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意竹荪
白墨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他的限量版馬車裏。迷茫地盯着車頂看了好一會兒，他的意識才跟着蘇醒。
“白兄，你醒啦。”
聞言白墨驚起，戒備地看着身旁的萬俟凜。
“萬俟？”
“是我呢。”萬俟凜無視白墨眼中的複雜，依舊支着下巴笑得叫一個春風滿面，“白兄可覺得好些了？”
“你……”白墨心中很不是滋味。
記憶停留在□□還未燒毀理智的那一刻。他知道按照自己當時的狀态，如果沒有實力不低于他的人将他體內的邪氣引出，那麽除非是與他人有了魚水之歡，否則他斷不會輕易得到解脫。
所以自己是和他……做了？
他看着眼前只穿了內衫的萬俟凜，張了張口：“你的衣服……”
“喏。”萬俟凜朝他身上努了努嘴，“白兄的衣服昨日髒了，就先将就着穿我的吧。”
昨日……萬俟凜不提起還好，一提起白墨心裏越加感覺不是滋味了。天哪！自己可是直男啊！筆直筆直如同一根擎天柱的直男啊！〒▽〒
“怎麽了白兄？身體還是不舒服嗎？”萬俟凜見白墨的臉色變幻莫測，不由擔心地問道。
白墨在他将手伸過來的時候偏了偏身子，垂眸。烏黑的發絲垂下來從他雪白的脖頸劃過，讓萬俟凜的眼神一暗。
醞釀了好幾遍，白墨才試探着開口：“昨日是你……”
腦中有一個聲音，但是，是在說什麽？似乎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兩個字。是什麽呢？
“白兄是在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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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凜撐着身子坐起來。白墨眼尖地發現他的動作有點不自然。領口在他的動作下微微敞開，露出了肩膀上的吻痕。萬俟凜扯過衣襟将它遮好。（艾瑪，一個姿勢保持久了，半邊身子有點麻。）
白墨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是什麽情況。他驚愕地看着萬俟凜一臉愧疚地低着頭坐在自己跟前，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卧槽！怪不得，怪不得自己除了身上還有點沒力氣之外什麽症狀都沒有，敢情奉獻了菊花的人不是自己？自己他媽的，把萬俟小弟給上了？！
也是啊，主角從來都只有壓別人的份。又不是主受小耽美文，就算中了□□也必須是自己出力啊，什麽時候聽說過主角被人上的？不過就是不知道昨天是做了幾次……按照今天的疲憊程度，估計不會少。白墨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喪心病狂！
想到自己霸道地壓着自家嬌嫩的像朵花似的的萬俟小弟硬上弓的樣子……白墨看萬俟凜的眼神充滿了愧疚感。
嘤嘤嘤我可憐的萬俟小弟啊QAQ
“萬俟……”
“白兄。”
萬俟凜打斷了白墨的話頭。他擡頭看着白墨的眼睛，咬咬嘴唇，“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對白兄那樣做的……可是白兄當時那麽難受，我真的，真的不忍心……”
“抱歉。”
啊嘞？萬俟凜一愣。
“抱歉。”白墨道，“昨日我失了心智，下手許是沒有輕重，怕是傷了你。”
他往萬俟凜身後瞥去一眼，尴尬道：“你……還好嗎？”
“……”
領悟到白墨話中精髓的萬俟凜心情很詭異。他說的，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其實如果按照白墨的理解，他本可以順水推舟地承認了，這樣在白墨心中他的地位自然會與別人不同，對他來說便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只是，聽到他這樣說，心裏怎麽就這麽不爽呢？
“萬俟？”見萬俟凜沒回應，白墨只當他心裏委屈，語氣不免更加輕柔了。他躊躇許久，還是将手搭在了萬俟凜肩上。“這件事，我會負責的。”
因着白墨的動作，寬大的袖口滑下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萬俟凜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想起昨日在這只手中噴射而出的快感，眼底一片暗沉。
昨日他們到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雖然萬俟凜想幹他都快想瘋了，但當将一截手指探/入白墨體內，聽到對方的嗚咽聲時他卻生生忍住了。趁人之危不是他的風格，何況面對的還是自己最珍視的人。要幹他，就要在他清醒的時候狠狠地幹他，幹到他尖叫，幹到他哭着求饒。要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進入他、帶給他至死歡愉的人是他萬俟凜，也只能是他萬俟凜！
然而現在萬俟凜卻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會讓他有這樣的誤會，他就往死裏幹他！反正他的自我修複能力那樣強大，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恢複回來，什麽痕跡都不會留下。
現在反倒是自己有些吃虧了。
萬俟凜郁悶地看着白墨眼中的內疚和憐惜，嘆了一聲把臉埋進了對方的頸窩。
——總有一天會讓你知道誰才是上面那個的，師兄。
白墨的身體僵了一僵，似乎是對萬俟凜突如其來的親近無所适從。但他最終還是放松下來，伸手抱住了對方。
嗯……所以自己是不是應該給萬俟小弟一個名分比較好？雖然身為直男卻玷污了良家少男的自己很禽獸，不過心裏貌似也沒有很排斥的樣子……果然還是因為萬俟小弟顏值太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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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膩歪到吃午飯才出現在衆人面前——啊當然，在此之前體貼的弄綠姑娘已經給他們送上了幹淨的衣服。
裂地獸在定軍山中布下的重重陣法被發狂了的萬俟凜破壞了大半，受益的自然是被困其中的所有人。所以當他們出現的時候，被強制分開了的衆人已經重新聚在了一起。原來除去白墨，其他人都沒有分開得多遠，只不過被結界和陣法困住，才怎麽找都找不回來。
