡收眼底,在看到打哈欠的藍蘭與雲羽晗時視線稍頓。

随後他道:“也可。你便随我一同去吧。”

萬俟凜的眼中染上點點絢爛的笑意。他微笑着看着白墨,“不了,我在這邊與大家呆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白兄不用擔心我,自去休息便是。”

——雖然自己确實很想跟去啦,但是此時正是這些凡人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身為主心骨的白墨和自己都顧自走掉的話,估計他們心裏就要有意見了。自己雖然不樂意別人對白墨獻殷勤,可自然也是不願看到他們對他不滿的,可要他看着白墨受苦他就更不願意了。所以,自己還是留下來好了。

聽到萬俟凜這樣說,白墨眉頭一蹙:“你身體才好,怎可這般不自惜?”

“既如此,你去休息吧,我留下便也是了。”

“不用了,還是白兄你——”萬俟凜還要推辭,卻見白墨臉色一沉,不免就将下面的話咽了回去。然後笑起來,語氣帶着幾分無奈道:“好吧,就依白兄所言。”

真是沒辦法啊,每次看到他沉下臉來的時候……

白墨這才把大黑臉收了回去——萬俟小弟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每次都要人家板起臉來才肯乖乖的,跟麒麟一樣的倔脾氣ㄟ(▔,▔)ㄏ

“弄綠,帶兩位姑娘一同去休息。”

正在用僅剩不多的醒着的腦細胞思考#為毛總感覺兩位男神之間好暧昧#的藍蘭和雲羽晗聽到白墨的話,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好像在說自己,一個激靈之後坐直了身體,茫然地看着弄綠對白墨躬身應了聲“是”後朝她們走過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嘤嘤嘤被男神照顧的感覺好美妙腫麽破#

倆人分別将詢問的視線投向了身邊的兄長。雲霄拍了拍雲羽晗的後腦勺:“去吧。”淩毅只對藍蘭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感激地對白墨抱拳行禮:“多謝尊上體恤。”

藍蘭和雲羽晗先跟着弄綠離開了,萬俟凜卻不太高興地往白墨身邊湊了湊:“白兄……”

——真是讨厭,明明關心自己就夠了啊,為什麽還要捎上那兩個女人?!

萬俟凜掩飾地很好,除了正對着他的臉的白墨之外,沒有人看出端倪來。然而白墨是誰?一天到晚被某人從早黏到晚的人啊!于是他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對方這是又發病了。他看着對方眼中的委屈和控訴,黑着線伸手拍了拍他的頭——萬俟小弟這麽粘人真是讓人沒辦法,連這點小事都要吃醋。自己不可能永遠只關心一個人的啊,等到以後自己有了無數個小弟他豈不是得鬧得天下大亂了?唉,尊素傷腦筋。

一不小心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其他人一臉不忍直視地撇開了視線——卧槽這真的是那兩個被他們當成頭領看待的白墨和萬俟凜嗎?這形象崩的……

慕潇事不關己地冷眼看着被治愈了的萬俟凜意氣風發的背影:大庭廣衆秀恩愛……呵呵,不要臉的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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