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東街處自然是留着養外室的,那處小宅院此刻還未有人居住,不過是她姜淮元放出的風,白日裏故意尋人演了一場風月,讓人誤認為她養有外室而已。

至于納妾,她也就是嘴上說說,霍傾一個人她都應付不過來了,再來個妾室,她是女子一事指不定就因為争寵而暴露了。

“自然給娘子置辦的,東街的水澤巷景色比西街更美一些。淮元想打理好後,再請娘子過去小住。”姜淮元嘴像開了光,霍傾說什麽她都能把她圓回來。

“是嗎,夫君有心了。不過……”霍傾說着話,深色的眸子晃動,裏面偶有光點閃動,不知道是對面前的人感興趣,還是對面前人接下來要編的瞎話有所期待。

“不過什麽?”霍傾頓了一下,讓姜淮元心中不安穩起來。

“不過,前幾日有人來報,說夫君在外養了個外室呢。”

姜淮元做的那些個事,原來霍傾全都知道。可她并沒有像姜淮元想的那樣,惱怒起來差人尋她對峙,亦沒有像別家婦人那般,一哭二鬧上個吊的威脅過她。

霍傾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她根本就不會和她鬧起來。換句話說霍傾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真的養有外室,更不會與她和離。

現下來尋她清算,不過是奉勸她不要繼續作下去了而已。

姜淮元一時間來不及細想,既然霍傾不想和離,那她也不能再平白挨打了,此刻需要把這事圓過去,才能平息外面那幾個大小舅子的怒氣,而這關鍵之人便是霍傾。

姜淮元心中一緊,忙道:“怎會,娘子別聽那些個嘴巴不安分之人胡說八道,淮元斷然不會做那些豬狗不如的事情。”話說到後面,還隐隐有一番激憤的夾雜在裏面。

霍傾雙眸輕眨,似乎并不奇怪姜淮元說出這樣的話:“嗯,我就說嗎,夫君為人是最潔身櫻花落海洋自好的,怎會做這些個污糟不堪的事呢。”

“是,是,娘子別聽那些個人亂嚼舌根,淮元此生只會有娘子一人。”姜淮元依着女人喜好,油嘴滑舌的說了句人婦愛聽的話。

‘只會有娘子一人’別的她想娶也不敢啊,霍傾是塞過來沒法子才娶的,若是能不娶,她立馬去燒高香。

霍傾輕笑一聲,笑聲溫柔而又嬌羞。這笑,并非是覺得姜淮元說的話多麽入她心,而是覺得姜淮元撒起謊來,如此順嘴,不過是一聲看透了她的嘲笑罷了。

姜淮元也非無腦聽不出來這一聲笑意,相反正是聽出來了,心中才泛起一股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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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姜淮元從霍傾開口後便知霍傾不是一般閨閣小姐。自己跪在這裏,她卻泰然處之,還能用平常溫柔的語氣來問她那些讓正妻為之惱怒的事情。

姜淮元心中此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得虧她不是男子,也沒有做些個出格的事情,不然就霍家這幾個大小舅子和眼前這位看似溫順,實則比惡犬還要不好對付的夫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姜淮元跟着憨笑了一聲後,霍傾才似剛發現姜淮元跪着般,道:“夫君跪着做什麽,地上這樣涼,莫要受了風寒。”說着伸手去扶姜淮元。

姜淮元心中苦澀,面上擺出一副純善的笑容,既然霍傾給她臉面,那她也得自己拾起來不是,她道:“方才被那三只狼犬追的有些腿軟,一時沒站穩。”

姜淮元說這話的時候,又眼巴巴的看着霍傾,她已經答應不作了,希望霍傾能做主這幾只狼犬送走。

“嗯,它們着實有些鬧騰了,回頭便讓人送回去。”此刻外面的狼犬應是不熟悉外人飼養,犬吠聲在府中不時響起。

霍傾扶起姜淮元,尋了外面的伺候的丫鬟,道:“去給少爺打些水來。”

