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方茵聽到車到院子裏, 連忙走出來迎接黎笙。兩人除了是好搭檔,更是好閨蜜。
方茵一臉笑意地等在車門邊, 卻見車門打開後, 出來的是傅錦樂。一年多沒見,傅錦樂比起印象中又長開了不少,笑眯眯喊人。
方茵一臉驚喜:“樂樂居然也來了, 怎麽不早說。”
黎笙跟在傅錦樂後面出來:“這臭小子說要給你們驚喜, 讓我瞞着你們。”
三人有說有笑地進屋。
方茵對傅錦樂的到來很開心,過去這十來年, 方茵是真的把傅錦樂當親兒子一樣對待,任何東西, 有裴行洲的一份就絕對不會少傅錦樂一份,更別提傅錦樂在設計上更是獨得她欣賞,說是親傳弟子都不為過。
所以在得知裴行洲的想法後,方茵才會想着先讓兩個孩子分開,等裴行洲徹底冷靜, 成熟地思考過後再做決定。畢竟有些話說出來, 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黎笙和傅錦樂坐下沒多久, 院子裏又來了一輛汽車,從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 是黑色的邁巴赫, 低調沉穩。
方茵和黎笙兩人還在唠家常,沒注意外面的景象, 傅錦樂卻注意到了,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
這個時間點, 裴叔叔肯定還沒下班, 那就只有裴行洲。畢竟保姆車不會用邁巴赫。
裴行洲拔出鑰匙, 從駕駛座上下來。俄羅斯16歲就可以開車了,所以上大學後裴行洲就買了一輛代步車。
傅錦樂微微瞪大了眼睛,比起他,裴行洲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不過一年多,裴行洲好像長高了十厘米一樣,個子絕對比他高了。整個人氣場也變得更加沉穩、淩厲,充滿荷爾蒙。
如果說之前的裴行洲是一個穩重的學生,現在的裴行洲,則更趨于一個成熟的男性,甚至具有一定的攻擊性。
裴行洲推開房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傅錦樂。
傅錦樂穿着一件厚厚的紅色毛衣,頭發有點淩亂,圓眼睛增添了許多無辜感,更多了很多家常感。讓裴行洲産生了一種傅錦樂在家裏等他回家的錯覺,這……是他的幻想嗎?
裴行洲呆愣在原地幾秒,連門都沒有關,俄羅斯的寒風打在他的身上,和房間內的溫暖形成對比。
方茵:“怎麽不關門,快進來,你黎阿姨和樂樂剛下飛機。”
裴行洲匆匆關門:“黎阿姨……樂樂。”
傅錦樂微微勾唇:“哥。”
裴行洲的聲音也變了,上次在視頻裏還聽不太出來,低沉有磁性。
裴行洲同手同腳地走過去,坐在傅錦樂的一側,雖然沒有一直盯着傅錦樂看,但時不時就要側過頭看一眼。
方茵細細打量了一下裴行洲,心底嘆了口氣,裴行洲這眼神,一點掩藏都沒有。
不過也是,來到俄羅斯的這段時間,裴行洲情緒比以前低沉了很多,整個人越發沉默。
傅錦樂和黎笙需要倒時差,方茵連忙讓人趕快去再收拾出一間屋子。
因為不知道傅錦樂會一起過來,方茵就只準備了黎笙的房間,甚至被子什麽的都還得重新買。他們來俄羅斯,什麽都沒帶,被子更是按人數準備的。
裴行洲:“要不先睡我的房間吧,這裏去商場還要半個多小時。而且那個房間地暖也沒開,熱起來需要一定時間。”
俄羅斯的冬天,房間沒有暖氣是睡不着的。
此話一出,方茵、黎笙還有傅錦樂三人直愣愣地看着他。
裴行洲也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對勁,但話已出口。
傅錦樂:“好啊,謝謝哥。”
裴行洲的房間在二樓,傅錦樂跟在他的後面進去。裏面裝修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多餘的家具,甚至還不如酒店。
靠窗一側放了一張電腦桌,一個衣櫃,一張床,連床頭櫃都沒有。
裴行洲拿出床單和被套換上,傅錦樂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哥,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他将那條灰色的圍巾拿出來,棕色的小熊在頂面。
傅錦樂:“雖然圍巾不是我織的,但小熊可是我親手繡的。”
裴行洲接過圍巾,摸了摸那只立體可愛的小熊:“手挺巧,謝了,不過我沒有給你準備什麽禮物,明天補給你。”
“哥,你覺得這只小熊眼熟嗎?”
裴行洲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就是一只普通的卡通熊,腦海中飛速思考自己有沒有送過傅錦樂什麽小熊的玩偶,但還是沒印象。
見裴行洲沒想出來,傅錦樂笑了一下:“這是我的那只勇敢小熊,但小熊已經很舊了,不能送給你,所以就送給你一只平面版的小熊吧。”
傅錦樂小時候剛開始一個人睡覺害怕,就每天抱着小熊睡,後來長大了,不需要抱着小熊了,就把小熊放到床頭櫃上。
裴行洲眉頭微動,樂樂送他勇敢小熊,是什麽意思?