“萬俟公子，白公子。”
看到白墨和萬俟凜從馬車裏出來，梁震天帶着衆人迎上來。“白公子身體沒事吧？”
白墨搖了搖頭。自己當然沒事了，就算有事，也應該是萬俟小弟有事……
“尊上。”淩毅上前一步，看着白墨欲言又止。
“回來了？”白墨望着他，“可還安好？”
“弟子沒事。”淩毅道。他看了一眼身後的慕潇，垂着視線，說：“多虧了慕兄相救。”
白墨這才看到慕潇的手臂吊在脖子上，顯然是傷得不輕。
慕潇雖然一臉病容，笑容還是一樣的痞氣。白墨還沒出聲詢問他就已經自顧地說下去了。“白兄你不用誇我也不用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呵呵，智障。
白墨在心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淡淡地應了一聲算是做了回應。見淩毅似乎是還有話要說，他便問道：“淩毅，可是有事？”
淩毅擡眸望着白墨黑白分明的通透眼睛，“我……”
“淩兄還是先讓白兄去看看藍姑娘吧。”萬俟凜開口道，“藍姑娘的狀況怕是不好呢。”
“啊是。”淩毅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尊上，您快去看看小師妹吧！”
他們目前的情況萬俟凜已經詳細地跟他說過了。不得不說蘇幕寒這次的做法真雖然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梗，但給他們造成的損失卻是巨大的。原本就已經沒有初來時那樣龐大的隊伍在這次重創之後人數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雲羽晗和夏影昏迷不醒，藍蘭魔性大發，百花門只剩下了冷如月一人，更多小門派甚至是整個被滅。
若不是萬俟凜已經找到了進入滅日教的路，怕是此時的士氣遠不如這般。
于是白墨沒有任何遲疑地跟着淩毅而去。
萬俟凜和慕潇有志一同地落後了一步。
“被發現了？”
萬俟凜微笑着看着白墨匆匆進入帳中的背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慕潇無奈地低笑了兩聲，摸着自己受傷的那只手臂，道：“是啊，看來應該是瞞不住了。”
當時情況實在是太過糟糕。入魔了的藍蘭實力增強了不止一點，淩毅一人對付着她還只能守不能攻，漸漸就吃力了起來。其他清靈城弟子被無數魔兵糾纏，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那兩只實體化的翼龍也比他想象的要難對付很多。若不是在最後關頭他化出原形，想必他們一個都回不來了。
只是，到底是暴露了啊……即使事後他央求淩毅瞞着白墨，驚愕不已的淩毅也答應了下來，但總歸是暴露了。只要淩毅不小心透露出一點什麽，那麽被白墨發現也就只是時間問題。
萬俟凜的眼中凝結着冷酷的冰霜。
按照他的性格，必定是要除了淩毅，永絕後患。然而淩毅卻是白墨重視的人，他說服不了自己動他。可若留下他，無疑是在身邊埋下了一個隐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壞了自己的計劃。
蘇幕寒，我果然還是小看你了。一個不留心，你竟然給我添了這麽大的麻煩。
萬俟凜的眼中染上嗜血的紅光。
那麽，似乎就沒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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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小師妹她怎麽樣？”
白墨甫一收回手，淩毅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白墨将藍蘭的手放進被子裏，默默嘆了一聲，這才起身，道：“身體并無大礙，不過……”
他看着淩毅，半晌才開口道：“藍姑娘的一身法力，許是廢了。”
淩毅聞言支撐不住地後退了幾步。
“淩兄！”
淩毅的雙手在身側死死捏成拳。他看着白墨，眼眶赤紅道：“沒有辦法嗎，尊上？”
即便心裏不忍心，白墨也只能沉默。
無論蘇幕寒是怎麽做到的，但他施加在藍蘭身上的卻實在狠毒。修煉十餘年積攢下來的法力盡數逆行，雖然在短時間內讓她的實力增強了無數倍，但若長此保持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因經脈爆裂而死。要将法力的運行方向硬生生逆轉，過程又豈是痛苦二字可以形容。白墨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是怎樣忍下來的。
原本就算救了下來，藍蘭此生也都無法修仙了。若不是白墨用自己的靈力替她重新修築了根基，恐怕她連普通的武林人士都比不上。
“好在藍姑娘根骨未損，好生教導，法力總能重塑。”面對淩毅，白墨此時也只能這樣說。
他看向床上面無人色的藍蘭——只是不知算不算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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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
站在帳外的萬俟凜看着白墨從裏面出來，挺得直直的背影卻有着無法言說的荒涼。
他走上去，握住對方冰涼的手掌。
“白兄……”
無法與他感同身受，大概是萬俟凜這個時候最懊喪的事情了吧。
萬俟……白墨凝視着萬俟凜漆黑的瞳中倒映出的自己，然後他擡手，蓋住了對方的眼睛。
原來這世上，也還有他無法做到的事情。明明那麽努力地想要創造奇跡，結果卻只能說出無能為力。
原來無論是白墨還是奚墨白，都不是萬能的啊……
師兄。
萬俟凜輕輕握住蓋在自己眼前的手掌。
“悲天憫人”四個字，應該是他和白墨之間最大的差距。白墨有，而他，一絲一毫都沒有。也許還是很天真的年紀時他也有過，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丢掉了。現在的他只相信弱肉強食，他相信一切的悲劇，都只是因為不夠強大。
可是此時，白墨卻在為他看不起的事情而悲傷。他知道他的悲傷，卻無法理解他的悲傷。
——只是師兄，如果我能替你承擔這些的話，那麽，讓我背棄信仰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被河蟹（┬＿┬） 具體原因不想多說。不打算改了，所以放在群共享。就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