此刻的姜淮元雖換上了幹淨的衣袍,但依舊灰頭土臉,待會還要去面見霍家來的人呢,不能再失了面子了。

姜淮元淨了手和臉,霍傾在一旁為她整理衣袍時,姜淮元看着霍傾眸色清清,端莊素雅,發髻上還別着一支,上次回門她為她在好友面前尋的臉面連夜打造的發釵,将她襯的更加溫順柔美的模樣。

怎麽這女人的行為神情,變幻的如此之快?

“夫君為何這樣看着我?”霍傾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姜淮元的眼睛,看着姜淮元那雙圓溜溜眸子忽明忽暗,不知又再想什麽鬼點子。

聞言,姜淮元下意識的移開目光,半響等着霍傾收回放在她腰間的纖手後,低聲道:“娘子生的貌美,淮元不小心看迷了眼。”

對于霍傾克夫這事,姜淮元是不信的。這事她也只是拿來做借口,想要與她和離而已。她原本是想用自己的年歲小來搪塞,拖一日是一日。可當她陪霍傾回門之後,得知霍傾有克夫的命格後,才心生了此計。

她本來還覺得她一個女兒身,要這麽個美人在身邊,既無福消受,又害得人家無子孫繞膝,還要與她雙守活寡,活遭罪。可如今看來,霍傾既不争風吃醋喜歡她,又不想和離,到底是為什麽?

霍傾看了姜淮元一眼,對姜淮元誇贊她貌美的話沒有回應,姜淮元也悻悻的住了口。

兩人去了前面會客廳,霍桓,霍鐘和霍家四郎霍培都在那坐着喝茶聊天,姜淮元見狀,堆起笑臉,上去寒暄。

前些時日回霍府,霍家三位郎君對她也是客氣的,來者是客,雖說開始不愉快,但那也是自己作出來的。

姜淮元吩咐膳房做了一桌子的菜,但幾個人卻一點都不領情,一如既往的擺着臉色,直到霍傾輕咳一聲,房中的氣氛才有所緩和。

之後,姜淮元被霍傾支走,霍家幾人在房中不知說了些什麽,只聽到霍培震驚的口吻說道:“三姐,你要趕我們走?”

再之後,霍家三兄弟帶着狼犬離開了。

姜家二房那邊知道這事後,最先趕來的是主母韓楚蘭。

韓楚蘭拿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本來便想尋些由頭找茬,這不是正好撞上了。

她一進入府中便當着下人的面,指責霍傾的不是。她姜家的兒郎再怎麽混賬,也輪不到霍家人來管教。

當街放惡犬,追的姜淮元狼狽逃回府中,在下人面前丢盡了顏面,還差點弄出人命,若她姜家此刻報官,那官老爺也定會責罰霍家。

可不等韓楚蘭說出這話,姜淮元便從中周旋,只說是不小心讓那狼犬跑了出來,這才讓韓楚蘭尋不得報官的借口。

韓楚蘭見尋不得由頭,便發難于下人,準備做主,将那些不中用的下人都發賣了,替換上她準備的人。

對此霍傾都沒有阻攔,姜淮元更是大氣不敢出。雖然她是受害者,可此事只是虛驚一場,那狼犬是霍家人馴化過的,沒有命令是不會傷人的。

至于追她,至多不過是撕爛她的衣袍并不會真正下口咬人,霍傾對此也解釋過了。

兩人輪流被訓斥,霍傾第二次與韓楚蘭交鋒,沒了第一次的銳氣。

霍傾之所以讓兄長和弟弟離開便是怕韓楚蘭過來,霍家三兄弟護她心切,與之吵鬧起來,到時候事情越鬧越大,這婚怕是難以為繼。

她不能與姜淮元和離。

作者有話說:

申的下周榜單,小撲街要控字數,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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