他點點頭:“好,我會好好保護它。”
傅錦樂也着實困了,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過去,直到晚上,裴昊回來準備開飯。
裴行洲去二樓時,黎笙恰巧出來,“洲洲。”
“黎阿姨,飯做好了,你快下去吧,我去喊樂樂。”
黎笙搖搖頭:“不着急,阿姨想問問,你和樂樂,之前是不是吵架了?”
“這……”
黎笙:“你走之後的一個月,樂樂有天晚偷偷哭了,他還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但第二天起來,那眼睛腫得比核桃都大了。”
裴行洲心底一揪,一陣酸楚感傳上來:“阿姨,對不起。”
他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事實就是他的不擔當造成了這一切。如果當時他能好好和傅錦樂道別,說不定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當時的情景,如果他再猶豫,說不定會理智崩塌,做出一些不合适的舉動,會私心地将傅錦樂困在身邊,不給他任何選擇權。
黎笙搖搖頭:“阿姨沒有怪你的意思,阿姨跟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樂樂很在乎你,在過去的十幾年裏,他除了你,也就和Leon熟一點。
阿姨只是希望你們兩個有什麽好好說開,樂樂看似嬌氣,但實際是一個很堅強也很有自己想法的人,而且他也很珍惜你們之間的關系。”
裴行洲推門進去,傅錦樂還在熟睡,整個人陷在被子裏,睡顏恬靜。
“樂樂,起床了。”見傅錦樂微微皺眉,裴行洲忍不住輕笑,加大了一點音量,“樂樂。”
見傅錦樂将醒未醒,裴行洲将被子掀開一個角,“快起了,今晚有很多俄羅斯特色菜。”
“哥。”傅錦樂睜開眼,困意明顯,聲音暗啞。
裴行洲喉嚨一緊,“嗯,起床了。”
傅錦樂在披外套,裴行洲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道:“樂樂,對不起。”
傅錦樂将外套慢慢悠悠穿好,随後一臉輕松地看向裴行洲:“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因為我當時離開了。”
“然後呢?”
“對不起。”
“沒了?”傅錦樂眼神透出一絲絲失望。
裴行洲:“你在俄羅斯這段時間,我跟你當司機,當導游。”
傅錦樂還是沒說話,裴行洲産生了些微緊張,還想繼續再說什麽,就聽傅錦樂說:“好吧,我原諒你了。”
這讓裴行洲有一絲詫異。
傅錦樂:“怎麽?你不想讓我原諒你嗎?”
“沒有沒有。”裴行洲急道。
裴行洲的承諾很有誠意,第二天傅錦樂醒來他就準備好帶傅錦樂出去玩。
聖誕節剛過,因為放假,俄羅斯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充滿了熱鬧的氣息。
兩人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他們還在國內的日子,傅錦樂負責玩耍,裴行洲負責拍照留戀。
傅錦樂湊過去看裴行洲的照片,笑道:“哥,你的攝影技術可不如我了,我在我們社團可是出了名的攝影小能手。”
“我知道,你跟我發了好多照片。”
傅錦樂:“來,我教你拍。”
傅錦樂将相機舉到一臂外,突然用另一只手摟住裴行洲的肩膀,往自己這邊使勁,臉上的笑容大大的。
裴行洲驚訝地看向傅錦樂,他們兩個距離很近,近到裴行洲都能看到傅錦樂臉上的絨毛。
咔嚓。
照片定格。
“樂樂,你……”
“怎麽了?”傅錦樂極為自然地收回手查看照片,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哥的驚訝。
裴行洲像洩氣了一樣,“沒事。”他想問傅錦樂是不是和人拍照都是這樣,但又沒有資格。
傅錦樂眼裏劃過一絲狡黠的暗笑。
晚上兩人也是在外面吃的,裴行洲:“聽我同學說這家餐廳不錯,是很地道的俄羅斯菜。”
傅錦樂:“哥,你沒來吃過嗎?”
“沒有。”別說吃飯了,上了一年學,裴行洲連班裏人名字都沒記全。
“哦~”傅錦樂心情又好了幾分。
菜很快上來,裴行洲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Этоблюдосодержиталкоголь?”
【這道菜含有酒精嗎?】
“Да, этокреветки, обожжённыевином.”
【是的,這是酒灼北極蝦。】
傅錦樂:“沒事的,哥,味道淡,酒精含量應該不高。而且我都快成年了!”
裴行洲揮手讓服務生下去:“你差一天那也是未成年。”
傅錦樂拗不過裴行洲,直到吃完飯,傅錦樂眼疾手快,趁着裴行洲不注意,将最後一只北極蝦夾到嘴裏,支支吾吾地說:“我就吃了!別管我。”
裴行洲無奈,“咽下去再說話,別嗆到,等你成年給你單獨點一盤。”
“嘿嘿,可以,還別說,這道菜挺好吃。”北極蝦的鮮甜,配上濃醇的酒香,唇齒留香,傅錦樂仔細回味了一下,“不知道用的什麽酒,感覺很好喝,等等,哥,你臉怎麽紅了?”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總算卡出來了,發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